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修真之废柴逆袭》夜染思

46、五

　　钱浩、苏文，以及钱浩挑选的五个村子里的年轻人，总共七个人，离开村子后，快速地朝着钟少商等人遭到异兽袭击的灵气眼前进。
　　行进路上，苏文冷不丁问了一句：“为什么这里的异兽白天不会袭击村子？”
　　钱浩下意识“恩？”了一声，等他终于理解了苏文到底在问什么的时候，苏文又抛出一个问题：“我注意到在灵气眼的周围，植物生长到一个边缘就不会继续前进，和异兽的袭击规律有关系么？”
　　钱浩没有想到苏文眼神如此毒辣，才来了不就就发现山中的奇异之处，正在想是否要告知真相的时候，又听到苏文在他旁边说：“我的道侣和你的族人被异兽袭击，生死不明，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这样才能合作。”
　　联想到那个传说，钱浩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们这座山很奇怪，它不阻止我们离开，但却抗拒其他人的进入。我下山去山脚的镇上购买一些日用品，第一次去的时候，因为长辈已经提前教导过我，所以别人问起我家到底在哪里，我都指着更远的那座山。”
　　“为什么？”苏文奇怪道，“因为这座山进不来？”
　　“没错。这座山像是有生命一样，它拒绝其他人的进入，就连我们，如果离开这座山久了，它也不会再接纳我们。”钱浩拨开树丛，后头是苏文熟悉的道路，上午的时候他还和钟少商一起走过。
　　苏文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硬邦邦的。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他说：“说的好像山是活的一样。”
　　钱浩苦笑：“有时候我在想，这山要是真的是活的就好了。那些异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出现了，一开始我们村落没日没夜被异兽袭击，传闻中，数百年前，我们村落的一个人从山中带回了一样东西。他说，他误入山的深处，发现所有的异兽都对着那样东西顶礼膜拜，于是趁着异兽出去寻找猎物的时候，他偷偷地把东西给偷了回来。”
　　苏文问道：“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钱浩摇摇头，“那东西后来就不见了，但异兽却始终没有在白天出现过。到了夜晚，异兽会包围住整个村落，但是不会进来。”
　　“还在忌惮着那样东西么？”苏文喃喃自语道。

　　一行人来到空地上，钱浩与苏文的对话也暂告一段落了。
　　地上留下了不少凌乱的足迹，大部分以三爪四爪为主，偶尔也会发现有人的足印，但显然大部分都被异兽的足迹所掩盖了。
　　在一片狼藉的尘土中，还间或混杂了一块块红色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干涸，只有一块血迹因为血量过大，所以至今还在缓缓流动。
　　苏文和异兽打交道的次数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博物馆里发生的，但他看着地上这些乱糟糟的足迹，就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
　　更重要的是，这些血迹当中有多少是钟少商的？他受伤了么？伤势如何？现在又被一首带去了哪里？
　　都说关心则乱，苏文心中担忧钟少商的下落，可他自己经验不足，根本无法辨别异兽去了哪里；在这里，他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想去山中瞎猫碰死耗子搜一圈，也不容易。
　　好在钱浩经验丰富，他蹲下身，先是伸碰了碰血块，在上面按了一会，随后放到鼻子底下细细闻了。
　　接着，钱浩起身，双手背在后腰上，低着头，循着地上巨兽的脚印来回走了几趟，这才开口说；“来的应该是三只异兽，血液上的气味太多，辨别不了到底几人受伤，他们往西南方向走了，我们快追。”

　　异兽走的路，显然和人走的不一样。苏文和钱浩一路追过去，沿途都是枝桠狰狞的参天古树，脚底下踩着的也不再是之前那种硬邦邦的石头，而是混着腐烂气息的软泥，间或踩到残存的残叶，还能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钱浩和村落中另外五个年轻人熟练地半弯下腰，快速穿梭在森林当中。苏文一开始因为不习惯这样的环境，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苏文怎么可能罢休？
　　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将灵力集中到双脚上，会不会好一些？
　　钟少商先前教授的法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苏文引导着体内的灵力集中于双腿之上，果然健步如飞，不多时就追上了前方的钱浩等人。

　　又走了一段路，苏文几乎要在层层叠叠的绿色当中迷失了方向时，钱浩突然停了下来。
　　他贴在树后，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把前方的树枝往下拉，拉出一条口子来。
　　苏文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一头异兽正盘踞在空地上。异兽的身后是一道山口，再往前就看不清了。
　　钱浩压低了声音解释：“前方就是异兽谷，那些异兽白天都在里面，一到晚上，全都出来了。”
　　苏文皱起了眉头：“异兽谷？也就是说现在里面有很多异兽？”
　　钱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同一种类的异兽我们根本分不清当中的区别，我只知道，每天晚上围着我们村落的异兽，肯定超过了一百只。”
　　“都是什么异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苏文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觉得正面对抗不靠谱，只能选择各个击破了。
　　钱浩掰着手指回答：“常有的是催眠猴，快猫，翠羽鸟，还有门口这种，长嘴鳄。”
　　这四种异兽名字苏文不但听说过，其中催眠猴和快猫还是他原本法宝研究的一个思路，下了不少功夫去研究，如今一听钱浩这么说，苏文倒是多了点把握。
　　“接下来怎么办？”苏文又问。他深知自己的短板，更加不能在这种紧急时刻玩什么个人英雄主义。
　　钱浩有些为难：“异兽谷我只进去过两次，都不深入。里面的环境和外界完全不一样，异兽谷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光是进去一次就有够吓人的了。”
　　“然后呢？”苏文不耐烦地打断钱浩的话，催促他赶紧讲重点。
　　钱浩叹了口气：“我那两次进异兽谷也是为了救自己的族人，但是异兽谷里面情况瞬息万变，根本无法深入。你的道侣被异兽带走，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觉得，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案是赶紧回去加强戒备。”
　　“你说什么？”苏文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压低的嗓音就好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一般。要不是心里一直念着钟少商被抓走，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苏文恐怕早就喊出来了。
　　钱浩无奈：“钟文，你要清楚，你的道侣不过是一个D级的修真者，难道你和他相处的时候没有幻想过，如果他是一个A级，不，只要是一个B级的修真者，你们两个就能好过很多么？”
　　他见苏文没有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动心了，再接再厉，继续说：“他被异兽抓走，是他运气不好，你们两个过的这么艰苦，不如就算了吧，只当他是被异兽杀了，你回鸿钧城过自己的生活。”

　　苏文死死握紧拳头，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当场狠狠揍钱浩一顿的冲动。
　　钱浩的话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苏文的心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浩说的明明是钟少商配不上他，可只有了解两人真实身份的苏文知道，其实这话调转一下位置才是最适合的。
　　自己只是一个F级的修真者，被钟少商的祖父钟万天选为钟少商道侣，也只不过是想借自己的身份来帮他孙子隐瞒灵根被封的真相，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外出寻找解开封印的方法。就算是废柴如斯的自己，钟少商都没有放弃，甚至不惜被联盟通缉也要带着自己逃命，他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地抛下钟少商，自己走了呢？

　　主意已定，苏文抬起头，看着钱浩，一字一顿地确认：“你真的不帮我？”
　　钱浩摇摇头：“不帮。我不会拿我活生生的族人的性命冒险。”
　　“哪怕异兽谷里还有你的族人？”
　　“没错。”钱浩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们生死未卜，不值得我冒这个险。”
　　苏文瞪大了眼睛：“那些人也是你的族人啊？你们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家人被抓进去，却也无动于衷么？”
　　五个年轻人面有羞愧之色，但谁也没有表态。
　　就在刚才，这五个人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和苏文一起给那异兽一个迎头痛击，但到了异兽谷前，却退缩了。
　　他们自己也为自己的懦夫行为感到不耻，可异兽谷是山中最可怕的一个地方，进去了凶多吉少，他们还年轻，不想冒这个险。
　　钱浩看不下去了，他冷冷地说：“我们村落本来人口就少，正在逐步走向灭亡，这五个人都是最重要的劳动力，和繁衍子嗣的希望，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让他们陪你一起冒险。”
　　说着，钱浩拿出了一张牛皮纸，交给苏文：“这是上一任族长交给我的异兽谷地图的改良版，入口的地方我因为进去过，所以把不对的地方都改了。这张地图本身有很多错误，也不知道最早是谁绘制的，你只能做参考，绝对不要完全依靠它。”
　　苏文接过，他将地图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钱浩拍拍他的肩膀：“加油，祝你好运。”随后大手一挥，带着五个年轻的族人一起离开。
　　那五个族人当中，有几个很是愧疚地看了苏文一眼，最后头那个还站在原地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一咬牙，转头跟着其他人离开。

　　苏文也不去幻想这些人会中途折回来，他蹲在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发现守在入口处的异兽似乎已经睡着了，大着胆子往前慢慢靠近。
　　没想到的是，苏文才一往前走，原本闭着眼打着呼的异兽突然睁开眼，橘黄色的双瞳看着树丛，似乎一眼就把苏文给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