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欧阳少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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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凡圣，如幻如梦，纵是风华绝世，也抵不过日影飞去，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 “醒了？该喝药了。”欧阳少恭端来一碗药给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迟疑的看他一眼，一口气喝下了药。
“怎么这么苦！”百里屠苏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欧阳少恭递过来一枚不明物体。
“这不是糖，是我炼制的补药，配合这药一块儿服用的，免得你吐出来，白瞎我这一夜的功夫。”欧阳少恭没好气的说道。
“谢了。”百里屠苏接了过来。
“只是你现在的伤，还需要连服几日，而且你体内的毒，不断地催发你的伤口，有可能会复发。”欧阳少恭简明扼要的说了说他大致的情况。
“我的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你不是执剑长老门下，不要再来找我，对你没有好处。”百里屠苏冷言道。
“医者父母心，有病就得看大夫，就算是父母，也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欧阳少恭加重了手段二字，言下之意清晰明了。“这是我的职责。”理所应当的说道。
“哟，这大清早儿的，衣冠不整，你们俩在做什么？”陵端难得来百里屠苏房中，人还未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倒是先传了来。
“没做什么。”欧阳少恭说。“倒是二师兄。这一大清早的就来找屠苏师兄的麻烦。你也真够闲的。”
“有什么事？”百里屠苏面无表情。
“屠苏师兄，今天好像是你当值做杂役吧。”肇林幸灾乐祸的说道“剑台藏经阁等着你呢，怎么还不去？”
“二师兄，屠苏师兄背上有伤，不宜出汗，我替他去吧。”欧阳少恭看不惯这明里暗里的刁难百里屠苏，遂开口说道。
“欧阳师弟，你这么巴结他，无非就是想拜在执剑长老门下当弟子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屠苏啊，你不会是想装病偷懒吧？”陵端无视欧阳少恭的话。
“哎！你干嘛！”
欧阳少恭上前一步，目光冷然。
“陵端师兄，虽然我刚入天墉城，却也知道天墉城第一门规。凡有意伤害同门者，一律逐出天墉城。姑获鸟之事，你应该没忘吧？”
“什么姑获鸟，你这话什么意思？”
“姑获鸟难道不是陵端师兄和肇林师兄放出来的吗？”欧阳少恭冷声反问。
“胡说！姑获鸟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我根本不在翡翠谷！”陵端有些急了，心虚之情欧阳少恭全然收入眼底。
“是是是，我当时也是听见有人喊救命，过去帮忙的。”肇林插口道。
“那晚出事的时候，是深夜寅时，弟子房和翡翠谷相距甚远，肇林师兄去哪里干什么？”
“我我……我……”肇林一时语塞。
“屠苏第一次监护入门试练，我不放心，才让肇林监督的。欧阳少恭，你少在这里给我血口喷人，信不信老子让你滚出天用城！”陵端气急。
“好啊。”欧阳少恭不以为意。“二师兄这就可以禀明掌教真人，但是在我滚出天墉城之前，想必掌教真人一定会问我个明白。”
“哼，你有证据么？没有证据就是诋毁同门我倒是要看看，这天墉城上上下下，能有几个人信你！”
“陵端，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我！”百里屠苏听他们二人的对话，将信将疑。
“哼……”陵端走至百里屠苏面前“怪就怪在，你自己本身就是个怪物，害了你师父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害我们。”
百里屠苏闻言渐渐燃起愤怒之火，就在二人对视之际，一道暗器呼啸着破空而来，直指陵端，却又在他的耳边擦过。那道暗器是水凝冰凌而成，寒气逼人。
众人一惊，一齐寻着暗器飞来的方向回头看去。
只见房门口一袭水蓝色纱衣的女子右手还保持着飞射暗器的姿势。这人不是流火，又能是谁。
陵端自知流火向来护着百里屠苏，且又不是天墉城的弟子，即便是掌教真人她也从未看在眼里，只不过碍于紫胤执剑长老的身份，才会有所收敛。不然以他处处刁难百里屠苏的做法，早就不知道死在她手中多少回了。
流火换换放下手，嘴角划起一抹嘲笑。
“姑获鸟一事，还请陵端二师兄查清为好，不然我若亲自查出来，告诉掌教真人就不好了。”流火难得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陵端处处为难百里屠苏，流火她早就记着这笔账，但只要不对屠苏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都不会去理会。唯独这次，闹得未免也太大点儿了。
幸好目前天墉城还没有什么异样，倘若那姑获鸟没有死绝，附身天墉弟子潜入天墉城就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哼，肇林，我们走。”陵端来嘲讽百里屠苏不成反倒碰一鼻子灰，又让这突然出现的流火威胁一番，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愤愤不满的转身甩袖离去。
“流火，你怎么也知道的？”陵端离去后，百里屠苏问道。
“是少恭告诉我的，当我被姑获鸟引开时就觉得奇怪，这姑获鸟是陵越所关，如何会逃出来了。”流火走近几步对百里屠苏说道。
“你想，翡翠谷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怪，为什么会不放心？那晚让屠苏师兄去监护新弟子，被困八年的姑获鸟，就逃了出来，我想，放出妖怪的目的就是公报私仇，但是又怕危及旁人，所以才派人盯着。”欧阳少恭解释道。
“流火，你早就认识他？”百里屠苏听出流火对欧阳少恭的称呼似乎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少恭医术不错，我在下山后被妖所伤，幸而得少恭救治。”流火淡淡一笑，少恭果然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亲近屠苏的人。
流火因那日回来后就注入灵力压制焚寂煞气，此刻虚弱无力，要不是担忧屠苏的伤势也不会不顾红玉的阻拦离开剑阁。
此刻恐百里屠苏看出什么异样，于是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次日流火在剑阁恢复灵力，只见红玉在外面和芙蕖正说些什么。不仅如此，欧阳少恭和那个幽都的女孩也在。
流火等红玉进来后，再看外面，芙蕖和风晴雪已经离开了，独留欧阳少恭一人跪在剑阁台阶下。
“红玉，怎么回事？”流火不解欧阳少恭此举意欲何为。
“屠苏受伤了？”红玉不答反问。“你怎么不告诉！”责怪道。
“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和你说。”流火小声道。“欧阳少恭医术高明，屠苏的伤势已经转好，何况我压制了些焚寂煞气。”
“对了，他来是干什么？”
“他要来借丹炉炼药。”红玉说道。“你不用为他说话，没有主人的同意，我是不会让外人进入剑阁的。”红玉猜到流火欲言什么。
“红玉，欧阳少恭不过是新弟子，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倘若有什么事，真人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便是了。”欧阳少恭或许可以帮助屠苏抵御煞气，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得不试试。
红玉微有动摇，流火安心的一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流火因为身体虚弱，不便再离开剑阁，那日少恭果然打动了红玉，如今屠苏身边有少恭陪伴，她也就少了一份担心。
直到，有一日剑阁闯进了一个鬼面人。流火从绝云中苏醒，挥剑同红玉刺向鬼面人。那人自知不敌，飞身离开了剑阁。红玉与流火相视一眼，敲响警钟。
“鬼面人是冲着焚寂剑来的。不好！屠苏有危险！”流火低声嘀咕了一句，御剑飞离剑阁。红玉刚要唤住她，流火却早就没了影子。红玉必须看守焚寂剑，不能离开剑阁。可流火此刻的灵力也甚是微弱，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流火飞至临天阁却不见百里屠苏，唤来阿翔才知道屠苏和少恭下山了。
流火下山寻到时，陵越正和他们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陵越负剑而立，沉声问道。
“我……”百里屠苏不知该如何解释。天墉城禁止弟子私自下山，如今又恰巧被大师兄撞见。
“在下欧阳少恭，是新入门的弟子，是我要屠苏师兄跟我下山的，跟他没有关系。”
“陵越。”流火落定在三人面前“刚才山上有鬼面人闯入剑阁，他们二人下山的事情日后再说也不迟，我们先赶回天墉城要紧。”
天墉城上，鬼面人很快就被天墉弟子包围住。
待他们四人赶到山上来时，天墉城的弟子跌倒了一地，而那个幽都来的风晴雪正被鬼面人所抓。
“晴雪！”欧阳少恭惊道。
“放开她！”陵越厉声道。那名新来的女弟子已经奄奄一息。陵越一道灵力射向鬼面人，鬼面人丢开风晴雪。欧阳少恭乘机攻击鬼面人，却不料反而身中一击。
陵越挥剑向鬼面人刺去，鬼面人身中一剑后，飞起数十米逃离天墉城。
天墉城的大殿内，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跪在一边。
“屠苏，你身为师兄，不但不为天墉城的众弟子以身作则。还私自下山，差点酿成大祸，危及性命。”
“掌教真人，昨夜的事，错都在我。是我为了祭奠亲人，不顾屠苏拦阻。我又不熟悉下山的道路，才强迫屠苏陪我下山。”欧阳少恭担心连累百里屠苏，将错都归咎于自己。
“请掌教不要责罚屠苏，弟子愿为昨晚的事领罪受罚。”
“掌教真人，少恭并没有强迫我，是我主动带他下山的。”
“好啊，你们两个都触犯了门规，却还在这里互相偏袒。想要接受惩罚是吧！那行，今天我成全你们。”涵素真人陡然厉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接受重罚。”
“屠苏，愿领责罚。”
“掌教真人，屠苏和少恭下山虽然有过错，但是他们两个拦截鬼面人，将功补过，请掌教真人息怒。”百里屠苏毕竟是陵越的师弟，他总不忍眼看着屠苏受罚。流火含笑，下山一事可大可小，陵越既然开口，想来此事也可不了了之。
“掌教真人，我觉得，目前不该是责罚两个弟子的时候。首先，我们应该先查出鬼面人来。”红玉适时的提出昨夜鬼面人闯入剑阁一事。
“昨晚鬼面人到剑阁盗剑之前，屠苏与少恭在山下也刚好遇到他们的突袭，那帮鬼面人肯定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两方同时下手。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就是……”陵越将昨晚的情况禀明。
“这个鬼面人在没人探路的情况下，竟然轻车熟路的直奔剑阁而去，看来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焚寂而来。所以……”
“难道这个人，是我们天墉城的弟子？”陵越上前一步接道。
“可是陵越，你应该清楚，这天墉城内除了你，我，还有你师父，也就只有屠苏和红玉，流火知道。”
“这倒提醒了我。”涵素真人了然沉吟“红玉，流火，最近剑阁有什么异样没有？有什么人私自闯进去了吗？”
红玉闻言目光闪烁，欲言又止，流火正要出言解释，就被欧阳少恭打断。
“弟子曾偷进过一次剑阁。”
“什么？！你竟然私闯剑阁？”
“我是为了……”欧阳少恭意识到不便将此事牵连百里屠苏身上，话锋一转道“借炼丹炉炼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这天墉城规定所有弟子们不准炼丹炼药吗？”
“弟子知道，是我身体不适，又曾学过一些炼丹药术，所以……”
“掌教真人，是因为我之前中了妖毒，少恭为了治我的病，所以才去剑阁借炼丹炉炼药。”百里屠苏闻言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欧阳少恭给他的药，想来他竟然为自己不惜违反天墉城门规。
“这剑阁乃天墉城的重地，欧阳少恭，你是怎么闯进去的！”剑阁有两位剑灵看守，欧阳少恭区区一名新入门的弟子，怎能进入剑阁？
“是我，求红玉让欧阳少恭进去的。”流火语出惊人。
那日欧阳少恭在剑阁外跪了良久不肯离去，红玉也终于动摇同意让他进去，但条件是让欧阳少恭离开天墉城。红玉将那天的情形解释道。
“掌教真人，少恭进入剑阁之后，我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他的确只是利用丹炉炼药，并没有其他举动。”放欧阳少恭进入剑阁终究是她们二人一同同意的，红玉怎可让流火一人全权承担此事的后果。
“流火，红玉，你们私自放欧阳少恭进入剑阁，而且鬼面人离开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拦住，身为剑侍，难道你们连自己的职责和本分都弄不清楚吗！”
“掌教真人，红玉姐和少恭，流火，都是因我而犯错，若要责罚，理应罚我一个人。”
“掌教真人，他们四人虽然违反了门规，但现在鬼面人的事，还没有查清楚，何况山下还有恶贼，请掌教真人从轻发落。让他们将功补过。”陵越求情道。
涵素真人此刻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几人并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胡来之人。“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几个同门师兄弟这么友爱的份上，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追究了。”
欧阳少恭见此事就此翻过，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屠苏你记住，决不允许有下一次。”涵素真人厉声警告。
“陵越，接下来屠苏还有凶剑就交给你来看管，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是。”陵越应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欧阳少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