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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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对小敏倒是非常执著，电话几乎一天一个。她们宿舍的另几个女孩子都说：“许静敏你是不是疯了？大帅哥耶，有杀错没放过的道理啊。”小敏依旧无动于衷，后来连晴川都觉得不太正常了，小敏虽然一向对男生比较冷漠，但也从没有明确的讨厌过谁。这次对白天，真算是反常了。
这天白天又打来电话约吃晚饭，小敏仍旧一口回绝：“我减肥。晚饭不吃了。”白天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许同学，这样可不行，你已经那么苗条了，总得允许社会主义在你身上体现出一点优越性吧？”小敏低低的说了一句：“无聊。”可旁边的晴川却清清楚楚看见她嘴角欲展未展的一丝笑意。白天又说：“那我能不能提前约你明天晚上出来吃饭？”小敏敛住笑意，斩钉截铁道：“不行。”“后天呢？”“不行。”白天沉吟了片刻，说：“那还是约今天吧。晚饭不行，饭后运动行不？”小敏硬生生忍住笑，说：“你要实在闲得没事干，那就模仿梁朝伟，找个树洞给它讲故事去吧。”
白天笑道：“这个建议真是太棒了。我决定就选你们楼底下那棵梧桐树，而且讲故事一直讲到你下楼为止。”说着他便挂上了电话。
晚上十一点，自习楼图书馆都关了门，女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走回宿舍来。晴川听到走廊杂沓的脚步声。有人说：“哎，今天楼下那个帅哥在等谁呀？”
有人答道：“你不认识他吗？文学院的大帅哥白天阿，上学期那个校园DV剧就是他主演的。”
又有人问：“他女朋友在咱们这栋楼哦？”
立刻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哪个女孩又能让白天在楼下一直等？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啦。”
先开始的一人又问：“能是什么事情啊？我见他好像站在那一晚上了……”
“哐啷”一声，小敏失手把饭缸碰到了地上。晴川正听外面的对话听得入神，不妨猛地被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小敏正在擦摆放饭盒牙缸的架子，再看周围几个铁架床的床杆，都已经擦得亮闪闪了。晴川不由失笑道：“你怎么无声无息的搞起卫生来了？”小敏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掩饰的说道：“我没叫你起来帮手，你倒好意思问？”晴川盯住她的脸，笑道：“你脸红什么？”小敏道：“我哪有。”她说归说，脸上却越发烫起来。晴川跳下床，走到窗边，探头望了一眼，甬道上的路灯打下光来，勾勒出梧桐树下一个帅气俊美的身影。从这个角度看去，白天没有了平时那份玩世不恭。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若有所思的。黄色的灯光像在他全身笼上了一层轻纱，把他和周围的人，树，房子，声响都区隔开来。他一动不动，连带身周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而楼前来来往往的人，仿佛全被虚化成了他的背景。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霄？
小敏也悄悄走到窗边，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对晴川说：“你下去，让那个神经病回宿舍去。这么冷的天在楼下吹风。”晴川回头看着小敏，正色道：“你知道天冷，还让他在楼下一直站着？上次你不是还劝我‘这么折磨人有什么意思’，你现在问问自己，有什么意思？”小敏的脸容却是平静的，她轻声说：“我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还有不到四个月我就要回家乡了，现在多一点痛将来就少一点痛。难道你赞成我和他来段‘黄昏恋’，然后就各奔东西？”她说得十分平静，晴川的眼睛却顷刻泛上来一层泪光，她不想让小敏看见，扭过头去，半晌，小敏听到她轻轻地说：“你别这么说。我现在，不是也在为一段‘黄昏恋’努力吗？”
最终还是晴川下了楼。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各扇窗户的窗帘背后藏着多少双窥窥探探的眼睛。悬疑整晚的最佳女主角不得不由她客串，晴川叹了口气，心想这次才真叫做枉担了虚名儿呢。
她走到白天面前。白天倒完全不像在寒风中冻了四个小时的样子，依然精神抖擞。晴川说：“她不下来了。她让你回去，别在这儿吹风。”白天还未回应，她突然心里一酸，眼泪滚珠似的掉下来。白天顿时慌了：“楚晴川你哭什么呀？要哭也该是我哭呀……”晴川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在漆黑的楼道里等李汉阳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她的表白被他拒绝的那么干脆她都没有哭……而现在，她是为了白天吗？是为了她自己吗？爱情，一个人在挣脱一个人在捡。是不是他们爱上了别人，就注定要如此低声下气，曲意逢迎，就注定要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
李汉阳终于主动给晴川打来了电话，其实她料到他要说什么，果然他说：“我发工资了。坦白从宽，主动交枪。楚姑娘要上哪里吃饭？”晴川说：“那就还是去我们的革命根据地，大食堂吧。”
晴川坐在汉阳的对面，她环顾四周，突然叹了口气。汉阳笑问：“怎么？觉得革命伙食太简朴了？”晴川想到的却是距离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已经过了大半年，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一无进展。她回头看着汉阳，说：“我只是想到我们已经大四了。最近这样的想法会时不时冒出来，然后突然之间，看什么都有点感慨。”汉阳被他一说，也敛容说道：“是的。”他想想，又说：“是该一切都有个结果的时候了。”这句话的机锋太重，晴川一时怔了。过了片刻，她才问道：“李汉阳，你开始找工作了吗？”汉阳点点头，却没有细说。晴川又问：“实习的感觉怎么样？”汉阳这才眉目活泛起来，笑道：“很棒。很多设备都是在学校里面接触不到的。而且他们内部的图书馆有很多很新的书籍，比咱们学校的资料新多了。”晴川说：“那很好啊。有什么有意思的也给我借几本看看。”汉阳说：“本来是不让临时人员借的，我借还是制片人陈老师法外开恩呢。”他看看晴川一脸不以为然，便笑道：“当然我也可以对你法外施恩。”
汉阳报了他借来的几本书的名字，晴川便说要借《中外名剧台词赏鉴》。其实她对这种文学艺术书籍也不是特别有兴趣，不过借着借书还书他们又能多见面一次。
说好晴川在草坪等，汉阳回到宿舍，从床头书架上抽出《中外名剧台词赏鉴》，便欲再出门去。白天却在对面铺上说道：“哎，刚有个电话找你。”汉阳问：“谁呀？”白天说：“不是咱们系的，好像叫什么琪，她声音好小，又像是哭哭啼啼的，我也没听清。”汉阳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响，心跳的太快，简直有点站不稳。他颤抖着声音问：“她……哭了？她……没说什么事？”白天说：“没有啊。问你干吗去了，我说和女朋友吃饭去了，正想问她要不要留个口信，她却挂了。怪人。”
汉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泵到了一处。唐琪，他再也想不到，她偏偏会在这时候打来。许久以前的对话，似乎突然间突破往事，来到眼前，变得无比清晰。
“……如果你什么时候决定给我机会，打给我。”
他在宿舍待着的时候总忍不住看电话，然而她没有打来；每次电话响起他都会抢着接听，然而她没有打来；他好几次走出门隐约听到电话铃响，又猛冲回来接起，然而从来不是她打来的。
偏偏这一次……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汉阳只觉得心里一窝乱麻一般，想理清一个头绪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白天看汉阳脸色不豫，小声道：“不会很严重吧？”他想想又说：“你小子不会脚踏两条船吧？又弄得别的女孩哭着找上门。楚晴川哪里配不上你了，又大方又可爱，为人也好。你别扒着碗里看着锅里，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脚踩两条船，终究会翻船……”
他只管信口开河，李汉阳早从行李架上抽了背包出来，开始往里打点衣服鞋袜。白天吃了一惊：“你要去哪？”
汉阳道：“回家。”
白天大惊失色：“怎么了你这是？”汉阳不答，把背包往肩上一甩，飞跑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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