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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十六、道法的传承(二) ...

  •   两兄弟说:“瘟疫开始初期城里就来了一个年轻人,那人求见城主之后跟城主说,今年旱涝交加、死伤无数,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要城主早作打算。城主不信他便去其他城市求教于大光明圣教,得到的消息是不过一些小灾病而已不足为虑,便将此事搁下了。那人又求见城主,不但骂城主糊涂还骂大光明圣教草菅人命,大光明神是伪神祸乱苍生,你说这可不是疯了吗?要不是他跑得快当场就被城主叫人打死了!”
      药剂师说:“当真是疯子,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疯子你们叫我去见他——到底有何居心?”
      两兄弟赶紧说:“您先听我说完——那疯子被城主赶走之后便没有再出现,直到一个月前,疫情已经严重得控制不住了,城主求救于大光明圣教和药剂师公会,大光明圣教说城中有人胡言乱语诋毁大光明神引发神怒才遭此灾祸,并声明从此以后大光明神决不再庇佑我们城的子民,而药剂师公会也杳无音信的时候,那个人又出现了。”
      “他还敢出现?”药剂师吃了一惊,“害了那么多人,他就不怕你们会杀了他泄愤?”
      两兄弟说:“谁说不是呢?但是那人当时就说‘大光明神若真是爱护世人的神祇,又怎会因为我一人之过置万民于不顾?我不过一言之失而已,他却要你们全城百姓来受过,这样气量狭小、草菅人命之辈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有何区别?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既然怒我诽谤于他,那便降下审判之雷劈得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若由此本事我自然无话可说,如若不然,他便是个气量狭小、欺软怕硬的胆小鬼、懦夫!这等假托神谕的骗子你们竟也对他如此恭敬,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救,你们死了也是蠢死,于我无由!’”
      “那后来呢?”药剂师赶紧问道。
      两兄弟摇摇头说:“后来?后来自然是没有劈他,不然如何还叫您去见他呢?不但这样,他还列举了一堆大光明圣教欺世盗名、骗取百姓血汗却不为百姓做事的事迹,最后他对我们说‘大光明圣教一群蛀虫,除了收取钱财时候你们能见得到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何时见到他们来着?你们一年给他们多少供奉,又得到多少好处?除了几个有钱人,老百姓家里他们去过几次?你们信不信,这次受到瘟疫的其他几个城市,除了那些有钱人,那些穷苦老百姓他们一个都不会去救,只会把人轰出城还把罪名推到你们头上,倒是感染了瘟疫的穷苦百姓一窝蜂的涌过来找你们报仇,你们就一起困死在这座死城里吧!’结果果然没多久,其他城的平民大量涌来找我们城主讨要说法,城主焦头烂额,只好又把他推出去顶罪。”
      药剂师这回不再接话了,那兄弟俩言语未尽定然还要接着说下去,果然听他们中的一个说:“结果那人倒是真真生了一条三寸不烂的舌头,居然没有被愤怒的难民给打死反而一顿吹嘘下来骗得了难民们的信任。而且他还跟城主大人提出条件,他能想到办法让疫情停止恶化,但是要求城主大人在城中安排一个住处给前来的难民中健康的人,至于生病的人无论是城内原住民还是外来的人员都必须隔离开来,城主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药剂师暗想此人真是个花样作死的高手,也不知是他福大命大还是别的原因居然到现在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她想了想问:“那为何你要让我去见他?莫非我见了他就能够有办法控制疫情?”
      两兄弟说:“那人虽然疯疯癫癫倒也不是全然吹嘘,这不过去了一两个月了我们城里还能有这么多活人,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么厉害的瘟疫只怕我们全城地人早已经死绝了。城主问他要如何才能彻底治疗好疫病,他只说其实他早已经有了想法,但是眼下无药又无人能帮助他。城主又问他需要什么样的人,那人说需要一个身体健康、不怕死而且懂得一定医病救人道理的人。早在瘟疫扩散之初我们城的祭司、药剂师就跑得七七八八,这几个月下来剩下的稍微懂一点医病方法的人也因为接触病人过多被感染而死了,哪还有这样的人来帮他?而且这人说话不着边际,开口闭口诋毁大光明神,人人都怕因为跟他接触惹祸上身,只有我们这些粗鄙的人为了糊口不得不做这种朝不保夕的事,才每日会跟他有一些接触。”
      药剂师有点迟疑,一方面听到兄弟俩说那人疯疯癫癫诋毁大光明圣教心中下意识的就愿意跟那人接触,一方面见到城外痛苦挣扎的人又不忍心不去施救,若是那人真的有了办法救人,却因为没有懂得药理的人相助而贻误了时机,这一天就会多出上百人感染,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她想了想问:“那个疯子——那人手段到底如何,你们觉得他说有办法治疗瘟疫是否可信?他如此出言不逊诋毁大光明圣教,那么帮助城里控制住了瘟疫的扩散,用的是什么方法?”
      两兄弟说:“他让城主首先把所有染上了疫病的人专门放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安置,那处地方被高高筑起了一圈围墙,围墙外面数十丈宽的地方房屋树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上撒了一些黄黄白白的药粉,围墙内外每天都会燃烧一些有奇怪味道的浓烟熏制。围墙里面的人生活产生的污水垃圾都有专门的地方焚烧、挖坑深埋处理,据说这种方法能够阻断病气传播不感染其他健康人群。围墙内外严禁任何人出入,凡事要出入的都要用一种他配置的很刺鼻的药水反复消毒,才可以。除此以外,城里饮用的水源每日都会有专人进行严格的消毒处理,每家每户相互监督,一旦发现有新的感染者绝对不允许包庇隐瞒,否则连带邻里之间都要被隔离甚至送入围墙里面。这么一来感染的人倒是真的少了很多,只不过围墙里面被隔离的人每天都有重病不治的人被我们用车送出城来。”
      药剂师又问:“那像你们这样跟病患接触的人又怎么办?”
      兄弟俩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不瞒您说,我们兄弟俩曾经也是病患。”
      “什么?!”药剂师大吃一惊,上上下下大量了一遍兄弟俩,虽然面有菜色可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但是看不出他们身上有半点病气,不由得怀疑道:“你们也是病患,但是看起来不像啊?”
      兄弟俩说:“我俩运气好,刚感染时就被邻家举报隔离了起来,那个疯——呃,就是那个人用了一些很细的针每日在我们身上扎来扎去,又用手推拉揉搓,还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水反复熏蒸,不知是我哥俩运气好还是什么,倒真被他治好了。他跟我们说,我们既然好了,以后便不会再感染这种疫病了,我们俩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们之前染了病围墙外面去不了,正好他手下缺人打杂,便跟城主说让我哥俩跟着他照顾围墙里的病人,做一些粗活儿。围墙里倒是管吃管住,做事还能领到薪俸,做事得到的酬劳由城主交给我的家人,不然我家一老两小估计都已经饿死了。”
      药剂师心头一动,赶紧问道:“这么说来那人还真的能治疗瘟疫?像你们哥俩这样得了病还能活下来的多吗?”
      兄弟俩说:“倒是还有一些,进来的那些人有些运气不好的病死了,运气好的活了下来就被他留下来打杂照顾其他病人,说不好那人是不是真的会治疗瘟疫,若说会治疗怎么死的比活下来的多,若说不会治疗那些送进来的人倒是比以前驱逐出城的病人要活的久一些。而且他的治病方式千奇百怪、闻所未闻,以前有药材的时候还好会煮一些苦得人死的药水给人喝,后来药材越来越少了就成天拿些长针针短针针往人身上扎,你见过扎人还能治病的吗?所以我们对他说能治疗瘟疫都是半信半疑,但是有什么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呗。”
      然而药剂师此时却已经怦然心动,她也是经历过瘟疫的,深知瘟疫的厉害,只要感染伤了,那几乎是十死无生,别说什么一小半活下来了。那人能够治好一小半人的疾病另一大半人却没能救活,这种情况再常见不过,即使是光明祭司和高阶药剂师也不敢保证能治好每一个重症的病人,更何况还是身染瘟疫?此人必定是有大能的医者,再想想两兄弟描述的用针扎人治病的方法,似乎在岚月帝国辉月城也有看到,莫非这人和辉月城有什么联系?不管怎样,作为一个高阶药剂师,没有什么比从未见过的、行之有效的治病方式更吸引她了,而且她还有心想要帮助那些可怜人治疗瘟疫,至于她对大光明圣教的那些言论,只当做耳边风就是。主意拿定,她就对两兄弟说:“既然这样,那请二位带路吧,我去见见那个疯子。”
      见她真的要去见那个疯子,两兄弟反而有些紧张了,他们之前看到来的是个药剂师,又似乎有点圣母傻多速的感觉便想将人忽悠过去说不定那疯子真有本事在她的协助下想出治疗瘟疫的法子,但是猛地想起来面前这位虽然是个女子,但是还是个攻击力超强的风火双系魔法师啊,若是手段不厉害,她敢一个人独自闯荡吗?别到时候被那疯子惹火了撒起泼来,城里面稍微有点能力和门路的的剑士和魔法师都已经逃之夭夭了,岂不是瘟疫还没治好就被她屠城了?于是他俩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大人,您可要想好了,那个疯子住的地方可是满是病人的围墙里面,一旦进去了不治好瘟疫可就不让出来了,那里面每天病死的人都不下百人,您看,要不您还是——”
      药剂师冷淡地打断他们的话说:“休得多言,我自有打算,前面带路!”她毕竟是高阶魔法师和药剂师,平日虽不与人为恶但也是处处受人尊敬的,见这两人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便心生不耐,兄弟俩见她面露愠色只能相识苦笑,暗自后悔之前不该如此提议。
      两人在药剂师风系魔法的加持下很快就到达了城内,也不通过城主径直到了一处高高的围墙的入口处,围墙外有重兵严阵以待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对进去的人却没有什么严苛的限制,两兄弟可能是进出得多混得眼熟了,守卫看了看两人的腰牌也没多说就放三人进去了。
      此时天过晌午阳光甚好,围墙内的广场上晾着不少白布,此外还有一些不是很病重的人正在晒太阳,虽然弥漫着难闻的刺鼻气味,但是总的来说算是很整洁干净,比起城外那人间炼狱的惨象强出百倍。见到药剂师一脸意外的表情两人赶紧告诉她这些都是那个疯子的安排,要求务必保证封闭区域的清洁卫生以免加重病气,药剂师闻言不由得对那个疯子更加好奇,便催促两人快点带她过去。
      等见到那人时药剂师脑中一片怔忪,她没想到那个所谓的疯子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此时那少年正申请专注的拈着一根牛毛粗细的银针轻轻刺入一名病患的后背并来回捻动,那名病患上半身赤/裸,前胸和背后已经扎上了不少银针,随着他的呼吸颤巍巍的抖动。
      两兄弟正要开口唤那少年,却被药剂师抬手打断,药剂师好奇的看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他拿起的银针有长有短,似乎按着一定的规律和顺序扎进那人的身体,乍一看去不像是给人治病倒像是在施展什么酷刑。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懂得医理的药剂师却分明的发现那个被施针的人脸上的病气和死灰之气正随着少年的一针一针慢慢减弱,她不由得暗自心惊:这少年真的会治疗瘟疫,并不是胡吹大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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