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涅槃》林木儿

3、第 3 章

　　北风呼啸，夹杂着大片的雪花，雪几乎没过自己的小短腿。

　　林青鸾不敢走远，现在的身板和体力想要进山狩猎，无异于找死。那不是狩猎，那是给猎物送食，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狼一顿吃得。就算大晴天，她也不能走远，不放心把楚靑麟一个人留在庙里，要真是摸进来什么野兽，后悔都来不及。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鞋子，楚青鸾向殿后艰难的挪去。二十来米的路，可以说是趟着过去的。

　　后院很大，估计得有十几亩，很平坦，应该是以前庙里的和尚开出来种粮种菜的，看着像荒了多少年了。周围的围墙是土夯的，现在早已倒的倒，塌的塌。不过现在一切都在大雪的覆盖下，落得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展眼望去，有一条宽有半米的长条，横贯整个后院，那个地方明显雪很薄，比两侧低处好些？那是什么？楚青鸾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等到跟前，扒开雪，果然是冰层。这是从山上引来的溪水，水量还不小，足有半米宽，想来这是和尚们引来，为了吃水和灌溉方便。这条溪水上并没有修桥的痕迹，想来水不深。但这也足以让楚青鸾兴奋。

　　在这荒了不知多少年的庙里，有溪水过。有水的地方，不说水里的鱼虾，周围肯定是有野物的！楚青鸾就沿着溪水岸，仔细的寻找动物的足迹。果然发现了冻成冰疙瘩的野兔的粪便。没被雪深埋，想来也就两个小时前的出来觅食的。有了这个发现，楚青鸾精神大振，这周围一定有兔子窝！

　　对于一个有着野外生存经验的特种兵而言，找到这个兔子窝，还是易如反掌的。果然，半个小时后，发现了三个洞口，这三个洞口相隔并不远。楚青鸾果断的堵住其他两个洞口，在把第三个洞口的雪扒开，又把周围的雪扒过来，绕着洞口和自己，围了一个齐自己腰的“围墙”，低是低了些，咳咳。聊胜于无吧。

　　掏出匕首，这是楚青鸾在灶台边的案板上发现的。很锋利，说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显然是有些来历的。现在却用来——割雪下半干半湿的枯草，实在是暴殄天物呀。

　　把枯草全堆在洞口，拿出火折子，点燃，雪还没化，所以挨着地面的草还很干爽，点燃并不费劲，再把紧挨这雪层的草填上，果然起烟了。楚青鸾选的洞口刚好是上风口，那烟全都被吹进洞中。

　　楚青鸾蹲在洞口，三五分钟以后，第一只兔子冲了出来，她迅速抓住兔子，手起刀落，兔子被割喉了，然后毫不留恋的仍在身后。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一共六只，也就一分钟的功夫，端的是快如闪电。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洒脱，还有凶残。

　　楚青鸾靠在“雪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身板太弱。稍作休息，赶紧将兔子提到小溪边，借着这水，把皮扒了，收拾干净。每次拎两只，三次才运完。因为趟出了路，好走许多，倒不再费力。

　　站在岸边，用匕首划开冰面，刚挪开冰，就有三条不大的鱼陆续跳出来，虽然都是二三两重的鲫鱼，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迅速的给兔子扒皮开膛破肚，最后清洗。连内脏也没舍得扔。也许是清洗的血水和杂物，也许是破开冰面的空气，水下引来些大小不一的鱼，楚青鸾动作迅速的顺手把一些大点的鱼抄出来，刮了鳞。掏了内脏鱼鳃，用草绳穿起来，数了数，十七条，大的有七八两重，小的不足二两，楚青鸾也不嫌弃，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等回到侧殿了，楚靑麟还在睡。殿里已经很暖和了。楚青鸾狠狠打了个冷战，才舒服些。灶膛和香炉里的柴火燃尽了，还剩下些红彤彤的灰烬。楚青鸾累惨了，鞋子，裤子，袖口，胸口的衣服湿透了，都结成了冰疙瘩。再累也不敢歇着，不把衣裳烤干，那是作病呢。

　　锅里的水都快熬干了，楚青鸾赶紧添了些水，给灶膛和香炉里添了柴火，准备烤衣裳。

　　拿了楚靑麟脱下的衣服换上，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从柴火堆里找几根树枝，不需要多粗，在香炉边支起三角架，把衣裳搭上就行。鞋子就靠立在香炉边上，有半个小时就干了。

　　这时候真是又累又饿，也不嫌弃野菜粥，把剩下的全吃了，才觉得身上又有了劲。

　　想着楚靑麟醒了该饿了，又打起精神做饭。把锅里的热水盛出来，看看这回火都烧起来了，房间里和暖气屋的温度也差不多，就毫不犹豫的先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浑身都像是轻松了几分。

　　脏水也不急着倒，头发没干前最好还是不要出去。

　　楚青鸾把每个兔子中那微薄的板油刮下来，放在锅中，把灶下的大柴抽出来，剩下小火，慢慢熬油。趁着这会功夫，赶紧把兔子的内脏拿出来，切好，再清洗了一遍，待油熬好，内脏入锅煸炒，一会功夫，肉的香味就弥漫整个侧殿。

　　拎出两只较小的兔子，给里外粗粗的抹了一层盐，本来想烤着吃，但看看香炉的高度，自己会很吃力。想想也就放弃了。

　　又把锅里的内脏翻搅了几下，放了些盐，就出锅了。虽然没有别的调味料，但胜在新鲜。比起野菜粥，不知美味了多少。

　　就着炒完菜的锅，锅底还有点油气，捡了三条二三两重的鲫鱼，放进锅里。不停的翻面，等两面烤的焦黄了，就添了水，大火烧开后，小火慢炖。楚青鸾才腾出手，看看兔子该怎么弄。

　　看看香炉满膛的火。不由眼前一亮。叫化鸡的做法又简单又美味，就这么办。将灶膛边的土都小心的拨出来，活成泥。记得野菜干里有一种野菜的叶子，比荷叶小点，但晒看后很有韧劲，就它了。找出二十来片，泡在水里清理干净，也更柔软，韧劲更大。用它把野兔裹起来，用草绳捆好，裹满泥巴，然后扔进香炉里，用炭火覆盖住就好。还能很好的保温，吃得时候拿出来，肯定是热乎的。你说什么，担心怎么取出来吗？咱都看好了，墙角放着个破锄头，锈的的不成样子，但把泥块沟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楚青鸾简单的那侧殿打扫了一下，虽然很破，很简陋，到处堆着杂物，柴火，厨房都在这个侧殿里，但打扫干净，摆弄整齐，还是能让人舒服些，毕竟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不短的时间。

　　楚靑麟梦里像是泡在热水里，又像是被母亲抱着，多暖和呀。鼻子嗅了嗅，是肉味，肚子也咕咕的叫了。他费力的张开眼，妹妹正踩着木墩，有勺子在锅里费力的搅动着，锅里传来浓浓的肉香。

　　那么温暖！一直暖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