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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人善被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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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站立的侍卫一瞧此处荒凉无比,他眼睛一转,“大人,这里只有一片深湖,那人不可能会藏在这的,属下建议,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那领头的侍卫一双眯眯眼瞧着从湖中不断升腾起来的白雾,抬手摩擦着下巴,似乎再细想着有哪里不对?
凤骨和那男子在水中隐忍等待着侍卫离去,那男子身上不断溢出鲜红的鲜血,渐渐晕染了湖水,凤骨怕他呛水猛然扎出水面,那自己就暴露了,她没办法,咬紧牙关,便一把捧住过那男子的脸,对着他的嘴吹气。
湖水岸边,那侍卫头扫视了平静的湖面后,借着火把的光他看着地上残留的鲜血,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妈的,那人受伤怎么会往这里跑,这里是绝路,我们都上当了,走……”
那人一句话,十几个侍卫便和他匆匆离去,凤骨不停的替男子渡气,生怕他受不了钻出水面,男子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位绝色佳人。
岸边似乎没有了动静,变得清静异常,凤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一双幽蓝的双眸扫视岸边,看到岸边无人后,俩人忙哗啦一声从水中冒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刚才真是好险,要是被侍卫知道自己偷偷在这里洗澡,那自己不知道会怎么办?
她双手环胸,一脸如绯红如番茄,对着水中那受伤的男子道,“你转过身去……”
那男子道是蛮君子的,他捂住胸口中受伤的地方,缓缓转身,给了她一个坚定的背影。
凤骨确认他没有偷看,这才慌忙游上岸,湿缕缕的上岸后,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跑到那破旧的盒子旁边,暗自庆幸破盒子没被发现,快速的穿好了衣服,那男子估摸她穿好了这才捂住伤口从湖水中爬起。
湖水尽管不是刺骨还带着丝丝温暖,但是,他受的伤似乎也不是很轻。
男子全身湿透的上岸,他咬紧牙关,抹了一把湖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水,他觉得身上莫名钻入一股寒意,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凤骨看着眼前受伤的男人,一脸警惕,“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一袭黑色夜行衣,一张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只能看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不见底,如幽潭般神秘莫测。
他没有说话,看着眼前一脸警惕的女子,只是淡淡一笑,微微抱拳,声音如潺潺流水般好听,“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凤骨一脸不悦,别过头去,冷哼一声,“我才不是为了救你,是因为……”
她想说是因为她不能让那群侍卫发现她在湖中洗澡,所以便……
“呵呵,”男子发出如铜铃般清脆的笑声,尽管深受重伤,他却是没有表现出一丝撑不下去的意思,走到她面前,捂住受伤的伤口,“姑娘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语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黄铜做成的精致小铃铛,一把抓过凤骨的手塞在她手中,语气中带着难抑的期待,“他日到了大梁,拿这个来找我……”
男子语罢,顾不得身上湿透一片,便继续捂住伤口,深深的看了凤骨一眼,随后便快速的逃离此处。
凤骨一张脸上满是狐疑之色,她木讷的瞧着男子快速消失的背影,随后低头摊开手,手中一支精巧的铜铃铛上面还盛满了男子的鲜血和早已凉透的湖水,她指尖捏紧那红如鲜血的绳子,古色的铜铃随风发出一股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的眼眸顿时瞪大,这样的铜铃铛声音,她似乎很是熟悉……
那人究竟是谁,侍卫为什么要抓他?
“大梁,大梁是什么地方?”
一阵寒意的风吹来,凤骨急忙把铃铛放在怀中,随后,确定无人后便大步消失在湖边。
满怀心事的走到上次和无名赏月的地方,她无意识的抬起头望向那高高的屋顶,屋顶上面空空如也,唯一不变的是,那轮皎洁的月光依旧悬挂在那里。
凤骨停下步子,似乎还在回味着那夜赏月的快乐,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无名是离开王府了吗?”
她的话语刚落,一道充满玩味的语气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是在说我吗?”
凤骨被这道声音惊讶,猛然扭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男子一袭黑衣从暗处缓缓走出,他还是如上次他见到他一般,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
“无名?你……”
风骨快步的走到他面前,幽蓝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一张清雅的脸上笑的格外灿烂,“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朱邪却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他抬头看着屋顶旁的一轮皎月,用眼神示意她要上去吗?
凤骨点头,明日不用去洗衣房做工,她和丹砂不用那么早起来,今夜自己洗了个舒服的澡,能再无忧的赏月,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十足!
朱邪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随后,他长臂一捞,把凤骨捞在怀中,轻点足尖,俩人便腾空而起。
凤骨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的闭眼,她瞪大眼睛看自己如有翅膀一般在空中飞翔,兴奋不已。
只一瞬间的功夫,俩人便稳当的降落在屋顶,朱邪放开了她,轻轻扶开衣袍,坐了下来。
凤骨也顺势坐了下来,扭头看他,“无名,你最近很忙吗?”
朱邪剑眉轻蹙,点头,“怎么了?”
凤骨一脸委屈,“没事,就随口问问,对了,谢谢你上次送的药膏,真的很有效果!”
朱邪却玩味一笑,语气淡然,“听说你最近麻烦缠身?”
凤骨撇嘴,“别提了,倒霉透了……”
朱邪饶有兴趣道,“你且说说……”
凤骨便把洗衣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朱邪,朱邪听完后,只是淡淡道,“没事便好!”
凤骨点头,“是啊,我是暂时没事,可是……”
“可是什么?”
朱邪饶有兴趣。
“可是那李无颜如今被殿下惩罚了,她变成了丑女和哑巴,那李姑姑以后不会再放过我了……”
凤骨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苦闷。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何不乘她没对你如何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朱邪挑眉,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看着眼前依旧纯净如清泉的女子,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闪现过一丝失望。
尽管身处在淤泥中,她却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凤骨双眼瞪大,一脸的恐惧,“先下手为强?”
朱邪看她的反映却是嘲讽一笑,“要想在王府生存,除了要聪明,更要有手段与心机?”
“手段,我不懂?”
凤骨迷茫摇头,她一介女婢能怎么对付李姑姑,这些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李姑姑在洗衣房权利最大,她能怎么办?
她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和谁争什么,她只想着能努力的赚够银子带着她的阿妈离开晋王府,如此而已!
“你不对付她,她便会对付你,包括你身边的人,或者是……”
朱邪故意拖着后面,没有说完。
他在试探她,试探这个从小被阿保机和述律后捧在手心的女子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是什么?”
凤骨紧张询问。
“你最在意的人,都会被你的优柔寡断所害……”
凤骨一张绯红的脸顿时煞白一片,袖口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她的脑海中闪现过凤酒的脸,还有丹沙……
突然间,她想到了今夜丹砂肚子疼的场景,丹砂那痛苦的表情她还记忆犹新。
细细一想,看来,李无颜和李姑姑已经在对付自己了。
凤骨一把抓住朱邪的袖口,语气带着祈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朱邪却轻轻抽回自己的衣袖,他站了起身,沉思片刻,这才居高临下的看她,“我不知道,答案在你那里!”
“我这里,可是我……”
凤骨一脸的迷茫之色,她身份卑微,就算自己有心和李姑姑作对,可是,她势单力薄,她和李姑姑作对,还有活路吗?
朱邪淡淡点头,“待你看着你所在意的人被伤害,被欺凌的时候,你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骨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恍然,她缓缓抬头看着一轮皎月,思绪万千。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有人却偏偏不放过自己,李无颜变成那样非自己所害,可是,李姑姑却已经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推给自己了,她再愚钝,也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厉害!
朱邪看着月色下的女子,她似乎清瘦了不少,他深知自己安排她到此的目地是什么,所以,这是对她最好的磨练!
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不锋利!
朱邪抬头看着天边渐渐有些许亮堂,扭头看她,“我们走吧,快天亮了!”
凤骨点头,随后,朱邪抱着她飞到了地面,轻轻的放开了她,他便扭头就要走。
凤骨这才想到该问他以后去哪找他。
“无名,以后想聊天我怎么找你?”
朱邪走了几步,听到她的话语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我们很快便会见面!”
语罢,他快速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凤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柳眉紧蹙,在脑海中思考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快就会见面,看来,这个无名很不简单?
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一抹亮光,她居然一夜闲逛,打了两个哈欠后,便朝着自己住的方向狂奔而去。
回到破宅,丹砂睡的很是安享,凤骨这才关好了门,爬上了床,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她便很快就睡过去,只是,那柳眉还是一直紧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丹砂缓缓睁开眼睛,她扭头看着睡的很熟的女子,一双漆黑如钻石的双眸中,闪现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居然为了自己跑去王府找大夫,还把那值钱的金簪给了大夫……
丹砂的心底浮现一丝淡淡的感动,有多少年,她的那颗心就一直冰封,从未被人给捂暖过。
可是,这个温暖自己的人为何会是她,为什么?
是否错误的开始造就悲惨的结局,结局早已注定,她或许是朋友,亦或者是……
并州城外,一行形迹可疑的人马在郊外的日月山下焦急的等候着什么,那骑在马上的男子,一身淡青衣打扮,头上带着一个盔甲,手中配着一把长剑,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上焦急万分,一双小小的杏眼一直看着那不远处的并州城门。
他的身后,跟随着十几名精锐的属下,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只是,那脸上却很是焦急。
一颗启明星消散在天际,天蒙蒙亮的时候,只见那不远处有一个黑色身影跌跌撞撞的朝城外跑来,那骑在马上的男子一双杏眼看到那人后,一脸兴奋,他立马翻身下马,快速的跑到那人的面前,一把扶住他,随后单膝跪地,“拜月该死,让王爷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