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
-
黑暗的战争，还有西渡。
眼前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符合预期的特殊场合，衬得起接连被跑出来的诸多重要话题。
乍然面对这两个话题的冲击，已经足以让清晰的思维炸裂成一团浆糊。当莱戈拉斯的意识在沉浸在自己仿佛终于能够更靠近自己父亲的感觉中迷茫着，就又迎来了一个更大的震撼。
莱戈拉斯听到了埃尔隆德的话，但已经没有办法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诅咒，什么时限？”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瑟兰督伊的脸色几乎是在埃尔隆德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沉了下来。
即使是战争的话题也没能够让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
事实上，他也一直不准备让精灵王子知道关于诅咒的事情。
莱戈拉斯得不到回应，便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其他的精灵。
埃尔隆德也因为瑟兰督伊的神情变化而一时三缄其口，另一边的哈迪恩和安尼斯却没有露出和精灵王子一样的迷茫神色，反而是在视线遭遇之时，尴尬了起来。
莱戈拉斯从来没有在王国里听到有关这样的诅咒的话题，只顾着震惊。但是当他环顾一圈，才意识到，不了解情况的可能只有他自己而已。
这个结论让他不禁露出失落的神情。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精灵领主提及的黑暗诅咒肯定是在他的父亲身上。但是，他的父亲并不想要让他知道这个事实，而且是只有他，不被允许知道。
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缘故，他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
面对莱戈拉斯的沉默，两个精灵战士不见得不愿意作解。但受制于精灵王的权威，无论是早有隐约了解的哈迪恩，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偶然得知的安尼斯，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至于主动提及这个的埃尔隆德虽然确实想要和瑟兰督伊展开具体的探讨，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越过好友的意志去向好友的儿子袒露些什么。
不过，卢修斯并不准备也继续为精灵王“保密”下去。
事实上，早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把这个问题彻底问清楚了。
“一个来自黑暗的诅咒，简单的表述就是一个仍未愈合的伤势。瑟兰督伊陛下身上有一个由恶龙留下来的伤口，上面附着着几乎无法祛除的诅咒力量，并且在不断侵蚀着陛下的生命力。”卢修斯没有理会此时其他精灵的反应，只是借着向莱戈拉斯解释的这个引子，将话题引向他醒来之后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但是，即便你的伤势在不断加重，它似乎也不应该在此时，在之前的那个战场上突然爆发。就算是原本的周期缩短了，它也不应该在紧接着伊西利安那一次之后的现在发生。战斗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精灵王迎着卢修斯执着的眼神，脸上的冷硬又一次无奈软化了。
面对无惧他的威严，又同时具备出色洞察力的巫师，瑟兰督伊并没有多少继续秘而不宣的好手段。
何况，感受道卢修斯真切的意也让精灵王再度体会到卢修斯不常在言语中表达出来的在意。
这样的心意一直以来都经常在让瑟兰督伊十分无奈的时刻显现出来，但又确确实实的一次次扰动了他波澜不惊的本心。
“这不是一次可以推算出来的爆发，而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瑟兰督伊回答道。
“就算你的诅咒源于一只恶龙的伤害，它也不应该是能被任意一只巨龙随意利用的弱点吧？”被证实的猜想让卢修斯立刻皱起眉来，他甚至看向了埃尔隆德，想要得到后者的可能的解答。
不过，不了解战斗内情的瑞文戴尔领主也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讶。
他在这里提起了瑟兰督伊的伤，但却不是因为得知了战斗中发生的状况。
“这当然不会是可以被任何黑暗生物肆意利用的筹码。”瑟兰督伊顿了顿，说出了自己这几天里思考的结论，“当初留下这个伤的，也确实是一头黑龙。”
“你的意思是，尼德霍格就是当初伤到你的那头龙？”卢修斯诧异地追问，“恶龙曾经参与了上个纪元的最后之战？”
“但是，如果诅咒来自这头龙的话，现在它死了，诅咒不是应该消失了才对吗？”十分着急的莱戈拉斯插嘴问道。
“我并不知道外面那头龙就是你曾经遭遇过的那一头，否则，我可能也会以为你的诅咒应该已经解除了。”埃尔隆德也关切地问道，“如果不是因为进入北方荒原寻找一条我们也不能识别的恶龙实在太难，猎杀诅咒源也许会是最直接的一种应对选择。”
埃尔隆德大致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感觉和猜测瑟兰督伊的状态，但是随着他们双方的实力都在岁月增长的过程中不断增强，这样的感应已经越来越难，尤其在瑟兰督伊并不想要主动暴露的时候。
也因此，埃尔隆德的视线随着自己的疑问投向精灵王，却又迟迟不能自己找到想要的验证。
“也存在一种可能是，你的诅咒已经解除，只是诅咒原本表现出来的伤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旁观的精灵都没有办法越过瑟兰督伊自身的意愿去确认后者的身体情况，但是又之前的“亲眼所见”，卢修斯却是对瑟兰督伊的情况非常清楚：“很显然，我们的期望并没有实现，那股诅咒的力量没有任何的损伤。从这个角度来说，埃尔隆德阁下建议的西渡确实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但是西渡……”
莱戈拉斯和安尼斯他们其实还不太能接受精灵现在就开始筹备西渡的这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乍然得知可能危及瑟兰督伊生命的伤势可能只有西渡这一种疗愈的可能，他们的感觉不可说不冲击。仿佛选择西渡的那一侧权衡又不得不添上一枚沉重的筹码。
“如果不西渡……会怎么样？”莱戈拉斯不死心地向瑞文戴尔领主追问。
这是一个昭然若揭，却又极难以开口回答的问题。埃尔隆德的反应终究比较矜持。他用一种极包容的眼神望着提问的精灵王子，最终也没有给出言语上的回应。
但是，这样的反应其实已经足够明确了。
莱戈拉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父亲，仍然是难以接受。他紧接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卢修斯。
“陛下之前发作的时间间隔一直在拉长，应该是在缓慢恢复的标志吧？”哈迪恩紧跟着追问道，对帐篷里的悲观气息无所适从，“是这个样子的吧？”
“显然……不是。”卢修斯没有接受瑟兰督伊想要就此打住，继续隐瞒的暗示，“间隔的增长并不直接等同于恢复，除非这还伴随着症状的减轻。但从埃尔隆德阁下适才发出邀请时的用词也可以听得出来，事实其实是在向你所预期的反方向发展的。”
“如果根据过往的情况推测，即使在没有这两次外力催化的条件下，也许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三千多年了。但是，在短暂的两年时间里的两次催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这是现在没有办法作出判断的。”
卢修斯说着自己的判断，烦恼的情绪便又再一次翻涌起来。在恢复自己意识之前就捕捉到的局势，显然已经到了让他触目惊心的程度了。
也许只需要外界与诅咒相呼应的力量再强大一些，情况就会在“时限”到来之前就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甚至，如果卢修斯自己就会对瑟兰督伊与诅咒的对抗产生不良影响的话……
如果他留在瑟兰督伊的身边，受到负面影响的不仅仅是与光明力量日渐不兼容的他自己的话……
卢修斯逐渐垂落到自己身前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瑟兰督伊安抚意味明显的动作。握住巫师的那只手微微松开了一些，然后又缓慢却坚定地紧握住他，收紧了指间交错的缝隙。
卢修斯有些恍然地抬起头，看见瑟兰督伊几乎可以称得上罕见的微笑：“我是不会西渡的。”
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像拂面而过的一阵淡淡微风，却吹散了卢修斯心里在短时间内积攒起来的各种杂乱想法和几欲爆发的负能量，将一切怨怼和复杂的情绪一点点消弭。
一瞬间的时间已经足够心思敏捷的卢修斯转过无数的念头，但无论这些种种之间转过多少算计，也都抵不过瑟兰督伊自身的一个简单表态。再多的解释与辩白在最触动心灵的情感之中，都是苍白无力的。
卢修斯忍不住觉得不忿。坐在自己面前的分明是一个不算是道貌岸然的光明领袖，但是他的“阳谋”所起到让人无可奈何的效果，一点都不输给惹人生厌的邓布利多。
迎着卢修斯充满无力感的眼神，瑟兰督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西渡的。”
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