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禁区之王》紫月纱依

13、第13章 兄弟谈心

　　见高朗神情严肃，言辞也很恳切，裴欢点了点头说：“没问题，以后每天晚上我练习都可以叫上你，我一个人练也很无聊，多个人正好，而且有些练习，本身就是需要配合的。不过今晚不行，一是你还没请假，逃自习被通报批评，是会取消校队资格的，二来我也有事，我要去医院看我弟弟。”

　　“没事没事，今天我会去上晚自习的，晚上回家就让我爸给我写请假条，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见裴欢同意带上自己一起练习，高朗很满意，因为以他的基础，加练都找不准方向。
　　“对了，你要请假不上晚自习的话，只交请假条还不行，需要你家长亲自到学校向老师说明情况才可以。”裴欢提醒着喜不自胜的高朗，假不是那么好请的，裴妈妈也是用了受伤未愈的理由。

　　“这个没问题。”高朗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说什么，我爸都会答应的……”
　　看到高朗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裴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去了不同的窗口打饭打菜。晚饭过后，高朗没精打采地回教室上晚自习，裴欢则是匆匆离开了学校，直奔医院而去。

　　裴欢赶到医院复健室的时候，裴悦今天的复健刚刚结束，正一动不动地瘫在垫子上，估计是被各自复健科目折腾到精疲力尽，已经不想再动了。
　　“悦悦！”裴欢站在门口喊了声，就把书包一扔跑了过去。
　　“哥！”裴悦抬眼看他，眼中流露出惊喜的色彩，说着撑起身体坐起来。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逃课了？”裴欢请假不上晚自习的事，裴妈妈没有告诉裴悦，而裴欢以往这个时间都是留在学校自己加练，所以裴悦压根儿不知道这么回事。
　　“怎么可能？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裴欢一边拿干净的毛巾给裴悦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解释道：“我跟学校请了假啊，这个学期都不上晚自习了，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裴悦愣住了，随即摇了摇头，完全没人告诉过他这件事好不好。
　　裴欢没想到裴妈妈竟然没有告诉裴悦这件事，也是愣了下，可他没有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反而扭头问裴悦的复健医生：“陈医生，悦悦的练习都做完了吗？我带他回病房洗澡休息了？”
　　陈医生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听了这话笑着说：“都已经结束了，你们快回去吧。今天练习的项目比较多，可把悦悦给累坏了，你要照顾好他，知道吗？”

　　“明白。”裴欢说着把裴悦从地上扶起来，往自己背上扛去。
　　裴悦先是一愣，明白了裴欢的意图就挣扎道：“哥，你把我扶过去就好，不用背我。”
　　做复健的场地和放轮椅的地方隔着几步路，以往裴爸爸和裴妈妈都是直接把裴悦扶过去的。到了裴欢这里，他不用扶的，改用扛麻袋的方式，搞得裴悦很不好意思。

　　“噢，我懂了，你觉得扛着不舒服是不是，我换个姿势……”裴欢误以为裴悦不想被自己当成麻袋，当即打算改成抱的，虽然裴悦的身高体重和他差不多，但他相信自己是能抱得动他的。
　　只不过……
　　看到裴悦的残腿，裴欢犹豫了，裴悦的右小腿截肢了，公主抱的话，他使不上力啊。

　　裴悦并不清楚裴欢九曲十八绕的复杂心思，见他不再把自己往他背上拉，还以为他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就扯扯裴欢的衣袖，提醒他：“哥，你想什么呢，我们要走了，陈医生也要下班了。”
　　裴欢醒过神来，二话不说一把扛起了裴悦，一直扛到轮椅边上，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了下去。然后，裴欢又跟陈医生打了个招呼，才推着裴悦的轮椅走了，两人往电梯间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周围没人，裴悦小声问道：“哥，你为啥请假啊，身体不舒服吗？”裴欢跟他不一样，除了体育好，别的一无是处，他的学习成绩可棒了，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
　　“没有啦，我身体好得很，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还能踢球，这个简直没法解释。
　　“那你为什么请假？你耽搁了两个月的课，不该抓紧时间好好补习吗？”风神高中的高二是八月暑假就开始上课的，所以裴欢过了国庆节返校，其实是落下两个月的功课了。

　　裴悦的眼神太过锐利，可不想裴妈妈那样好糊弄，裴欢一时间有点卡壳了，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好在电梯这个时候来了，里面还有另外几个人，裴欢推着弟弟进去，一句话也不说了。
　　复健室和裴悦的病房不在一幢楼，裴欢推着轮椅走过两幢楼之间的小花园时，裴悦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不等裴欢回答，他又说：“哥，你不需要为了我改变自己的生活！”

　　裴欢猛然怔住了，脚步也顿在了原地，裴悦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这么想？
　　好在裴欢想出答案之前，裴悦又说话了：“哥，你每天在参加校队的训练吧？”
　　裴悦的话让裴欢隐隐约约有点开窍，可他不能否认这个问题，只能轻轻点头。没办法，他身上还穿着一身汗湿的球衣呢，亏得是在秋天，不然他上公交车的时候，估计能被人轰下车。

　　见裴欢没有否认自己的话，裴悦又说：“校足球队的训练强度有多大，我比谁都清楚，哥哥既然能承受这样的训练量，就不可能身体没好，你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呢？”
　　裴悦始终相信，每个人的天赋是被点在不同的技能点上的，比如说他，最大的天赋点在了足球上，比如说他哥，最大的天赋就是点在了读书上，尽管他热爱足球的程度并不输给自己。”

　　别看兄弟两个从上小学起就是在一支球队踢球，可裴悦心里一直很清楚，他们未来要走的路是完全不同的，他的目标就是足球职业圈了，因为除了足球，他就没有别的什么可擅长的。
　　裴欢却不同，他空有不错的身体素质，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足球意识，要是没有他这个当弟弟的在背后支持，裴欢能不能进风神高中的校足球队都是个不确定的问题。

　　小时候，裴悦一直想不通这件事，他和裴欢长得一样，平时跑跑跳跳什么的，成绩也都一样，怎么到了足球场上，裴欢就会少根筋呢，各种动作走形，与队友的配合更是堪称灾难。
　　后来，随着年级不断升高，两人在学习成绩上的差距越拉越大，裴悦开始懂了。

　　也许在他哥的眼里，那些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出的技术动作，那些他不用思考只靠身体本能就能做出的迅速反应，都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需要他付出极大的努力去攀登。
　　就像他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做对的试卷和练习题，无论他给他讲了多少遍，下次再看到那些题的时候，他都只会感到似曾相识，却不可能单独把它们解答出来。

　　正因为裴欢的学习成绩够好，他喜欢足球却又踢不好裴悦才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上他玩，他不会带球不要紧，他给他传球，他和队友的配合不默契也没关系，他们兄弟之间心有灵犀就可以。
　　反正到他有能力进入足球职业圈的时候，裴欢也应该考进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兄弟俩各有所长，他们爸妈应该会很满意的，而他们自己，也做到了不留任何一丝遗憾。

　　然而现在，他已经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永远告别了绿茵场，裴欢却是不顾一切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在裴悦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但凡裴欢能有他一半的天赋，裴悦保证一句话都不说，他再也做不到的事，有人帮他做了。只是现实，哪有小说和电视剧那么甜，就算裴欢再努力，他也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出来。

　　“哥，你是你，我是我，你没必要为了我……”见裴欢沉默不语，裴悦先开口了。裴欢愿意这么做，裴悦不可能不感动，但他看不到裴欢的未来，所以他必须要阻止他的无用功。
　　裴悦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裴欢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得出来，裴悦是个真心为了哥哥考虑的弟弟，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更不敢贸然开口，他不能让裴悦知道原来的裴欢已经不在了。

　　缄默良久，裴欢斟酌着问道：“悦悦，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吗？”
　　“什么奇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经过车祸的猛烈撞击，你突然顿悟了，对足球这项运动有了全新的认识，从此所向披靡，大杀八方。”裴悦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裴欢顿时就无奈了，为什么他弟弟要抢他的台词，而且还不相信他说的话。

　　“哥，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不是和你说着玩的。”见裴欢执迷不悟，裴悦也很无奈。
　　裴欢叹了口气，认真道：“悦悦，我没逗你，我现在真的踢得不错，下午的队内练习赛，我一个人进了四个球。”裴悦早晚会看到他的比赛，这件事必须是要跟他说清楚的。
　　“四个球！有几个是乌龙？”过去十年，无论什么比赛，裴欢都没进过这么多球啊。

　　裴欢不奇怪裴悦对自己的怀疑，他要是不怀疑他才会觉得不对劲，老实交代：“没有乌龙，都是打进对方球门的。”而且四个球，差不多都是他给自己创造出来的射门机会。
　　“真的？你不骗我？”裴悦已经在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悦悦，我们回去再说吧，这里风大，我们先去洗澡换衣服。”他们一个刚打了比赛，一个刚做了复健，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再被穿堂风一吹，生病的几率太高了，裴欢不能不防。

　　迅速回到病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裴爸爸出差了，这个星期都不在滨城，裴妈妈在公司开会，今天要晚点才能过来，所以裴欢才会放弃加练，特地来医院照顾弟弟。
　　裴家经济条件不错，裴悦住的高级病房设施很齐全，裴欢一进门就钻进盥洗室给他放热水，等到水温调好了，才出来把裴悦背进去，扶他在矮凳上坐下。

　　裴悦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洗澡也能独立完成了，裴欢看他坐稳了就打算出去，不料竟被裴悦扯住了衣袖，对他说：“哥，我们一起洗吧，你身上都是湿的，小心感冒了。”
　　“哦，也行。”裴欢没有拒绝裴悦的邀请，开始脱衣服。本来嘛，两人是双胞胎，从小到大一起洗澡的次数肯定不少，再说踢足球的，谁家更衣室没看过队友的裸体，早就无所谓了。

　　搓澡搓到一半，裴悦问裴欢：“哥，你今天真的进了四个球，都是怎么进的？”
　　说来说去，裴悦还是对裴欢的话将信将疑，换着法儿想要打听更多的细节。裴欢倒不隐瞒，他一边帮裴悦搓背，一边把今天下午的练习赛细细说了一遍，还介绍了高朗和吴晴两个新队友。
　　见裴悦有点懵了，裴欢温和道：“悦悦，也许这是上苍对我们的补偿。”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为了自己踢球，在他的身上，背负着裴欢和裴悦的共同梦想，他不能辜负了他们。

　　良久，裴悦抬起头来，眼尾有点发红，他说：“哥，你们周日和实验高中的热身赛，我要去看。”他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是跟实验高中踢的，结果他的球队输了，想想真是不甘心。
　　“好啊，有你过来看比赛，我们不赢都不好意思。”之前，裴欢怕裴悦触景生情，不敢说让他去看比赛的话，不过裴欢自己愿意去，对风神高中整个球队的士气而言，是种极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