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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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饭菜可还合各位客人的口味？但请少爷恕老奴失礼，不知方才这位道长所言……可是说只要没了那什么雷灵珠，因那东西而起的、起的祸事便能了了？”
一顿饭将将吃完，景天手上的筷子也才落桌，一直紧跟在云霆身边的老管家福伯在勉强客道了一句后，哪怕多活了好几十年，到底是没他家少爷那么好的心性，禁不住地迫切问道。
“祸事？”徐长卿不解地皱了皱眉。景天与唐雪见亦是面面相觑。
他们还尚是头一次主动听人说叨灵珠是与祸事扯上关系。
之前的无论是土灵珠又或是火灵珠，虽然都引发了些麻烦，但着实称不上祸。
灵珠所含的威能强大，却又像徐长卿之前所言，自女娲补天之后而来，本就是无主之物，落在谁手里就是谁的，被人用来如何从来只看拥有它之人如何使用。
而依雷州城眼下的情况来看，虽然雷州城外的妖邪是被雷灵珠吸引而来，但所有之人也以灵珠之能震慑，护得一城百姓安泰，如何也不能仅以祸之一字盖棺定论。
“福伯。”唤过一声，云霆侧首与老人对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老管家可是忧心城外盘踞的妖邪？”徐长卿下意识先看了一眼云霆后才对着福伯问道。不知为何，徐长卿感觉自打他告知了雷灵珠的事情以后，面前这些云府中人便给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似激动，似忐忑，似悲伤难言……
“这……我……”福伯看懂了自家少爷的意思，正暗自懊悔，听到徐长卿的话顿时呐呐地不知如何接口。
“雷州内外在过去也有过妖，或善或恶，其中或也曾有觊觎这灵珠的，却并无这许多妖魔聚集。但大约近两个月前左右，雷州城的周边突然多出了许多妖气，更不断有百姓死伤的消息报到我总兵府来。福伯不过是担忧，若我等交出了这所谓的雷灵珠，我雷州城的百姓安全又该如何是好？”
手里端着茶，嫩绿的叶片在青碧的茶水中浮沉，云霆神色清明的看着徐长卿缓缓道，目中已没了用膳前的复杂难明。
而他虽然没有直言，话中隐含的疑问却也明明白白的表露了出来。
旁观的叶孤城颇为意外的扬了扬眉，对于这位年纪比他轻上些许的总兵大人，忽然起了几分结交的心情。
——与他对这座城的印象别无二致，眼前这人确是一位值得他的城民敬爱的城主。
若只图一时的安逸，就轻易将雷霆之力交付他人，这无疑是极为愚蠢的行为！想要切实地护佑一方百姓，仅有仁人之心是不够的。没有足够的力量，一朝对上强权，只有俯首帖耳的余地。
看着端坐主位的云霆，叶孤城不期然回想起了自己不得不结果护佑白云城的少年时，想起了西门吹雪曾说他的剑不诚……
“城外的那些小妖，有白豆腐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徐长卿，徐大道长，那可是蜀山那一群白豆腐的大师兄，清微老头呢，可属意他做下任的蜀山掌门呢！你说他厉不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人现在可是我的手下，我呢……”很多时候都大而化之的景天只听得云霆字面上的意思，当真以为云霆是在忧虑那些围困雷州城的妖邪。毕竟再弱小的妖，普通人若是不得其法，解决起来也甚为困难。
而在景天滔滔不绝的时候，徐长卿却一瞬就注意到了云霆刻意提及的时间点。
——那个时间，离那最近，也最重大的事件，据他所知，唯有蜀山锁妖塔被破！
徐长卿虽已下山有一段时日，他却也清楚，锁妖塔被破一事，长老虽未曾彻底封锁消息，却也不会外传闹得人尽皆知。除了蜀山众人与景天相关的几人，不说凡人，就是为同道的其他修真门人，知晓个中内情的也寥寥无几。
徐长卿不知道云霆的这番话是有意试探还是另有他意，老管家又是否当真仅是担忧雷州城的安危？
从云府的下人到老管家，再到云霆本人，他已有九分把握，那个持有雷灵珠的人就是云霆，只是，若以这位刺史大人所展现的胸怀，实不该如此才对？
“几位能越过那些妖物安然无恙地进到我雷州城内，诸位的本事云霆自是信服。只是云霆作为这护卫雷州的刺史自是不免多思多量。”在徐长卿沉思之际，云霆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景天的一番自吹自擂方才开口道。“如无意外，你们所要找的雷灵珠就在我手上。徐道长先前也曾说过，这灵珠本是无主之物，但既然到了我云家二十多年，我自然有处置它的权利。”
“这是自然，只是找齐灵珠虽不是我等此行的首要任务，却也干系重大，若云公子有任何问题……”徐长卿神色诚恳，只是话未说完就见云霆摇首道。
“云霆只是一方刺史，想的不过是这一城的安危。眼下的世道，不能说妖魔横行，却也时常有小妖作祟。然自云霆执掌雷州以来，百姓安居，便有妖邪，想来诸位也看见了。但倘若云霆交出雷灵珠，蜀山路远，诸位亦不过借道雷州。雷州虽比不过天下大事，却是云霆一心所系。所以抱歉，请恕云霆不能答应诸位所求。”
“少爷！”老管家毕竟是看着云霆长大，先前云霆不让他开口他就已经隐隐有所预料，眼下听到云霆明确拒绝的话不由焦急地唤道。
“福伯不必多言，云霆已经决定了。诸位若是不急着离去，也无需在城中另寻他处，尽可在我云府小住两日。”
“诶我说，既然你不肯答应那干嘛还要浪费这么多时间！耍我们玩儿——啊！”景天眼见云霆起身预备离席，当即愤愤然地同时起身，一手猛拍上云霆的肩膀。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口中就是一声惊叫。
众人来不及反应，就只听噗嗞一声，眨眼之间景天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浑身抽搐不止，衣发焦黑，冒出缕缕黑烟来。
也是景天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不说一旁的管家福伯注意到时已来不及阻止，就连察觉到身后响动的云霆都来不及转身避开。
“啊？！这……他…你…菜牙你没事吧？”唐雪见赶忙跑到景天身边，只是围着景天转了两圈，看着他眼下的惨样，唐雪见实在是有些无从下手，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对方会从中间裂开。又气又急之下当即对着云霆愤愤道。
“喂我说，就算你不肯把雷灵珠给我们，也用不着出手伤人吧！”
龙葵却比唐雪见慢了一步，只因她看到景天被伤身上便有红芒隐隐闪动。只是她还记得这人是花满楼的朋友，而且从所见来看，其实云霆并无切实的伤人之举，反倒是主动将景天搭上他身体的手打落……龙葵虽也心疼景天的伤势，但她到底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思及自将两拨人互相引荐后便鲜少出声的花满楼，还有云霆前后神色间的异样，龙葵心头闪过一个朦胧念头。
“抱歉……你没事吧？”手无法克制地紧握成拳，云霆僵立在原地没有上前。
“伤了人还来问有没有事，假惺惺！”
“没事，不过我觉得我需要借点水梳洗一下……”
唐雪见和景天的声音同时响起。
击伤景天的雷电并不十分厉害，虽然造型凄惨了些，但被雷击的苏麻感过了后景天除了样子狼狈了些，精神倒还算不错。而也许是被这突然的雷劈懵了，听到云霆的问话回答回过神来的景天下意识地抬起手回道。惹得还在为他抱不平的唐雪见一下子捂住脸，十分恨铁不成钢地转头踹了他一脚。
“……方才的雷电……云霆公子，灵珠之事还望你能三思。”徐长卿在看过景天，确认对方身体并无大碍后，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先调和唐雪见的情绪，而是向云霆再度诚恳道。
“若是长卿不曾猜错，想来云霆公子自得到雷灵珠以来，在得到强横灵力同时并不是全无害处。若你有任何难处，长卿都愿竭尽全力帮忙。”
龙葵能看出的徐长卿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更何况徐长卿自幼在蜀山长大，受蜀山正统教育，又有常胤这个专司情报的师弟。虽然之前的一幕看似只是云霆灵力不稳引发的意外，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导致一个人的灵力即便在日常之中也会如此失控？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与之前云府中人的种种异状，徐长卿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必。不过是些些末小事……”云霆的眸光微微一黯，视线似是看向景天又像是透过景天看着另外的人事。
“在下已说过，天下与雷州，云霆仅能护得一处，若你当真想要这雷灵珠，便只有胜过云霆，从云霆手中强夺一法。”
在吩咐过身边的下人领着景天去梳洗后，云霆朝众人微微一颔首，转身离去，再不多言。
“少爷！少爷，你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眼下那位道长明明……少爷你真的要放弃吗？”老管家福伯顾不上失礼，在云霆走后，简单的询问了龙葵几人的意向后，就请花满楼代为照应，自己则步履急切地找到了云霆，气都没喘匀就急匆匆地开口问道。
“我已经自私了太久。”对于这位自幼看护自己长大的老人，云霆仅是如此说道，声音里满是释然后的平静。
“少爷、少爷你如何能这样说。那少爷岂非当真得要孤独终老？！！”福伯却不能接受这样的平静。
“说什么孤独终老……我不是还有你们吗？就算是一个人……也并非不能生活的很好。”云霆微微侧首，看着廊外葱郁的花草，低声浅笑。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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