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妖狼少主(一) ...
-
战国时代是乱世，无论是对于人类还是妖怪而言。没有神灵的庇护，没有巫女的长驻，走一段路程，遇见被妖怪袭击的村庄，真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浓郁的人血吸引来越来越多的妖怪，人类或是牲畜，都是难以言喻的美味食粮，即便有幸存者，也会在没来得及离开，血味尚存余温的时候，成为下一批吸引而来的妖怪的餐点。
人类与动物，妖怪与人类，像是一条长长的食物链，不断地吞噬他人，然后，获得生存、繁衍。
但是，也有半妖这样在任一种族看来，都不伦不类的存在。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人类带着害怕、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们，妖怪拂开衣袖的姿态高傲鄙夷。
他们，是妖怪与人类之子。
从食物链最上面的一个延伸下来，和另一个相结合，名义上是食物与进食者的关系，却夹杂了另一种忽略了种族的情感。
你会喜欢上一盘菜吗？
答案…无法确定。
戈薇在村庄前站了许久，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走了好几天，也看到过很多被袭击的村子，但她始终找不到，哪个才是会被钢牙袭击的村庄，或许，已经过了时间？
想到这里，她不禁皱了下眉。
好不容易才说服奈落一个人出来一趟，毕竟在城堡里，她所想出的那个无法试验成效。
摸了摸身前不再有四魂碎片的地方，戈薇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握紧手里的长弓，慢慢走进了村子。
【奈落君，我突然很想把四魂碎片给你】
【……为什么？】
【我觉得我对不起命运这只被我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的小妖精，没能给你一个特别的机会】
【……说人话】
【请不要大意地拿着四魂碎片生孩子吧！】
虽然不怎么想顺着命运走，但比起这个，果然还是她想做的事情更重要，何况，即使是在奈落那边，也不代表她没有再度拿过来的机会。
嘛，得到四魂之玉后增强力量的奈落君，会和注定的一样，利用四魂之玉分离出分|身吧~
地上有许多村民的尸体，之前站在外面还没有听到，走进来才发现……
戈薇眯起眼，手里的弓箭很快地对准了朝她扑过来的几条狼。
该说很幸运地碰上了吗？村庄还没被灭门，还有不少村民试图在狼口逃生，尽管那挣扎……看起来相当无力。
看到同伴被杀的狼儿们跳上山坡，仰头长啸，开始呼唤其他同伴。
“怎么了？”一阵旋风到来，风止尘静后，显露出一个明显是妖狼族打扮的少年，他站在一群妖狼之间，静静地听着狼儿们高低不同的嚎叫。“嗯？是这样么？”
下一刻，戈薇就看到妖狼族少年眯起眼朝她走了过来。
村庄里静得听不到人类的活动声，看起来，这里尚存的生灵只有这些远道而来的妖狼，但对方依旧朝她走了过来，眼中没有迷茫，脚步一丝停顿也无。
失败了吗？戈薇摸了摸下巴，稍微有些不甘心。明明练习了很久，也罢，这些毕竟是妖狼，嗅觉在妖怪中应该是相当出色的。
“人类的女人，你为何出手伤我手下？”
“唔，既然知道我是人类……”
戈薇撤掉了幻术，露出了真实的景象，近处，剩下的村民们正缩在房门前瑟瑟发抖，她上前走了几步，很是无奈地对着少年摊了摊手：“它们要袭击我，伤你手下纯属自卫啊~”
“哼~人类成为我们的食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哦？你这么认为么？”弓箭冷锐的光直指面前的少年，戈薇扯了扯唇角，轻笑。“试试再说。”
破魔之箭净化的光晕随着距离的靠近而扩大，但显然，对于双腿加持了四魂碎片的妖狼少年而言，这样的速度再快也不算什么。“只有这种程度么？”
“有什么好得意的吗？不过是依靠了四魂碎片的力量。”戈薇扫过他全身上下，一字一顿道：“右腕和双腿。”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双箭齐发，对准了对方的脚踝，只不过这一次，只是带有些许灵力的普通箭矢而已。
能看到四魂碎片的女人？钢牙立马用一种【意外惊喜】的目光看着她，不过惊喜之外，他还没忘记闪避弓箭。
射出去的箭矢是有精心计算过角度的，连同钢牙闪避的可能性也算计在内，但是即使如此，也只有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脚踝，而看在戈薇眼里，那支擦过四魂碎片所在的箭，无异于失败品。
“……居然射中了？”钢牙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出血的左脚踝，停了下，弯身很干脆地拔掉了箭，那块伤处也在四魂碎片的力量下很快愈合了。
他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已是如同野兽想要捕获猎物般的眼神。
箭矢大概没法再射到了~戈薇叹了口气，单手拿着长弓，下腰，左腿屈起，绕到下方直击对方没有四魂碎片存在的左腿膝关节下方，空出的手臂屈起，手肘同时给了他下腹只有毛皮没有铁甲的地方一击，而后迅速向后一跃，只可惜，攻击算是成功了，没能逃开才是真的。
“喂！放开我啊！”
“不可能。”
“哼，当心我揍你啊！”
钢牙撇过头斜她一眼，很快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包裹在旋风中。
“卧槽都是灰啊！放我下来！”
“安静点女人！”
“你想太多！我才不会听你的！不安静不安静不安静！！！”
“别吵！”
没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一座悬崖前，钢牙看着对面的山壁，自信一笑，跳了下去。“这种程度对于装了四魂碎片的脚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戈薇还是那副被他扛在肩头的姿态，听他自己这么说后，瞥了眼两人有着很大可能这么坠下山崖的处境，眼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鄙视：“明明就没跳过去么！”
钢牙直接以行动给出了回答，他踩在崖壁上，向上跃起，落在了山体凸出的一圈平地上。
“怎么样？”
“切！只是借助了四魂之玉的力量而已，你自己有这么厉害么？”
“你说什么？”
“说起来，你找我来，是为了找四魂碎片？”
“哼……”钢牙别过头没说话，头上，大鸟掠过的阴影打在地上，戈薇抬头看了一会儿，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若说是鸟，未免也太大了，在这个时代来看，应该…也是妖怪吧。
越来越多的大鸟向这边聚集，每一只鸟大而扁的头部都站着一个体积相对而言异常瘦小的妖怪，虎视眈眈地看着这里。
“这是？”
“笨鸟们为了攻击我而聚集起来了……”妖狼少年看着鸟儿们缓缓道，若有心事，蓦地，他转过头看向了戈薇：“喂，正好，好好看看。”
“诶？”
“在那群鸟中，有没有拥有四魂碎片的家伙。”
“四魂碎片？”鸟儿很多，但对于戈薇来说，四魂碎片的气息还不至于被这些妖气所混淆，只不过……“没有，完全没有。那些妖怪也有四魂碎片？”
“没来这里啊……”少年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对什么失了兴趣一样，他再次奔跑起来，卷起了一阵旋风。“那就没这些家伙的事了。”
拖钢牙奔跑速度的福，他们很快就见到了另外的妖狼族的人。
“是钢牙！钢牙回来了。”
一个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息，很高兴地看了过来，另外一个则显得更为激动，立马站起身。“好呀~钢牙！”
“我回来了。”
“这里……”戈薇看了一圈，许多妖狼族的人坐在山坡上，脚边是数条狼，不知出于是见到首领的欢欣还是看到她这么个新食物，都抬起头低嚎。
呃……是聚集的巢穴吗？似乎这次玩得有点大啊……戈薇刮了刮脸颊，抬头望着洞穴上方。最猛胜应该就在附近来着，额……既想看看奈落那货会不会来救她，又希望他不会破坏她刚刚的计划，稍微有点纠结……算了，还是求别救了吧。
“喂，钢牙，那女人是谁？！”
一路从洞穴里的妖狼族人面前走过，地上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妖怪骸骨，森森的白色，看起来……恐怖效果完全差了好多等级啊！凤梨师父上回幻术制作的比这个惊悚多了好么？！
“嘭！”虽然铺有干草，但被钢牙直接扔上去的时候，戈薇还是皱起眉头揉了揉手肘。
“钢牙，看起来是很好吃的猎物呢~”一大群妖狼族人都很好奇地聚到她眼前，之前最激动的那个妖狼族人跟着凑了最前面。
“也让我吃一口吧！”
“这个女人不是食物！”钢牙挑起眉，看了看自己的族人们：“谁敢偷吃我就杀掉谁！”
“……可怕……”一众闻言抖了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瀑布后突然有几个妖狼族人抬着担架快步走了进来。
“让开让开！有伤者，让路！”
“嗯？”戈薇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干草上，看着那边。
“振作点！”
“来，喝点水。”
“是那些家伙吗？”钢牙看着这些伤者，皱起了眉。
“巡视时突然遭到袭击，只有这两人勉强逃了回来，余下的全都掉进了谷底。”
“很严重的伤势……”戈薇站起身，走了过去，盯着其中一个伤者紧紧攥着的几根羽毛看了一会儿：“是刚才那些鸟？”
“你怎么知道？”
“看你刚才的样子就知道对那些鸟很熟悉，再加上这个人手上的羽毛……刚刚我有见过那些鸟长什么样啊……”
“那些叫做极乐鸟，是我们妖狼族的天敌，这是他们的所为。一言不发地从空中靠近，并以锋利的爪把同伴带走。”
“当作食物了吗？”
“大概是吧，在他们的巢穴附近满是狼的骸骨。”
“即使是你也胜不了？”
“原因就在这里……”钢牙走到干草上坐下，叹了口气：“棘手的是在极乐鸟之中似乎也有家伙拥有四魂碎片，比我们的行动更快，曾一次把二十匹狼杀死，以前他们没有这种力量……只能是他们得到了四魂碎片。”
“所以需要我帮忙找出拥有四魂碎片的家伙吗？”
“袭击他们的巢穴，夺取四魂碎片，我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那拥有四魂碎片的家伙，要让全部人去攻击它！……听懂了吧？知道该怎么做吧？”
“……”口气听起来还真不怎样让人舒服啊。“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
“在村庄里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
“当时，一切看起来是很正常，但是……”钢牙看向她道：“有活人的气味。虽然……”他摸了摸鼻子，一边回想一边继续：“似乎有什么在试图影响我的嗅觉，但…还不够！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幻觉吧？”
“还不够么……的确，妖怪的嗅觉一向胜过人类，作为妖狼族的首领，你的嗅觉应该更出色。”
“……女人，为什么你这话听起来是赞美，我却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啊哈哈是吗？”戈薇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大概是你的错觉吧。”
————————————————
得到那双红色眼眸的示意，白色的镜子被安静地合上，连阴影中擦过地板的衣角都无声无息。
“神无，下去吧。”
“是。”
“……妖狼族么？”奈落看了眼窗台边“嗡嗡”不停的毒虫：“那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吧……”
“那么，让我看看，这次你能带回多少四魂碎片。”
“神乐。”
“是。”角落里缓缓现出了半边艳红色的裙边。
“犬夜叉他们似乎也往那个方向去了……”这样说着，奈落递过去一个烛台，上面是一块笼罩着紫黑色光晕的四魂碎片：“用这个，把他们吸引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妖狼少主(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