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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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洛的夜啊，静悄悄。
以我的视力当然看不到黑漆抹乎的小路深处有啥，可是老酒鬼路路特的动作却令我跌破眼镜。
就着微弱月光，路路特的身形暴涨，瞬间撑破了原本肥大的上衣……呃，好象还有裤子。
我目瞪口呆，揉了揉眼。
没看错，路路特变身了……从瘦小干枯变成了高壮大汉一名。
我脑中蹦出强化系三个字，想不到老酒鬼还是念能力者。
“出来！藏起杀气我也能找到你！”路路特向前迈了一步，再张嘴，中气十足。
一个黑影闪出，路路特大喝一声迎了过去。
比起变身后的路路特，这个黑影要苗条不少，他速度飞快，左闪右躲，路路特拳头挥了半天一下也没打中，反而被黑影逼得后退好几步。
我跟着倒退一步，冷汗冒出额头，他俩再往后退就该波及到我了。
转身，迈腿，我跑。
看热闹需要本钱，我恰恰缺这玩意儿。
跑了没三步。只觉衣服一紧，我居然双脚离地。
他奶奶的，谁把我拎起来了？
“靠，你打你的关我屁———”我咬牙切齿转头看路路特，他忽然把我猛的向前一推。
迎面而来的不是黑影，是……一排钉子。
“啊～～～！！！”惨叫一声，我被踹到地上，吐了几口血。
来不急喊疼，断气。
死死死死死死了……我又死了……
飘出肉身，我愤怒的对着路路特竖起了中指，这个混蛋老头儿，居然拿我当盾！
低头数了数，我身上共插着１５根钉子，脸上就占了５根之多。
这位黑影同志，咱是长得平凡了点，你也不能毁我容啊，我还没难看到毁容等于整容的程度吧……话说回来，钉子怎么看着眼熟呢？
我猛的抬头。
前面房顶上，两人打得激烈，刚刚看不清的黑影正面对我的方向。
微弱月光下，黑色长发随着主人动作飘动。
伊———伊尔弥！
控制不住嘴角的抽动，我忘了自己已死，拔腿就想跑，灵魂状态当然是跑不了。只好蹲在尸体边上，带一丝报复的心情看伊尔弥杀人。
死路路特，叫你Ｙ的拿我挡钉子！
强化系的□□应该很结实，可路路特却拿我挡了钉子，没过一会儿他也死在了伊尔弥的钉子下，猛男立刻缩成小老头。
也许是伊尔弥更厉害？不过他也挂了彩，左脸肿得跟馒头有一拼。
顶着肿脸，他慢慢的向着我……的尸体走来。
想到上次死后还被旅团解剖，我很是担心，毕竟往事不堪回首，想一次吐一次。
伊尔弥面无表情的把我的尸体提起来，从怀里摸出几把小刀，熟练的捅进我身上刚刚被钉子扎到的位置。然后，他抗起路路特，三跳两跳离开凶杀现场。
身体在伊尔弥走后几分钟开始愈合，灵魂回到肉身。我默默的站起来，拔出小刀，靠在墙角等待伤口长好。真是疼死人了，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疼痛减轻，我把伊尔弥的几把小刀拣起放在裤兜里，Ｔ恤前后反穿，一瘸一拐的往回挪。
回到酒馆，安蒂和娜莉两人已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我悄悄上楼，洗掉身上血污，换了件衣服才下楼叫醒她们。
难道穿来就是为了送死的么？
入睡之前，我泪流满面。
想家，想亲人，想朋友。
哭了会儿才睡着，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我对着镜子端详，发现眼肿且黑青似熊猫，看起来很衰的样子。
“正月，该吃午饭啦！”娜莉敲门。
我连忙开门，难看的脸色把娜莉吓了一跳。
“你还好吧？”娜莉把嘴凑到我耳边：“是不是那个来了？要调里一下么？”
“……我只是想到要逛街兴奋，失眠。”我挤出一个微笑。
快速解决掉午饭，娜莉拉着我直奔市中心的商店街。
自从穿越过来，我是第一次逛街，虽然昨晚之后情绪不太好，但女人一旦投入到逛街就没有说提不起劲儿来的。
商店街的两旁有很多小店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也许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流，好多小店前都支起了展示台。
我左看看右看看，没几分钟脖子酸了，眼花缭乱，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不识字……不认识这里的字。
于是开始乱逛，昏头昏脑的随便进了家店。
“哎呀———正月你怎么进了情趣用品店？！”娜莉红着脸一把将我拉出店外。
“情……趣用品？！”我连忙抬头看店门口的招牌，上面没有任何十八禁画面来说明内售商品少儿不宜。
“老实跟着我逛吧，我真没想到你不识字。”美女就是美女，娜莉无奈的摇摇头，金发随风轻摆，很是养眼。
“是———”叹气……我也想不到啊。
小说上写的穿越者，都是很容易就成了文武全才，等轮到我却是文盲一名，除了阿拉伯数字外一概不认。
话说回来，我也懒得学，万一哪天不幸捡到一张写有啥天大秘密的纸，惨到被人追杀灭口时我还能理直气壮的表明文盲身份，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能作证。
“快来看这条裙子！别发呆啦！”娜莉在前面某家小店门口冲我招手：“正月快来！”
快步上前，来到这家很不起眼的店。
招牌脏得要死，上面的字也模乎了，古旧的木门上雕刻有十字架和骷髅，也许是年代过久变得残缺不全，门把手上布满锈迹。橱窗的玻璃也不知多久没擦过，脏的如同贴了层黑膜，隐约能看出里面的人台上挂着条裙子。
“这里不是鬼屋吧？”我咽了咽吐沫，心里发毛。
“……”娜莉没说话，聚精会神的盯着脏玻璃。
“当然不是，我尊敬的客人。”伴着陌生的声音，木门开了。
屋里很黑，看不到说话的人。
娜莉听到声音，像被蛊惑了一般，眼神呆滞的走进屋里。
“娜莉！”有古怪！我伸手拉住娜莉，却在下一秒跟她一起进了黑屋，她用走的，我用滚的。
ＭＤ，谁踢了我一脚？！
我滚得晕头转向，撞到墙才趴稳，捂着头爬起来，发现门被关上了，屋里黑乎乎的，看不到娜莉。
“谁踢的我？想干嘛？娜莉在哪儿？开灯！”喊了几句，声音像被吸进黑洞，我有点儿不安了：“呃……有人么？”
突然，肩膀一沉。
“啊～～～！！！”大叫一声，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向前猛撞，用……脑袋。
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的前辈先烈，顿时勇气大增，刹那加速。
ＰＥＮＧ！
闷响。
结果头比刚才更晕更疼，眼前出现了星星，公转自转。
“开个玩笑而已，你想撞死我啊！”冥狱蹲在墙角捂着肚子，脸色不太好，白中带青。
“你把我的小宇宙给吓出来了……”黑灯瞎火的吓人，你活该———这小子的肉真硬，下次死也不撞了！我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
良久，冥狱站起来，从怀里摸出把小镜子，开始整理头发：“穿来几日过得可好？”
“好？我死了２次，还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内部构造，算好不？”我拍拍身上的土，一把抓住了冥狱长长的紫毛：“你抓我穿越又不给我强大战斗能力，我能忍———可为什么我死了能复活啊？！解释！”
“轻点儿轻点儿～我留了好几百年的！”冥狱拍掉我的手，心疼的抚摸自己的头发：“这样你就不怕死了，我对你很不错吧。”
“那你为啥不给我点儿保命的大绝招念能力？！”
“这是我跟别人打赌的条件。”
“……”咬牙切齿，老娘同你拼了！
扑向冥狱，我打算撕吧了他漂亮的脸蛋。
“凡人，你以为我是谁？”冥狱不躲闪，左手一挥化出幻影：“她可还在我手里。”
娜莉呆呆的站在间堆满杂物的小屋，面无表情。
我一个急刹，生生停住：“请问玉树临风的您找我有啥事儿？”
“我刚从别的时空回来，带了两件古董，和你朋友有关。”冥狱笑笑，一副奸商样。
“啊？”
“来～给你讲个恶俗的悲剧故事。”
哈克洛的黄昏将至，透过窗子照得我暖洋洋的。
红茶，小点心，蕾丝桌布，优雅举杯的美丽男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讲一个八点档烂俗剧的故事。
一切都不搭调，特别是加上嘴里塞满了杏仁饼干的我。
“从前有个美丽的国家，老国王有———”
“有个美丽的女儿叫白雪？睡美人？”嘴角抽搐，你讲格林童话啊？
“别插嘴！”冥狱再度扬起了他的左手：“施法把你嘴封上是个不错的办法……”
“您接着说，无视我就成！”我连忙塞了３块饼干进嘴：“无只几读（我自己堵）”
“脏死了，别乱喷！”冥狱皱眉，白了我一眼。
“素（是）……”捂住嘴巴，我只好在心里诅咒。
从前有个美丽的国家，老国王有２个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双胞胎公主。姐姐叫兰笛，妹妹叫波蜜特，两姐妹的感情很好，都是老国王的掌上明珠。
有钱有权有貌的公主不少，但具有温柔善良和爽朗大方性格的公主却不多，２位公主从１６岁那年的成年舞会开始成为最抢手的妻子人选。
但许多慕名而来的求婚者都被老国王拒决，原因是公主还小，可见２人的受宠程度。
按俗烂故事的必要发展条件，性格爽朗大方的波蜜特公主女拌男装去民间游玩碰到了日后给两姐妹带来无尽爱恨的临国王子那加。情窦初开的波蜜特把那加介绍给了兰笛，引发了此二人相见恨晚的一见钟情。姐姐和那加互相倾慕，妹妹则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更巧的是，另一个强大国家的年轻国王赞塔也看中了兰笛，甚至不惜动用武力逼婚。
老国王无奈的做出决定，把兰笛嫁给赞塔。
姐姐为了国家决定放弃爱情，妹妹却提出代嫁。
“多么美好的姐妹情份———恩？”
ＰＩＡ！
头上一疼。
“啊？谁打我？”我猛的坐起来，习惯性的抹了抹嘴角，还好没流出口水。
“我讲故事，你居然打瞌睡？！”冥狱抬高右手：“再来一下你会很有精神，我保证。”
我回他以神清气爽的笑，俩眼儿炯炯有神的盯着那高举的手。
“哼。”见我一脸讨好，冥狱放下了手：“本来这故事俗气得可以，但不讲完你就不会明白。”
关我屁事几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我用最渴望的语气拜托他接着讲完。
兰笛偷听到了波蜜特想替她嫁人的想法，也明白自己妹妹对那加的感情，所以出嫁那天她药昏了波蜜特，留下封信，披上婚衣出嫁。
后来波蜜特嫁给了那加。
兰笛红颜薄命，２８岁病逝，赞塔悲痛欲绝再也没续弦；波蜜特和那加活到了８０岁。
“故事完了。”冥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啊？”我皱眉：“就这么完了？”
他点头微笑。
靠！看我用眼神杀死你，纯粹浪费我的时间和感情！
瞪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好吧，再大就要翻白眼了，我保持着愤怒，一动不动。
“听好了故事，你就该帮忙啦。”无视我眼中的翻腾的凶暴情绪，冥狱笑得很是开心。
“帮忙？”反应迟缓的我不解的看着冥狱，只见他打了个响指，两条裙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一黑一白。
白裙子和黑裙子款式相同，但是裙身上布满褐色污迹，看上去就像是……血。
“这是两位公主当年的婚衣。”冥狱的声音很是温柔，如同此刻他抚摸裙子的手：“你看裙子上的大片血迹，那是兰笛的血。”
“呃……”我别的没懂，只觉得冥狱的样子像极了恋物癖。
“兰笛嫁给赞塔之后的第二年，受邀参加波蜜特和那加的婚礼，她看到心爱之人和妹妹的笑脸，吐血昏倒在礼堂，身体从此虚弱起来。”
“那黑色的裙子是怎么回事？谁家新娘结婚穿黑色啊？”又不是当寡妇。
“过来仔细看看它。”冥狱笑意加深：“看看这条极品‘黑’裙。”
我好奇的走近，把脸靠近黑裙子。
比黎明前的黑夜更黑，什么料子才能染出这般颜色？乍看之下像是陷入了无底黑洞，多端详一会儿，我突然感到心脏处的隐隐抽痛，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摸上裙子。
猛的，黑色蔓延上了我的手臂，如同扭曲的蛇。我惊讶，想收手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眼珠转向冥狱，他只是笑着看我被黑色一点点的吞噬：“裙子从来就不是黑色。”
不是黑色？！我费力的看向黑色裙子。
和刚才不同，裙子如黑雾笼罩，涌动翻滚。
我的嘴角在抽，我的心也在抽，不要爬到我身上啊啊啊啊啊～～～
可惜这不是言情小说，没有王子啥的来解救我。
所以我被黑色吞噬，只有头露在外面。片刻之后，黑雾散尽，我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裙子瞬间变成白色，高贵圣洁。
如果它从来就不是黑色，那黑雾又是什么？正混乱的想着，眼泪涌出眼眶。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控制眼泪？”指着自己脸上的两条河流，我的手在抖：“难道我被孟姜女前辈附身了么？”
“胡说什么啊，一会儿就好了，它这么多年不碰人类，总要发泄一下的。”冥狱拉起我，眉眼之间藏不住的开心：“黑雾就是怨恨，女人的怨恨……”
于是我的脸绿了。
“波蜜特再开朗大方也禁不住嫉妒的折磨，她故意让兰笛知道到自己爱那加，又装出一副为成全姐姐代嫁的样子，她知道兰笛不会让自己这么做。”
“兰笛嫁了之后那加怎么会娶波蜜特？”太花心了吧。
“双胞胎是很容易换身份的，那加以为嫁去的是妹妹，身边人突然变活泼的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
“所以当第二年兰笛去参加婚礼时，就被真相气吐了血？”
“换你去你吐不吐？”
我默。
“兰笛死后，没几年，那加也发现了真相。”冥狱坐回椅子，眼神里尽是不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已怀孕的波蜜特相敬如‘冰’，仅此而已。”
“你不是说他俩都活到了８０岁？”
“是啊，一个每天对着爱人画象叹息不理国事，另一个对姐姐的死抱着内疚用处理公务麻痹自己，那加连儿子出生都没去看一眼。”
“……”真是纠结。
价值观不同，我说不出来当年的几个人谁对谁错。
所以说，恶俗的悲剧真是害人。
故事的真相没人在意，流传于后世的永远是凄美的台词和眼泪。
就如同无数同人女所梦想的穿越，是好是坏不可想象，比如说我。
按冥狱那厮的说法，裙子上布满了兰笛和波蜜特的怨恨，令他不能好好收藏这难得的古董。所以拿出来让我被怨恨附身，还裙子本色。
我是什么？道士手里的镇妖葫芦？
不抗争我就不叫正月！
问题是，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说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３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