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香槟玫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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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铃声还在响。
“老公”二字在屏幕上发光，席铭之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拨号盘，确定自己按下的是她的号码后，冷峻的脸竟然几不可见地红起来……
即使他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她这般备注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高兴。
他轻咳一声，掩盖住心潮起伏，沉沉地叫她：“宁初心。”
宁初心无路可退，缓缓地从隔板里挪出来，站在原地对着他讪讪地笑。她傻傻地挥手：“嗨。”
下一秒，发现他握着她的手机，完了，丢死人了……她几乎是以光速冲了过去。
她刚要伸手夺过，席铭之把手一抬，把手机置于她头顶之上，让她够不着。
“……不是我备注的。”宁初心脸很红。
他当然知道。声音依旧低沉醇厚：“小鸢是全天制吧？”
“是啊。”她下意识地回答。
“我记得我中午给你打过电话。”明明有修改的机会的……
宁初心的脸几乎可以煮鸡蛋了。她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忘改了！”解释就是掩饰，她立即假装生气：“席铭之！把我手机还我！”
席铭之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以前也是这样，理论不过他就假装生气，母老虎似的吼着他的名字，“席铭之！”
他个子极高，足足一米八七之余，宁初心根本够不到他高抬的手，只能看到他白皙干净的脖颈，以及极具男性色彩的性感喉结。现在可没心情欣赏男色，宁初心轻跳起来，拼命地想要够住自己的手机。
“啪”，不知道是她气息紊乱导致的运力有误，还是席铭之故意站不稳，总之——
她柔软的躯体整个贴在他身上，而他轻轻靠着墙壁。
“席律师，我先走了……”助理米乐刚从洗手间出来，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傻了眼。
好一个投怀送抱……
宁初心羞死了，垂下两腮的头发，想要当只鸵鸟。席铭之倒是淡定得很，一手扶住她的胳膊，看向米乐，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好，路上小心。”
笑，百年难遇。米乐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妒忌，看了眼躲在席铭之背后的宁初心，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宁初心跺脚，嘟哝着：“这下好了，被人误会了吧。”
“你都这么备注了，还怕人误会？”席铭之不以为然。
宁初心瞠目结舌：“我……”
席铭之再次笑了。他不再逗她，把手机放回她的手中，不经意间触及她冰凉的指尖，他敛去起伏的情绪，问：“你找我有事？”
他还一身正装，桌面的文件又堆积成山，宁初心不敢打扰他，连忙摇摇头。
“没事！”她回得很快。“上午的事情多亏了你，我想来跟你说声谢谢。”
席铭之若有深思地点了点头。他摸了摸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眼，“用行动表示吧。”
没等宁初心反应过来，他拉着她的手，直直地往办公室里疾步迈去。
不会是……以身相许吧。宁初心想起陶籽那不靠谱的话，吞了吞喉，等她顿住，清瘦的身躯却已被拖到他的办公桌前了。
“你、你想干什么……”宁初心一把抓紧自己胸前的衣领，面带绯色地吞吐，“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很辛苦，我很感激你啊，但是要我……”
宁初心低着头，“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这里，办公室诶，你不觉得不太好吗……”见他没有动作，宁初心转过头，只见他把一大摞文件堆在桌上，她渐渐收住了声音。
她把他想成什么人了，席铭之吁了口气。
“把我整理下资料，明天我出庭要用。”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宁初心简直想要去撞墙了。她刚刚在想什么！该死的陶籽，把她的思想都污染了。
她不自信，“我，我看不懂吧。”
席铭之瞪了她一眼，没理她，转身提来一张舒服的椅子，放在他旁边。“坐。”
时隔六年，宁初心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专业性名词，心里不禁泛起丝丝酸涩。如果没有过去那些事，她现在也会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在法庭上发挥自己的才干，成为人人艳羡敬仰的大律师。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埋怨过，但一想到小鸢尾，她便释然，什么名与利，只不过是浮云。
如今，她酸涩，是因为身边坐着的他。她好想跟他在一起，真的好想，可是她已经看不太懂这些东西了。再不是以前那个人人称赞的宁初心了。
“怎么了？”席铭之看她神情有些呆滞，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她。
宁初心收敛情绪，故作轻松地说：“没事！”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不太懂了……”
席铭之看懂了她的心绪，把她跟前的文件揽了过来，放低了声音：“没事，我来。你坐这里就好。”
呃……干嘛要她坐这里。宁初心挨着他坐，只不过五厘米之隔，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她什么都不用做，无聊之极，时不时转过头去瞄他。他神色认真，目光尽数落在文件上，笔尖行云流水地划动着。
有她在，十分安心。席铭之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近在尺咫，他只需要移动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触碰到她。
真好。
他微抿的薄唇不自觉地上扬。笔下的动作更加迅速，很快，将一大半工作解决了。
等他再侧过头，只见她趴在桌案上，双眼闭合。睡着了。
席铭之轻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半晌，终于落了下来，触及她白皙的肌肤。
他撩起她腮边的碎发，轻轻刮到她耳廓后边，清瘦的小脸，眉目娟秀，好美。
稍微倾身，他弯下腰，在她脸颊上落了一个浅吻。
不过是蜻蜓点水，情意却无限缱绻。
“傻瓜，你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在我身边，就好。”
席铭之拿起搭在椅背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轻声在她耳畔说道。
花店店主，单身母亲，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再离开他，都没关系。
宁初心是在他带着淡淡清香的气息中醒来的。睁开眼，肩膀上是他宽大的外套，她下意识地擦嘴角，边说他：“你怎么不叫醒我？”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你睡得香，就让你多睡一会。”
“……”宁初心语塞，今天逛街逛久了，有点累，她抬手看眼腕表，“哎呀，都七点了！你还没吃饭吧！”
“嗯。”
“那还等什么，走啊，饿了胃疼怎么办，真是的，会不会照顾自己啊……”她忘了刚才是她在睡觉这回事。
席铭之被她拽着往前走，像拉牛似的，但心里却溢出满满的喜悦。
刚走进电梯，宁初心手机又响了，宁妈妈打来的，她接起，“妈，怎么了？”
“初心啊，你在哪儿呢？”宁妈妈正端坐在沙发上，某小鬼在一旁挤着听。
“我……没在哪儿。干嘛？”
“没吃饭呢吧。一起回来吃饭，做了四个人的。”没等宁初心拒绝，宁妈妈接收了小鸢尾的眼波，出狠招，“他老是不来，你女儿今晚可是绝食啊——”
宁初心还没拒绝，那边只余下忙音。她看向席铭之，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口来：“我妈说请你到家里吃饭……”
回绝，推辞，婉拒啊。
“好啊。”席铭之微笑。
某公寓房的小餐厅里。小鸢尾噔噔噔地在饭桌和厨房往返，两只小手捧着她堆得像小山谷的饭碗，送到了席铭之的面前。蹭啊蹭，坐到了他旁边，小脸挤满了笑容。
“吃饭，多吃菜少吃肉。”宁初心往小鸢尾的碗里夹青菜。
小鸢尾可怜巴巴地望着席铭之，爸爸，我不要，不要吃青菜。
席铭之揉揉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三天不吃青，肚里长妖精。乖，听你妈妈话。”
小鸢尾瞪着那黑溜溜的大眼睛，真的吗？太可怕了。她拿起小筷子，把自己的青菜全部夹给席铭之，笑得眉眼弯弯，露出小虎牙：那爸爸吃吧，哈哈。
小招数哪里唬得住她。
宁初心加重语气：“赶紧吃，别闹。”
“哎呀，你就由着她一晚上吧。”宁妈妈发话，转而亲切地招呼着席铭之，“小席啊，看看饭菜合不合你口味，来来来，别客气啊。”
席铭之接过，点头，“阿姨手艺很好，很好吃。”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好久好久，没有人给他夹菜了。
爸爸，吃排骨。小鸢尾给席铭之夹了好几块糖醋排骨。
“小鸢，多吃鱼。”席铭之夹了块鱼，剔好了刺，才夹到小鸢尾的碗里。
小鸢尾一头栽到他怀里，乐不可遏。他也笑，可爱的孩子，很想放在怀里疼惜。
宁初心看到这一幕，再说不出话来，与宁妈妈暧昧的眼神一对视，她无语，拽过小鸢尾，训道：“吃饭。”
小鸢尾吐了吐舌头，看了眼席铭之，顿时战斗力十足，将碗里的青菜尽数消灭。
绿油油，没有香味的青菜，好讨厌。但是，要是爸爸每晚都在，她愿意吃下一整个菜市场的青菜呢。
我要送我爸爸下楼。
“你跟姥姥去洗澡。”
不，我要送我爸爸下楼。
“宁小鸢。”
宁初心和小鸢尾在厮杀。席铭之走过来，弯下腰揉小鸢尾的脸，“乖，天冷，赶紧洗澡，别感冒了。”
小鸢尾拽住他胳膊不放。好害怕，一松手，就不见了。好不容易出现的爸爸。
“我有空就来看你，嗯，这周六，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席铭之很确定地说。
宁初心在一旁成了空气。小鸢尾伸出小手指，作拉钩的姿势，和席铭之拉起了钩钩，末了，还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盖章了，就是她的。
席铭之也回亲了她一口，抱了抱她，这才说：“那现在去洗澡吧，听话。”他极有耐心，语气很柔，似飘落的羽毛。
宁初心送他到楼下，和他并肩走向车子的方位，“我妈好啰嗦，你别理她。还有小鸢，小孩子……”
“初心。”
“嗯？”
席铭之站在车旁，从车里掏出三张电影票，递到她手中，音色柔韧坚毅：“别再跟小鸢解释了。你让我试试，我想我可以的。”
……傻。宁初心低着头，并没答允他。
蓦地，席铭之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夜已深，月色朦胧。他一手托着她清瘦的腮，另一手握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低头吻她，缓缓的，似溪中流水，安静淌着，又缠绵不绝。
宁初心抵着他的胸膛，抗拒了一瞬，而后再无招架之力，在他的唇下沦陷。她回应了他，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久久，这个吻才停止。
席铭之在她耳畔略微喘息，声音有一丝暗哑：“宁初心，我爱你，别再离开我了。”
宁初心抵在他肩头，咽喉哽咽，说不出话来，重重地点头。
将她搂得更紧了。就好像小鸢尾那样，不放手，好不容易回来的她。
“诶，小鸢，小鸢在上面偷看……”宁初心看到自己的窗口处趴着一个小人儿。
席铭之失笑，这才放开了她。
“那我走了。”他坐在驾驶座上说。
宁初心点头，“嗯。”
他车子开得很慢，跟平时大相径庭。这样，就可以在后视镜里看到她，可以看很久。
宁初心握着三张电影票，再摸出自己揉得皱巴巴的那两张，笑得很灿烂，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不远处，停放着一辆黑色Benz，车内坐的男人一直在看她，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很大，骨节微微泛白。
六年前就喜欢的女人。
他不甘的声音响起。“小鸢是我的，你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香槟玫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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