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沉醉》散发如雪

1、第一章 晏山月的阴谋

　　一大早，林枫就接到晏山月的电话：“晚上有个重要应酬，你务必腾出时间来，我们一起去接待一位神秘的来客。”
　　“什么神秘来客啊？”林枫打趣晏山月说，“是你王干娘约你去森林小木屋里和潘金莲幽会？还是王母娘娘要来给你娶媳妇儿了？你别整天装神弄鬼的，像个神经病。”
　　“嘿嘿，姓王的都靠不住，这回是一个姓侯的。”
　　“哦，是孙悟空？它姓猴，不过悟空喜欢家暴，专打各种女人，你跟它可不是一路货色，你是它师弟猪八戒，见着女人就哼哼。”
　　“闭上你的臭嘴，你别老打岔行不？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好吧，八戒，说吧。”

　　晏山月介绍说，这位神秘客人名叫侯剑锋，来自京华。
　　国家现在不是正在大力推进文化产业的大发展大繁荣的战略嘛，这位侯教授就是上面某某部委派下来调研我们南方各地文化市场的特派调研员——特派员哦，没听说过吧？嘿嘿，他是我在京华大学MBA总裁研修班学习时的授课老师。嗯，我们交情不错，可谓亦师亦友，所以这次我要为他隆重的接风洗尘，以示尊重嘛。”
　　林枫觉得不就是接待个客人嘛。
　　这年头请客送礼，陪人吃喝玩乐，还不都是生意人的必修课，你晏山月和我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哎呀，不就是请客吃饭嘛。你喝我喝，我们大家都喝；我醉他醉，就你晏山月没醉。呵呵，投其所好，逢场作戏呗，犯得着搞得这么严肃认真的，像是要接待黑孩子奥巴马似的。”
　　“嘿，那可大不一样。”晏山月说，“奥巴马那黑厮只会给咱中国人民使绊绊，添麻烦，他是一个扫帚星，不值得我请他。但是，这位侯特派员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哦，他是能给我们带来市场、财路和银子的人。我跟你说，他绝对是一位市场运作高手，理论、策划和营销，样样都有一套，而且观点新奇，手法大胆，算是近年来国内文化产业行业里奔突出来的一匹黑马，颇有些能量和影响力。”
　　稍顿，晏山月又神秘兮兮的说：“据说，他这次来调研，身负重任，行动秘密，不走官方道路，只做明察暗访，所以才叫特派员嘛，我们何不一起会会他，说不定对我们企业的发展会大有好处呢。”
　　虽然晏山月说的天花乱坠，可林枫却有些不以为然。
　　林枫现在不怎么喜欢和京华来的生意人打交道。这几年他和他们做过一些生意，但是每次的合作都是凶多吉少，折腾半天还亏出去一大笔。
　　林枫觉得这些京华来的生意人，就只会一个“装”。捡破烂似的在京华混上几年，就把自己当成皇城根儿了，土狗扎个狼狗势，口袋里没几两银子，势头倒是挺猛，口敞宏大的忽悠你一圈，然后背上个假GUCCI包包，就悄悄的开溜了。等到你费尽周折找到他们的公司，你的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那些把自己吹嘘的家大业大的公司，不过都是掩映在胡同旮旯里的小门市，实话说，还没有南都市的“蹄花一条街”上随便一间洗脚房宽敞亮堂的多呢，就算他们自己不觉得寒碜，林枫回来都不好意思跟人提起。
　　林枫忽然想起了前不久晏山月还与京华来的一位王总做了一笔亏本的大买卖吗？现在这个被他吹嘘的神乎其神的什么教授、特派员的，说不准又是一个江湖郎中……。
　　想到这里林枫说：“哦，你可别把你师父夸奖的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搞不好又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这些京华来的生意人都是八百斤的野猪——就凭一张嘴啃人。你晏山月又不是没被他们啃得伤心过？小心这次又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又来靠在我的怀里嘤嘤哭诉，我可不提供温暖的怀抱。”
　　电话那头的晏山月一阵哈哈大笑：“瞧你把自己夸的人五人六的，我啥时候靠在你的怀里哭诉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我真的想有个温暖的怀抱，我宁愿靠在老奶牛的怀里哭诉，也比找你这种幸灾乐祸的歹人要踏实稳当的多。”
　　“呵呵，你要是靠在老奶牛怀里啊，你就只顾着吃奶去了，哪里还记得哭诉哦！哎，我说老宴，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真的对这些京华来的生意人敬而远之，咱惹不起躲得起。我看你还是自个儿去跟他喝两盅，然后再找两个妹妹陪他游山玩水去，让他去算计那些小姑娘，大爷您就别再把我拉下水了。”
　　“咦，瞧你这孬种样，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屙屎。你不要对京华人民有意见嘛，京华现在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全世界的商贾富豪、显贵达人、土豪劣绅和江湖骗子，都云集在那里，所以难免就有害群之马，但那毕竟是极少数人。俗话说，这皇城根儿下的鹅卵石，那也是修行千年的山药蛋啦。不错，我们是吃过亏上过当，但是，做生意比划的就是智谋，整不过人家只能说明自己的功力还不到家，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继续修炼呢？”
　　晏山月停了会儿又说：“至于你说的两个妹妹嘛，嘿嘿，晓得你小子就好这口，哥哥我已经为教授和你预定好了，今晚可是两大美女联袂出场，莺歌燕舞好戏连台。你要是不来啊，准保能把肠子都悔得青！”
　　“呵呵，这年头黄河缺水，国人缺钙，美国佬缺钱，你晏山月缺德。可就是不缺美女，你看看这大街小巷里的，美女乱串，多如牛粪。所以，你要是拿美女来垫底儿，跟人家候特派员说事，还想顺便诱惑一下我们这些正人君子，那你可就大错而特错了，你这等于是把我们这些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嘛，让人家候特派员满身的牛屎味跑回京华去，还得给那里的消防战士添麻烦，你这样做反倒会坏事的，你知道不知道？”
　　“去你爹爹的，你才缺德呢、你才满身的牛屎味呢。我告诉你，今晚一起来为侯特派员接风洗尘的是虞美人和黄姑娘。你也是知道的，这虞、黄两人可都是咱南都市有名有姓，有胸有脑的美女，你还竟然敢说人家是牛粪，你是鲜花。太好了，你等我告诉她们去，看她俩晚上还不用□□把你娃挤死才怪呢。”
　　晏山月所言不假。
　　虞美人和黄姑娘都是南都市出了名的大美女，与晏山月的关系也非同一般的暧昧。晏山月能让这两个人一起出面接待，可见这个姓侯的来头还真不小……。
　　“哎呀，黄鱼也好，青鱼也好，还不都是你晏山月的私房菜。我就不明白了，你今晚怎么这么大动干戈的，连你窖藏多年的美女都拿出来了？你该不会是想把她们拱手奉献给这个还不知道是豺狼，还是虎豹的什么特派员吧？”林枫说，“再说了，这也不符合你晏山月一向重色轻友的禀性啊？你怎么就舍得让这些巾帼英雄们去赤膊上阵，舞枪弄棒呢？”
　　“什么赤膊上阵，舞刀弄枪，你小子倒是希望我们家的两个大美女不穿衣服陪你喝酒酒，只可惜啊，这黄姑娘一向自视甚高，不吃你的猪咸手；虞美人又是名花有了我这个老地主。嘿嘿，我看你小子是小寡妇看花轿——心里着急啊。不过呢，”晏山月把话锋一转：“你要是真的想看虞美人和黄姑娘的身子也没问题，回头哥哥我给你安排就是了，我让你们去碧峰峡一日一游，再安排你们去乐山泡硫磺香泉，让黄姑娘帮你消消你那脏身子里的毒；让虞美人给你冲浪，为你推拿理疗，包治百病，如何？如果你还有精有力，那就再给安排一个班的雅安姑娘——‘雅安三宝，姑娘最好’，我保证你有去无回，生的卑鄙，死的豪迈。呵呵，这些都没有问题，包在哥哥我的身上了。”
　　“哼哼，瞧你把自己都当成鸨母了，你以为你是她们的妈咪，还是她们的干爹？我要想看她们的身子还用得着你来安排？你站一边看着就行。不过，我真的很纳闷：你搞这么隆重热烈的场面，真的是想为你的师父长脸呢，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该不会是想把你师父拉下水吧？嗯，你要真有此如此打算，那我倒是很乐意的去助你一臂之力的。”
　　晏山月立即义正辞严的说：“嘿，瞧你这人心里还真够龌龊的，你看看我晏山月这么浓眉大眼、挺拔伟岸的一个人，像是搞阴谋诡计的吗？更何况他还是给我传经布道的老师呢，我晏山月就是给你下药，也不会把的我老师拉下水的，哈哈。”
　　过了片刻，晏山月又支支吾吾的说：“不过呢，有一件小事，还真的需要你来搞定才行……。”
　　“哦，我就说嘛，你这一早晨都说的天花乱坠的，原来是有求于我。刚才你电话里还说我今晚也就做个陪衬，怎么现在我又对你有用了？对不起，大爷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找你师父给你出点馊主意吧。”
　　“瞧瞧，说你胖你就喘气，说你瘦你就爬树。你别不识抬举哦！让你帮忙是瞧得起你，你小子平日里坑蒙拐骗，无所不能，现在让你帮个小忙，你返倒这么扭捏起来。今天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可由不得你。”晏山月说完又呵呵笑着说，“哥哥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你来说也就小事一桩。”
　　“哦，你爸是李铁钢，还是李双枪？说话怎么这么霸道。我又不是你们老晏家的奴才丫鬟，你说要我办我就得办，帮不帮你全凭大爷我的心情。”
　　林枫说不帮忙当然是玩笑话，平日里他俩说话都是这样对掐，但该为对方做的事还是一点也不含糊，林枫问：“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我琢磨着要把今晚的接待宴搞的体面一点，选个好地方是必须的。这选来选去的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后来有人就给我推荐西郊的‘江上寒舍’会所，特别是那幢临江阁，环境幽美，景色宜人，文化氛围浓郁，又比较隐秘，非常适合接待我老师这样的书呆子。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会所的VIP会员，进不去啊！我一傻眼这不就想起你了嘛，据说你和江上寒舍的老板黎爱莲的关系暧昧，所以，这事儿就需要你来搞定了，你帮我把临江阁定下来，今晚我们一起好好喝酒。”
　　林枫终于明白晏山月为什么这么缠三磨四的非要他参加这个接待宴了。
　　他的心里不禁一惊……。

　　按说，这年头拿上钱找个地方消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你去哪儿都会把你当爷一样的伺候。
　　可是这个“江上寒舍”会所却有所不同，它不接待生客，实行的是会员准入制，只有会所的注册会员才能带人进去消费，而且，还有严格的入会资格审核和会员管理制度。既不是普通消费者随便出入的场所，也不是有钱就可以去消费的地方，总之，有钱没钱都未必能进得去。
　　晏山月虽然财大气粗，又整日的穿梭在南都市的各个娱乐场所，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始终都不是江上寒舍的会员，所以，拿上钱连会所都进不去，更别说去临江阁里喝酒了。
　　林枫很奇怪晏山月为何非要到临江阁里设宴？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找个好地方接待他的老师，还是有别的目的？要知道：不让晏山月成为江上寒舍的会员，正是他林枫的主意……。
　　林枫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不让晏山月去临江阁的好。
　　他若无其事的对晏山月说：“哎呀，既然如此就换个别的地方呗，南都市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你整天花天酒地的难道还没几个熟悉的窝子，何必非要去她那儿喝酒呢？再说了，就算去江上寒舍，也未必非要在临江阁里喝酒吧？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保证你没去过，而且档次环境都比江上寒舍要好的多……。”
　　“打住。”
　　晏山月没等林枫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我用不着你给我推荐吗？要说南都市的哪些地方好玩，你林枫显然没有我知道的清楚，之所以非要选择临江阁，完全就是因为这次接待的是我的老师，人家是文化人，喜欢指点江山，无病呻吟，那地方景致幽美，正好适合他发挥，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这次身负重任，微服私访，不希望行事张扬，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所以才想在那里办置接待，否则，我干嘛非要去你的老情人，哦——，去你的朋友那里请人喝酒呢。”
　　晏山月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恰当，马上又补充说：“哎呀，林枫，我也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你和黎爱莲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暧昧，形同陌路，情同夫妻，呵呵。但是，这个女人不好打交道，我入个会她还始终不同意，所以，这才连哄带骗的冒诈你，想让你帮我办成这事儿，好让我在老师面前风光一把。你我是多年的兄弟伙，这些年不管在哪喝酒、还是跟谁喝，哪次少了你林枫？所以于情于理，你都该把这么个小事儿给我办了。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喝场酒，别弄得那么复杂好不好？”

　　林枫很惊讶晏山月怎么会如此清楚他和黎爱莲的关系呢？
　　本来，知道他和黎爱莲熟悉倒也不足为奇。因为整个“江上寒舍”会所里的书画作品、艺术品和装饰品都是林枫的公司提供的，他们有业务时常往来。但是，林枫做事一向低调谨慎，不事张扬，他对和黎爱莲的情人关系更是讳莫如深，在整个南都市，除了他大哥杨浩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晏山月又是怎么知道的？
　　退一步说，就算晏山月知道他们的情人关系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如果由此而怀疑临江阁里所隐藏的秘密，那问题就变的事关重大了，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
　　晏山月究竟是想以知道他和黎爱莲的关系，来要挟他在临江阁里接待他的老师，还是别有目的和用意呢？
　　林枫想来想去，觉得不管晏山月出于何种目的，但他现在已经把话说到这种让他不好再回绝的地步了，如果还是这么遮遮掩掩的，那么他就会真的认为临江阁里存在什么秘密了。不如索性领他进去看个究竟，消除了他的怀疑会更好，反正自己和黎爱莲晚上都在场，量他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更何况，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应对类似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林枫自有套路……。
　　林枫说：“老晏，你要去临江阁里喝酒我可以去给黎老板说说，不过，我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和黎爱莲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关系，除此之外毫无瓜葛，我们既谈不上是朋友，也不存在你所谓的什么情人关系，你不要捕风捉影，到处乱说，要是让我媳妇秦杉知道到了，会信以为真，倒时候小心我割了你舌头去喂狗，你听清楚了吗？”
　　“啧啧！瞧你小子都心虚成这样了。我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你跟黎爱莲有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关心。就算你们真的有那么点破事儿，哥哥我也是举双手赞成并坚决支持你们的行动的，我一直都在动员你要在外面多找几个媳妇，过上妻妾成群的好日子，可你就是大姑娘讨饭——死脑筋，就知道守着你家秦杉那棵老树昏鸦。行了，哥哥不跟你这里啰嗦了，你只要把今晚的事儿给我安顿好就行。对了，晚上你务必早点到场，省的我们进不去，真麻烦。”
　　宴山月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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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给了我红色的舌头，我却用它来口吐白沫。”
我喝醉了，醉的一塌“胡吐”，醉的像得了霍乱一样。
台湾的余光中说李白“酒入豪肠，三分啸成了剑气，七分酿成了月光，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李白厉害，原来他喝进去的是酒，吐出来的是“唐朝”。
可是我不成，我吐出来的全都是些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