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暴走十年炮》渔夫G

5、Chapter 5

　　等山本和狱寺的争吵告一段落，午休都快要结束了。

　　把吃完的便当盒放在一边，纲吉抱着膝盖，用手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现在纲吉在学校的时光反而是更轻松点，他不愿用学习时间补眠，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觉总是不够睡，每到课间时间就趴在了桌上，直到上课前一秒被狱寺或山本唤醒。

　　如此一来，反倒没有人觉察到纲吉明显的变化，『废柴纲』倒依旧是『废柴纲』。

　　「……十代目?」

　　一下子惊醒，纲吉揉了揉眼睛「……嗯?」晃晃脑袋清醒一下，他抬头笑笑「还是不要了，狱寺君。穿越时空，很危险的。」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何况他们未来的职业还是黑手党，万一穿越过去的时候恰巧在拼杀，那又该如何?

　　而且，十年后的他有什么好看的呢?

　　纲吉幻想了一番他长大后的模样，越发沉郁下来，虽然多少对未来自己成长为什么模样抱有好奇，但一想到自己被那么多优秀的人包围肯定就像花丛里的一颗杂草一样渺小，就沮丧地无法自拔。并不是嫉妒什么的，纲吉在内心深处总是自卑的，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他骨子里仍认定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努力努力再努力，只是想追上他心中耀眼优秀无比的伙伴们。

　　因为，想要保护大家呢。

　　不够强的话，只是被大家保护在身后的话，是不行的吧?

　　想着，纲吉微笑着道「而且，未来的我没什么好看的啦，也许跟现在不会有太大区别哦。」他歪了歪头，自言自语「嗯，也许会变化很大?如果能成长到像迪诺先生那样帅气就好了……」

　　「十代目……」

　　狱寺愣了愣，立即愤愤不平道「您比那只种马帅多了!!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您，在我心中都是最帅气的!!」

　　「咦，不、不是……」

　　害羞地红了脸，纲吉有点慌乱地往后退了一下，背脊贴上墙壁，冰冰凉凉的触觉让他稍稍冷静了些「不要这样说啊，狱寺君。」这样说很让人不好意思，而且，山本君也会生气的吧?歪了歪脑袋，纲吉如所想般看到山本眼底流露出一点不渝，他一边无奈为什么自己总要扮演这样的角色，一边带着安抚的语气转移话题「那天，迪诺先生没有被十年炮砸中，我有好好地将十年炮藏起来，也不是十年炮的炮弹的原因，最近蓝波家族的Boss也没送东西过来，所以——」

　　「咩哈哈哈，笨蛋阿纲，蓝波大人找到了～～」

　　小牛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手上扛着粉色的十年炮炮筒，叉着腰大笑「本来就是蓝波大人的，别想抢走～～」

　　「……」

　　「那只蠢牛——」

　　「啊哈哈哈，蛮有趣的样子嘛～」

　　揉了揉脑袋，纲吉站起身，无可奈何地向水塔上的蓝波伸出手「不要闹了，蓝波，快点下来，那么高，摔倒怎么般?」要是蓝波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Reborn会杀了他的。

　　「咩哈哈哈，蓝波大人才不会——」

　　摔字还没出口，得意过头的小鬼就绊倒头朝下摔了下来，所幸纲吉早就准备完全，一个飞扑就将人救了下来。「啊，你啊，蓝波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心脏还在狂跳，纲吉觉得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揉了揉脑袋，他训诫道「下次不要站那么高地炫耀知道吗?」

　　蓝波完全没有反应。

　　含着手指，小家伙直直望向纲吉身后，那里，粉色的烟雾正飞速窜起，将黑色的人影掩住。

　　总算意识到不对，纲吉回头顺着蓝波的视线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粉色炮筒，看到正渐渐消散的粉色烟雾，同时也看到了烟雾中逐渐显露的人影「阿武?」是为了保护狱寺君，才被十年炮火箭筒打中的吗?

　　黑发青年一身正装，看到纲吉时飞快地露出笑容，扬起手打了个招呼。

　　「哟，阿纲～」

　　***

　　被十年炮火箭筒打中的时候，山本向狱寺露出一个略有得意的爽朗笑容，看到狱寺不甘心地撇嘴，他的笑容便更大了些。

　　他是故意的。

　　啊哈哈哈，抱歉啦，狱寺，不过阿纲一定会生气吧?在心中抓了抓头，山本打足精神准备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他当然知道穿越时空很危险，具体情况参照他们进行未来战的场面就足够了，但只有迪诺一个人看过未来阿纲的模样，那实在是太狡猾了。

　　意料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嗯?这里是?」左右环视，山本发现这里既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不是传说中的彭格列总部或是房间，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自然也没有他想见的那人。

　　天气很好，天空碧蓝如镜，无尽的薰衣草拼成广漠的花海，在蜿蜒道路尽头，是一座教堂，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教堂里肯定有人在结婚。

　　未来的自己是正要去参加婚礼吗?

　　「嘛，去看看好了～」挠了挠头发，山本笑笑，毫不犹豫地向教堂走去。

　　虽然看不到未来的阿纲，但总不能白来一趟，何况，也许阿纲也在参加婚礼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山本加快了步子。

　　教堂里确实在举行婚礼。

　　正到了宣誓的环节，满室的管理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神像下的一对男女，安静地等待仪式完成。

　　小心地溜进教堂，山本没有弄出太大声响，打搅别人婚礼实在太失礼了。眼尾一扫，山本发现了不少熟人，不过有些人他见过的是十年前版本，有些则是见过十年后的。

　　啊哈哈，狱寺，云雀，学长，唔，这不是长大的小鬼吗?变化真大啊，还有阿纲妈妈……

　　「——!!」

　　山本愣了愣，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视线猛地拉向神坛上的新人。新郎侧对他站着，能看到男人俊朗的五官，温暖的发色，纯白色西装将男人衬得极为温润美好，包括他望向新娘温柔爱怜的眼神，都令人觉得两人般配极了，哪怕没有看到新娘的面貌，哪怕不知道新娘的性情，也会觉得能被这样一个人温柔注视的人绝不会恶劣丑陋。

　　天造地设，金童玉女，任何美好的词汇都能堆砌到这对新人头上。

　　——个屁!

　　咬着牙，山本在心中爆了粗口，他瞪大眼睛，紧紧抓住前座的背椅，指尖用力到几乎发白。

　　结婚?

　　阿纲的婚礼?

　　啊哈哈哈，他在生气些什么啊，真是的，阿纲会结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用与豁达的心语截然相反的恐怖视线凝视神坛上的一对新人，山本看不到新娘的模样，只能听到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神宣誓『我愿意』。

　　「……果然还是不爽。」

　　声音低到只有自己才听地清，当黑衣神父询问宾客『是否有人反对他们的结合』时，山本上前了一步，只是他还来不及反应，粉色地烟雾再次将他包裹。黑发青年高大成熟的身形显露出来，而专注于新人行礼的宾客们显然没注意到这个角落气息的变化。

　　「啊啊，完成了?」

　　扫了两眼，青年山本笑起来，他无可奈何地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对不起过去的自己?居然由『自己』承担了『自己』的悲伤，他果然很幸运?嘛嘛，不过，如果能更幸运一点就好了啊。

　　没人有异议，婚礼顺利举行。

　　等一切结束，山本便随着众人上前道贺，表现地如同任何一个合格的友人。「恭贺新婚啦，阿纲，因为有事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他勾着青年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望向新娘的目光深处藏着极深的厌恶「嘛，不过，当初交了那么漂亮的女友竟然到最后才让我们知道，阿纲你真的很过分了。」

　　「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今天的新郎官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望向新娘的目光中满是爱意，温暖的目光，足以使任何人溺毙其中。

　　「嘛嘛，最后所有人中反而是你最先结婚啊。」

　　收回手枕在脑后，青年山本笑笑「待会可别指望我帮你拦酒哦。那帮人肯定都怨念地不得了，想合伙把你灌醉呢，当然，我也一样。」

　　「啊啊，饶了我吧。」青年纲吉微笑「我也希望快点喝到大家的喜酒呢。」

　　「要幸福哦，阿武。」

　　「……当然了。」

　　面对挚友诚挚的祝福，青年山本除了微笑，做不出其他表情，他们只是朋友，他甚至连在婚礼上反对闹事的资格都没有。山本再次将视线投注在今日的新娘身上，冰凉的焰火静静燃烧，然后慢慢熄灭。

　　这个人，夺走了他们『大空』。

　　回到十年前的山本按住脑袋，在纲吉询问前，抢先一步道「阿纲，十年后的我说了什么吗?」

　　「咦?」

　　愣了愣，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下，纲吉想了想道「他说，正在去参加朋友婚礼的路上，嗯，好像迟到了的样子。」

　　「这样啊……」

　　「那么你呢，阿武，你看到了什么?」

　　「我啊——」像吊人胃口似的停了一下，山本向好奇望来的同伴笑了笑，语调慢慢地「我看到，阿纲你迈进坟墓的样子啊。」他眼底流露出真切的悲伤，仿佛真的看到了友人的离世。

　　「咿——?!!!」

　　蓦然惊叫起来，纲吉明显被吓到了。

　　迈进坟墓?未来的他，又死了?!还不是像未来战那样假死?!!

　　「喂，棒球笨蛋，快说!十代目怎么会出事!!」

　　「嘛，谁知道。」山本摊了摊手，状似不经意地眯起眼睛，眼底真切的悲伤不容错认「所有人都看着阿纲迈进去啊，都，没能阻止呢。」

　　「怎么可能!!」

　　「……」

　　瞧着同伴陷入慌乱，山本没有说话，那所谓的坟墓是指——

　　婚姻的，坟墓。

　　许久，当天台安静下来，不远处另一幢楼顶的水箱上撑坐起一个黑色的人影。

　　「……坟墓?」

　　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微微挑眉，然后从水箱上跳了下去，映着晴空，那自由的姿态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作者有话说

　　嘛，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