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晴浅》左岸慕斯

21、Chapter 21

　　汪楚泽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已经谈了许久的ME合作。
　　签字仪式当天，本市几家知名的报刊杂志的记者都受邀出席。
　　因为设计外泄，公司和“影”的多年合作中断，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和ME的合作，可以说是挽救公司于危急，同时制作新闻，消一消丑闻的影响力。
　　ME在国内兴起不过是四五年的时光，却已经在年轻的消费群中占据影响力，ME和之前的设计公司合作到期，打算更换新的设计公司，锦羽华裳在一众竞争者中夺冠。
　　汪楚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脚下的大地。心底激动不已，这次合作成功，他的功劳簿上多了重要的一笔，他在公司的地位会比汪楚楚更加稳固。
　　“当当当”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在听到他吩咐“进来”时，秘书推门而入，“汪副总经理，ME的人已经到了，受到邀请的记者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好！”汪楚泽走到镜子前边，看着镜中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脸上有着得意而骄傲的笑容。整理了一下已经很整齐的西装，“我现在就过去。”
　　会议室在二楼，秘书抢在他前边按了电梯的楼层键。
　　电梯很快上来，叮地一声打开，他迈步准备进入，听到旁边的电梯也响了一声，然后有人叫他，“汪先生，留步！”
　　汪楚泽回头，看到陆警官带着三个同事从另一部电梯中出来。
　　“陆警官？”
　　“汪先生！”陆警官敬礼，“冒昧打扰是因为汪世勋先生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新的进展？”
　　“是的。”陆警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秘书小声提醒汪楚泽，“经理，该去会议室了。”
　　“好。”汪楚泽歉意地对陆警官说，“陆警官，我在会议室有一个签字仪式，大家都已经到了。大伯的事情，麻烦你先和我堂姐说一下，我签完字，就过去。”
　　陆警官身后的另一位警官，伸手拦下要离去的汪楚泽，“汪先生，留步！”
　　“这是什么意思？”汪楚泽不悦地回身。
　　陆警官声音清晰地说：“汪先生，打伤汪先生的人今天一早已经到派出所自首了。”顿了一下，他目光锐利地盯在汪楚泽脸上，“凶手承认是受你的指使。”
　　“什么？”汪楚泽讶然，“我指使？你们有没有搞错？”
　　几位警官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汪楚泽压住心的火气，问：“谁？是谁说我指使他的！”
　　“杨亦清，也就是汪世勋先生的司机老杨。”陆警官说。
　　“老杨？”汪楚泽更加吃惊，“怎么是他？”
　　“老杨怎么了？”闻讯而来的汪楚楚从人群中挤进来，只听到他们说老杨，没有听到前边的内容。
　　“汪小姐。”陆警官对她敬礼，“今天早上八点，老杨就来派出所自首了！他承认是他打伤了你的父亲汪世勋先生，并说出他是受到汪楚泽先生的指使才行凶。”
　　“老杨？怎么会是他？”对于这个消息，汪楚楚的吃惊不亚于汪楚泽，老杨可是跟了汪世勋十几年！
　　“这些都是老杨亲口所说。我们还会继续查证，今天还要麻烦汪先生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汪楚泽！”汪楚楚一把抓住堂弟的衣领，声音严厉，“到底是不是你指使老杨？”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指使他打伤大伯？”
　　“不是你，老杨为什么指认你？平白无故，他把脏水泼到你头上？”
　　“诬陷！”汪楚泽大声喊道。“这是老杨在诬陷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汪楚楚突然挥手打了他一记耳光，“爸爸他那么疼你！你对得起他吗？……”汪楚楚又掐又拧、又捶又打，不时地抬起自己的脚，用尖尖的鞋跟踢踹。
　　汪楚泽忙着辩解，忘记还手，被她打得招架不住，一边喊冤一边躲避，狼狈不堪。
　　离得近的秘书、同事还有陆警官一起过来才把他们拉开。汪楚楚的手臂被架住，仍想用脚踢，被大家拖着退开。
　　汪楚泽脸上挂了彩，身上整齐的宝石蓝的西装上留了四、五处鞋印。
　　陆警官站在两个人中间，隔开他们，板着脸说：“这件事情我们还有调查之中！虽然老杨已经供认，但我们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所以我们要请汪先生配合，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查清楚。”
　　汪楚楚咬牙切齿地骂：“有什么可查的？一定是这个王八蛋惦记爸爸的家产，才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直接把他拖出去枪毙！”
　　“你胡说！不是我！你们不要诬赖好人！明明是你在非法移资到自己名下，是你在惦记大伯的家产！……”
　　汪楚楚听到他居然把自己的事情嚷出来，急努之下，竟然挣脱了，扑过去要堵他的嘴巴。汪楚泽被她刚才那顿打，激起了怒火，挥手推她，汪楚楚没他力气大，被推倒在地，脑袋差点撞上电梯门。
　　“住手！”陆警官上前按住他，“都不要闹了！”回头吩咐同事，“带走！”
　　汪楚泽奋力一挣，从陆警官手底挣脱，指着他的鼻子说道：“都别过来！”
　　陆警官冷笑，“汪先生，你这是拒不配合、妨碍公务吗？”
　　汪楚泽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汪楚楚脸上，冷傲地说道：“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是我的，谁也别想栽到我头上！”
　　“既然这样！那就请汪先生配合我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你是清白的，法律一定会还你清白！”陆警官伸手做了请个手势。
　　汪楚泽知道不走这一趟怕是不行，转头叫自己的秘书过来，“通知我的律师。”临走之前，他再次看向汪楚楚，这个对他恨得入骨的女人，此刻的眼神仿佛是恨不得他立刻被枪毙她才出气，虽然不清楚老杨怎么说的，只怕这件事情多半和她扯不开关系。
　　陆警官他们和汪楚泽一起消失在电梯门后时，行政部经理不得不上前提醒，“汪副总！会议室还有签字仪式。”
　　“你去安排一下，我会过去和ME签字。”汪楚楚沉着地安排，“还有，今天这件事情，我想不想听到公司的职员背后嚼舌根！”
　　她的衣服和头发已经乱了，得先回办公室整理。看着镜子里已经光鲜亮丽的自己，一个疑问在心头越来越迷惑。
　　她拿起手机，拔出一串号码，电话很快接通，“Bonjour？”
　　“汪楚泽被警察带走了！”汪楚楚压低声音，急急地说，“因为老杨去自首，说他是受汪楚泽指使，才打伤的我爸爸。”
　　“这是件好事啊！”Cassy的声音愉悦，“找出了打伤你父亲的真凶，同时也帮你除去一个隐患！现在公司是你一个人的，你应该感到高兴！”
　　“是不是你？”汪楚楚压着声音问她。
　　“我？”Cassy笑了，“关我什么事？”
　　“不要说和你没有关系！”汪楚楚低吼，“汪楚泽虽然一直想跟我夺家产，但是爸爸一直器重他，他还没有到走这一步的时候！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收买了老杨拖他下水？”
　　Cassy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不出地冷，“是我又怎么样？他已经取代你暂管公司了，难道还要等他直接坐到总经理的位置上才出手吗？不觉得那时候太晚吗？”
　　“果然是你！”汪楚楚心头一阵阵发冷，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你老早就在算计他，算计我爸爸了是不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要打败徐傲吗？为什么要让老杨打伤我爸爸？这分明是在帮徐傲！”
　　“刚才始，确实是要帮他的！”Cassy并不否认，“那时候，我觉得我们还有复合的余地——当然，也许在他的心中，已经决不可能了。当时打伤汪世勋是为了帮他出气，同时也是为了让你们把凶手当成徐傲，他有英国国籍，打伤人有可能面临被遣返！如果成功，我就可以把他带回英国，不过我的计划失败了。”
　　“现在呢？你们没有余地了？”
　　“是的。”Cassy的声音这才流露出伤感和痛恨，“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告诉我：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见鬼！难道我真的离开他就会世界末日吗？”
　　汪楚楚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她就不会再帮助徐傲了。
　　“难怪打伤爸爸的凶手不仅了解爸爸的行踪，还绕开了监控的拍摄！老杨跟我爸爸十几年，忠心耿耿，他怎么会被你收买？你许诺给他什么？”
　　Cassy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心！老杨的儿子在学校盗窃同学的钱包，如果揭发，就会被学校开除！他为了儿子的前途，哪里还能想着忠心？”
　　“盗窃？”汪楚楚哼了一声，“恐怕事情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吧？”
　　“只要老杨按照我说的做，就够了！”Cassy不再多解释，命令地说道，“现在你要准备和Andrew的合作，绝对不可以被徐傲夺去！”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徐傲和莫以霖对于设计防范得很严密，我没能合到他们的资料。不过，谈合作的时候，徐傲应该会出现。他和Andrew设在C市的区域经理曾经见过，由他出面，通过率会更高。”
　　汪楚楚微笑着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