《[HP双城]此生不换[卷一 浴血而生]》故城萧兮

3、叁·焕然新生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五天随随便便地就从几节魔药课与魔药课教授嘶嘶地喷着毒液中过去了，斯內普坚决地贯彻了他心中的理念，塑造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高傲也是最强大恶毒的斯莱特林院长形象。
　　一切都维持的很好，直到某天邓不利多出现在他巡视的路上，闪亮的蓝底星星袍子和长长的白胡子与那一声孩子很好地打破了这种和谐。
　　“什么事？”
　　转身敛了黑袍带起一片翻滚，斯內普肯定自己的语气一定是冰冷的，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路过的赫奇帕奇仿佛被他的语气冻伤般缩了缩脖子。
　　“庞弗雷夫人刚才和我说那个可怜人醒来了，让我们去看看。”
　　噢，斯內普在内心嘶嘶地诅咒着，他几乎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个鲜血弥漫的画面已经和以前的记忆一起被埋到了深处。
　　随着邓不利多一路来到医疗翼，一进门就看见庞弗雷夫人正忙乱的安抚着床上的男人。
　　“噢，对不起，请您安静地接受治疗……别怕……噢……邓不利多！”
　　又是看见救星般的语气，庞弗雷放弃了床上惊慌失措的男人，看着邓不利多慈祥地靠了过来。
　　“噢，别害怕，我的孩子，我们不是坏人……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邓不利多对男人询问，斯內普安静地观察着男人。茶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惊慌，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有点像某只蠢狗，但又比那只蠢狗的头发更加温顺地垂落在耳后。声调有些激动，但是又不掩其中的疲惫与不安，有些像山涧清泉流淌时的声音，温柔却又沙哑。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让斯內普有些厌烦，但是庞弗雷听完他的问题却瞪大了眼，瞪着斯內普，目光不住的在他们之间游移。
　　“我的孩子，这里是霍格沃茨，这里很安全，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是阿不思邓不利多，这位是照顾你的庞弗雷夫人，那边那位是救了你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介意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或许是邓不利多温和的声音的确具有安抚的特性，男人在邓不利多的话语中逐渐安定下来，有些惊诧地望了望邓不利多，稳定了自己的声音。
　　“嗯……我是西德尼卡尔顿，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噢不！”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注意到邓不利多在听见他的名字时皱起的眉，反而慌乱地捂住了后颈，声调也再度变得尖锐。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曼内特小姐！曼内特小姐她怎么样了！”
　　斯內普对于面前这个叫做卡尔顿的男人嗤之以鼻，复活的第一时间竟然呼唤的是某个女人的名字，可悲的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可怜虫。
　　“她很安全，医生一家人都已经安全了。”
　　邓不利多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卡尔顿安定了下来，斯內普有些惊奇的同时也觉得有些略微熟悉的感觉，虽然他的表面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噢……感谢上帝……”
　　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卡尔顿向后倒在了病床上，双手捂住了脸，不知道是啜泣还是哀叹，双肩颤动着，瘦弱的如同一只断翅的蝶，喃喃自语从他的指间泄出。
　　“感谢……主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仰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将复活；凡活着信仰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断断续续的语句飘进斯內普的耳朵时，他终于想起为何这名字与邓不利多的话如此熟悉；为何这年轻而又颓废的男人会喊着曼内特的名字；为何那么狰狞的伤口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虽然这一切都很不可能，梅林啊这算是斯內普人生中为数不多呼唤梅林的时刻。
　　西德尼卡尔顿。
　　法国大革命。
　　双城记。
　　这些乱七八糟的字句仿佛在嘲笑斯內普的智商正摇着尾巴欢快地向负数奔去，噢好吧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一个小说中的人物被一次错误的幻影移形召唤到了现在，1989年，英国，霍格沃茨。
　　“噢……我亲爱的孩子，请镇静一点，你的身体才刚好，需要休息。”
　　庞弗雷夫人看着卡尔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忙乱之中只能看着邓不利多安慰他。而邓不利多的确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处于震惊之中。
　　“好的，感谢……”
　　卡尔顿双手垂下，眼眶微红却没有任何泪水。斯內普看得出卡尔顿正在努力放松，让自己安定下来，但是下一秒他发出的惊叫却让斯內普有些挫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斯內普转头看着引起这一阵惊慌的源头——一个被庞弗雷夫人用飞来咒召唤来的魔药瓶。
　　“这……噢天呐……”
　　卡尔顿指着那个漂浮着的魔药瓶，似乎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邓不利多见此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斯內普看着突然瞪着自己的庞弗雷夫人，清楚的认识到了卡尔顿这种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是个麻瓜。
　　西德尼卡尔顿是个彻彻底底的从未摸过魔杖的，麻瓜。
　　斯內普感觉胃里仿佛有种力量在翻滚，沉甸甸的。庞弗雷夫人瞪着他是有理由的，一个麻瓜，不可能对自己施一个相同的反咒。
　　该死的。
　　斯內普心中嘶嘶的诅咒还没有停下，邓不利多已经在给卡尔顿解释这种在麻瓜心中不可能发生的现象。
　　“我的孩子，没什么好惊慌的，这只是一种魔法，魔法，你懂的对吗，就是你们的认识里想象的那种能力。嗯……我们就是依靠这种能力，才把你救回来的。”
　　看着卡尔顿似懂非懂的表情，邓不利多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我们现在在一个魔法世界里，在一个距离你存在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两百年的世界。我们把你与医生在法国经历的那段时期叫做法国大革命，那是一个矛盾的时期。而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我们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坚信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将你在那个时期所受的伤都治愈了，如你所见，用魔法。”
　　长长的一段话，斯內普不确定卡尔顿是否明白，因为他的表情已经彻底地变为了冷静的，面无表情，斯內普最喜欢的一种表情。
　　“好的，我……我又活过来了，无论如何，我重新获得了生活的机会，对吗？”
　　语调感激，但依旧面无表情，庞弗雷夫人似乎被他的态度给激怒了，但这种愤怒中包含了太多无奈与悲哀。
　　“是的，我的孩子，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由于你出现在霍格沃茨，嗯……这其中也包含了我们的因素，我想你愿意呆在霍格沃茨，噢当然我们会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直到你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你可以自由地决定你的人生。”
　　对于邓不利多的话不置可否，斯內普觉得老好人校长实在是太会抓住每一次机会展现自己的慷慨了。但是肯定这建议对于卡尔顿来说，是非常及时的。抖了抖笔挺垂落的黑袍，斯內普正准备离去，但是身后的呼唤硬生生拉住了他的步伐。
　　“你打算去哪？”
　　如果是庞弗雷或者邓不利多这样问，斯內普可能会头也不回地扔下回答继续走，可这声呼唤却是来自一个他自认为最不可能的人，卡尔顿。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次的眼神交汇都没有，但是他就这样自然地问住了斯內普的脚步。
　　回头，斯內普看着庞弗雷与邓不利多也如他一般惊奇，噢不止，连卡尔顿自己都是一脸的不解疑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关心这个陌生人的去向。
　　“噢斯內普，你暂时还不能走，这个可怜……西德尼先生需要你的照顾，你知道的。”
　　庞弗雷夫人似乎被这个呼唤给提醒了，大有斯內普不负责便要做些什么的架势。
　　“嗯对的，西弗勒斯，我想西德尼先生现在的身体还太虚弱，需要你的魔药。而且，西德尼先生明显对我们的世界不熟悉，你应该可以帮他熟悉我们的世界，还可以教导他掌握魔法，这样西德尼先生便可以……自由地生活了，我想你一定愿意的，对吗？”
　　斯內普内心嘶嘶地怒吼着他不愿意他一点都不悠闲有很多的魔药论文要批改有很多的小巨怪要训斥还有很多的魔药研究，即使他有时间也不愿意把独处的时光花在一个麻瓜身上。但是庞弗雷看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斯內普只能掩下心中的不满生硬地点了点头。
　　“好的，那么现在西德尼先生可以暂时住在你家，嗯，蜘蛛尾巷环境还是不错的。”
　　邓不利多点了点头，让庞弗雷继续检查卡尔顿的身体，招手让斯內普随他走出了医疗翼的病房。直到两人单独呆在医疗翼走廊上，邓不利多才开口，声音无奈。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不愿意照顾西德尼先生，”
　　斯內普对此话仅仅是冷哼了一声表达不满，邓不利多没有理会斯內普的抗议，事实上他就算理会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主意。
　　“我相信西德尼先生只有在你身边才最安全，如你所见，魔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即使他对于你完全陌生，也依旧会关心你，他的生命已经完全束缚在你的身上了。你没办法不在乎这个。”
　　斯內普对于邓不利多话中的关心皱了皱眉，但是随后的束缚则让他的胃里重新又充满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西弗勒斯，我有理由相信你看过双城记，狄更斯的巨作让人记忆犹新对吗？你明白西德尼先生经历过什么，他和你很像，曼内特小姐和莉莉是同种女性，她们都给人救赎，她们都是高贵的。”
　　是，斯內普同意邓不利多的话，他是曾经觉得这个很傻的年轻人卡尔顿像自己，但是那个曼内特露西，恕他不敢苟同，一个完全无法取得他的好感的女性，无法与莉莉相比，任何一方面，或者她们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曾有过一个完满的家庭，但莉莉最后也失去了这一相同点。
　　或许是斯內普的表情表现得太过嫌弃厌烦，邓不利多停顿，等着他自己做决定。
　　“你说了算吧，”
　　生硬地丢下这句话，斯內普转身走出医疗翼，知道邓不利多在他身后一定投来了追问的目光。
　　“我去给他空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