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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回门

      听喜鹊说完之后,依依良久没有出声。

      “小姐你说,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呢,这事还能有假?”喜鹊对此事深信不疑,脸上的惊惧又增加了几分。

      笃笃的敲门声将两人吓了一跳,背后议论这种事情被人听到传到主人耳朵里,她们两个凶多吉少了。

      “谁,谁呀?”喜鹊壮着胆子问。

      “少夫人,是我,春杏。”

      喜鹊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把门打开了。

      春杏手中抱着一摞衣服,料子都是崭新的,“少夫人,你要的衣服,我拿来了。”

      依依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新衣服,吃惊得道,“春杏,这些是从我的嫁妆里面找到的吗?”,她的父亲会对她这么好是不是说明她还有希望得到父爱。

      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春杏把衣服一件件展开搭在屏风上,一边回话,根本没有注意主子失落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就被欢嬷嬷叫了去,让我到锦绣坊去取衣服,说是少爷为夫人订的,我去了之后这件大红的外袍还没做好,又等了一会儿,不然早回来了。”

      春杏说着把那件外袍拉开给两人看,“少夫人你看,多漂亮啊,穿在少夫人身上肯定美的跟天仙似的。”

      大红的缎面上绣的是并蒂莲花下鸳鸯戏水,花儿随风摇摆,鸳鸯栩栩如生,看得喜鹊啧啧称奇,这也难怪,锦绣坊的针线活是全镇出了名的,自然也是出了名的贵。

      依依望着那漂亮的图案,仍然有些愣神,“这些都是给我的?”,那个人送新衣服给她有何企图。

      “当然啦!”

      “小姐,要不你现在试试。”喜鹊来了兴致,忘了惊恐也忘了小姐大病初愈。

      “还是不要了,我刚才睡醒出了一身汗,满身汗臭别弄脏了衣服。”

      喜鹊这才想起小姐的病刚好,“这样好了,小姐你再躺会儿,我马上去烧水……”

      喜鹊话没说完,春杏一拍脑门,大叫起来,“糟糕!我厨房里面还烧着水呢!”叫声中人已经夺门而去。

      依依和喜鹊对望一眼,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糊涂的春杏。

      “小姐,我去帮忙了。”喜鹊随后也出了门,剩下依依一个人对着一堆衣服发呆。

      南宫勿离坐在书房里,拿着玉佩发呆。

      大哥临死前说,玉佩和娘的身世有关,要想知道他红发蓝眸的秘密就去查娘亲的身世。

      只是同娘亲的身世比起来,他更想知道自己的死因。

      这块玉佩将他带到这个陌生的空间,给了他这副让他自己都讨厌的德行,他能怎么办?只能先活下去。

      他不是南宫勿离,他姓南,没有名字,孤儿院的阿姨都叫他小南,被人收养之后才有了名字叫叶开天,养父母希望他有开天辟地的能耐,对他觊觎很重的期望。

      背负的太多,人活的就很累,十八岁的时候他恋爱了,在她身边他觉得放松,没有那些包袱,女孩的温柔体贴让他越陷越深。

      父母知道以后全力阻止,他第一次忤逆了他们的意思,于是经济被封锁,生活陷入了困境,他没有那么容易屈服,自己勤工俭学和她考取了同样的大学,本以为日子会照自己预想的那般美好的发展下去,谁料到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终结了这一切。

      他与他互相欣赏,两个人成了莫逆之交,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竟然好到和自己的未婚妻上了床。

      那一刻他真想杀了他,只是残存的理智让他忍住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却死了。

      胸口的剧痛还记忆犹新,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略带稚嫩的声音对他说,蝴蝶玉佩带你来这里,你一定有办法让这具身躯活下去。从今以后你就是南宫勿离,希望你帮我照顾好大哥和娘亲,拜托了!

      那声音是真正的南宫勿离,十岁的南宫勿离被人推入水中溺水身亡。

      二十岁的叶开天是不可能溺水的,他可是拿过高中游泳比赛的冠军的。

      当他爬出那个水潭,望着夕阳的余晖在水面洒下的波光,心里疑惑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惜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当看清楚自己容貌,那一刻他真想去撞墙,但是他不能死,只能顶着这副皮囊赖活着。

      可惜他没能完成正主的遗愿,一年后娘亲病故,这是他无法阻止的。

      再过了一年,最疼他的大哥被人下毒,他还是没能扭转乾坤,将人救回来。

      而这两个至亲的人最终的遗愿便是希望他——活下去!

      真正的南宫勿离虽然死了却将全部的记忆留给了他,娘亲和大哥为他点滴的付出他都记忆犹新,这两个人拼了性命只是想让他活下去。

      这样的亲情是他渴望已久的,于是在娘亲和大哥坟前
      他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就算被全世界背弃也没有关系,他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快乐幸福,活的让人羡慕。

      飘飞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拉了回来,吩咐了一声,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满面笑容,正是他的乳娘欢嬷嬷,“少爷,顶丰号差人送了钗来要你挑选,你看看要留哪几支?”

      看着欢嬷嬷手上精致的朱钗,暗中赞赏祥叔和乳娘两个老人的办事效率,心中涌上一丝暖意,这么多年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只有他们两个老人家。

      “乳娘,你觉得哪只好?”私下无人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称呼的,欢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少爷好福气,竟然娶了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少夫人生的好,戴什么都能好看。”

      南宫勿离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乳娘你这么说,那她什么都不戴也漂亮,干脆还是不买了,正巧我也省点银子。”

      “那可不成!”欢嬷嬷急了,“少夫人那些陪嫁要是戴回家难免被姐妹讥讽,还是买两支吧。不为少夫人为了南宫府的面子也得买,你好歹是前通车行的大老板,哪里还用担心银子啊。”

      无奈得翻翻白眼,南宫勿离把玩着手上的朱钗,装出后悔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了。”

      欢嬷嬷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我还不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秘密瞒着我呢。”

      收起玩闹的心情,催促他道,“看好了快点决定,那厢的伙计还等着领钱回去复命呢。”

      将里面一支简单又精致的芙蓉簪子拿起来插在乳娘头上,左右观瞧了一番,不住点头,“乳娘,你打扮打扮也是个美人呢!”

      “少爷你就别闹了!”欢嬷嬷说着抬手要把钗拔下来,被他一手拦住,“这一支就送给乳娘了,戴着别摘,好看!”蓝眸中闪动着真挚的情感,看得面前的人一阵动容,“余下的几支给依依够了。这些都留下,乳娘你带人去账房领银子吧!多打赏点儿。”

      欢嬷嬷放下朱钗,点头出了房门,摸着头上的金钗红了眼眶,这样的少爷怎么可能比虎狼凶残?就算亲眼看到,她也不相信少爷真的吃人。

      将剩下的几支簪子拿在手中,南宫勿离回到卧房,推门进去,里面汽雾缭绕,满屋都是水汽。

      “喜鹊,是你吗?帮我拿一下衣服吧。”屏风后面传出水声,南宫看了一眼屏风上搭的衣服,脸上的神色明显不自在了一下,知道她在洗澡,转身想要离开。

      “快一点儿,水有些凉了。”说着话屏风里面的人已经从浴桶中站起身走了出来。

      南宫勿离无奈之下只能取了屏风上的中衣拿了过去,
      侧着脸将衣服递了过去,本想她接了衣服自己转身就走,结果她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触目是她赤|裸的背脊,看着那满布伤痕的纤瘦脊背,他险些叫出声,忍不住遮了口鼻。

      依依将肚兜系好,转过身来方才将衣服接了,“喜鹊你觉得那件鹅黄色……啊!怎么是你!”衣服穿了一半,话也没问完,感觉到身前的人高矮有些蹊跷,抬头一看之下惊恐非常。

      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吃惊她身上的伤痕居然比自己还多,“如果穿鹅黄色的那件衣服,配这只梅花簪子比较合适。”从手中的簪子中选出来一支插进她抓紧衣服的小手中,其他几支放在了梳妆台上。

      “这,这,也是给我的?”依依见他没有任何逾举的行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瞬间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只看她的脸或许对她还能有几分兴致,看过她的身子之后不嫌弃她才怪,恐怕想吃都没有胃口了。

      看着她埋下去的小脸,注意到她的惊恐很快转化成了自惭形秽,南宫勿离猜到她的心思,将簪子放下出了房门,临关门前想起她仍然滴水的长发,忍不住嘱咐道,“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如果再受凉了明天休想出门。”

      虽然他说的冷淡,依依却难得听出一丝关切,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这人不像表面那般疏离冷漠。

      一大早就被喜鹊拉起来装扮,依依看着镜中的人颇不自在,“喜鹊,我的脸会不会太红了,像猴屁股似的。”

      “哪有!这样刚好。走了小姐,少爷又要催了。”喜鹊不理她的扭捏,拉着她出了房门。

      向前院去的途中惊呆了一众下人,个个都变了石雕。
      连给少夫人行礼问安的礼数都忘记了。

      南宫勿离先是觉得和自己聊天的祥叔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嘴巴越张越大,眼看下巴要掉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他也开始魂游天外了。
      裹在鹅黄色段子里的人,眉如远山黛,骨碌碌的大眼睛左右顾盼间辗转生辉,挺翘的鼻梁下面是两片玫瑰色的唇瓣,因为走的太急,朱唇轻启微露出洁白的贝齿,肤白如雪透着点点嫣红,红晕的双颊在朝阳映照下变得晶莹剔透散发着别样的吸引。

      “少爷,少夫人戴这支梅花簪可真好看,是不是?”欢嬷嬷到底是老人家,很快反应过来,将走神的众人都唤醒。

      南宫勿离虚应着,上前将她扶上了马车,顺手将簪子正了正,“这么着急回娘家,簪子都戴歪了。”

      一旁的喜鹊躲到了欢嬷嬷身后,生怕少爷的目光会落到自己身上。

      依依的脸更加红起来,慌忙进了马车里面。却忘记了他们夫妻是坐同一辆马车的,看着随后进来的他,依依拘谨得挤到车厢一角,不敢动弹。

      “脚伤真的好了?”,罗裙下露出尖尖一角,她走的似乎比平常慢了些。

      “嗯,都好了。”,生怕他不信,小脑袋点了又点。

      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听说这药很有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不妨拿去试试。”

      “我真的好了!”,怕他会因为她的伤取消今日的行动,她将声音提高了些。

      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这个不是治疗扭伤的。”

      依依见他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违逆,小心的接了,自己病明明已经好了,看到盒子上面“回春膏”的名字,方才意识到这药的用途是除疤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盒子小巧精致,做工精细,一看就非凡品。

      “这个,很贵重吧?”想必南宫府上也没有多少。

      见她总算正眼瞧了自己,南宫勿离得意的扬起下巴,“给你就用,管那么多!”

      依依轻声回应,将药小心的收起来,心中感叹果然瘦死得骆驼比马大,南宫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将近八年,却依然有不少好东西,像这种恩赐之物不用说一般人家就算是官宦人家也未必能有。

      想当初一提南宫无咎大将军的盛名那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葫芦镇这样的边陲之地都人尽皆知。

      只是八年前这位将军冲锋陷阵最终败北之后竟不知所踪,有人指证说他已经叛国投敌,龙颜大怒之下,将南宫家削了官职,收了田产家财,欲诛南宫家九族,幸好有于南宫将军知己的大臣力保,这才免了一家子的死罪,只是南宫府从此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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