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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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因为这神光闪烁，不曾细看其面容，且其神光四周尚有黑气缭绕而上，紧紧缠缚，如同绳子一般，心里更加疑惑。
贾宝玉却一看就看到坐在贾母身旁俏丽端庄的少女，想必又是一个妹妹了，上前就要作揖。
莫寒赶紧起来还礼，各自归坐，才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疑似神仙，虽相貌柔媚，貌如好女，却也有一股英气，好让人分辨出他其实是个男儿。若单说相貌，在莫寒见过的众多美人之中，也能算中上，还不及自家弟弟长得好看了，但其身上有一股自幼娇生惯养出来的娇憨之气，与天生的一股风流灵性。总的来说，这是个乖巧孩子。
正在莫寒打量贾宝玉的时候，贾宝玉已问候过在座的姐妹们，坐在莫寒身边柔声问道：“妹妹何曾读过书？”
莫寒听到“妹妹”二字，压抑住嘴角的抽搐，道：“已经读过了四书，眼下正在读史。”
”诶，妹妹尊名是什么？“
“单名一个玖字。”莫寒一边说着，一边在掌心比划。
“妹妹何曾有字没有？”
“你取字了没有？”
“没有，我尚未加冠，父亲尚未为我取字。”
“那我自然也没有。”
“咳咳。”贾宝玉轻咳一声，另外找了个问题道：“妹妹在读史，读到哪朝了？”
“正在读唐史，刚看完景宗朝的实录。”
“是么？帝王家谱在我眼中实在无甚趣味。若说诗书，妹妹喜欢哪个诗家？”
“我最喜的是李青莲的胡无人。”莫寒说着，轻声用唐音吟道：“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贾宝玉闻言惊道：“我再想不到妹妹会喜欢这些了。”
莫寒看了他一眼，挑眉说道：“不准？”
“不，妹妹要比我这须眉俗物好多了，我虽知马革裹尸不易，却实在不喜欢。诶，是了，三妹妹与你志趣相近，日后姐妹们一同玩耍就不愁寂寞了。”
莫寒微微一笑，却还是叹了一句道：“恨不得见霍嫖姚，至今犹忆唐景宗。”我想回去呀。
贾宝玉仿佛也感觉到莫寒那一瞬间的落寞，没有说话，而是非常安静地陪在一旁。莫寒对于贾宝玉的印象却好了很多，生于重门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兴许性格优柔寡断，但确实说得上是温厚良善，善解人意，且这般少年不知愁、万事不经心的性子，和他说话忒轻松了。要知道，莫寒上辈子见到的人里面，就连最阳光活泼的穆玄英也是少经离乱，和他说话总得注意不要戳人伤疤吧。而眼前这个父母双全，祖母尚在，还教养得心肠宽大，怎么调戏都可以。
贾母转头看到贾宝玉与莫寒正在窃窃私语，慈爱地一笑，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宝玉，你和妹妹在说些什么？”
“老祖宗，我正和妹妹谈诗书了。”
旁边坐着的探春笑道：“二哥哥也会用功了？该谢过林姐姐才是。”
贾宝玉转过头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探春见此笑得歪在迎春肩上，道：“二姐姐，你看他！”
贾母见这般热闹，就笑道：“哎哟哟，宝玉该逗妹妹开心才对，怎么还带着她用功？”
宝玉听到这个，连声道：“是，老祖宗说得有理，妹妹你可有玉没有？”
莫寒道：“你有就有了，我为何也要有？”
宝玉被她一问，一时说不出话，就又听到莫寒道：“与我看看，可好？”
贾宝玉闻言，赶紧从胸前摘下一块美玉，递到莫寒手上，莫寒翻来覆去，细细查看了一番，又亲自与他戴上笑道：“美玉难得。”真有趣，但那块玉取下来的时候，神光微动，看来这玉与其灵魂附着的神光有些关联。
贾宝玉道：“妹妹喜欢就拿去玩吧。”
莫寒笑了笑，没有答，又不是玄晶，我拿来干啥？就算有玄晶也没有用，早知道我当年把文曲之聿也打了，这般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落凤。
玩笑之间，时间流逝，说笑一会儿也就散了。贾夫人领着莫寒回到暂居的院落，一进去就见到大丫鬟领人上前问安。
贾府给林家一家子安排了一处小小的二进小院暂居，里有数十间房舍，庭院之中草木也算茂盛，母女二人洗漱过后也就歇下了。
一连几日，不过是宴饮说笑，等到林老爷调往西南的消息出来之后，贾夫人大惊失色，但也坚韧地表示愿与丈夫同往，而莫寒自然就被留下了。
林老爷走前现将莫寒带回老宅，安排留守长安的家人下仆认过了小主子方才离开。本来莫寒就已经命人进京了，此刻她手上有上百人，虽然大部分都不能进内宅，两处小庄可作取租之用。她命那两处小庄以后每月送适量的果蔬米粮，取其上等去贾府，专门孝敬与贾母。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消息往来，买卖捎带也容易许多。再说，她本来就是受用惯的人，当下就点了五千两白银，都换成金子，一会儿捎回去压在库里算是镇宅，三百两银子都换成十两一锭的元宝，以后可以放在妆奁里，以及兑了一百串铜钱方便急用。
莫寒就住在贾夫人原来和她一道住的小院里，贾母本想留她住在自己房里，但是莫寒带着的人不少，只得罢了。莫寒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能多些生存空间，她自己的秘密太多，不愿暴露人前。
莫寒在贾府住了一个月，最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贾府其文明程度实在超过了大唐太多，具体体现为这里的奴仆的人权问题。这里的奴仆们大多不干正事、嫌贫爱富、势利碎嘴，就是这样子，他们居然还过得十分快活，她当年在大唐买回来的，上面赏下来的没有一个敢如此放肆，敢这样做的都被打死了。最难以想到的是，这里的主奴关系有时还是可逆的，身为家奴去做官并不奇怪，大唐有些权相也会疏通关系让自己的书童出仕，比较难想象的是，这贾府不培养自己的族人人反而去培养家仆之子，这就有点诡异了，据她调查得知，荣宁街后巷还有很多拮据度日的贾姓族人。其奴产子见到这些族人竟多带着些傲气。这里的主奴关系和大唐有太多不同了，莫寒表示世道变化这么快，她得去钻研律书了。
在看完律书之后，莫寒发现原来世道不曾变，打死奴婢一样是罚金以偿之后，她就定下规条，令行禁止十分整肃，包括何时起，何时息，何时开门，何时下锁，何处不可去等等，还有数条最重：莫寒的外书房与卧室非亲近丫鬟不能进，违者杖毙；搬弄口舌者杖毙；偷盗财物者杖毙……
众人听了之后，却是一笑并不当真，莫寒却是将自己手书规条贴在入门的粉壁之上，直到第三日方才取下。
等到那些碎嘴婆子再一次在她的院门前说闲话的时候，她直接命令手下人上去押了进来，开了大门让众人看着。她自己则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站在台阶上，袖着手，用清亮的萝莉音直接宣布道：“搬弄口舌，偷盗主家财务，罪犯律法，其罪不赦，我之所憎，来人与我打！”
她坐在椅子上，亲自监刑，手下之人本就得用，拿着大棍子打得结结实实，挨打的那些婆子刚开头还硬气地哭着老太太、太太，后来却只是哭饶不迭。来往奴仆看到就咬着指头，指指点点，莫寒命人出去站在大门前广告其罪。
不过半个时辰，众人簇拥着贾母到来了。那些奴仆听到声响，凄惨地大叫道：“老太太，老太太！”
莫寒见此站起，提着裙子，绕过了地上的斑斑血迹，亲自出迎，道：“老祖宗，不过是教训几个不听话的奴仆罢了，何必要老祖宗亲自到来？”
贾母看到莫寒身后院子里的景象，只觉得一阵眩晕，握着她的手就道：“我的儿呀，什么事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呀？！”
“搬弄口舌，偷盗主家财物，罪在不赦，自然是杖毙了。”
贾母听到她这般说，又是一阵眩晕，连声道：“哎呀，你还是个女孩儿，有甚不好的，不满的去找你琏二嫂子，何必自己动手呢？”
莫寒摇了摇头，道：“这般的小事还要求人，我也要看不起我自己了。”
“你，你……”
“老祖宗，这里乱糟糟的，我都不敢请你进去，我先扶你回去吧，回去之后慢慢说。”说着，莫寒回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停手让他们滚吧，以后别犯在我手里。”
回到贾母正房，贾母就道：“你呀，未免太蛮干了，怎么可以这样子？女孩子也该柔和些才是。”
莫寒道：“我平日对他们够柔和的了，难不成我还要对那些奴仆好言以对不成，笑话，他们不听话，那就换人好了。难不成老祖宗会缺了我人用？”
贾母道：“等到了日后，你要怎么打也由得你，但现在总不能传出个不好的名声出去。”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其身，难不成我在内宅做什么？事儿都会传到外面去不成？这样就更该整治了！”
“你呀，怎么就不明白呢？”贾母道，“若你是个男子，任你如何清理这些奴才，都是修身齐国，但对于女子却又不同了。女子立世不易，你也该要小心些才是。”
莫寒道：“老祖宗，且先别说我，你且看成效如何嘛。”
贾母看她还犟着，只得先住了嘴，再说也没有为了下人责罚自己外孙女儿的道理。那些下仆见贾母也不曾多说，心里越发惊慌。莫寒见好就收，奖赏了几个不曾犯法的下人金钱衣服，以收拢其心。
如此过了数日，莫寒院中法度遂立，众人形容整肃，目不斜视，其恭谨勤快在贾府之中别树一帜。
贾探春闻说，私底下很是羡慕了一番“如此军法齐家，该是我先辈所传才是呀。”
客居在此的皇商薛太太见此，却对自己闺女宝钗道：“眼看这林丫头行事如此狠辣，老太太都看在眼里。我儿也该心里有数了。”薛宝钗闻言，含羞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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