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驸马》莫城学徒

40、Chapter40

　　“他的父亲……”
　　“肯定是个大官吧！”
　　“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嗯。”

　　“宰相？”
　　“不是。”

　　何以有些诧异，随即明了，果然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对不起。”连观将沏好的茶端给何以。
　　“没什么，我本就不在乎这些。”

　　连观并不当真，一个男子只要进了陆为书院，他的心就已昭然。但自己呢……

　　在温暖的屋子里，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抿着茶，何以蓦地有些感性。

　　“我在乎的已经不是这些。”何以喃喃道，

　　“何兄……”

　　“我渴望过着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一般闲云悠畅的生活。”

　　“既如此，何兄为何又要……”连观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是，既然如此，何以为什么又要到陆为书院来念书呢？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样问，对何以来说有些鲁莽。便将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但这种心思也不全然……”何以笑着摇摇头，又抿了一口茶。

　　见连观眼里的一丝疑惑，何以转移了话题，问道“连观你又有什么样的志向呢？”

　　连观苦涩一笑，“那志向如今看来也是渺不可及的吧。”

　　见对面女扮男装的女子流露出的哀伤与迷茫，何以前世的心情被勾了出来，劝道，“志向总是看起来渺茫，触手可及的也难于称为志向了。”

　　连观对何以的劝解并不上心，“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有决心，便定能改变一些，可如今到了这里才发现无异于痴人说梦。”此刻的她回想起陆为书院发生的种种，不免灰心黯然。

　　“确实，有些事不是有决心就可以的。”就像前世的她，将生活做得风生水起时，只经了一点外界的干预，一切却都化为乌有。

　　连观苦笑着点点头。

　　“除了决心，还需要做更多别的事情，少了那些事情，志向便如青雾一般一吹即散，永成不了。”

　　“别的事情……”

　　“嗯。”看着对面暗自沉思着的女子，何以顿了顿继续道，“也许有时候只是方法不对……”

　　“难道我来这里是错了么……”

　　“这话我不好说，但是……连观，你得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从最根本的出发，也许才能有更好的法子。”

　　何以的话其实说得很概括飘忽，但对于连观来说却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也许这种清明只有一丝，但对连观来说都足够令她感激了。

　　“闻得何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连观严重了，不过能帮到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实在无法相信何兄竟然只有十一岁。”连观盯着何以稚嫩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叹道。

　　“不过是早晚之分罢了。”何以回道。

　　连观愣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了何以的言下之意，于是相视一笑，仿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以见面前的女子轻笑着低头抿了一口茶，之前心里繁杂的思绪莫名平息。

　　放下茶盏，随意打量起着舍居的布置来。

　　清雅·朴素。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

　　“连观是一个人住么？”

　　“嗯……”

　　“一个人住清静些也方便许多。”

　　“是啊。”连观暗暗地观察着何以的神情，又深思一遍何以刚刚话中的语气，判定何以只是随意地打问，并没有深意。松了一口气，说起来，何以其实是陆为书院里第一个跟她相处如此融洽的男子了。

　　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或许……连观自嘲地想到，或许只有孩子才能这般对她吧。

　　连观出神地盯着何以与其身形不相称地天真脸庞。

　　两人静默地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后来何以见天色将晚，便起身告辞。

　　连观送了一段路，便让何以劝了回去。

　　何以见那清瘦地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在饭斋匆匆吃过饭，便回了舍居，见所住的舍居亮了灯，何以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