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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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看着他们两个，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坐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穆玄英闻言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莫雨也是两颊微红，扭头淡淡道：“不小心让谢，盟主看到了。”
莫寒闻言，道：“明白了。”
穆玄英听到这句，带着些诧异地问道：“原来九姐姐早就知道了。”
“不然我还会让你们每次来都挤一间房？我家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连多间房都腾不出来。”
“九姐姐真是开明。”
莫寒一指莫雨，道：“如果我敢难为你，他就敢拆了我的宅子。”
穆玄英闻言，嘿嘿一笑，道：“哪里至于？雨哥其实很尊重你的。”
莫寒摆摆手，道：“他能给我多笑一下就好了。”
莫雨听到，看着莫寒，忽然间浅浅一笑，如雪地里开出的一朵冰花，惊艳十分。莫寒一见，摸着胸口就道：“行了行了，你这样笑可真要了人命。等我什么时候没钱了，就把你扔大街上卖笑去！”
莫雨抿了抿唇，道：“姐姐也取笑得够了。此事还请姐姐援手。”
莫寒道：“这事你真不知道该如何做？”
“若为了毛毛，我就是向谢，盟主俯首也是愿意的，只怕谢、盟主不允。”
“那你要如何？引外人来压制他，这叫什么方法？君子不取。”
“我本就不是君子。”
莫寒闻言，对穆玄英道：“毛毛你就不心疼自家师傅？”
穆玄英看了一眼莫雨，抿着唇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道：“我已经对不住师傅了。”
莫寒叹了一声，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王谷主拖不了谢盟主很久，先想想该如何做吧。一会儿，小雨向谢盟主认个不是吧，你这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你师父会看着你被谢盟主打死？！毛毛，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跪着好了。”
穆玄英闻言，道：“这也成。”
“成，当然成。这也是胁迫之法，利用谢盟主对你的疼惜，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胁迫谢盟主接受。”
莫雨听到，说道：“姐姐，这些就别说了。”
“这就受不得了？虽说善恶一念，仙魔半步，但在世人眼中总是不一样的。毛毛，你做得到把说你闲话的人都杀掉吗？”
穆玄英立马摇头道：“不可能！”
莫寒又问：“小雨，你能直接离开恶人谷吗？”
“不……我也做不到杀尽天下之人，但我可以做到让我十里之内说三道四者死！”
莫寒闻言，按着额头，你熊的！你自少就很熊，一直到现在，估计未来也还是持续中二病。她有些无力地说道：“无论如何，先搞定谢盟主吧，能得其谅解，你们日后的日子就好过些了。”
半日之后，谢渊与王遗风才再次出现在莫寒门外。莫寒看着他们两个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决定忽略。谢渊一看到莫雨，就在堂上抄起了一根铜烛台当成长枪，向他刺去。莫雨避开，然后向着他就跪下，穆玄英见到也一同跪下。
谢渊见此，大怒道：“毛毛，你做什么？给我起来！”
王遗风一手按着他的烛台，说道：“谢兄，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呢？”
谢渊怒道：“我总会留他一条命的！”
“不，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我担心的是你徒弟。”
“毛毛怎么了？”
“敢情王某跟你说了那么多，谢兄都忘记了？”
“你说的话，我记那么清楚干甚？！”
王遗风被噎了一下，道：“他总是个好孩子，我不愿他难为，也不想你难为。他自幼与莫雨相依为命，流浪江湖，若果一朝得志便忘了旧人，岂非薄情？”
“才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人居两地，情发一心，如之奈何？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你不怕他们死给你看呀？
“才不是鸳鸯！”
“那就鸳鸳。古有龙阳，汉有韩嫣，晋有周史……”
“你说的大半我都不打认得，不过韩嫣那是汉武帝的男宠，这我还是知道的，玄英才不会是小疯子的男宠！”
王遗风一笑，道：“别人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
谢渊闻言，看了他们一眼，道：“果然如此。哈哈哈！老混蛋，你徒弟给我徒弟当男宠了！！”
莫寒在旁听完王遗风忽悠谢渊的全过程，嘴角直抽抽，险些就控制不住捶桌大笑，艾玛，其实红尘派的武学就是嘴炮技能无双吧！！
等到他们二人非常快乐地离开了，莫寒才道：“你们都起来吧，再跪着我怕夭寿。毛毛，你师父可真够疼你的。”王遗风一递梯子，他就顺梯下了。
莫雨和穆玄英互相扶持着起来，为了苦肉计奏效，二人连护体真气都撤了，跪了半个时辰还真是膝盖疼，莫雨盘膝坐下，道：“毛毛，这下你该放心了。”
穆玄英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师父的。师父本来希望我能娶妻生子，只怕我这辈子是不成的了。所以雨哥，我们收养个孩子吧。”
“也好。”莫雨道，“姐姐，你答应给我一个外甥玩的。”
莫寒挥了挥手，道：“玩？你去洗洗睡吧。”
穆玄英道：“我会视为己出的。”
“我长子已入纯阳，长女才两岁多些，再等两年吧。”
此事解决之后，莫雨和穆玄英很快又告辞而去，继续游历，穆玄英称之为行侠仗义，莫寒暗道也好，他们的名声好些也是好事。然后她就迎来了苍云军的到来，领军之人名唤李无衣，竟是由天策府李承恩亲自领来的。
莫寒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组合，李承恩什么时候这么礼贤下士，李无衣和李承恩本人相差大概十八级吧。然后，她就听到李承恩介绍道：“莫夫人，这是李某长子无衣。”
这话惊得莫寒险些在榻上滑了下来，她端正坐好之后才说道：“想不到李府主的儿子也这么大了。”
李承恩也感叹道：“是呀，我原来也不知道。”
莫寒嘴角抽了抽，这是渣男呢还是渣男呢？这么大的儿子都不知道，然后就听到后面一句“我本来以为他死了。”
莫寒没有再问，道：“儿明白了，苍云军丹心可昭，愿与府主联署上奏此事。”
李承恩道：“如此就谢过夫人了，苍云军一直孤悬于外毕竟不是长久之法。”
莫寒道：“只怕殿下也已经知道了吧？”
李承恩在蛋总守城期间，也与他结下些战斗情谊，对此也不含糊地说道：“我确实已经私下去信请殿下代为说项。”
莫寒闻言却暗笑，李承恩说的是“殿下”而不是齐王？看来有戏。不可操之过急了，而且蛋总现在内有李泌和自己为朝臣，外有军心，已经有些功高过主了，此时却是应该潜伏了。肃宗以成婚为由把蛋总困在长安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莫寒强忍着拉拢李承恩的心，客客气气地把李无衣带领的苍云代表团送去了长安。李承恩因此反高看了齐王与莫寒一眼。
到了五月，李倓与张六娘的婚事已然定下，就差亲迎之礼，五月中，李倓至张家亲迎，二人正式成婚。莫寒早早就请了假，带上红包来围观上司的婚礼，这看上去怎么那么像：霸道总裁小娇妻的现场版。
在蛋总的婚礼当晚，肃宗幼子，张后长子兴王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宫廷深处，他手上在端午节时系上的长命缕还没有解下。
半夜蛋总听闻丧事之后，直接就把媳妇从床上扯起来，命人把丧服准备好，把喜庆之物收起，叫人去把莫寒请来，对张六娘道：“你刚来，诸事未详，外事不决问九娘，内事不决问张娘子。”这张娘子指的就是张文华。
张六娘听到这个，气得发抖，险些就直接道你居然让我去问一个别宅妇？！幸好她强自按捺住了。
蛋总的情商足够他发现张六娘的不满，心里叹息了一下，女人真麻烦，然后就解释了两句，然后听闻莫寒来了，就直接道：“让她进来吧。”
莫寒半夜三更起来，匆匆上妆换衣服，裹着披风，开了宵禁条子到的时候，都交四更天了。她直接去到青庐之外，就见到蛋总带着媳妇站在那里，上前福了一福，就道：“殿下与王妃万安。儿已知前事，还请殿下晓谕内外，整肃门禁，以免小人趁此生乱。”例如不知从哪里得到个口信，就让齐王府倾府而出去攻打王宫什么的。
“准。”
“兴王为殿下之弟，当服齐衰，还请殿下更衣，王妃去饰。”
“准。”
“时为恶月，恐有大疫，请肃清内外，凡殿下及王妃所用之器物，皆需用沸水煮过，方可使用，近身之人皆需盥洗、更衣。庭中焚艾草、白芷并雄黄等，使祭司瘟之神。”天灾不可怕，最重要是提防人祸，如果这次李倓再次中毒也死掉的话，可能就会被认为是时疫，所以上次那个下毒的人忍得住吗？
“准。”
“圣人逢此丧事，只怕伤心，还请殿下多多劝慰。”
“孤正有此意，兴王吾弟，愿以身代。”
莫寒也哽咽了一下，道：“殿下保重。请准臣侍奉王妃入宫。”
“准。”
张六娘在旁看这君臣对答，只觉惶恐，她还没有享受到皇家生活的安逸与荣耀，就先感受到了其中的残酷，没有心情再计较莫寒的身份，很温顺地在莫寒的侍奉下换上丧服。一到天明，二人就随同蛋总进宫。
蛋总去安慰肃宗了，肃宗见到蛋总双眼微红，心里也安慰了些，又想到他才是新婚，对这个儿子又有了些愧疚，反好言相慰，还留他一道用早饭。
但去看望张后的张六娘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失去了儿子的张后本就很难维持自己的体面，而张六娘本来就因为才新婚就要换丧服感到不满。张后一看到张六娘进来，想到之前将张六娘许嫁蛋总的心思就觉悲愤，看到张六娘略带敷衍的态度，尖刻地斥责道：“本宫儿子遇疾早亡碍了你们夫妻之乐了是吗？”
张六娘闻言，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再有不满也不敢起这样不孝的念头，连连叩首道：“姑妈，儿怎么敢这般想？！姑妈，儿心里也是难过的。”
莫寒在旁本也是俯身跪着的，闻言却长跪道：“皇后明察，王妃夜闻此事，心中伤痛，半夜而起，经夜不卧，天明未及梳妆则入宫中。”
张后听到这个，大怒道：“大胆，你不过是外臣，我与儿媳妇说话需要你插话吗？”
莫寒虽还是垂首不曾直视张后，却也是直着腰一字一句地说道：“主辱臣死。”要我坐视自家老板或者老板娘受辱，不如让我去死。
张后气得发抖，道：“好呀！你究竟是朝廷的臣子还是齐王的臣子？！”
“齐王简拔臣于草莽之中，臣虽不才，未敢忘恩！”
张后被莫寒气了一气，反倒清醒了些，眯着眼打量了莫寒与还跪着的张六娘一眼，道：“好，好，好，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不愿再见到你们了。”
莫寒扶着张六娘从殿中退下，一出去张六娘腿一软就要再次跪倒在地，幸好被莫寒扶着。一直到回去，张六娘始终都像是被吓呆了一样不发一言。
当晚，张后就跟肃宗说了莫寒的表现。肃宗听后，沉吟良久，却道了句：“羽翼成，难动矣。”
五月被称为恶月，本来就容易爆发疫病，在这一次疫病中肃宗丧了一个公主，两个封王的王子，分别是怀思公主和兴王与郓王，当然了还有十数个宫女宦官。最后查出是一个小宦官带进来的，张后哭得眼睛都肿了，竟下令要鞭尸。幸而肃宗虽然悲痛，但也还算清醒，赶紧就叫停了张后这一乱命。
才交六月，宫中已去了素色陈设，肃宗下诏册封李倓为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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