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离愁，萦绕心头》higem

42、第四十二章：风城公子

　　“璃絮，你说我到时弹什么曲子给他听比较好？”丹凤问道。

　　“这，我也没办法帮你拿主意啊!”

　　“我好羡慕你，姑母经常会夸奖你，不像我，感觉都没有什么进步呢。”

　　“丹凤，你的琴技已经很好了。”璃絮说道。

　　“可是，姑母说我琴韵稍差，无法表达曲意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快点告诉我。”丹凤嘟个小嘴。

　　“我也不是每样的曲子都能弹好啊。这你也知道。”璃絮弹类似于《阳关三叠》、《望 秦》之类比较幽静的曲子向来自如，可是类似于《广陵散》这类慷慨激昂，气势宏伟的曲子韵味就消了很多。曲境的理解，一是来自心态，二是来自经历。

　　“那你也有擅长的啊。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的擅长是什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理解的好不好？”丹凤的小嘴嘟得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好，那我弹《欸 乃》给你听好不好？”璃絮试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此曲据唐柳宗元《渔翁》中“欸乃一声山水绿”诗句而作，“欸乃”是船夫拉纤的号子声，在乐曲中欸乃声以不同形式先后出现，巧妙地表达了一种静中有动的意境，赞颂了大自然秀丽的景色。

　　“你先闭眼想像一样这样的情景，然后是面对这样的情景来弹。感觉每一声都是和心中的画面配合，他们在动，你也在动，他们是静的，你也是静的……。”璃絮继续解释。

　　“我想想啊……，不行呢，怎么办？”丹凤闭眼想了一会就放弃了，说道：“这样的场景我见的不多，我不太好想这样的感觉。”

　　“那，再换吧。《流水》如何？”璃絮唉了一口气，也是，丹凤虽然见过纤夫，可是不像现代人看电视这样，还有近镜头，全方位的镜头来拍摄这样的画面。

　　“好，这比较好。”丹凤点头。

　　《列子•汤问》中记载：伯牙善弹琴，钟子期善听琴。一次，伯牙弹了一首高山屹立、气势雄伟的乐曲。钟子期赞赏地说：“巍巍乎志在高山。”伯牙又弹了一首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的曲子。钟子期又说：“洋洋乎志在流水。”钟子期能深刻地领会伯牙所弹奏乐曲《高山流水》的内涵。从此他们俩人结成了知音，传为千古佳话。《高山》、《流水》，本只一曲，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宋，分《高山》四段，《流水》八段。

　　“那我们弹第五段。你先想想静静的流水，轻轻的流过，像如歌的旋律，然后乐曲在这里用了泛音、滚，那里用了拂、绰，还有注、上和下。你想象一下流水在你的指间流过……。心要很平静……”说完璃絮闭了一下眼，才慢慢地把眼睁开，把这第五段弹完。

　　“璃絮，你弹得好棒呢!”丹凤很羡慕地看着她。

　　“你来试试。先在心里想想。”璃絮把弹琴的位置让给了丹凤。

　　“嗯，在这里用拂……。”丹凤低头慢慢思索刚刚璃絮的话，边轻轻拨了几个音。

　　“琴韵扬扬悠悠，若行云流水。凤儿，多日不见，你的琴技太增。刚刚一曲《流水》确实不一般啊!”一个温柔的男声。

　　璃絮寻声望去，可丹凤却是手一抖，看也不看来人就直接惊呼：“夏哥哥!”

　　夏哥哥？是柳逍夏吗？璃絮看了一眼丹凤，再多看了一眼来人。

　　真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璃絮不由在心底称赞，难怪被都城人用周郞来比喻，周瑜她是没有见过，可是眼前的来人，真的眼心中所想的周瑜是同出一辙。能感觉这么温柔儒雅，却不实半点男子气概，感觉就是一名儒将。

　　柳逍夏被遇为风城公子，璃絮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来人，终于明白，竟然有男人能走路如此幽雅好看，每一步像踏在风里一样，极飘逸。就算不看脸，光看他的步伐，都能让人迷醉半天。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还真有白马王子的感觉，难怪丹凤会这么喜欢。

　　“夏哥哥，你…回来了!”丹凤小女儿家姿态十足。

　　“嗯，来拜见一下师父师母。没想到会遇到你，凤儿是越大越漂亮了。”柳逍夏说道。

　　师父师母？这又是怎么回事？方旎竹是他的师母吗？璃絮还没弄明白，就听到柳逍夏问道：“这位是……。”

　　“夏哥哥，她是上官璃絮，是我的好朋友，跟我一起学琴的。”丹凤听到柳逍夏称赞后小脸更红了，忙介绍道。

　　“上官？是上官府上的二小姐？”柳逍夏像是在回想什么。

　　“是的。”璃絮答道。

　　“久仰大名，在下柳逍夏。”柳逍夏很快就回复正色地自我介绍。

　　久仰？她有什么名能久仰？璃絮看向来人，听他的语气，一定是听说过自己，不然能这么准确地说出自己是哪家的孩子，还排名第几吗？难不成他也听说过自己在相国夫人府上的糗事？想到此处，璃絮已经无奈了。络叶那嘴说得还真对，现在自己肯定是大名在外了。

　　“幸会。”璃絮说道。

　　“夏哥哥，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啊？”丹凤很兴奋地问道。

　　“下次去你家拜访的时候再跟你详谈如何？我先去拜见师父。”

　　“好吧。那夏哥哥你一定要来哦。”

　　“这是自然。”

　　柳逍夏走后，璃絮看向丹凤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眼睛都没有眨，于是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回魂了。”璃絮笑了。

　　“讨厌，就会笑我。怎么样？夏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璃絮点头。

　　“呵!”丹凤一脸幸福的傻笑。

　　璃絮看到她的表情，笑了，丹凤真的很单纯可爱。

　　“呀，怎么办，璃絮，刚刚那曲子不是我弹的，夏哥哥误会了。”丹凤突然想到。

　　“这是小事，没有关系的。不用解释了。”

　　“可是……，到时候……。”

　　“丹凤，你听我说。你选首你自己喜欢听的曲子，近日多加练习。就练习一首，还不行吗？一定能成功的。”

　　“璃絮，可是这算不算我抢了你的……。”

　　“傻瓜，这算什么抢？而且我弹的如何，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此外，他一定是听说过我在相国夫人宴会上的事情了，所以刚刚那曲他一定认为是你弹的。你只要多努力弹好就行了，你不是希望他对你另眼相看？”

　　“好，离我生日还有几日呢，我会加紧练习。”丹凤终于点头。

　　“我知道你弹什么曲子一定可以了。”璃絮说道。

　　“什么？”

　　“《越人歌》如何？”璃絮想，以丹凤的心意，这首曲子的曲意境一定能表达的出来。

　　丹凤想了想，脸更红了，轻轻地点点头。

　　有一天，鄂君子坐在一条富丽堂皇的刻有青鸟的游船上，打桨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歌声委婉动听，鄂君子很受感动，但就是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于是鄂君子招来了一位翻译，让他将划船人的歌词翻译成楚国话。这就是后世闻名的《越人歌》，鄂君子听明白歌词的意思后，立即走上前，拥抱了那位划船人。这首《越人歌》是我国历史上现存的第一首译诗。这首诗接近《楚辞》作品的缠绵悱恻，艺术水平很高，它和楚国的其它民间诗歌一起成为《楚辞》的艺术源头。 -----汉代刘向编纂的《说苑》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对了，柳逍夏的师父是你的姑父吗？”璃絮想到这一点。

　　“是啊。”

　　“你姑父是谁？”虽然这个问题很丢脸，可是还是得问。

　　“啊，你不知道我姑父是敬亭山书苑的主人吗？”

　　璃絮唉气，她确实不知道。名满天下的四大书院之一的敬亭山书苑怎么又是他们家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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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云坊内

　　“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产业？”璃絮看向眼前人，唉了一口气，怎么感觉都城内有一半的商店都是他们家开的呢？

　　“怎么？还没进门，就想要了解家产了？”络叶打趣地问道。

　　“别乱说，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姑父是敬亭山书苑的主人。”璃絮白了他一眼。

　　“呵，就只有你后知后觉。姑父要是没几分本事，当初也不能把我姑母骗到手啊。”

　　“美人师傅吗？”

　　“嗯，你到底是不是都城人。我姑母当初可是都城的第一才女，傲气十足，拜倒在她群下的男子数都数不清，后来她摆了擂台招亲，要过十关才可以通过。我姑父要是没几分本事，怎么娶得美人归？不过我家向来是商家出身，在文学方面这么有才的人，这么多年就我姑父一个，姑父的性格也不适合从商。后来他自己成立了敬亭山书苑，取自李白名诗：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原来是这样。”璃絮笑了，能让美人师傅中意的男子，想必非常不一般吧。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络叶问道。

　　“我今天见到柳逍夏，柳公子了。”

　　“噢？他可是我姑父的得意门生，人是不错，不过没有本少爷好看，你可别看上他。”络叶几分不认真的口吻说道。

　　“呵，你少臭美。人家比你有才。”璃絮笑了，想想他走路的样子都让人感觉舒服。

　　“你中意？”络叶忽然凑近到璃絮眼前，认真地看着他。

　　“只是欣赏而已。”璃絮想到自己才下的决心，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不能让人误会，于是也很认真地说道。

　　“好。可是你真不觉得，本少爷比较俊一些吗？”络叶又恢复不太正经的模样，很自恋地问了一句。

　　“好像是。”璃絮看向他，发现他听到这话，马上开始得意扬扬，于是继续说道：“不过人家走路比你好看多了。”

　　“真的？”

　　“是了，不然能叫风城公子嘛。”

　　“我也不差啊，你看。”络叶马上卖弄地走了两步，连踩了几下，借力垂直地上了房梁，然后说道：“怎么样，本少爷也算是玉树临风的。”

　　“玉树临风？我看你是吊挂半空，好了，下来，别丢人了。”人挂在半空中也好意思叫玉树临风吗？璃絮笑了，她知道络叶是故意逗她的。也许是心结打开了，她发现自己终于开始慢慢了解络叶了。

　　也许在他不羁的外表下，有颗真挚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