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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司徒静初 ...

  •   第一章
      我被一桶冷水泼醒、
      先有些诧异,浑身冒出阵阵针扎似得疼,越清醒越觉得它比针扎更严重。
      简直是伤口抹辣油式的毁灭疼痛。

      我蓦然惊醒,像是进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且肯定是噩梦!
      昏暗的暗房内,不像地狱,倒像是个监狱、
      眼前只有一抹显眼的淡蓝衣裙,仔细一看,竟是个少年!

      这少年的奇异装扮,和身边抓着皮鞭的女差,画面诡异得很。
      “你们想干嘛!”我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绑在背后的木架上,连带着脖子也被绳子套住。

      卧槽,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装失忆是吧、啊?”
      少年怒而抢过一女差皮鞭,扬鞭,啪的一声惊响,抽在我身上。
      我真实的感受到了皮肤被鞭子抽上的疼。

      “尼玛,你还来真的是吧,你是不是想死?”
      “哼,敢威胁本公子,当老子是被下大得不成!”蓝裙子少年被激怒,扬手又甩了我好几鞭子。
      他力气不大,可鞭子十分锋利,又沾了盐水,打在肉皮上,那叫一个疼!

      莫名其妙被打,而且这打我的还是个小孩,我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
      可我这被五花大绑,又能如何呢?
      一块砧板上的五花肉,空有一身拳脚功夫,也半点使不出。真特么憋屈!

      “哼、被打老实了?不嘴硬了?刚才你不是弄死我吗?怎么不吼了…”少年用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公鸭嗓子来奚落我。
      我本不欲理会,毕竟这事儿我怎么着都吃亏。
      但这瘪犊子,下一鞭子却打在我脸上,士可杀不可辱,这混账实在该杀!

      “居然敢打我脸、有本事放老子下来,现在就宰了你!”我已忍无可忍,我就恨力气不够大,但凡我能挣脱,绝对冲上去把他揍飞!

      “你、你以为我怕你?”少年被我吓得后退好几步,鞭子也掉了。
      思来想去,他终于冒出来一句狠话“你等着、我找我娘来打死你!”
      我嗓音破碎得无法辨识,却仍竭力怒吼“去叫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草你令堂、”

      “你欺负我就算了,还敢威胁小爷、看我不打死你!”少年脾气也大,抓起鞭子就往我脸上打,啪啪啪的抽得我满脸生疼。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怕被抽成瞎子。但我的脸基本是被打花了,又疼又辣。

      “少爷,快别打了,仔细脏了您的手。”一衙役声劝解,少年总算歇手算是应下了。
      我再看他,已经当他是具尸体、而他也被我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双眼睛噙着泪,又带着恨,大约是想弄死我了。

      但不知怎的,他却满不情愿的把皮鞭交给衙役,说“别给打死。”
      说完,他再看我一眼,我仍旧对他恨之入骨,然他眼神里却划过一抹担忧。

      等他走后,衙役重新把鞭子沾水,来到我身前,把我身体摆正。

      “袁小虎,大人罚你六十四鞭,先前咱们打了十七鞭,先前少爷宽宏,代我打了你三十一鞭,还剩十六鞭,对不住了,您再咬牙扛着吧、”衙役说完抡起手,鞭子带风,打在身上只有闷响,但却让我重重撞到背后的柱子上、

      原来这顿鞭子还有故事……
      衙役这一鞭,打得我顿时清醒。
      那被抽的地方,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痛得钻心,我连骂人都忘了,真的疼到灵魂都抽搐的境地。
      卧槽,这一鞭就令我毕生难忘了!

      接下来,衙役每一鞭更让我深刻领会到,刚才那少年,打得实在太轻、少年的鞭子不过是皮鞭抽破点儿皮,而主掌刑罚的衙役,每一鞭却深见血肉。

      衙役是按规矩下鞭子,她不会打死我,但却能让我生不如死。

      好在,抽完十六鞭她便真的罢手,接着像拎死狗一样的,将我从木架上解绑放下来,丢在烂草垛上。
      昏厥前,隐约听见衙役说“你真是把我们少爷害苦了、”

      挨这顿打是招谁惹谁了?
      答案我在混沌中,都一一得到了答案……原来,我穿越了。
      来到了女尊世界。

      打我的少年名叫叫司徒静初,县令司徒大人独子。
      而我,名叫袁小虎,实际我不是袁小虎,她在为我醒来的之前,死了。
      不过她也该死,害我替她挨打不说,还要替她承担偷看县令公子洗澡的罪名!

      在女尊男卑的社会秩序中,男子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司徒静初被袁小虎偷看了身子,无论如何都是也要嫁给她的。

      县令司徒大人罚袁小虎受六十四鞭刑。
      袁小虎有本事活下来,就做司徒家的儿媳、若是不幸死了,结果也是一样、
      自有司徒静初为她终身守寡,清明寒食也断不会委屈了袁小虎。

      我醒来,痛得难以忍受,却没有一丝泪意。
      牢木竖有三十六根,横六根,将我所在的小小一方天地,牢牢困住。
      隐约听见脚步声,似乎往我这牢房走来。我旁边对面的牢房都是空的,显然来人是冲我二来。
      我便盯着那处,心里怀疑,谁来了?

      见带头的是衙役,我心里登时拔凉,接着看见衙役恭敬跟背后男子说着什么。

      那是知县司徒大人的夫郎、他带着我的便宜亲爹,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到牢门前。

      “我的女儿啊!”鹤发中年的男人,便是袁小虎的亲爹,他一见到我便哭了。
      衙役推开门,我已经这样,自然不需要再上锁。

      便宜爹扑倒我身上,啊啊的大哭起来,仿佛我已经死了。
      “小虎,小虎啊,我的女儿诶!”我本是浑身发热,头脑不清的,可被这么一嚎,倒是给他嚎醒了,浑身散了架的疼。

      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能切身感受到他的悲伤、实在是于心不忍,我扯着嗓子,去哄他“你别哭啊…我没事儿。”
      他哭得更痛,几乎是咬住牙齿硬把哭声往下咽。

      “爹不哭了,走,咱们回家。”老爹死命的把我从草窝里拽起来。
      老爹架着我,先跟那门口一直没出声的县令夫郎行礼,后艰难的往外移。
      此时实在虚弱得不行,只能任他颤巍巍的架着,我们俩许久,眼看就要牢门已经不远了,我想能亲眼见着另外一个世界,我也死而无憾了…
      可惜我还是没能撑到那、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原来的世界。是我的身后事儿。

      被同事恶意陷害,这本就是职场常有之事。都少人都挺过来了,偏我就过不去那个坎。
      我是打伤了人又无能摆平的蠢蛋,结果害得家里赔一大笔钱。我又意难平!

      那时我恨天怨地,竟然用愤然武断,来成全自己了意气用事。
      死到临头,我仍自诩坦荡磊落,行端无畏、
      可当我看到妈妈哭得像个疯子,我却后悔了……我想安慰她,可我只是个梦啊,我碰不着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心揪着疼。

      梦又像是幻灯片,自动切换了的视角,我妈搂着我生前最爱的小乌龟玩具,她说想我,说囡囡没了,养了二十三年,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这人就没了!
      她说,让我别恨她,她也是第一次当妈,没经验。过去那些对不住我的地方,叫我别忘心里去,多念着她的好,保佑她活久点儿,每年能去给我坟头烧香拔草……

      忽然转换到一处破落的院子,男人辛苦的劈柴洗衣做饭。我认出来,他是袁小虎的爹,这时候他头发还是黑色,人还很年轻。
      袁小虎正坐在屋檐下背熟,她倒是厉害,一本书半下午就背完了,那年她才十二岁,便拿到了常州的头等童生。

      人们来看完这对被遗忘在角落的父女,都夸袁小虎出息,日后必是栋梁之才、
      但就算栋梁也是木作的,它也怕虫咬,没多久,本就涉世未深的袁小虎,便被人给带坏了。
      书已经看不进去,整天吃饱饭便出去和混子们厮混,少年天才,经过五年荒废,连句像样的诗词都说不出。
      昔日那些看好袁小虎的人们,便不再理她,袁小虎也因此而郁郁不得志。

      夜深了老爹仍倚在院门口候着,直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缓缓从巷口走来,他满是疲惫的脸颊才浮出一抹笑颜。
      此时袁小虎已经十八岁,旁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可她却没个着落。

      找不到夫郎,袁小虎便全怪罪到她爹头上,对他呼来喝去,又是还冲他发脾气,摔东西,有一次还失手把老爹推到阴沟里去了…

      看着她的不孝过往,我也在对比反思,过去的我,虽然不至于袁小虎那么过分,但我也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我拒绝和妈妈沟通,因我在她心中我永远都不懂事儿,所以我的想法,我的道理在她看来是不成熟的,幼稚且胡闹。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忽然醒了,勉强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是连头发都是润湿的。
      昏暗的窗口,老爹佝偻的身体,正借着微弱的光,一针一线缝补着什么。
      我嘴里一股子中药味,本能吞咽口水去缓解。唤他“爹…”

      “醒了?”老爹丢下手上的活,快步走来,先给我探额,再帮我把手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他欣慰笑道“小虎,饿坏了吧,爹马上去热饭。”

      这是位多好的爹啊、我就没有。
      我心情很复杂,我很想问他,如果我不是袁小虎,您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可我到底没勇气问。
      仔细一想,也没必要问、既然我顶着袁小虎这具皮囊,那我就是袁小虎,老爹她不珍惜,就由我来珍惜、

      想开了,我心情也就舒畅多了,这时候才有精力去打量袁家。
      袁家比我想象的还穷。
      家中除了家具,旁的还真没了、

      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唯一可以下咽的食物就是野地瓜。
      听老爹说,他为了赎人,还去借了债、结果去了衙门才知道,不用花钱。但必须等我行刑完才能去领人、
      老爹去还钱,那放债的却说要利息,把他钱全给收走不说,还来家里把米都掏光了。
      老爹伤伤心心的哭了一会儿。
      我也是愁眉难展,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隔了会儿,倒是这位柔柔弱弱的爹反过来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能保持这般乐观,我都钦佩他了、

      老爹每日靠给人缝补衣服换点药钱,俩父女日子苦点儿,也勉强能支撑着过。
      好在袁小虎才十八岁,非常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次受伤极重,光养伤的日子就有耗了半个月,近两天我才能勉强下床。

      这天,陪老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很舒爽,照在久病的皮肤上,也很安逸。我蹲在破水缸前,细细打量这副皮囊。

      还别说,袁小虎长得还算蛮有卖相,高鼻梁小水滴鼻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上挑,不笑也带了几分笑意。
      只是可惜这一脸格状的疤啊……司徒静初下手可真歹毒,故意给袁小虎整毁容了。

      砰砰砰,院门外有人敲门,老爹应声开门,五六个官差一涌而进,一锦衣女子领着蒙了面纱的少年走进。
      这架势是来者不善呐!
      大家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在看到那眼熟的少年时,立刻明白,原来被打一顿还不算完,人家这又找上门来了!
      想干嘛呀?
      “哟,还没死呢?”蒙着纱都挡不住司徒静初那惹人厌家伙。
      我慢慢撑起身,站直。
      以挺拔的身高,其实就比他高了六七公分,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与他不同的地方、
      我以此表达对他的不屑与鄙视!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并不满瞪了眼司徒静初。
      小瘪犊子倒是不怯,反而下巴一扬还挺横。
      司徒大人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
      她回头来看我,我也看她。

      司徒大人属于典型的武江美人,儒雅成熟。她有一副挺拔的脊背,高我大半头,方才我对司徒静初的鄙视,瞬间便被她比了下去。
      我忽然挺羡慕,不知道自己能否也长得她那般高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司徒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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