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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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拎着包裹回到了院子。
春纤打量道，“别是拎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红玉回道，“我这是大大方方拿进来的，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棉袄，要不要看看。”
春纤以为是林家的做的，就说，“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拿回去放好。”
红玉出来的时候看到黛玉一个人在廊子里走，就跟了过去。
到廊亭里，黛玉依着窗棂看着外面的白雪，红玉走了过去。
黛玉看到是小红就问，“今儿没见到你，这是去哪了？”
“我爹和哥哥过来，就到外面见了一下。”
黛玉想到自己是没个兄弟的，家里的父亲如今不知到在做什么？心里惆怅着。
“姑娘，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说吧。也没什么该不该的。”
“前几天我在后廊街上碰到一个落魄爷，他叫贾芸，家里就剩一个母亲，我刚好看到了他想舅家借银子的事，就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是那边府上的五爷，只是因为没了钱银，没法给母亲筹药钱，我仔细观察了几天，发现他并不象院里的其他爷，整天鬼混的，每天要出去挣几个小钱，还用功读书，在后廊一带也都说是好的，就可惜了家里不行。我就想着以后要有什么事也需找个信得过的人出去跑，要是姑娘接济一下他，说不定他以后就会帮姑娘，毕竟这府里我总出院是不行的。要是有个男丁帮忙跑腿就好了。”
黛玉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雪雁那么早就知道预想到了这种事情，可叹自己呀竟什么都不懂。
“既然是府里的爷，怎么会没人管呢。”黛玉疑惑。
“姑娘想的太美好了，没了父亲，就是没了顶梁柱，他家哪里来的收入，没被人欺负就已经很不错了，这种大宅子，最不缺的就是势利眼。这府里有各种各样的活，也要能接下来才有钱银收入，他家母亲病着，他自己年纪就比我们大几岁，接不了活，哪里来的收入，要是没人接济，饿着也是常有的事。”
黛玉想到自己，起码父亲还健在，要是父亲不在，自己可真真是个孤女了，被人家计算什么的也没有办法。
“想不到这府里满眼的富贵，还有如此落魄的主子。”黛玉叹道。
“哪你怎么看这事？”
小红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听到姑娘同情的语气，就知道可能有戏。
“我想着姑娘总要有信得过的人来帮忙，所以就观察了好几天，才来和姑娘说的，要是姑娘认为可以，就帮一下也是使得的。”
“问题是我就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帮到什么？”黛玉蹙眉。
“我听说他要买参帮他娘养身子，姑娘或许可以给他些钱银？”
“既然是要参，那就好办。我哪里还有两根，给与他也是使得，等一下我就让奶娘拿出来给你，在赠些银子给他，既然是府里的爷，即使是旁支的，怎么说也有些亲戚情分，既然要帮那就帮到底吧。”
“姑娘心善，我就先替他多谢姑娘了，到时我和雪雁一起过去送给他，好让他知道是姑娘在帮他。”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回去吧。”黛玉也不在看景。
将要到了院子，红玉就和黛玉分开，红玉也知道如今的紫鹃在防着自己，要是以后在跟紧些，自己就没有机会和黛玉独自接触，以后再想挣些讨赏的活就艰难多了。
外面的气温已经很低，幽兰已经进入了休眠期，黛玉每天都会过去看看，就怕积雪冷到了幽兰。黛玉拜托四彩帮忙打听贾芸的事情，等了好半天，黛玉才知道大概的事情。
可叹这世道呀，以前怜惜自己痛失母亲，人家的遭遇可比自己更是凄凉。有对比，黛玉才觉得自己的境况好了很多，就找奶娘拿来老参。奶娘虽然怕事了些，但对自己是顶好的，对自己的东西护的紧紧的，让那些嬷嬷也没的话说。不然像那几个姐妹那样，可真就没一丝自由了。还好自己还有奶娘和雪雁，黛玉心里庆幸。
晚些时候，雪雁就来找小红，雪雁拉过小红指了指外面，小红就问，房里的事安排好了，雪雁点点头，于是红玉就带着雪雁避开人多的地方，一路上还告诉雪雁哪里该主意什么的，又问了雪雁姑娘是怎么说的。雪雁说把东西给你就明白了，只让我跟着你。小红说，还是姑娘心善信得过我，要是换了个人还得出去查探一番。
雪雁一路跟在小红身后，觉得小红是在太厉害了。雪雁知道小红就比自己早了几个月进院子，而且还是从乡下农村进来的，对事情看得那么清楚，对院子竟然那么熟悉，比那些婆子都要厉害，是在太强悍了，一定要向小红多取经，那样的话，自己也可以帮得上姑娘了。
要不要说呀，美好的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小红打开小包裹，是一根上百年的老参，小红看得出来，另外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通银票。雪雁看了也咂舌，不知道小姐这是想干嘛。
小红想到明年的乡试，有了这钱，贾芸也可以放心的去赶考了。上辈子最痛心的就是贾芸放弃了考试，这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服他回去赶考。
当两人赶到后廊五街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路上都没什么行人。
小红轻轻拍了下贾芸家里的门。
贾芸刚伺候娘亲喝完药，就听到外面的门响，就问道，“谁呀？”
小红低声说，“是我。”
贾芸听出声音来，赶紧去开门，看到小红和另一个丫鬟，赶紧让她们进来。
小红和雪雁还赶着回去，就和贾芸长话短说。
“这是林姑娘身边的雪雁，我和她都是在林姑娘身边的，姑娘知道了你的事情，特地送来老参和银子。”
贾芸错愕，知道这一切怕都是小红的功劳，赶紧谢过雪雁，谢过林姑娘。贾芸知道林姑娘，目前是那边府上老太太心尖上的人物，想不到竟得了林姑娘的帮忙。
小红看了一下他，“这下你娘的病有了着落，你也该好好用功，等明年考上了秀才中了举人，才能让你娘过上好日子，不枉林姑娘对你的帮助。”
贾芸正心里高兴，听到小红这么说，马上就清醒过来，知道那样才是自家最好的出路，自己的功课不错，即使考不上举人，中个秀才也好，家里也多个出路。
赶紧道谢，对雪雁作揖了又揖，弄的雪雁尽是不好意思。
“姑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情，这事情你看着办。”雪雁想到姑娘的交代，赶紧说。
出来不能太久，小红就和雪雁很快出来了。
贾芸是个聪明人，小红相信贾芸会知道怎么做。
林管家收到京城的来信很是奇怪，这是哪家的来信，地址陌生的很，竟然直接寄到家里来，拿在手中感觉厚厚的一沓，指明老爷亲启，管家不敢怠慢，直接拿到了老爷的书房。
林如海刚处理完带回来的公务，就听到管家的请示，就让管家进来。管家这时候找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
“老爷，有京城的来信。”
“是玉儿的来信吗？怎么不随贾府的年礼一起到？”林如海现实欣喜后是皱眉。
“不是贾府的来信，很陌生，像是信差出来的。”
林如海接过信，还蛮厚重的，不会是什么匿名信吧。拆开来一看，有一张纸还有一封包好的信。林如海拿起纸来一看，脸色大变，管家在一边候着以为要出大事了。
“老爷。”林管家试探问一下，不会真出什么大事情了吧。
“是玉儿。”
林如海来不及想什么，赶紧拆另一个信封，一看到熟悉的娟娟秀字，如海才定下心神，这才是黛玉的亲笔信。林如海赶紧拿起来，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女儿的笔迹。原来是黛玉到了贾府后的点点滴滴记事和一些感慨思念。快速过了一遍，心里才踏实下来。
这张纸是谁写的？心脏快受不了了，不带这般吓人的。
管家看到主子的脸色好了很多，忐忑紧张的心才收了回来，要是自家姑娘再出个什么事，主子非倒下不可。
林如海看完没什么事情后，才仔细慢慢再看一遍，这时候还看不出问题来，林如海就真的是白痴了，在一想到白纸上的信息，只怕玉儿在贾府过的真的是很艰难。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竟然被自己亲手送去受苦。林如海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愤恨。
打开那张白纸，再细看女儿的书信，想到这书信竟然是外面寄送的而不是贾府寄送，细细想着书信中的事，只怕女儿在贾府中过的艰难，信中怕自己担心只报喜不报忧，是帮寄信的人是在提示自己，幸好有人在帮忙，不然真出了事，自己这也会被瞒着。
想到贾府年礼来的时候竟说什么黛玉过的很好，只怕都是糊弄自己的，想到自己亲手将黛玉送到那府中受苦，林如海就很痛苦生气，气愤贾母怎么可以那样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
当时黛玉上京的时候到底带了什么人进京呀，竟过的这么艰难。林如海第一想到的就是奴才不中用。
林如海让林管家去查一下都有谁跟着女儿。
林如海在书房里想着事。一会林管家就回来了。
“老爷，当时我安排了八个丫鬟和四个婆子跟着。后来是陈姨娘和贾府那些人说亲家都有安排，后来就刷下去一些，我刚刚去查看了一番，只带了王奶娘和雪雁两个人而已。当初安排的人只是到码头转了一下就回来了。”
林管家刚知道的时候，直皱眉，怎么能这样安排的，简直就是在打林家的脸。
“怎么没人说这事？”
“是陈姨娘告诫不许提。”不是不想说，现在府里的事多是姨娘在处理。
书房里的气压越来越压抑，管家知道主子已经很生气了。
良久，林如海才问，“那两个人是什么根底？”
“王奶娘是家里的老人，只是比较软和，雪雁比姑娘还要小些，是从外面救回来孤儿。”
“好，很好，还真当林家没人了。”不用想，林如海就知道了是在打算什么。
林管家低着头动也不敢动，这回贾府确实做的过分了。陈姨娘这回也要兜不下。
自己还在竟就有人名目张胆的欺负黛玉，要是自己不在，谁还能护得主黛玉。林如海看着那信件，只怕贾府也是信不过的。
“你明天找几个厉害的上京，打探一下黛玉在贾府过的怎样？时间快些，弄清楚了就回来。”
林如海很愤怒，恨不得马上把黛玉接回来，想到自己的事情，又不得已，看来得为黛玉谋划好将来。
“是”林管家赶紧应下来。一想到姑娘那边出事了，林管家也很心急。
有等了一会，林如海开口说，“你在这段时间整理一下府里的名单，没必要的都放出去，等出了年，府上的姨娘全部遣走。”
林管家看到主子幽黑的脸，就知道主子是发火了，赶紧应下去安排。
贾府，还真以为拿住了玉儿就能拿下林家。
一个月后，林如海收上来一沓的信息，林如海一张一张的抽看，越看越是心寒。
什么？贾府竟然没有给贾府服孝！还当不当贾敏是从贾府出来的！
竟然用奴才坐的车马接玉儿！这是在打林家的脸！
混账，竟然让玉儿进角门！这是在赤裸裸踩林家！
连玉儿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说什么早就准备好！全都是想把玉儿骗走！
竟让想让玉儿和宝玉住到一块？这是什么教养！贾母好打算！
竟然不许再玉儿面前提林家！这是在断绝联系！贾府欺人太甚！
林如海一口气血吐得老远，晕了过去。
林管家是忠心的自然也知道了自家姑娘的情况，现在老爷身体不好，贾家又来势凶猛，林家前程堪忧呀。
林如海转醒过来，冰冷的看着在自己跟前端药递水的人。陈姨娘被看的发怵，顶不住压力落荒而出。
是在等不了了，不管刚过完年，林如海让管家马上进行大清洗，要是没有那些奴才的散漫糊弄，黛玉何至于遭这般苦。
陈姨娘知道最近老爷有些反常，不敢确定是否招惹了老爷。想不到等来的竟是这般结局，傻眼的死也不愿走。自己在林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沦落到了被遣走的地步。要是真出了那道门，自己该何去何从呀？老爷不会那么狠心的。
林管家鄙视陈姨娘，“要是不愿走的，那就等明天牙婆进来全部卖走。”
陈姨娘不相信老爷会那般对自己，要到老爷跟前哀求，可惜林如海谁都不见，全部让管家处理。
第二天陈姨娘和一些死赖下来的就被绑着被牙婆带走。事情一完，偌大的家里就少了一半以上的人，剩下的人更是小心谨慎，免得出了错被打出去。
林如海这次觉得身体已经不行了，让管家请大夫进来确诊，看看自己还能撑个几年。
“我感到身体每况日下，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大夫，你就实话实说吧。”
林管家知道老爷身体不好，想不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林大人这是太过操劳，要是能安心休养，挺个十年八年还是可以的，要是还这般下去，最多也就两三年的光景。”
林管家惊骇，主子竟到了这种地步，“老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大夫摇摇头。
林如海心里盘算着自己这是不行了，皇帝宁愿自己死在任上也不会允许退下来的，玉儿还小，贾府肯定不会放过玉儿的，该怎么做才能保住玉儿？
大夫走后，林如海对管家说，“我要是死了，你是想撤籍，还是想继续跟着玉儿？”
“老爷，奴才这辈子都是林家的人，老奴一定会拼了老命也会护住小主子。”管家清楚，以后林家就是姑娘一个小主了。
“知道你是忠心，只怕要苦了你。”
“不苦，林家才是奴才的根，要是林家没了，奴才一家都会没了着落。”林管家是林家的老人，刻在骨子里的都是以林家为主，要是林家散了，支撑也就没了。
“你去把家里产业都整理一下，把明面上的院子店铺都处理掉”
“老爷”
“钱财招人心动，玉儿太小了，守不住的。”
管家知道林家的家业有多大，也知道老爷的的担心。
“我一直没有布置什么私产，这次你去把老家那边的田庄变动一下，让人知道已经卖了，都过到玉儿的名下，让你儿子去管，等玉儿成亲了再交到玉儿手中，期间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拿着吧。”林如海叹道。
“老爷。”林管家惊道，那是两万多亩良田呀，每年的出产都好几千两。
“我现在也只能信你了，要是最后什么都没了，起码玉儿还有最后的依靠，这些都靠你了。”
“老爷，奴才一定不负重托。
林如海也想递辞把黛玉接回来找个好人家，但如今情况不许呀，要不是今上与上皇计较，也不至于让自己做了十几年，这事终是要有个了断的，把手头的东西交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为玉儿换来一些依仗。
林如海想了很久，还是写了一封密折出去。
才出了年，小红估摸着时间应该有回信了，这段时间有时间就出去，紫鹃都在不解小红是要干嘛，小红才不管她呢，这天小红照常到秀才那里看看，还真有来信，不过还有一人。
小红想着照林家的情况，应该会很重视才对，但又怎么现在才来人，真搞不懂。
那人说，“我叫林东，是林老爷身边的，这次替老爷送信过来，只要姑娘和小姐说就知道的。这两天就住在旁边的客栈里，要是小姐回信可以直接找我。”
小红虽然疑惑，但拿了信还是很快回到了小院子里。
黛玉拿了信很快就看完，又是哭又是笑。
小红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看到黛玉安定了很多，想来应该是好事。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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