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当弥拓原身穿到平行世界Ⅴ ...
-
弥拓一直觉得小说电视漫画里说的什么仿佛一瞬间时间的流动都停止了这种话纯粹扯淡。
但现在他觉得，这种描述非常正确。
他就是觉得好像时间停止了般。
心脏的跳动声远去。
什么也无法思考。
身体无法动弹。
呼吸也停止了。
……徒留下大脑一片空白。
安娜从身后拽了拽草薙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
草薙啧了一声，上前一把拽着不死原的手，让他到沙发上坐下，问。
“你啊，难道是从国外回来的吗？还是这几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十束几年前就死了，而因为失去了十束，尊暴虐的赤王之力，根本得不到控制。”
赤王那强大却暴虐的力量越来越不稳定，直至达到了要崩坏碎裂的濒危临界。
……那其实本来应该是他的……任务。
在赤王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极限后，将自己的王斩杀，本来应该是他这个吠舞罗的二当家的任务，但是……
草薙说这些的声音发沉，语气冷淡的近乎木然：“——而在赤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掉落之前，青王宗像礼司将赤王斩杀，避免了伽俱都事件的重现，尊他……同样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与十束……前后相差也就一周左右吧。”
安娜给呼呼喘着粗气牙齿打颤的弥拓端了杯水。
草薙看着这个陌生的青年双手颤抖的端起水杯，还好几次端不稳的就要摔碎。
草薙在一旁耐心的帮弥拓稳了稳杯子，才问，质疑平淡而一针见血。
“你的年龄……你身上的赤王之力，只可能是尊或者安娜给的吧。”
“但是，我可不记得尊还是赤王的时候，吠舞罗里有你这号人物啊。”
“而安娜成为赤王之后，也绝不曾把赤王的力量给你。”
弥拓把抓不稳的玻璃杯放到膝盖上，紧紧的用双手抓着放在膝盖上的杯子，细微的破碎声似乎在隐约响起，分明的骨节越来越凸出，沁出汗水的手背越来越苍白，握住的力道失控的越来越大，仿佛要把玻璃都生生捏碎一般。
草薙出云镜片后的眼神褪去随和，染上冷色，若刀锋般锐利而锋芒毕露。
“——所以说，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哟，你是谁呢？”
——噼里啪啦。
那玻璃制材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力道，被不死原弥拓活活捏碎，草薙愕然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双手顿时全是鲜血。
但他似乎……却不觉得疼。
弥拓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大脑不要那么混乱，不要那么疼痛，那么茫然的一片空白。
可是……还是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知道自己的手心全是玻璃碎片，有一些只是划伤，但更多的直接扎进了手心里，可是……竟然真的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就好像身体的神经此刻被更浓烈的情绪给生生切断了一般。
…学长，真的死了。
而且……尊大哥，竟然也，死了。
尽管来之前就有了这样的预感，也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但还是………
这就是……这个世界。
一个没有不死原弥拓加入吠舞罗的世界。
一个没有了周防尊与十束多多良的吠舞罗。
弥拓勉强的张开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不会以这个世界的自己当借口，说什么“他不死原弥拓曾经在国一的时候搬到镇目町住了大半年，那时候我们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那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不死原弥拓的记忆，那段经历不容他插手。
他半响后竟然只吐出了一句：
“……这句话我今天听了很多次。”——你究竟是谁。
“…………还有，草薙……先生，我记得刚才我还点了吃的，能给我先吃点东西吗？”
他脸色发白的抬起头看向安娜：“…我至少可以保证，我对你们是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的。”
弥拓试着抬起嘴角对着安娜笑了笑，像安娜还是个3、4岁的小姑娘那般，宠溺又带着丝疼惜的笑容。
但这笑容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痛楚，还有丝茫然。
面容似乎在刹那间模糊，草薙心中一沉，已经沉寂了很久没有疯狂疼痛的心脏，在这一刻又一下一下的抽痛起来。
这笑容……他很熟悉，非常非常的熟悉。
——这个青年此刻的笑容，就和他在几年前十束和尊相继死后，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那时告诉自己，尊死了，十束死了，他们的王已经不在了，而能安抚王的“驯兽师”也已经不在了。
所以……作为吠舞罗成立时的三人之一，吠舞罗的二当家的草薙出云，无论如何，你也绝对绝对不能倒下啊。
即使多么的悲伤，感到多么的痛苦，甚至恨不得一直沉浸在美梦中不再醒来，仿佛那血淋淋现实只要不去碰触，就是虚假一般。
——即使这样，也要对着那群混小子们板着脸吼一声，然后笑着对他们说。
【——吠舞罗，就在这里，还在这里啊，一直在这里啊。】
草薙思绪恍惚，他在远去的意识中听到那个青年的嗓音，无比沙哑。
“安娜酱的话，能感觉出来吧。”
弥拓的手上再一次的燃起赤红色的火焰。
他挽起衣服，露出后腰，露出那吠舞罗的标志。
“这火焰，是赤王周防尊给我的力量。”
他艰涩的扯了扯嘴角，说话的声音极轻，近乎是在嘴边低喃。
“……我一向是叫他，尊大哥的。”
这句话之后，三人间陷入了无声的沉默，空气一时间变得黏稠，时间的流动似乎被无限的拉扯的无比迟缓。
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安娜突然从草薙身后走了出来。
她静静的看着弥拓，伸出手。
“……你，哭了。”
弥拓愣愣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脸……的确，湿漉漉的。
“……啊，好像是，抱歉啊………就算来之前就觉得可能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设，当然也存着一部分侥幸的心思，但怎么说……”他缓缓的用力捂住心脏，垂下头，轻声道，“…就算这样，还是觉得胸口里像是顿时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又疼又闷又难受啊。”
草薙出云觉得脑袋似乎有些痛，对现在的情况简直一头黑。
安娜的感知能力他是相信的，他自己的看人能力他也是相信的，这赤之王的力量的确是真的，安娜刚才也在身后暗示过他这力量的波动确实是尊的火焰，而不是她的力量，更何况这个人……是真的在悲伤，真的为了尊和十束死去这件事，感到深刻入骨的悲伤。
……但问题是这个人他和安娜都完全没有印象啊！无论是尊何时把力量给了外人，还是吠舞罗是否曾经有这个人，还是说这幅红发碧眸的样貌，或者这个……名字？
……名字？
等等。
草薙出云拧起眉，努力的想着方才的熟悉感。
他刚才在第一时间的确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红色的发，红色的发，认识尊，还有赤王的力量，不死原弥拓……
【弥拓一直都没有联系呢…】
【……弥拓？…哦，你说不死原那家伙啊，突然就转学走了，我记得你比他高一级？】
【是吧！说是家庭原因，走的很匆忙，只来得及和同校的我道声别，明明比KING还要小几岁，暴力值却那么高！加上‘不死原’这种听起来就像是漫画主人公或者反派大BOSS的帅气姓氏，总感觉和这样一个人彻底断了联系，实在是有点遗憾啊…】
“…啊。”已经逝去太久的记忆碎片突然零零碎碎的回放，没有画面，只有声响。
草薙猛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弥拓：“不死原……整天缠着尊打架，当初被十束吐槽超级像是漫画主人公或者反派BOSS才有的姓氏的家伙……”
……但也不对啊，那个人当初突然从学校长期请假，后来就从十束那里听说因为家庭原因回到了盛目町，之后就没了联系，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最主要的是……那个人，不可能有赤王的力量啊。
草薙略有烦躁的掏出一根烟叼在口里，没有点燃，重新整理下说辞，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在已知的条件下，在无头可走的状态中，唯一有可能的那个，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或许就是真相。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草薙问，“你以前是不是来镇目町上过国中？但只上了一年不到就又离开了？………很喜欢，找尊打架？”
弥拓干脆破罐子破摔，胡乱抹了脸一把，老实说：“那是这个世界的不死原弥拓，不是我……我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不死原弥拓，和这个世界的‘我’在数小时前刚刚见过面，他说他当初在国一来到镇目町，主动对尊大哥挑衅打架不打不相识，但是国二刚开学就因为家庭原因回去了，今后再也没有来过镇目町……当然只是路过的情况不算——应该是这样没错吧？…………如果草薙……先生你真的还对‘不死原弥拓’有印象的，这才应该是你的记忆。”
“另一个……世界？”对此先发出疑问的是栉名安娜。
“恩，另一个世界。”弥拓点点头，用手在空中比划出两条平行线，“知道平行世界的概念吗？每个世界有着一样的人，大同小异的历史与文化，却因为不同的机遇和决定产生不同的走向，进而让这极为相似的世界产生细微或者巨大的差别…………恩，有点像是蝴蝶效应那样。”
“在我的世界里，我国二才和尊大哥、学长……也就是十束，还有草薙……哥你认识，我被人追着打的时候尊大哥救了我。”想到自己的世界，那段最初的回忆，弥拓还是不自觉柔和下表情，弯了弯嘴角，“虽然根据学长——我一直这么叫十束——的说法，只是那些人碰巧挡了尊大哥的路，所以尊大哥看着不顺眼就顺便收拾了，并没有要特意救我的意思。”
草薙出云听到这里不禁一愣，然后弯了弯嘴角，果然是尊那家伙的性格。
弥拓抓抓头发，继续说：“在那之后，我没有像是这个世界的‘我’一样因为一些原因离开镇目町，我加入了吠舞罗，当初吠舞罗成立的时候，我、尊大哥、学长，还有草薙哥你都是初始成员，后来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八田伏见镰本千岁的加入………还有后来营救小安娜，伏见退出………啊，这个世界的黑组应该没有什么大活动吧？在我的世界里，因为我的父亲是上代黑组的一员，在营救小安娜时黑组也掺和了进来，黑组和赤组彼此间算不上熟悉但也都认识，还有后来……”
弥拓一刻不停的说了一堆，但又突然顿住。
“……抱歉，其实说这些也没意义吧，毕竟是不同的世界。”
草薙对着一堆#来自新世界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安娜则率先对弥拓伸出了手。
她走到弥拓身边，拉着弥拓的手腕又一次坐到沙发上。
她的手中浮现出红色的光芒，弥拓感到手心不断传来的刺痛似乎减轻了少许。
“弥拓。”
栉名安娜一向都是直接称呼人的名字。
“那个世界的我，和弥拓的关系……很好吗。”
弥拓下意识的想伸手摸一摸安娜的银色长发，又觉得……可能不太合适，这毕竟不是那个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一同拼搏欢笑，他无比熟悉的小安娜。
倒是栉名安娜似是有所察觉，一顿之后，竟然主动对着弥拓低了低头。
弥拓心中一暖，心里有点发痒的想摸，但无奈自己一手红血，就算对方愿意……也的确不太合适。
他只是简单的描述：“恩，小安娜关系和我很好啊。”但除此之外的话，弥拓不想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了。
就算把他那个世界的欢乐都说出来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的不死原弥拓与吠舞罗没有交集，这个世界的十束多多良与周防尊已死。
无非是……徒增伤感和遗憾罢了。
-
平行世界-数年前-安娜视角。
多多良的死，让大家感到悲伤和愤怒。
尊的死，让吠舞罗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茫然、不知所措——这样的感觉甚至一度压过了“悲伤”和“痛苦”，失去了尊的吠舞罗，再也看不到那漂亮的燃烧着的灼热无比的红色。
每个人都变得很沉默，时间变得很漫长，很多时候只是呆呆的坐着，力夫他们也经常会叹一声，说真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但是却仍然什么也没做。
不知道要做什么，没有动力要做什么。
……我也一样。
——所有人都沉浸在胜过痛苦的空虚和茫然之中。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精力和心情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尽管本身也没有什么可关注的。
——理所当然的，沉浸在不知所措中的所有人，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到草薙出云。
在吠舞罗的王死去之后，第一个重新振作起来，即使内心也在流着血泪，却仍然选择为了我们、为了吠舞罗、为了我们的曾经以及未来——第一个重新站起来的草薙出云。
出云和尊，是吠舞罗相识最久的人。
吠舞罗建立时的三个成员是尊、出云，多多良。
而在多多良和尊认识之前的3年，出云和尊就已经是朋友。
大家都很喜欢尊、爱戴尊、憧憬尊。
“悲伤”、“痛苦”、“空虚”这样抽象的东西，是不能用“多少”来衡量的。
但如果以“时间长短”来衡量感情深厚，用“与之相伴”来测量A在B心中的印记和分量的话，出云和尊，的确是相处最久，相伴最深的。
……所以尽管感情是不能衡量的，与我们相比，出云的悲伤痛苦和愤恨，绝对只多不少。
但是，他仍然选择了、并且也做到了——成为第一个重新站起来、并且抓着所有人的肩膀、让吠舞罗再次站起来的人。
穿着崭新的衬衫，戴着暗色的墨镜，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蒂，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意。
就那么站在HOMRA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那样用力、盎然的狠狠拍了拍手。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
他只是笑，然后猛地板着脸，像是有人毁坏了HOMRA的装潢…………但在最后，全部化为了一种让人心酸的无奈，无比无奈的刚强。
他只说了一句话，让那天的HOMRA霎时间寂静无声，之后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全是压抑不住的痛哭。
再之后，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
因为有人先站了起来，因为首先站起来的那个人是草薙出云——
他只是对着我们板着脸的吼了一声，然后笑着对我们说。
【——吠舞罗，就在这里，还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啊。】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当弥拓原身穿到平行世界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