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又是一年春归处 ...
-
这一年开春，宇智波真一出了一趟任务。
本来以他在木叶的地位，一般也轮不到他出任务，而且他也不怎么乐意远离夏川鱼。奈何这件任务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麻烦，需要一个地位足够资历也足够特别是脑子还清醒的人压阵，夏川鱼巴拉巴拉手里能用的人，发现还真非他莫属，而宇智波真一也向来对他有求必应。
但这一去，宇智波真一罕见的领回了一个小孩子，要认养子。
*******************************************************************************
这事按理说会有不少人反对。毕竟宇智波这个姓不是所有人都能冠的，里面的东西要掰扯起来可麻烦了。
但看到这个小孩子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话，没一个不长眼的跑出来反对。
因为那么黑发黑眼的小孩子，着实和夏川鱼有七八分像。
木叶高层基本上都知道宇智波真一对夏川鱼那点小心思，也知道某人单恋了这么多年，早成执念。
连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没跳出来反对，谁来管这种闲事。
倒是夏川鱼盯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看了好一会儿，摸了摸下巴：“这小孩黑发黑眼和你们一族还真是蛮像的么。”
暗部：……
连过来汇报的龙卷风都有些无语。虽然情感上他当然是偏向夏川鱼的，但此刻他真的很是同情宇智波真一——喜欢谁不好啊，喜欢上一个这么迟钝的。
倒是宇智波真一笑容不变：“是啊。”他语气柔和的笑道：“的确有眼缘。”
“这样……”夏川鱼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一如既往的忽视了这种感觉：“那么他叫什么名字呢？”
“……”宇智波真一想了想，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叫州吧。”他笑着道：“宇智波州。”
*******************************************************************************
宇智波真一是真的把宇智波州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这是木叶所有人得出的共同结论。
带着孩子出门玩，给买玩具买衣服，手把手教忍术……几乎照顾的无微不至。
夏川鱼评价他：“你如果结了婚，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宇智波真一坐在他身边喝茶，看着在树下玩耍的孩子，笑道：“反正我也不会结婚了，现在不是正好吗？”
“父亲！”宇智波州跑过来，一头的汗，眼睛亮晶晶的。
这孩子长大了，和夏川鱼也越来越像了……只是那个人从来不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
宇智波真一恍惚了一瞬，笑着帮他擦擦额头的汗。
夏川鱼在一旁看着父慈子孝的两个人，心里有那么一点淡淡的淡淡的……不舒服。
*******************************************************************************
宇智波州的长相问题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不少人都疑惑这是不是自家火影的私生子，不过怎么姓宇智波呢，还让宇智波真一抚养……
许多脑洞大的人脑补出了一系列恩怨情仇的故事，只不过没人敢去找火影大人求证就是了。
龙卷风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拉走了宇智波真一，认真的问：“你是真的在把那个孩子当儿子养吗？”
“为什么这么问？”宇智波真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你担心我会移情？因为他们的容貌而把小州当成替身？”
龙卷风不答反问：“那你会吗？”
宇智波真一摇了摇头：“我不会的。这是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他叹息着，眼睛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我从来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喜欢他……哪怕他们长的再像，我都能分的清自己喜欢的是谁。”
他们谁也没注意，窗户外面那只黑色的幼狼，在他们停止交谈后悄悄跑开。
*******************************************************************************
夏川鱼一直觉得自己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乖巧又聪明的小孩。
但是，虽然宇智波州也是一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夏川鱼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喜欢他。
按理说，这孩子是宇智波真一领回来的，也算自己看着长大，就算因为这些也该爱屋及乌。
但是夏川鱼就真的喜欢不起来。
不过也是啊，只要不是抖M，没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敌意满满的人，夏川鱼不是圣人，自然也无法免俗。
关于这个问题，他还特意咨询过龙卷风：“虽然我也知道即使是在木叶，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喜欢我，可是真一领回来的小孩子那么讨厌我也没道理吧？”
“小孩子嘛，总是独占欲强些的。何况小州还是被真一领回来的，本身没有血缘关系，就更紧张一点。”龙卷风笑了一下：“你也知道真一一直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他这么重视你，小州当然不会喜欢和他抢父亲的人，这很正常啊……你不是也一样不怎么喜欢小州吗？”
夏川鱼沉默了。
如果说，宇智波州讨厌他是因为宇智波真一……那他不喜欢宇智波州，又是因为什么呢？
*******************************************************************************
宇智波州是个小天才，很多忍术都一学就会，一点也没有辜负宇智波的名声。
那天他本来是练成了通灵之术兴冲冲的跑去和父亲邀功的，没想到……听到了那么一段对话。
宇智波州年纪小，但从小经历的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和天生的敏锐让他极其聪慧。按理，宇智波真一和龙卷风的对话即使他听到了也不会懂，可是他偏偏就听懂了。
自家的父亲，对那个整个木叶都崇敬不已的火影大人，有点不一样的感情——就像小时候看到邻居家的那两个哥哥一样。
虽然那时候他还很小很小，但也还记得那两个哥哥甜甜蜜蜜的样子，以及……最后的生死相随。
说实话宇智波州不高兴。
因为很明显，比起那两个哥哥的……咦，怎么说来着？哦！好象叫两情相悦！比起那两个哥哥的两情相悦，父亲和火影之间，明显就是父亲喜欢火影比较多。
这让宇智波州很不满，这种感觉类似于——我父亲这么好这么好，他喜欢你你居然还不感恩戴德，简直不能忍！
不过这也只是不满而已，父亲喜欢谁也实在不是他能干涉的，直到听到另外一段对话，宇智波州才真的觉得大事不好了，他必须去和火影大人谈一谈。
*******************************************************************************
[“阿鱼真的要走了可怎么办啊？”
“我会跟着他。”
“我们需要他留下来！！你看现在这么多人支持你，快点和阿鱼说开，他就能留下来了！！”
“队长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的，你多心了。”
“不，你不一样！！在我们眼里，他是火影，可在你眼里，他只是阿鱼而已，就冲这一点，他就算不答应你，也不会伤害你。你看，你的家族支持你，你的伙伴支持你，就连我和夕颜都不反对了，你还等什么？！这个时候，只要你将阿鱼留下来，就是我们木叶的英雄！！”
“我不干。”
“为什么？！”
“如果离开木叶是他的心愿，我会帮助他。诚如你所说，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说火影这个位置束缚了他，那我会帮他离开。”
“你真是没救了。”]（以上原文）
宇智波州愣愣的听着，反映不过来。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又传出对话声。
“就算你什么都不在意，那么小州呢？你要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吗？”
“……队长说过了，他至少会培养出下一任火影。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不短的时间，到那时，小州也该长大了。”
“可是你也该知道那孩子有多依赖你，你怎么忍心？”
“……世界上的事总有取舍，我的确很喜欢小州，可是……在我心里没人比队长更重要……”
后面的话宇智波州没听下去，他转身跑掉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父亲不要自己了！父亲为了那个火影不要自己了！
等宇智波州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旗木宅，看着头顶的门号，宇智波州咬咬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是自己的！一定要告诉火影大人不许抢！
*******************************************************************************
夏川鱼真的不知道宇智波真一一直以来对他的心意吗？
怎么可能。
一个人这么长长久久毫无所求的对你好，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在夏川鱼看来，即使龙卷风太阳花和卡卡西，大概都不比宇智波真一对自己更上心。可是那几个人是自己的家人，而真一呢？队员？可是日向日差也是自己的队员，他们能比吗？
即使一开始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可是日久天长，掩饰的再好也会有蛛丝马迹，而夏川鱼一向是个敏锐的人。
他只是，只是一开始，想着当作不知道。
男子相恋的事，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上个世界夏川鱼都看到过，但是他一直认为，阴阳调和方为正道，对于南风，他不奇怪，但也不能接受。
一开始，他只是认为宇智波真一只是一时迷惑，晾晾他大概就能想通。
这个想法很正常。
夏川鱼两世为人，宇智波真一在他眼里，还真就是一个小孩子。没成熟的孩子误将憧憬崇拜之类的感情当□□慕，也只是人生阅历不足罢了。
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再回想起此时的感情，也就是一笑置之的事。
正好，他也不再当队长，和宇智波真一的交集少了很多，夏川鱼乐观的想着，也许下次见面，就可以看到那个小孩子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带过来了。
日子过的飞快，夏川鱼也事务繁多，很快，他就忘了担心过的，自家小孩的恋爱问题。
直到上任火影，宇智波真一多数时候也呆在木叶，两人碰面的时候一下子多了起来，夏川鱼才头疼的发现，真一那点小心思居然还没有消失。
很明显现在不能算作小心思了，夏川鱼不会小瞧任何能经历的了时间检验的感情。既然真一的感情这么多年都没减少，那么很明显，这已经不能算一时迷惑——即使真是迷惑，这么多年沉淀下来，也该是真感情。
既然无法寄希望于他自己想通，夏川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谈一谈。
把一切摊开来讲清楚，才有解决问题的希望。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夏川鱼自认也是杀伐决断的人物，可是看着真一，他真的说不出口。
真一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喜欢，也从来干涉过自己任何事，甚至，连他的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不着痕迹的……他从来不曾奢望过回应。
这种情况下，夏川鱼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接说“我不会喜欢上你的麻烦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会很困扰”吗？夏川鱼自问不是个好人，但这么渣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宇智波真一在很多人眼里都强大的几乎无所不能，但夏川鱼知道，他也会受伤，而自己会心疼。
所以就这么拖了下来，这么些年，自己当作不知道，一直风平浪静，渐渐地，也就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了。
——直到现在，这个真一领回来的小孩子狠狠的撕开了遮羞布，赤裸裸的逼着夏川鱼面对这个问题，他逃避了多年的问题。
意外的，夏川鱼心里第一时间涌起的情绪不是惊怒，而是类似——这一天终于来了，这种解脱感。
也是时候，要给真一一个答案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求过，可是夏川鱼也不能就这样视而不见的拖下去，他的确可以，但他不想。
不过在这之前……夏川鱼看着宇智波州，心情略复杂。
*******************************************************************************
看着气势汹汹的要他保证不会拐走父亲的宇智波州，夏川鱼想说——
什么叫我拐走了你父亲啊明明是真一自己想要跟我走的先弄清楚再说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乐意啊——
等等这样好像略渣啊……让我们倒带重来。
真一在当你父亲之前就是我的队员好吗我们好了很多年了谁抢了谁的人还不一定呢——
等等好像还是不对……啧，这个口吻略酸略傲娇啊……还有好了很多年是怎么回事……
夏川鱼一脸黑线的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轨，看了看宇智波州，淡淡的道：“这是我和真一的事。”
是啊，这是他和真一的事，迟早该有个结果。
*******************************************************************************
宇智波真一没想到宇智波州会听到他和龙卷风的对话。
一个木叶长老一个暗部首领，在交谈的时候居然被人窃听了，这简直是阴沟里翻船！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谈话所以他们放松了警惕，但是这事真传出去，他这十里八乡简直就是没脸做人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小州居然还跑去找了夏川鱼。
夏川鱼是什么人？木叶火影啊！身边一天24小时都不会缺暗部，小州一跑过去，他就接到了消息。
所以，当夏川鱼带着宇智波州来到宇智波宅时，一点也不奇怪的看到宇智波真一已经等在门口，一袭玄色长裳静立在灯下，脸色有一种平日里没有的苍白。
“父亲……”宇智波州看到他，才回神想起自己的举动有多鲁莽，不由磨磨蹭蹭的不敢上前。
“队长，小州。”宇智波真一先打了招呼，然后叹了口气：“好了，小州，我没生你的气，你先回房去吧。”
宇智波州默默的看了一眼夏川鱼，再看一眼宇智波真一，恨恨的跑走了。
——天要下雨，娘，不，爹要嫁人什么的……哼！
“队长，麻烦你送小州回来……”
“不请我去坐坐吗？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谈谈吧？”夏川鱼意有所指的道。
宇智波真一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沉默的点了点头：“……请随我来。”
进入房间一坐定，夏川鱼就先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你们都下去。”
“……火影大人，这不符合规矩。”
夏川鱼笑了：“怎么，在真一这里你们还怕我遇上什么危险吗？这个世界上能同时制住我们两个人的强者还没出生呢。再说了，又没叫你们走远。”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服了暗部，下一刻，夏川鱼就没再在身边感受到窥探的视线了。
“好了，既然没人了，就谈谈吧。”夏川鱼淡淡的问：“真一，你喜欢我？”
宇智波真一脸色骤然苍白。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夏川鱼真有些哭笑不得，脸上也带了些出来，不复刚才的淡漠。
宇智波真一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夏川鱼的态度一软化他就看出来了，一直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队长，我……”
“你什么？”夏川鱼很少看见他如此忐忑不安，踟蹰犹疑的样子，顿觉有趣。
“我……”宇智波真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是软弱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在意，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话都说不出口：“我是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或者应该是，很爱很爱。
夏川鱼看着宇智波真一破釜沉舟的模样，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紧张，就像被避到绝境的小动物。
那颤动的眼睫，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都表现出了他的心情。
虽然不对，但夏川鱼还是觉得……有趣极了。
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他的一切，当成他的全世界，自己的任何细微的举动在对方那里都是惊涛骇浪，这种感觉……还真是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啊……
啧，以前没觉得自己这么恶劣啊？夏川鱼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空隙来疑惑了一下下。
“队长……”宇智波真一打蛇上棍的技能绝对点满了，见夏川鱼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继续说：“队长，我喜欢你很久了……”
久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在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我知道。”
那样炙热的目光，那样专注的注视，那样深沉的情感……怎么会不知道呢？
夏川鱼轻轻抚上他柔软的黑发，目光温柔：“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
这些话说出来容易，但其实，夏川鱼想了很久。
曾经他因为友人的前车之鉴对男子之间的感情心怀警惕，但真一是不一样的，他无比确信这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对真一是不是与他对自己的心情一样，但至少，他不想真一伤心，一点也不想。
那么，大概，这也能称□□吧？
即使这份感情并不纯粹，可是夏川鱼经历两世，纯粹炽热的爱情对他来说太过奢侈，他更希望有一个他爱的，也爱他的人相伴一生。
他希望这个人是宇智波真一，也相信真一不会让他失望。
*******************************************************************************
“队长……”
“嗯？”
“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但是……你会么……”
“呵，放心吧，我会。”
“队长……轻点……”
“这种时候还叫我队长？”
“唔……阿鱼……”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又是一年春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