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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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葵听了玉罗刹的话只笑嘻嘻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这回可真的没说假话——只不过是此过路费非彼过路费罢了~而且也不止是陆小凤他一个。
这头插科打诨，那一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小凤已经看不出面前的季休缘和路旁随便的一棵大树有什么区别了！同时他也发现，那布在地上的阵法光芒渐渐淡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其中某些勾画的线条已悄然不见。
红葵自然发现了这些变化，甚至比陆小凤更早——要知道她可是从季休缘木化后就没有一刻停下过推演。
毕竟虽然红葵自己号称她是无所不知，但这也同样代表了红葵对那些都算不得精通。
而面前这不同规则却明显属于正统的道阵对红葵来说更是颇有难度。
也只有此刻她会觉得被关在锁妖塔里的几百年不是黑暗的全无用处——虽然那里的符咒本意是用来镇妖的。更奇怪的是明明说好的蜀山弟子不得入内，也不知道那每隔几年几十年就自己跑进来的臭道士算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
当季休缘所木化的大树上冒出了第一片新绿的叶子，红葵长舒了一口气完成了全部的推演，在心底不由得一边吐槽一边感激那些为她丰富知识的行为毫无逻辑的蜀山道士们。
就在地上原有的阵法已然淡的几经消失之际，红葵动了。
顶着上古阵法那残余的可怕威压将之前自己投进的力量牵引而出，红葵手中再度连连动作，嵌进更多矿石充当枢纽，以自身灵力连接，将主阵与辅阵的关系顷刻颠倒！那些逐渐黯淡的纹路骤然再度生辉起来！
而红葵在完成了这些后，连看也不看一眼，一个闪身回到西门吹雪身边。
修长皙白的指腹在魔剑上顺势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伴着灵力凌空刻画，而后在完成的刹那将之推向西门吹雪！
陆小凤在看好戏和提醒一下再看好戏之间挣扎了一秒，就看见那一团明红色的阵纹落在了西门吹雪从来纤尘不染的白衣上。
西门吹雪眉心微皱地瞥了眼胸前被印上阵纹的地方，他确信自己在红葵那一脸认真的脸上看见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
她是以为自己会为此而感到气恼？
西门吹雪目光落在红葵身上，却只见对方正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玉罗刹与陆小凤，唯一不同的三人身上对应的阵法图样与落点。
他的在心口，玉罗刹的在右肩，而陆小凤的则在背心……
直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红葵方才脱力的落地。只是不及站稳，脚下就一个踉跄险些撞上离她最近的陆小凤！那一身明艳的红在这一瞬恍惚都黯淡了。
陆小凤眼疾手快的伸手给红葵搭了一把，好奇的瞅了瞅自己身后问道：“这是什么？”
“路引呀~难道你不认识吗？”红葵眨了眨眼，虽然面色苍白却依然顺着陆小凤的话打趣道。
在这个世界这么就了，红葵自然不会不知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和官府是有多不对付，自然不会有事没事自己送上门。而陆小凤这个一天到晚被麻烦缠身的家伙就更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讨要那一张没什大用的破纸。
果不其然，陆小凤闻言一怔而后略显尴尬的轻咳几声。
他自是清楚红葵口中的路引与官家的不同，不过猛不丁被一个小姑娘调侃是个坏人，就算他是陆小凤，就算陆小凤知道红葵的本性，一时还是免不了有几分臊然。
玉罗刹眉梢微扬地看着，神态自然地站到西门吹雪身边。
“你若是不好反悔，为父可以代劳的。”
这是玉罗刹在得知龙葵回家后第一次和西门吹雪谈起这个话题，却是在这样一个时刻里。
说不清内里有几分是为了西门吹雪，有几分是存了给陆小凤解围顺便回报一下认识以来红葵给他添的堵。
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叶孤城独身行走在林中。只是身上的衣袍在沾染上林间早晚的露水瘴气后，早已不复纯白之态。
兜兜转转，即便一直有灵光指引，叶孤城也已在这林中迷失徘徊了两日。而就在不久之前，那一道指路灵光也变得若隐若现……
原本在与紫禁城中那位‘开诚布公’后，他应该回到白云城中处理后续的。
那一处前朝龙脉，除却占据了所谓风水，其内所藏的金银财帛，武器甲胄，不过是些意义大于价值的死物罢了！
——若要论财，白云城已是它的数十倍之多，而那些前朝旧制的武器，不谈如今工艺胜过过去多少，就说几代过去，无人精心保养，便是尽数拿出又比废铁强几分？
至于那一件前朝样式的龙袍……
每每叶孤城想到自己曾因此被平南王拿捏而感到无奈。哪怕当时他已经做了各种后手。
紧握手中长剑，寒星似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他更喜爱白色——或许如火般热烈的红也不错……
说到底，除了白云城主，叶孤城最想的仍是做一名剑客罢了！
忽然，叶孤城发现周围的景色起了变化，地上那原本只有自己可见的灵光再度闪烁着微弱的光，将前行的道路点亮。
空地平原的中心，褐色的树干上已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只不知这些供给生长的养分究竟是那些被季休缘从各处聚散而来的，亦或是自季休缘身上得来。
枝叶鸣颤，宛如最后泣血的悲歌。
红葵撑着魔剑状似慵懒，她听着玉罗刹的话面上不见恼怒。半眯着眼像是无论西门吹雪的回答是什么都不在意。
但其实呢？真相是红葵对西门吹雪的答案同样好奇的要命，只是这个问题不能由她来问。至少在她和蓝葵一体的时候，这种问题绝不该由她来问！
——若是可能，在红葵的本心里是希望西门吹雪点头的！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迁怒着耍赖的留在这个世界，而不用去面对那个只活在爱哭鬼记忆里的哥哥。
——哪怕她也喜欢着那个哥哥。
可是龙阳已经死了，死在爱哭鬼的面前。就算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只能找寻那个人的转世。
可转世了，还是那个人吗？
红葵以前不会想，因为蓝葵太坚定了，坚定的让她也愿意去相信——就算相貌变了、性格变了，哥哥也还是那个最爱护小葵的哥哥。
可惜，季休缘的出现却像是一个明晃晃的大巴掌，打碎了她全部的自欺欺人。
“西门吹雪说过的话从来算数。”西门吹雪淡淡说道，只是他虽然像是在回答玉罗刹的话，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红葵身上。又或是和红葵一体的蓝葵身上？！
大概除了西门吹雪自己谁也不能确定。
红葵对西门吹雪的回答暗自撇撇嘴，心下不知该气恼这人的不知趣还是该欣慰爱哭鬼找了个……
嗯？红葵皱了皱鼻子狐疑地扫了眼西门吹雪，她怎么觉得大冰块话里有话？
大冰块说过的话？他说过什么来着？
红葵刚想深究，余光却瞥见原本葱绿的枝叶有几处叶尖已微翘渐渐泛起枯黄。
红眸一凝，红葵放开魔剑，整个人再度全神专注起来，同时提醒道：“放风结束！谁要是等下坏了我的事儿，就等着被我揍吧！”
陆小凤三人随着红葵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葱葱郁郁的树冠已呈现可见的衰败之势。
红葵方才所见的几处枯黄犹如星星之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蔓延至整个树冠！
地方原本再度充盈的光亮，也像是呼应般再度微弱起来。
不再多言，红葵先是一手一个抓住站在一起的西门吹雪与玉罗刹，趁着阵法减弱的间隙将两人分别瞬移到不同的阵眼中。然后是陆小凤——其实若是时间有富余，红葵一点也不想就这么草率的用着三个人来镇守阵眼。
用蜀山的观人之法来看，陆小凤身上的好运和霉运就像池里的墨一样搅不开，当真是个不折不扣地大麻烦！西门吹雪的运气倒是她见过最好的，但一个世界里气运太好便可能和这个世界关系紧密，而玉罗刹身上的变数太小压不住。
红葵暗叹了口气，站在正对季休缘的不远处。此时她倒是有些后悔，不该就那么刺激那个臭道士。
“你说，我会成功，对吧？”就算是红葵，面对未知的未来也忽然有了那么一丝不确定。
只有一次的机会，绝不容许任何失误与失败。
魔剑被她紧紧攥在手中闪烁着红蓝光芒，辉映这紫黑色的巨剑恍若不详。红葵却突然笑了，眼中的不确定被坚定取代，猩红的血眸熠熠生辉。“也是，不然怎么对的起……”
风起，枯叶纷飞，一季的轮回已到终点。然而，枝干仍在，树根深埋沃土，新的一季已从起点出发！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看着消失那两个人的地方又看了眼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调节此刻这怪异的氛围。
谁会想到呢？在树干虚化红葵握着魔剑刺进季休缘身体，撞进被打开的那不知名裂缝的一瞬，叶孤城竟会巧之又巧的来到这里。
那一剑的光辉，即便陆小凤此刻想来，仍是难以描绘的璀璨！
“他们两个……肯定不会有事的。”陆小凤伸手搭上西门吹雪的肩膀，干巴巴地安慰。“不过早知道这样也行，西门你也该凑上去试试的。”
陆小凤一手摸着下巴想，西门的速度肯定不会输给叶孤城的。
“确实。”玉罗刹颔首附和，语带遗憾地说道：“一下子就丢了两个小儿媳不说，还被那叶孤城钻了空子。来爹爹抱抱，雪儿不哭哦~”
虽然被安慰应该是件让人暖心的事，但面对玉罗刹张开的双臂，西门吹雪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无视。
目光在红葵最后消失之处停顿片刻，西门吹雪上前将落在地上剑刃不复锋利，被斑驳铁锈所覆盖的魔剑捡起。
轻拂过剑身，剑客与剑再也无法共鸣。
——失却剑灵，魔力耗尽，变作一推废铁。其实在场最失意的该是这柄剑才是。
“西门你去哪？”陆小凤看着沉默不语转身带着魔剑离去的西门吹雪，开口问道。
“回庄。”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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