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缘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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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是第一个向龙渊伸出援手的鬼，为了帮助龙渊积满福缘，孟婆就让他留在奈何桥上帮助自己卖孟婆汤。
龙渊一直很疑惑，自己明明是妖，为什么孟婆会愿意来帮助他。每每带着问题去问孟婆，孟婆总是笑着摇摇头，然后顾左右而言他。龙渊见孟婆不愿说，他也不再多问，他现在一心只想快些积满福缘，然后回家，为自己的任性向父亲和哥哥们道歉。
奈何桥这里每天都很忙，每天都有要过河转世的鬼魂，也每天都有鬼因为付不起汤钱而被赶走不能转世。
渐渐地，每日勤勤恳恳工作的龙渊被地府的居民们给接受了，虽然算不上突然，但他还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有那么大的转变，毕竟，鬼族天生厌恶妖族算得上是生理现象。
可不论去问谁，都没有鬼愿意告诉他原因，他们只是笑而不语，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龙渊。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这一天有一个特别的人来光顾了龙渊。
“一两一碗，恕不赊账也不打折。”重复了二十年之久的同一句话在有鬼挡在龙渊面前时，他想也不想地便脱口而出。
“渊儿？”
龙渊一听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他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惊讶爬上的脸庞，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低吼道，“要喝买，不喝滚！”
一旁的孟婆第一次看到温和的龙渊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以前那么多鬼民欺负他，他也只是逆来顺受完全不在意……这个男人到底和小渊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牵动小渊的情绪……要不然还是把那位大人请来吧！
想到此，孟婆匆匆离去，龙渊也因愤怒并未注意到。
“渊儿，对不起，你听我解释，那个时候……”
眼前的这位鬼正是害龙渊受尽折磨痛苦的罪魁祸首，袁毅。袁毅一生活在自责之中，最后英年早逝，未到四十，便魂归阴间。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这碗孟婆汤送你，喝完就滚去投胎，别在这里碍着我做事。”龙渊连正脸也不留给袁毅，直接把孟婆汤递了过去，可袁毅竟不知好歹地握住了他的手。龙渊虽是恼怒，可也不好攻击。怎么说袁毅现在为魂体，他贸然出手可能会把魂体打散不说，积攒的福缘也会清空，更会加重他的罪孽。龙渊冷冷道，“放手！”
“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当初陷害我，说我勾引你，害我被抽仙骨、堕入地府、有家不能回的
人难道不是你和你爹？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周围的鬼民听到动静纷纷都围了上来，也终于了解到了为什么龙渊会来到地府。
矛头纷纷指向了袁毅，骂他负心汉、卑鄙小人的都有，若龙渊不是在气头上，也一定会听到其中
有鬼说到一句最关键的一个名字。
“袁毅，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除非你听我解释！”
“你……”
在龙渊就要骂出脏话的前一秒，袁毅被人灌下孟婆汤，然后给揍过了奈何桥。龙渊不敢置信，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知道物理攻击能够奏效，他就不用纠结那么久了。
“啊……多，多谢……”
龙渊看着那个帮他解围的人，有些呆愣地道谢。男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留就准备离
开。
“……请等一下！”龙渊从众鬼之中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冲了过去，可再也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身
影。
龙渊失落地看着街道，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君判，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好心呢？”
白无常稀松平常地调侃着面色潮红、匆忙赶回阎罗殿的判官大人。而君归雁着实已见怪不怪地为
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饮尽，坦然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
得他很特别。”
“喜欢？”白无常走上前，为君归雁将酒杯满上，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试探地问，“可从来没见你
对谁上过心，难道是因为那个孩子特别漂亮？”
君归雁失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似得这么肤浅？”白无常不以为然地哼哼两声，没有插嘴。“一
开始帮他，是因为怜悯。他一条刚成年的小龙被所爱之人背叛，抽仙骨除仙籍，经历那么多的
事，他的眼中却是那么淡漠也依然清澈。可怜、可敬。若换成你，你也会忍不住要出手相助的。
”
白无常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在孟婆那里工作后，他渐渐地有了笑容，眼神更加清澈纯粹，透着坚定和希望，我便有些被吸
引了。他在地府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他也越来越欣赏。”君归雁一想起龙渊，心就不由自主地
温暖起来，此时此刻他脸上柔情似水的笑容，是连成天与他在一起工作的白无常也看不到
的，“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变得十分在意……”
“……然后你就变成了喜欢玩跟|踪的变态了？”白无常插嘴下结论，并以眼神表示谴责和鄙视。
“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不是跟踪。”君归雁真是恨不得用判官笔敲开白无常的头，看看里面装的
究竟是咸豆腐花还是甜豆腐花。
白无常直接无视了那句苍白的辩解，继续道，“既然你都喜欢他喜欢到成为尾|行变态了，为什么不直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面前，表达心意呢？”白无常不想承认他之前扯的那些有的没的，就是为了问出这个问题，“你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虽然是比我差一点，又帮助他那么多，他没理由不喜欢你。”
君归雁沉吟许久，不自觉地把玩酒杯，“……我害怕，没有勇气。他曾经被伤害过……”
“啧，”白无常不屑道，“有什么好怕的？君归雁啊君归雁，你真是白长那么俊的一张脸了。想
要抚平感情的伤痛靠的可不是时间，而是另外一段感情啊！”作为“风流才子”的白无常，在他
的眼里君归雁的问题简直比他白无常俊不俊这个问题还要简单，“再这么等下去，人家福缘积满
可就直接走了，到时候，你可别拉我喝酒哭诉。”
君归雁闻言，当下心中一惊，他怎么就给忘记了，龙渊积累福缘不就是为了重新位列仙班离开地
府吗？若……他还没来得急开口，龙渊便走了……他们二人就真的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别犹豫了，阴司殿这边我帮你……”白无常还没把义气的话说出口，身边君归雁的人早就不知
上哪儿去了。
龙渊觉得自己好奇怪，自从先前没有追上那个帮助自己的男子后，心中一直怅然若失得，连做起
事来也不麻利了，有好几次还把汤给打翻惹得孟婆一阵跳脚。
“小渊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啊……没什么。”
“啪嗒——”话刚说完，又是一个碗落地，孟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不起。”龙渊对孟婆满怀歉意，他蹲下身去，心不在焉收拾地上的碎片。“啊——”锋利的
碎片似是惩罚一般地划破了龙渊的手指，鲜红色的血从指尖溜出滴在地上的孟婆汤中，晕出一朵
花的形状。
龙渊看着血，又愣神起来。突然他的手被人抓起，龙渊一惊抬起头来，看见的正是他一直挂念的
男子。
“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君归雁用绢帕轻轻将龙渊的伤处包扎，“说来我还没有自我介
绍，我叫君归雁，是地府的判官。”
君归雁的温柔让龙渊不禁有些脸红，虽然自从袁毅的事情后龙渊对爱情有些惧怕，但一看到君归
雁，心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骚动。
“我……我叫龙渊，我……我……”龙渊紧张到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能偷偷地看着为自己包
扎的君归雁，同时心里也在担忧他会不会讨厌自己身上的妖气。
君归雁也似乎是注意到了龙渊的紧张，他轻笑道，“你的事在你刚来地府我就知道了，怎么样？要不要来阴司殿做事呢？”
“咦？可以吗？”如果去阴司殿的话，福缘的积累速度一定比现在更快，“会不会不太方便
呢？”龙渊犹豫地问。
“当然可以，就算不方便也有我在，不用担心。”君归雁一脸微笑，宠爱地揉了揉龙渊的长发。
龙渊脸一红，“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脸别到了另一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缘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