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他的悲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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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进行到了这个时间，可以算是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精灵和人类选择回防河谷城。借助城市的地利抵抗敌人，即使半兽人的数量近十倍于正义的一方，胜利也并非全无希望。
另一边，矮人的援军虽然陷入了半兽人的全面冲击，但他们却有一个结实的埃雷博挡在身后。只要矮人王打开城门，根据地利进行防守，也不见得会一败涂地。据卢修斯观察，矮人军队的防御能力明显比精灵强。
正义一方的所有成员都在为生存的希望拼尽全力，卢修斯却反而轻松了下来。
个人的战斗能力在战争实在太过微弱，他已经将自己简单而行之有效的战略教给了安尼斯他们。精灵能够因此避免多少伤亡，就只取决于战略执行者的实际能力了。
尽管卢修斯认为自己的攻击能力不俗，但如果陷入与半兽人的正面冲突，他防御崩溃的速度可能不会比精灵弓箭手慢上多少。因此，他决定在一些其他精灵无暇顾及的方面出点力，比如尝试拯救一头大角鹿。
顺着楼梯溜下城墙，靠着隐身咒隐藏自己的卢修斯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大角鹿所在的位置却有些接近城门，甚至距离他只有两米不到的地方，还有几个半兽人正在攻击撤回来的精灵。
犹豫了一下，卢修斯又冒险靠近了一点，然后用一个隐身咒语丢向大角鹿。
战场上没有任何生物注意到这一只受伤坐骑的突然消失。
慢慢用漂浮咒将大角鹿移到自己面前，卢修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周，不敢有丝毫放松。
直到大角鹿成功落到他的脚边，卢修斯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甘道夫现在的位置，果断发动了幻影移形。
落点，是卢修斯昨天曾经到过的城市最内层楼房。
满耳的战斗声音锐减，卢修斯也不禁松了口气。显然他的赌博成功了，半兽人还未能企及城市的深处。
视线落下，卢修斯首先注意到的是大角鹿胸前的那道伤口。灰黑色的箭入肉三分之一，大角鹿还有呼吸，声音却变得十分沉重。
瑟兰督伊虽然果断接受了卢修斯的指引，带着精灵战士去往后者所指示的那条道路。但是卢修斯注意到，在精灵王离开之前，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将第二个焦点落在自己自己受伤倒地的座骑之上。
显然，如果可以选择，精灵王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座骑。
治疗类的咒语卢修斯并不擅长，但此时也只能尽力而为。
好在，他还有魔药可以应急。
为了避免大角鹿挣扎，卢修斯先给雄鹿灌下了一剂无梦药剂。
这是斯内普出品的高品质魔药。在这位魔药大师牺牲的六年之后，所有他的作品都成了有价无市的珍品。也就只有和斯内普关系最近的卢修斯还能拿出这样的存货来。
默默看着手中的魔药瓶，卢修斯忽然在想：如果来到这里的不是他，是自己的老朋友的话，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如果是斯内普在的话，大概密林里满地的奇花异草已经足够他研制出无数可以贡献给林地王国的魔药了。尽管曾经，卢修斯的魔药成绩也是极为出色的。只是终究他没有斯内普那样的魔药天分，再加上毕业以后就没有亲自动过手，卢修斯重新利用起这个世界的资源来制造魔药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像今天这样精灵满地伤员的情况，有魔药大师在，应该能救回更多精灵的生命，而不像卢修斯，基本只能袖手旁观。
但是换个角度来思考，黑魔王麾下能够代替他本人指挥战争的人，也只有卢修斯一个而已。如果是斯内普的话，大概也没有办法在最初守住那五百精灵的安全吧？
这样想来，也只能说是世事无绝对了。
确保大角鹿将药剂一滴不漏的喝完，卢修斯还是感到一阵肉疼。就算这是瑟兰督伊的座骑，卢修斯还是觉得有点暴殄天物了。
默默向梅林祈祷了一句，卢修斯又向大角鹿身上施加了一个石化咒语，然后，果断拔箭。
暗红中带有黑色的鹿血顿时喷涌而出，卢修斯顾不上被沾染上血迹的袖口，一个高级而冗长的治疗咒语毫不犹豫地用出。
半兽人的箭支工艺并不算精良，但也设置了血槽。而更糟糕的是，从伤口能喷出血液来看，大角鹿还被伤到了主要的血管。对比大角鹿的巨大体型也依然算得上恐怖的伤口被一道浅绿色的光芒笼罩，随着咒语的不断重复，豁开的缺口静默了一阵，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
停下魔咒之后，卢修斯再次掏出一小支同样是斯内普出品的解毒药剂，一狠心，也全部倒进了大角鹿的嘴里。
“如果这样都救不回你，我可就亏大了。”
解除了大角鹿身上的石化咒语，卢修斯摸了摸对方脖子上还依然柔软蓬松的长毛。而后再次转移。
他不能离开战场太久，暂时失去精灵王指挥的精灵守军还需要他。
卢修斯的回归让原本留守在城门上的五个弓箭手都松了口气。
精灵和人类的联军已经全部撤进了城市，除了在最危险的时候五个精灵出过手，其余的时间他们都忠实地按照卢修斯的嘱咐，小心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因而，后续经过的半兽人部队并没有发现他们。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继续停留在原地，危险只会越来越大。
“刚才这段时间，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况吗？”半兽人的军队分成两半，其中一拨围在了河谷城之外，另外一半则将矮人援军的防线完全压回了埃雷博的门口。山谷之中的平地几乎是尸横遍野，“那些矮人为什么没有进入埃雷博？”
“矮人王封堵了城市的入口，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女精灵很迅速地回答，“虽然所有地方的压力都很大，但我们似乎可以撑下来。另外，刚才莱戈拉斯殿下和陶瑞尔骑着马从这里进了城。”
“矮人到底……”就在卢修斯皱眉开口之间，山谷之中突然响起矮人的狂吼声。随着一声炸响，埃雷博那道被巨石封堵的大门自内而外被狠狠撞开。飞起的石块如同天女散花般砸向了这个城门门口的那一片敌人。一股热血的气息随着城内矮人王的冲出而猛然爆发，席卷向整个山谷。矮人的防线肉眼可见地向半兽人一方狠狠压去。
就连远在河谷城城楼之上的卢修斯几人都看得心脏猛得一颤。如果不是精灵本来就不属于热血的种族，这时他们大概已经直接跳出隐蔽区，只想着酣畅淋漓地大杀一场了。
“哦，终于出来了。”
在场的唯一一位女性突然完全不在状况内地嘟囔了一句，一时之间，那种激荡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卢修斯发觉，另外的四名弓箭手都不约而同地对这位女性翻了个白眼。这说明什么？
“走吧，我们去看看其他防守区的情况。”卢修斯向五名精灵招招手，“希望安尼斯成功在陛下之前赶到军备库了。”
如果能从空中俯瞰，就能发现，半兽人的黑色和建筑本身的灰色构成河谷城的整体色彩。黑灰相间的格局从半兽人最开始突破的南面城墙一直向北边靠近埃雷博的位置蔓延。
但是，在这一片充满杀机与死寂的混色当中，突然自北城门往内，宛如黑色的匹练被横切一刀生生砍断。这道仿佛天然的半兽人驱逐罩子在北城门往内的城区画出一个小弧度的四分之一圆，尽管屏障所在的那个半圈战局依然胶着难分，却是生生打出了一道扇形的安全区来。
卢修斯和五名弓箭手一路穿行到前者点出的第二军备库，竟然真的畅通无阻。
当他们看见军备库的大门时，另外五名精灵的眼底都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狂喜。
竟然真的守住了！
卢修斯也是满脸讶然。
他的战术并不复杂，但面对如此恐怖数量的敌人，真正要贯彻这一切布置，也依然是极为困难的。
“看，是陛下！陛下是安全的！”当卢修斯看到瑟兰督伊那明显比身周的精灵高出一些的身影时，身旁一路赶来又满心紧张的弓箭手已经欢呼出声了。
不过，当他们六个再走近一些时，心情再次垂入深谷。
瑟兰督伊紧紧地绷着一张脸。他的身边，原本是过来照顾人类的那二十多个后勤精灵已经忙成一团。一个个金色的身影或靠着或躺着，排列在精灵王身周的空间里。这些精灵战士无一不脸色苍白，身上鲜血淋漓，生死不明。
这些精灵伤员就像最无情的嘲讽，把卢修斯刚刚一路走来时心底出现的一缕成就感击得粉碎。
瑟兰督伊站在那里，脚底踩着的地方甚至已经被精灵的碧血染红了一片。
这时，满脸血污的灰袍巫师突然从路口的方向疾跑而来：“瑟兰督伊陛下，请派出一支队伍增援乌鸦岭，去救被困住的矮人吧！”
“不，我拒绝。已经有足够多的精灵鲜血撒在这块该死地被诅咒的土地上了。”瑟兰督伊的脸色完全是铁青的，此时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吼声已经是满满的悲戚，“不能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他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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