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沉醉》散发如雪

5、第五章 京华来的神秘客人（下）

　　侯剑锋说：“山月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浪必推之，行高于人众必毁之’，林总的名字可是就在这里面哦，而山月你这样的一番解释该不会是这段话所揭示的寓意吧？”
　　晏山月佯装一脸迷惑：“嘿嘿，到底是我的老师，说这么深奥的话，我都听不懂了，不过，貌似教授您是在说我诋毁他、摧残他啊？那您可冤枉我了，他啊，有的是姑娘们摧残，轮不到我的，哈哈，各位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林枫学习一直不好，就是因为女朋友太多。”
　　“对啊，你们看林枫，面无血色，眼无神采，形容枯槁，未老先衰，估计命不久矣，唉，都是女人惹的祸。”
　　“那我们一起先悼念一下他吧，来，为不久于世的林枫干一杯。”
　　“一杯不行。”晏山月拿起酒杯对林枫说，“来，喝了一杯酒，黄泉路上你好走；喝了二杯酒，忘川河里任你游；喝了三杯酒，阴曹地府找女朋友。”
　　“……。”

　　林枫没想到今天的酒局一开，自己就成了被攻击的目标，他看着正在餐桌对面挤眉弄眼的晏山月，心里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晏大头，今天你吃错药了，怎么把火往我的身上烧……。
　　林枫和晏山月交往多年，他了解他在酒场上的惯用伎俩和套路。
　　有时候林枫不得不佩服晏山月在酒场上闪展腾挪的功夫。他总是插诨打科，嬉闹搞怪，先把大家的兴奋度调动起；然后开始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把场面又搅的一团糟；大家开始牛饮豪赌，相互攻陷，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他却在那里坐山观虎斗，并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等到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始粉墨登场，要么瞅准一个目标，一举彻底打败对方，要么息事宁人，做一个和事老，还能博得众人的好名声。最后，大家都基本上都趴下了，他却以胜利者自居，一边满脸得意的端坐那儿自斟自饮，一边欣赏着众人东倒西歪的狼狈相。
　　有人说酒品如人品，生意场上的晏山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多年来，他凭借着这种纵横捭阖的功夫做大了自己的企业。
　　林枫在酒场上起初几次也上过晏山月的当，但他很快就总结出了一套应对办法，那就是首先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他的“势”牵着鼻子走，只要一出现针对自己的苗头，就把火直接烧到他这个“肇事者”的身上，让他自顾不暇，自己也就跳出了被围攻的局面。他用这样的方法“火烧”过他几次以后，晏山月弄明白了林枫的策略，反倒愿意主动和林枫为伍，一起对方其他人。
　　从此，不论是在酒场上，还是在生意场上，他们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们互相掩护，共同进退，一起打败了一个个的竞争对手，拿到了一份份利润丰厚的合同，把各自的企业做的风生水起，也成就了一番自己的事业，他们因此被同行们谑称为南都市文化企业里的“黑白双煞”。

　　林枫当然不可能知道晏山月以宴请他的老师为名的这场酒是有阴谋的，但他觉得今晚晏山月老是拿他来开涮，看这阵仗是不是要拿他当靶子使唤？他在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把风向扭转到他那里去才行……。
　　林枫举起酒杯先向侯剑锋致意：“教授，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敬您一杯，然后我说两句如何？”
　　“林总客气了，客随主便，你请讲。”
　　林枫说：“诸位父老乡亲，对于晏总喜欢在众人面前诋毁我，这个倒也不新鲜，用土豪赵老帽的话说，那叫‘地球人都知道’。只是今天这个场合不一样啊，是为我们尊敬的侯教授接风洗尘，在坐的诸位也都是在南都市文化产业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的同行、战友和亲友团，而晏总——”。林枫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你却在这里煽风点火，大放厥词，这似乎有同室操戈，相煎太急之嫌啊。你这样做，不仅会让侯教授认为我们同行之间如一盘散沙，对我们、甚至对整个南都的文化产业界都感到失望和痛心，同时，教授作为你的老师也会为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而甚为难堪的。”
　　林枫说完又装模作样的向侯剑锋求情说：“哦，侯教授，你和山月同学毕竟有师生之谊，还请您网开一面，不要把您的这位学生批评的太厉害才是，呵呵。”
　　侯剑锋说：“林总这话绵里藏针，若有所指啊，你这么一说，我这当老师的都很汗颜了，看来我是不批评晏山月都不行了。”
　　林枫心里说，算你聪明，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叫当头炮，我不先拿你这个‘棋子’来压着晏山月，后面我又怎么忽悠大家来围剿他呢？嘴里却说：“呵呵，教授您可不能为晏山月背这个黑锅，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孔子门下三千弟子，学成的也就七十二贤；太上老君坐下九流三教，不是也还有申公豹这样的败类——哦，败家子嘛，所以不关教授您的事。”
　　不等侯剑锋说话，林枫继续说：“不过，让我们在座的诸位都感到难堪的是：晏总今天既是这场宴会的召集人，又是唯一和教授认识的人，你理应首先介绍我们与教授认识，大家都是慕名而来，想多听听教授的指点，可是你瞧瞧——酒都喝得脸红耳赤了，还没有介绍大家给教授认识，你把我等都拍在了沙滩上，自己一个人却像海豚玩气球一样自娱自乐。特别是我们这里还端坐着两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呢，你看你把人家都冷落成什么样子了？这俗话说，一花独放不是春，花红还要绿叶衬嘛，就算你晏山月把你自己当成一朵狗尾巴花了，也不应该冷落了人家两位香草疙瘩啊，不过，两位美女可千万别不在意啊，看在教授的面子上，你两就以泪洗面，委曲求全吧。”
　　林枫说完这番话大家一时间居然寂静无声，面面相觑。
　　唐天河碰了碰林枫的胳膊，低声对林枫说：“嘿，你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狠’！先拿他老师开刀问斩，把他的问题连带到老师的身上，让他老师压制住他的火力还无法为他开脱；然后你把我们都拉拢在一条战线上，让晏山月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最后，你还有重点的鼓动最有可能首先发起攻击的人，毫无疑问，女人的情绪是最容易调动的，更何况，黄翠薇和他还是貌合神离，我看晏大头这回有好果子吃了，我等着看好戏，哈哈。”
　　果然，片刻之后虞美人首先说话了，她有些嗔怒：“哼哼，今天侯教授是我们的贵客，理应以他为鲜花，我们甘当绿叶，不过，我们在宴总的眼里好像从来也就没当过鲜花，是吧？翠姐姐。”
　　黄翠薇幽幽的说：“唉，我已经人老色衰了，甘当绿叶倒也自己想得开，但冷落了我们的大美人安安可就是你宴总的不是了。”
　　刘鸿业说：“老晏，你现在是人民的公敌，你做事不够周全，到现在侯教授还不知道我等姓甚名谁，我都没法跟侯教授搭讪和请教问题呢，你是否考虑对大家有个交代呢？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必须得有个交代，股市有风险，酒场无戏言，办事不周全，喝上三大碗。老宴你自罚三杯吧，外加一瓶要上火的王老吉。”
　　“怎么才喝三杯？我帮他算算。首先，不学无术，对不住谆谆教诲的老师，罚酒3杯；其次，怠慢女士，对不住两位盛装出场的美女，罚酒4杯；其三，薄情寡义，对不起同甘共苦的兄弟，罚酒4杯；最后，自甘堕落，对不起你自己，也就是对不起我们大家对你的厚望，罚自己1杯，合计12杯酒，你刚好喝个月月红，我估计也就正好是两瓶茅台，你干脆就抱着瓶子一饮而尽好了。”
　　“喝吧老宴，你不喝如何整肃酒场纪律？你要真不喝，那我们喝吧，喝完了就直奔纪检委，举报你请我们喝酒，你看你这一箱子茅台和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算下来少说也都好万元了，现在国家提出勤俭持家，反对铺张浪费，我们就把你贡献了，争取个立功受奖的机会，然后戴上大红花，到全国各地去巡回演讲。”
　　侯剑锋眼看着酒场的气氛开始一边倒了，就大声说：“诸位，容我说两句，刚才林总的这番话说的让我这做老师的都汗颜啊，这样吧，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他老师，那我就替他喝上几杯如何？”
　　侯剑锋显然是想帮宴山月解围，但他的这番话说的反倒让宴山月骑虎难下，实际上是把晏山月逼迫的没有退路了。
　　众人还没说话，宴山月自己急忙先说了：“哦，教授，你别陷入了他们的圈套，我哪能让老师代我受过呢？您请安坐上方，这酒我来喝就是了。”
　　“有气质，这还像那么回事，服务员过来开两瓶酒。”
　　宴山月端起酒杯，嘴里嘟囔着说：“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好心好意请大家来喝酒酒，结果我成了林枫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这林枫是不是人倒也无关要紧，要命的是让两位美女真的嗔恨于我，以后见面就对我翻白眼，吐口水，那我可就亏大了，不就是几杯酒吗？我喝一半还不成吗？林枫，都是你这个扛着钉耙煽风点火的猪八戒，我给你记在账上，君子报仇，十年太晚，你等着瞧，马上就有你的好戏看。”
　　“我当十回猪八戒都没问题，你赶紧把你的罚酒喝了，我来替你为教授介绍今天在座的诸位大神和大婶。”林枫站起来对侯剑锋说，“那么，教授，特派员同志，我现在很荣幸的首先为您推出——哦，介绍两位倾国倾城、空前绝后的美女：这一位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不知道’的虞安安虞美人；这位是‘九嶷山上白云灰，帝子乘车追翠薇’的黄翠妃黄翠薇……。”
　　“哈哈、哈哈……。”
　　一番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