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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徐氏,除了送快递到过一楼之外,我还真算没来过,好几次徐北让我来这工作,或者来玩,都被我拒绝了.也说不上什么原因,一看到这栋大楼,就会产生自卑感,觉得自己离徐北太远,怕自己给不了徐北太多,我们之间大大小小的矛盾已经够多了,所以对他身边的人和事,我能避则避,也因为这样,这么久之后他家人才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存在.
      一到大厅,拿了张报纸往脸上一挡,端正的坐着,然后偷偷看有没有认识的,没工作证进不了电梯.等下说不定有可能产生绑架事件,为了顺利绑架,一点失误都不行.
      别到时候还没能进总裁办公室就被保安在监视器里看出什么,而被轰出来了,那可就丢人了.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我跑过去拍他的肩膀, “刘哥,看到你太好了,徐北在吗?”刘哥,徐将的众多助理中相对地位较高的一位,有过几面之缘,在徐氏酒会上.
      他诧异的看着现在的我,差点就叫错名,我一巴掌将他的话拍回去,以前只能说讨厌被人看做另一个人,现在是极度痛恨被看成另一个人,周信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所谓的“帮助”我.
      拉拉杂杂和他说一些天气什么的,勾肩搭背走进电梯,对着他笑得开心,就像遇见一个亲密的老朋友.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小心回应.
      徐氏比信集团的员工要多上很多,快要到上班的时间电梯却很空,和那边人挤人的情况完全不同.
      最高层却是一样,只有总裁的办公室,休息室和大小会议室.连刘哥的办公室都在下面一层.一出电梯门就冷冷清清,条条走道像是迷宫.围着一个个又空又大的挂满了中国画的房间转着圈,被那些字画装饰,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最里边传来时断时续的说话声,看样子在开会.这么早?还没上班呢.
      一个人双手抱胸依门而站,黑色低领连帽T恤,深紫休闲西装外套,浅色牛仔裤.这身装扮最熟不过.
      徐北嘲讽的笑, “花钱堵他们的嘴?呵,哥你想得真周到…”我闪身进茶水间.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这么为他着想,可他呢?才十万的广告也接,他也太拿自己不值钱了…”里面有人说话,离得太远而听不大清楚,声音带着一些不悦.
      “我这么说他怎么了?哥,你心疼了? …”本来想移动的脚步却在听到里面的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时顿住.
      徐北冷哼一声,“别和我提他,就让他们杀了他好了,信集团是那么好混的?就他那个性不惹麻烦才怪…”
      身体一僵,扫视了一圈这小小的茶水间,从柜子里拿了一件东西,抬脚走出来,将手里厚重的玻璃茶杯往墙上一丢,发出巨响,碎片四溅,看着墙上那裂开的缝,密密的混乱的交错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点,我呵呵的笑,拍了拍手, “不好意思,手滑.”是不是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人就会变得尖锐可笑?就像现在说话满是嘲讽的徐北,就像现在的我,明知道很幼稚,却克制不了自己.
      徐北看见我走过来,瞳孔收缩, “你就非得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你的存在吗?”这个总字用得再恰当不过,无数次我们吵架的理由.
      看见他所有的理智就宣告崩溃,我摆摆手, “想你了嘛.”
      “我记得我们分手了.”
      “和你开玩笑拉,北.”明知不是玩笑,却脱口而出只是玩笑.连我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不到一个星期,只是见了他就后悔了.信誓旦旦的告诫自己应该结束,可每每见到他,就不可抑制的原谅他所有做为.我真是无药可救.
      “我从没把它当成玩笑.”我躲过他冰冷的目光,直接跨过他,走进徐将的办公室,朝最里面走去,推开休息室的门,客厅,卧室,洗手间,没人.据我所知,就我要找的那个人身体状况应该是躺着的,这里没有的话,那么这栋楼都没有.徐将可舍不得将他随便塞在哪个角落.
      徐将半眯着眼,看着我进进出出,“你来这做什么?”
      我顺手端起体积有一个手掌高的银制品,一个带着翅膀的海妖,身型修长,垂眉浅笑,“最近手头有点紧.借个用用.”将手里的东西耍了个圈走出去.
      徐将伸手一拦, “这个不行,”将我手里的东西抽出来,塞了一个大一些的金猪, “这个比较值钱.”确实,很沉,猪傻愣楞的不知看些什么.
      “哥,你干嘛呢?”徐北看完了戏,不耐的站直了身体,走过来想拿我手上的东西,被我一侧身躲过.
      我凄凄哀哀的说,“我现在真的很穷.”所有的钱全在身上不到一百块,离发工资还有二十八天.
      徐北冷笑,“你还演上瘾了?怎么?信集团混不下了?跑到这来偷东西?不是来拿其它什么的吧?”
      我特挑衅的扬了扬脖子, “是,我来偷你们这机密的,怎样?你可以请律师,但是我不保证不会将律师从窗户这丢出去…”说完自己先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你们两好好谈谈.”徐将拍拍徐北的肩走了出去.
      我一只手勾住徐北的肩膀,掰进怀里,侧过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一下再放开,“徐北,我走了哦…”
      径直走到电梯门口,拿着这可笑的东西,我面对着电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看着电梯门关上,徐北的身影变小,又赶紧打开电梯门,抱住徐北,贴在他身上, “我不要和你计较那些了,不想计较了,徐北,你留我,好不好?开口留我…”徐北双手插在裤袋里,任由我摇着他的身体,冷着脸一言不发.
      记得我们有一次吵架,我看着他,我对他说, “徐北,你抬头看我,抬头阿,你说阿,你说话阿…”他对我的哀求充耳不闻,继续看自己的书,做他自己的题.他的沉默能将我推下地狱.
      他知道我这人最害怕什么,所以他就给我什么,最容易让我屈服的方式就是直接漠视.
      结果就是第二天,我一路小跑跟上他,拉过他的衣服,死皮赖脸的讨好他,直到他恶狠狠的捏我的鼻子,这就是他原谅我时的标准动作.当然,我理解为这是因为他忌妒我鼻子比他的好看.
      有时候人一急,说话做事就不经过大脑,我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心血来潮,自以为是,不管不顾.
      那一夜,徐北,那晚约定好的,你为什么不来?让我等你一个晚上?和你约好为什么来的是那个女人?带了那么多人,送了那么大一份礼给我,在医院里躺了三天,连手指都不能动,要不是雷炎哥,徐北,在你面前就是冤而不散的魂魄了…
      徐北,你就是要外遇也和我说一声阿,这样不声不响的还让我等你…
      失眠也无法释怀这些,在看见他父亲之后,被我草草的解决了,想让他也难堪一次,想让他也体会一点那份隐隐作痛,最后弄巧成拙. 我怎么忘了,徐北是那种绝不低头的人呢?
      熟悉的,贴近的,亲切的,却是最逃避最远离你的.
      有种叫绝望的东西缠住我的脚,挪动不了分豪,这应该是我最没志气的时候,下了决心,我贴上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问出来,"北,说你爱我,就一次,我想听…”无人回应,他冷冷地盯着我拉住他的那只手,我犹豫着松开了手.“算了…”
      最初,每回强调我们之间认识多久,徐北的脸色都会像现在这样黑上一分,这常常是他不高兴的表现…终于,最后一点,也被我看明白了.
      再次转身进电梯,还希望他能抓住自己的手,可是看着电梯往下,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蒙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手里的金猪滚到地面.真是难堪呢,比那晚还要难堪呢.
      那年的情人节,想浪漫一回,想学帕格尼尼,特别借来了琴,特帅气的将自己的外形好好整理,给徐北拉了一段奇难听的小提琴,难为他在这锯木头的声音中听出音符来.那是我们最甜蜜的时光,可那晚剥光了自己躺在床上,徐北却隔着被子大力将我推开,狠狠地摔倒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咬紧嘴唇,冰凉的地板贴上赤裸的皮肤,也冻伤了我的眼,一团雾水,地板真的很冷,某些被填得满满的地方也被冻出了裂缝…
      他慌张的下来道歉,拍着我的背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那是他最诚实的反应,勉强不来.
      自那以后发现他对我的身体好像一直都毫无兴趣,所以不敢太亲密,不敢太靠近,怕被再次推开…
      这些被压在心里,变成一根小小的刺,和那许许多多的刺一样,扎在那里,景色壮观.
      徐北,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在想什么…有一次他说,我比女人还喜怒无常没心没肺.是这样吗?
      只不过被扎了,痛了,恨了,发泄了,再讨好了,就这样轮回反复.
      走出徐氏,看着在晨光中的大厦,感觉还真TMD悲凉…本来只是和周信玩玩,现在不去美国不行.
      频频回头,答案早了然于胸.

      周信僵硬地看着就背了个书包,黑色背心,破洞的牛仔裤,一身小流氓样的我走进机仓.我扬手朝他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来,没看其它人一眼,抱着书包闭目养神.
      飞机的轰鸣声中,周信对着助手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最后一个,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走吧.” 他那助理的声音低低的,喏喏的,小心翼翼的.
      看着越来越小,好似迷你版的城市.每一次送徐北回美国,都有一种他似乎一走就不回来的错觉.而这次,我还能回来吗?最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了…想到半小时前和苏真通电话,他震耳欲聋的咆哮,说我无情无义,我对他得意洋洋的说,等我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后更名西方不败就回来.
      和苏真讲电话将手机里的钱都讲光了,还是没解释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就乱套了,走一步算一步.
      外面太阳正好,明晃晃的,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穿透云层,云仿佛触手可及.
      电视里在播放韩国的电影<假如爱有天意>,估计不是放给我们这几个俗人看的.反反复覆的播放,耳熟的台词和压抑的哭声,忧伤绵长的音乐,在耳边凄凄哀哀,没有人去换碟.
      周信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飞机只坐了五个人.其它人连呼吸都特别放轻,整个空气凝重.
      整整十六个小时不言不语.下了飞机, 机场里人潮涌动,周信看到来接机的远远的一大群人,脸更黑.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威武不能屈的老家伙.
      周信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说了几句话,随后转过身将手机放到我手里, “这是地址,你去这里,找叫卡尔的人,你的训练我特别要求严格.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回头.这一年我们几个都没可能回得了国…”人群走近,他的声音停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将电话放进口袋,朝侧门走去.
      拦了一辆出租车,将手里的电话往司机面前一晃,他看到地址,点了点头.我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几百年没睡过这么足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越睡越疲惫.思想是空的,梦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整个车程大概有近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看起来戒备森严的地方,一看到车,马上就有人过来寻问,一身军装面色严肃,厚靴子走路的声音稳重,节奏感十足,我从车上下来说找卡尔,他马上跑去打电话.
      坐在车顶上,双手竖在身体两侧,侧过头看风景,司机瞪大了眼,敢怒不敢言.
      空气非常新鲜,蓝天白云,一整个山坡的向日葵,金色的圆盘在浓浓的绿色中间,向着太阳盛开,朝气蓬勃,被风吹过,好像洒下一地灿烂的微笑.这种花,天亮和天黑完全不同.
      阳光明晃晃地照着,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安静空旷的世界,抬起头就能自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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