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驸马》莫城学徒

30、Chapter30

　　何以的疑惑还没消除，柳清涟就给她带来另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不是这消息本身有多么奇怪或者不可思议，而是给她消息的那个人令她奇怪。

　　柳清涟竟然让她去参加陆为书院的考试，当然,这正合了何以的意思，可是她没预料到柳清涟会直截了当地提出来。

　　如果进了陆为书院，她可就在很大程度上脱离柳清涟的掌控了，那个女人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何以不敢相信。

　　而柳清涟前后态度的反差之大，实际上也引得何以怀疑。

　　她猜测在昏迷的七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可终究道行太浅，旁敲侧击，的法子在那个女人面前统统失效，她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到十岁孩子的身上，她的情商也变低了，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定了，结论是：柳清涟的道行太深。

　　如果那个女人存心保密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但无论如何，她何以总算斩妖除魔，踏上了正途，可以直接迎面愧疚和罪恶感。

　　这一世，她希望凭着自己的力量与智慧，来给这里的人们做些什么，算是为自己从肮脏里的得来的生命洗刷一点泥垢吧。

　　再有几日便是入院考试，何以并不着急看书，反而穿着破旧衣服拎着两个食盒在兆封城里穿行。

　　自那日梦魇过后，经了柳清涟的劝诫，她的精神振奋了些，便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不过她此时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在学书生，虽然过了院试，得了第三名，但也只是每月领几贯钱。

　　换句话说她所能做的其实极为有限，倒是柳清涟提点了一下，说城东有一群年老体弱的人。便准备将领来的微薄钱财买些食物分给那些饥寒之人，防止一条生命过早地或者，过于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张小！魁三！”何以将两个食盒偷偷放在一边，拍了两只手，走进一处巷子里，大声喊着，可却无人回应。

　　“张小？魁三？”何以满腹狐疑，“这两个家伙去哪里了？”

　　她左左右右找了一遍，但都没人，不由觉得奇怪，“难道是乞讨还没回来？”

　　何以想了想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准备等人。

　　等了约一刻钟，这巷子里仍然是静悄悄的，便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么回事？连个人影都没有？”何以咕哝了一阵，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遍，又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灰白，土褐，是这里的主色调，如果有一阵微风吹来，何以还能嗅见空气里漂浮的腐臭味。这儿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能居住的好地方。

　　但是张小和魁三说，哪儿破落都一样，住惯了管它金窝银窝还是狗窝。

　　胡乱想了一阵，刚才还亮堂的石巷，此刻变得阴暗起来。

　　何以觉着还是改日再来吧，或许今日对他们来说“行情”好，所以多讨了点呢？

　　自己还是先回去吧？等他日不够时再来补上。

　　（城西一偏僻府宅）

　　“咦？清涟姐姐呢？”

　　“小姐出去了。”小风擦着手里的瓷器，心不在焉地应道。

　　“穿了男装？”

　　“你怎么知道？”搁下手中的物器，小风好奇地望着何以。

　　“去哪里，你知道么？”

　　“小姐没说。”

　　何以拍了拍头，“问你也是白问。”

　　“哟！你么意思？”

　　何以摆摆手，又弯弯腰道：“玩笑话，小风莫放在心上。”

　　“哼！小姐定是赴约去了。”

　　“赴约？”

　　“不信我？小姐的行踪我可是很清楚的！你不过是小姐半途捡回来的，还不信我？！”

　　何以忍住笑，“是！清涟姐姐可宝贵着你呐！”

　　“那是！”小风扬扬头，接着又皱眉道：“又穿了这么个破烂衣服，赶紧换了，等小姐回来又要说了。

　　何以撇撇嘴，回房换掉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拿着一本薄薄地书看了起来，这书是柳清涟给她的，说是每个准备参加入院考试的人，都会看。

　　算是“对症下药”吧。

　　时间随着烛火一扭一摆地走着，不一会儿，圆月升起。

　　时断时续地饥饿感，让何以放下了书。

　　走出房间，却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

　　“小风怎么不叫我吃饭？柳清涟到现在也没回来？去楼里了？今天不是休沐？”想起休沐这件事情，何以还是觉得很吃惊的，柳清涟完全不似春语楼里其他女子那般不自由，她行姿活动都没什么限制，只在特定的日子里展示才艺，这还是以前如此，现在，她只要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也没人催着，老·鸨的态度更是殷勤的出奇。

　　这么拽的花魁世上也是没几个了。

　　何以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小风的身影。

　　“今天是藏猫日？一个个都不见身影？”何以有些郁闷地坐在椅子上。

　　“也许她们今天都不来呢？”何以想着，自己去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拿来充饥的，却只剩白日里的两个食盒。

　　她咽了咽口水，使劲摇了脑袋，想要离诱惑远一点，可是，如果今晚不吃的话，也是浪费。想着便转了步子，靠近食盒。

　　但这是给张小他们的，自己吃了算是怎么回事？

　　何以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没把饭菜送出去。

　　先吃了吧，明日送别的去也是一样的。

　　但是，明天她就没有额外的钱去买这些东西了。

　　也许，可以向柳清涟去借呢？

　　何以这么想着，终于被饥饿感俘虏。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打开食盒，刚将盘子端了出来，便听人道：“小鬼！不知羞么。”

　　何以吓得一转身，“我——我只是饿了，你······小风怎么还没回来，没回来，不做饭······”吞吞吐吐眼神乱飞。

　　“行了，过来扶我一把。”

　　“嗯？”何以闻言疑惑地看着柳清涟，青黑色的衣衫上似乎有一片湿濡。

　　“你受伤了？”何以赶忙迎了上去，扶住柳清涟。

　　“送我回房间。”柳清涟的气息极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