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天光》丹羽雪乃

1、天光

　　天光渐晓。熹微的晨光如水银般悄然自云间滑落，辗转泻于地面，点亮了一片炫目的雪白。
　　路旁小旅馆的门被拉开了。银发少年带上斗笠，拉了拉围巾，将手收进和服袖里。
　　“呐，阿银，路上要小心点哦。”同样早起的老板娘微笑着递过便当，“来。”
　　“……谢谢。”少年压压斗笠边檐，接过便当揣进怀里。前方的路依然模糊未明。他远远地望了望天边尚未清醒的连绵山脉，随口问：“老板娘，到洞爷湖还要多久？”
　　“如果不下雪的话，走半天就到了。”老板娘满面笑容地指了指天边的一座山峰，“就在那里。不过，银啊，为什么想去那呢？”
　　“这个，谁知道呢。”少年只是懒懒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一直在慢慢地往前走。如果不回头的话，就好像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不再想起。
　　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破碎的声响，紧密地挤在一起，烙出一行孤单的脚印。口中呼出的气，以有些混浊的白，慢慢地遮盖了视野。
　　少年脚步缓慢，只是随意而安然地前行。天光依然黯淡，不见暖日，只有淡灰色的乌云，彼此重叠，张开了没有边境的网。
　　慢慢地，一直往前走。北国的大地还是干净的雪白，未被天人，或是幕府，或是攘夷志士所破坏的宁静。越往前走，身后的一切就越遥远，恍恍然似若隔世。他抬头看已经很近的目的地。银白色蜷曲的刘海，习惯性地划出了天际的阴影。
　　慢慢地，一直往前走。恍惚能看见曾经熟悉的背影，带着一群还不知世事的孩子，淡如风云地走在前方，却像灯塔一样指名了方向。像融进了这一片纯白的天地。那个男人，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却依然被无情夺去。
　　那样的痛楚，在雪原中变得渺小无法辨别。还只是文弱少年的桂站在自己面前，眉宇间却已是天下。
　　他说，银时，一起来吧。
　　慢慢地向前走，已经能看见洞爷湖绰约的边线。日本最北的不冻湖，即使在这冰天雪地间，即使面色苍白，依然流动不肯停息。轻轻摇晃，挣扎存活。
　　脚下的路开始往下倾斜。他随意选着落脚点，几步一滑地走下了湖岸。空荡荡一片不知人烟的浩淼，湖光微现，只有灰色穹顶的倒影。
　　道路尽头，已经被雪压弯了枝条的枫树下，却已有人久久站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淡淡地投来一瞥。
　　银时正好抬眼看他。目光交接，银发少年只是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看着对方收回视线。
　　白色的背景中黑色的少年。身高相仿，年龄相仿，却是一身沉默的黑色。他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被寒冷冲刷的有些混沌的脑中划过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念头。想着他只穿一件黑色和服会不会冷，为什么绑在身后的黑色长发可以如此柔顺，等等。
　　是笃定的身影，并不寻求依靠，愿意把一切背在身后，不会回头地往前走。对自己的路不会迟疑。
　　有些陌生的熟悉感。银时盯着他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转头看湖。
　　稍许，还是转过了头，张口说话。每个单字都在冰冷的空气中打结。
　　“喂，要不要吃？”
　　土方转过脸，看着已经递到面前的便当，不明所以。
　　“这算什么？”
　　“啊，很简单。”勾起嘴角，露出了有些淘气的笑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有我们俩，不是很巧吗？”
　　默默地盯着蜷曲刘海下的深色瞳孔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冷冷地撇开脸。
　　“不要。”
　　“啊啊，好可惜。”银时叹着气，将便当收进怀里，“因为你不肯吃，所以得帮我打架。”
　　“……这是什么逻辑？”隐隐有青筋在青光眼的眼角跳动。少年转过身，黑发在身后流过精致的弧线。与远方的天际线微妙平行。
　　“我都已经向你递便当了，他当然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对不对啊，大哥哥？”银时拍拍衣服站起来，已有雏形的不务正业的笑容。湖光山色，在身后悄然凝结。人影越过山头，逐渐逼近。
　　“真是，好不容易才向假发要来的休假啊……”他转头看依然站定不动的土方，“大西君，你说呢？”
　　黑发少年只是静静叹气。
　　“谁是大西君啊？”
　　利刃出鞘。掩不住的满目雪色，以及在边缘游走的光芒。土方用力握紧刀柄，想起刚刚远去的女子的脸，心中轻微抽痛。却忽然看见白色身影挡在身前，清脆的刀刃相接声。
　　“大西君，不要走神哦。”
　　“……都说了，谁是大西君啊？”
　　北国大地，白雪茫茫。

　　后来，少年各自归去。彼路不同，终无相接。
　　后来，天地一番异色。年岁肆狂，虚言无度。

　　后来。
　　“有什么好逃的，难得可以打架。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喂喂，你真的是官差吗？居然能通过面试……瞳孔在放大哦。”
　　后来，此路虽止，却终有未来。

　　－完－

　　被青葱篇刺激到的产物。我绝对不接受那个女人的存在＝＝
　　好在她已经死了，虽然对不起冲田宝宝。
　　总之，又是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