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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平行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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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夸罗推开门。
「你真打算让小鬼去黑手党学院?」掩好门,确信没人偷听,斯夸罗走向XANXUS,「关于小鬼的守护者……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Boss?」
「哼?」
双腿架在桌上,XANXUS大马金刀地坐在靠背椅里,「劳资需要做什么?」
斯夸罗翻了个白眼。
难道这些年是鬼让他关注『前守护者』们的消息的?腹诽了一阵,斯夸罗还是拿出最新的情报,「狱寺隼人现在在黑手党学院。」
没有沢田纲吉,山本武没有继承山本刚的剑术,一直在打棒球,如今已经取得了保送资格,照此发展,他总有一天会进入甲子园。前晴守川了平则一贯在拳击方面发展,如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执着于并盛的云雀恭弥已经顺利毕业,看情形这辈子都不打算离开,上辈子记忆中的风纪财团应该会组建,只是这次它就与彭格列无关了。
蓝波依旧在波维诺横行,六道骸没了彭格列担保,仍在逃亡中,最近不知与复仇者达成了什么交易,似乎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
这一世与上一世千差万别,守护者们的命运也被改变了,现今除了狱寺隼人,其他人没可能与沢田纲吉接触。
「小鬼的守护者……」斯夸罗有些迟疑,上辈子的岚守的能力、忠诚度都不错,这辈子……
XANXUS完全不当回事。
「黑手党不缺天才。」他说,懒洋洋地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大垃圾现在还不是正式候选。」
沢田纲吉的地位目前还只有部分高层知晓,毕竟有两个羽翼丰满的候选在前,他还是韬光养晦地好。
当初九代选了狱寺隼人当岚守,他才会对沢田纲吉宣誓忠诚,如今最初的前提不再,以中型家族未来Boss的身份,狱寺隼人绝不会轻易托付忠诚。
何况,未来的岚守仍是狱寺隼人又如何?命运已经改变了。
说完,XANXUS彻底闭上眼,继续暴睡。
上辈子因为零地点突破造成的冻伤,XANXUS的身体状况总也不好,暴食暴睡也是为了尽快恢复,却没想到一时养成了习惯,到这辈子都改不掉。
然而,沢田纲吉的入学式却被推迟了。
Reborn忽然向九代辞行,拒绝继续担任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
「发生了什么事,Reborn?!」接到九代的通知,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拦住收好行囊准备离开的Reborn,「为什么忽然离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愿继续做他的家教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求脱离彭格列?九代切实是他的忘年交,何况前段时间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走呢?
即使对Reborn不如对Varia重视,但对方倾囊相授,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当然真心以待。
看出沢田纲吉的急躁出于真心,Reborn心中一暖。
「让开吧,蠢纲。」他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九代是怎么教你的?」他甚至有闲心开了个玩笑,「你不是抱怨我『斯巴达』吗,我离开你不开心?」
「我不要!」
蹙紧眉,沢田纲吉执拗道,「告诉我为什么!」
沉默片刻,小小的家庭教师挑眉,扔开行李,拎着列恩变成的标有一吨字样的巨锤向沢田纲吉砸过去:敢对他大小声?需要重教『尊师重道』的道理了啊,蠢纲。
半小时后,坐在被自己揍趴了的学生背上,Reborn淡定地说了自己离开的原因。
阿尔科巴雷诺,被称为黑手党中七个最强婴儿,但无人知道,他们是因为受到诅咒才会变成婴儿的形态。在称为阿尔科巴雷诺之前,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可因为承受了诅咒,他们只能以婴儿的姿态存活,别看Reborn外表不过一两岁,实际和九代是一个辈分。
「……」
听到这里,除了省略号无以表达沢田纲吉的心情,他颤抖着声音道,「那个,Reborn你已经五十多了?」
年轻家庭教师的回答是扭住少年的手。
「……我错了,请您继续吧,年轻英俊魅力非凡的Reborn大人。」
冷哼一声,Reborn松了松手劲,却没放开,「这件事你无法插手,蠢纲。」顿了顿,他解释道,「我们得到消息,要进行彩虹之子的代理战,战胜的人就能解开诅咒。可是,你能为了我与他们开战吗?」
不提Varia的玛蒙,因为他的缘故,沢田纲吉与这届的阿尔科巴雷诺关系都不错,他们也都知道沢田纲吉是个重感情的家伙,所以将沢田纲吉排除在外,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决定。
「我——」
「你只要看着就好了,纲。」
Reborn淡淡道,「我,毒蛇,风,可乐尼罗……我们所有人都赞同这个决定。」加上拉尔,八个人,最终只有一人能解除诅咒,至于剩下的七人……
拉了拉帽檐,Reborn沉下眼。
「我怎么可能干看着啊!!」超直感给了年轻的候选最直观的警示,他莫名地有种放他家家教离开,就后会无期了的感觉,「难道就没有我能做的了吗?是谁害的你们变成这样?又是谁在策划这个代理人战?只要、只要找到那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呵。」
沉吟许久,Reborn笑了,「你有这份心就好,蠢纲,那人不是你能应对的,哪怕是彭格列也不该轻易与他敌对。」
阿尔科巴雷诺都不是易与之辈,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听话』?
他们只能按游戏规则走。
「……Reborn你又要找谁当你的代理人呢?迪诺师兄吗?」
Reborn愣了一下。
「他是加百罗涅的首领,也是唯一的正统血脉,而且,他还没有孩子。」沢田纲吉冷静地分析,「比起我,他更不该被卷进来,你需要承认,Reborn,加百罗涅血脉流传的力量不如初代血脉。」
「蠢纲你——」
「超直感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纲吉笑了一下,并不在意Reborn难得外露的情绪,「我是彭格列十代的候选,但不是唯一的,除了我还有几个被隐藏的未被激发能力的血脉,九代爷爷身体很好,就是再培养新人也来得及。」顿了顿,他露出安抚的笑容,「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能解决,并不仅仅是为你,还有大家。」
Reborn看清了少年眼底难以更改的决意。
稚嫩温软的双瞳闪着火焰般的光,极致的纯净,极致的坚定,仿若最初的晨曦之光,使人目眩神迷。
他清楚他无法动摇少年的意志。
「……果然是蠢纲啊。」拉低帽檐,小小的家庭教师轻声说道,无可奈何,却在心中下了决定。若是成功就罢,但要有一丝意外,哪怕拼尽一切他也要护他周全。
沢田纲吉要求与伽卡菲斯见面的消息很快被其他几位阿尔科巴雷诺知晓,没人看好沢田纲吉,他们聚集到Varia,试图改变他的想法,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始劝解,一位意外的访客造访了彭格列。
是伽卡菲斯。
「——!!!」
所有阿尔颗巴雷诺都戒备起来,一贯行踪成谜的人骤然出现,让人不戒备都不行。
「请放心,诸位。」戴着怪异面具的男人举起一只手,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皮手套,半寸皮肤不露,「吾将解开诸位的诅咒。」
「什么——?!」
「代理人战不进行了?」雷之阿尔科巴雷诺威尔帝问道。
「它没必要再进行。」伽卡菲斯颔首,「未来,也不会再有,此乃来自平行空间的馈赠。」
这种说法更令人疑惑。
伽卡菲斯却意外的健谈,为众人简单解释了阿尔科巴雷诺的存在价值,然后重点介绍了所谓的『平行时空的馈赠』的由来。简单地说,作为世界的基石之一,阿尔科巴雷诺必须存在,又因为它被附着在人类身上,每隔数年就需要通过进行代理人战换届。
听到这里,Reborn心中一动,代理人选拔?……获胜者会成为新任阿尔科巴雷诺?!他看了沢田纲吉一眼,忽然有点庆幸。
平行空间的某人提出了由无数平行空间分摊诅咒的方法,伽卡菲斯系统详尽地为众人科普平行空间,时空概念,重叠空间等理论,除了Reborn、威尔帝听得兴致勃勃,其他人都觉头痛。
等沢田纲吉听得晕头转脑,伽卡菲斯终于进入正题。
简而言之,众人想解除诅咒也要付出代价,不过比起之前,代价要轻许多。
「要付出什么代价?」揉了揉脑袋,沢田纲吉抢先开口,此时他已经半点紧迫感都没有了,想到自己『功课』还未完成,他只好催促话唠的伽卡菲斯快点揭开谜底。
「唔。」伽卡菲斯想了想,「就,最重要之人的记忆吧。」
「……你是随便想的吗?」介于自家老师曾干过消除记忆的事,沢田纲吉对代价不置一词,心里倒松了口气。
伽卡菲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失去记忆,忘记最爱之人,不是很有趣吗?」
「……」
话虽如此,但只是被掠夺记忆要比他们想象地好太多。除了可乐尼罗和拉尔这一对,其他人都无所谓,如一心科学研究的威尔帝,最爱钱的玛蒙,风流多情情人成打还消除过一次记忆的Reborn,说到底,这个条件轻松到让人惊异。
再三确认了,现任大空艾丽娅微微一笑,「即使失去了记忆,本能还在呢。」
所有人都表示同意后,伽卡菲斯开始轮流为阿尔科巴雷诺们消除记忆,最先进入房间的是史卡鲁,除了他是阿尔科巴雷诺食物链底层的存在外,还因为他生命力比一般人顽强数倍的特性。
十分钟后,伽卡菲斯宣布记忆消除完成,经威尔帝和玛蒙检查,史卡鲁的身体和精神都没问题,昏睡只是暂时的,众人这才依次进入。
之后似乎就没有沢田纲吉的事了,出于担心,他等在了房外。
一个半小时后,所有阿尔科巴雷诺都陷入昏睡,确信他们都没问题,沢田纲吉松了口气,忽然有种怪异的危机感,它来自于站在面前的伽卡菲斯。
「轮到你了,彭格列十代。」
「……我?」
像没看到沢田纲吉的戒备,伽卡菲斯微笑,嘴角扬起怪异的弧度,「是的,这是解开诅咒最重要的部分。」
超直感疯狂地发出警报,沢田纲吉握紧手,故作镇定,「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这是『平行空间的馈赠』呢,彭格列十代,来自平行空间的你。」伽卡菲斯慷慨道,「放心吧,你不必付出太严重的代价,重要的部分已由提议者付清了,你只需要提供一点记忆。」
「关于最重要的人?」
利用暗藏的联络器联络了Varia和彭格列九代,沢田纲吉松了口气,面上不肯放松,他知道伽卡菲斯是连阿尔科巴雷诺都无法抗衡的存在,自然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不。」
眼前一晃,沢田纲吉被伽卡菲斯捏住了脖子,而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你只需付出一点点关于阿尔科巴雷诺的记忆罢了。」微微收拢手指,伽卡菲斯表现地很和善,然而被施以『善意』的对象明显恍惚起来,仿佛被钳制的不是脖颈,而是灵魂。
有什么正如日光下的初雪般飞快消融,沢田纲吉试图挣扎,四肢却如捆缚上了万钧重负,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
火炎般的光球在伽卡菲斯手心凝聚,他看着暖橙色的光球,笑了。
「『可能』已经足够了。」
他夺走的不是他们的记忆,而是由记忆引发的『可能』,失去了这些,哪怕再经历同样的事,哪怕初心依旧,都不会再产生相同的情感。
最可怕的代价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