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日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
西门吹雪不赏四季之变化，不理世事之翩跹。
但他修习医术，高明的医术，也练习琴音，绝世的琴音。
西门吹雪鲜少奏琴，因为琴音也会消磨去他剑上的剑气，但他也需要用琴音来驱散那些杀气。
陆小凤一直以为花满楼的琴技是他朋友里最好的，因为他的朋友里只有花满楼算半个江湖中人。却没想到这个人应该是西门吹雪，谁又会想的到呢？
陆小凤伸手摸了摸唇上又长出来的胡子。
往日他闯进来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随后陆小凤的视线就落在了那抹蓝影上，眼睛中的惊艳一闪而逝。
他一早就知道龙葵很美，那白袍遮掩下的躯体必然能夺去任何一个人的呼吸！偶尔从中窥见的凌乱罗衫，更给这个本就脆弱易折的少女添上三分凌虐的美感。那是可以勾起每一个男人欲念的模样。
不禁然，陆小凤又想起自己遇见龙葵的那个雨天。
磅礴的大雨下，抱剑而立的少女披着不合身的男装外袍……
好在陆小凤虽然是个混蛋，还是个大混蛋，他却还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想过就算。
所以此刻的他躺在那一张用长青翅编成的软椅上，惬意的喝着浅碧色万梅山庄里最上等的藏酒。除了西门吹雪的琴音不是特意为他奏的，陆小凤慵懒的眯缝起眼，他忽然想到，等他老了的时候，或许也能建上这么一座庄园，虽然他不会酿酒，但他的朋友不少，就算他的朋友也不会酿酒，至少他们家的酒窖里绝对少不了一坛酒，或许又不止一坛。
然而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他觉得与其建这么一座庄子让那些被自己得罪的朋友找到，还是做一个浪子来的自在。
至少他想喝酒的时候随便去哪个朋友家，都是不会吝啬的。
“你上回还说你的要求不高，我真想不出若是你的要求高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有些古怪。
陆小凤是浪子，谁也不知道他是和谁学了一身功夫，谁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花满楼也不知道，他们都不是寻根究底的人。
但西门吹雪是谁！
西门吹雪是剑神，是这个白衣胜雪的年代里，所有剑客最推崇的两个人之一。
当他出现的时候，塞北的冰川里这座充满鲜花的山庄便也一同出现了。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一眼陆小凤，看的他又忍不住摸了摸嘴巴上那两撇像眉毛的胡子。
直到对方再也忍不住将脸移开喝酒这才冷冷说到：“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这样寒冷天，除了惹了大麻烦，陆小凤鲜少会往他的庄子里来。他总是嫌太冷，就连酒里都是冰雪的味道——哪怕一刻不停，他也有说不尽的抱怨。
但到底是庄子太冷，还是庄里的人太冷？
管家总有一种酒不让他喝，那是等着西门吹雪成亲时留着的。
谁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会不会成亲。
陆小凤同其他人一样，在今天以前一直认为他会抱着那柄剑过一辈子。西门吹雪本就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他没有欲望，至少陆小凤不知道。他也去青楼，叫上最好的姑娘——四个，却是只用来斋戒，熏香，沐浴。在陆小凤眼里这就是个一点情趣也没有的男人。
他的生命里除了剑道再也不会对旁的再感兴趣。除了他的胡子！
陆小凤又端起酒杯牛饮起来，像是要把万梅山庄的酒窖喝空一般。
西门吹雪就这样坐在一旁，杯中是无色的白水，他的耐心一向很好，能练成那样绝世剑法的剑客，耐心自然都是极好的。
龙葵坐在西门吹雪左手下的椅子上，膝上横放着魔剑。
陆小凤不开口，整个厅内都静了下来，另外两人本就不是话多的人，龙葵谨记着龙阳的教导，别人不愿说的她从不勉强，西门吹雪更是等着看他出糗，陆小凤的酒越喝越不是滋味。
他狠狠的喘了口气，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
从来也没有人能够看到陆小凤这副模样。
他像是生气生到了尽头，但他从来都是越生气话越多，想着将别人一起气死才好。但如今面对的两个人，一个他不敢气，一个他不忍心气！
再也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了！
如果有一天他的剑术超过了西门吹雪，如果有一天他对漂亮的女人不再感兴趣，无论年龄，甚至不假辞色，如果……那他也就不是陆小凤了！
“我和一只猴精打了个赌。”陆小凤又灌了口酒，像是不灌这一口酒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一样。
陆小凤经常和人打赌，赌的最多的就是和司空摘星，各种奇怪的赌注，他们打赌就是为了看对方的笑话，所以他们什么都可以拿来比。这一回比的什么陆小凤已经不想去想，他只要知道他输了就是了。但想起那个赌注，想起他现在对面这个人，陆小凤觉得冷，很冷。
酒是暖身用的，但他越喝越觉得哆嗦，他的手已经端不住酒杯了。不是醉了，而是怕的。
他的嘴唇都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一启一合僵硬无比。他说：“那只猴精让我偷一个女人，西门吹雪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