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枪口下的誓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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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独立章节，接第16章番外《阿黛勒·异邦骑士》：17岁的艾琳穿越原著，校长带哈利寻找斯莱特林挂坠盒的一幕。邓布利多灌下药水昏迷，哈利到湖边为他取水被阴尸攻击。艾琳救下小哈并一起回到岩洞，发现被舀空的石盆重新灌满毒药，而挂坠盒却还没有来及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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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时空，1996年，滨海黑湖，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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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喘着粗气，几乎不堪重负地勉强说下去，“当他拿不住杯子……我按他要我做的那样，哄他，骗他，逼他……把药水喝了下去……”
良久沉寂。
哈利死死盯着重新灌满翠绿色药水的石盆，眼前一片黑暗。
邓布利多对着虚空，痛苦挣扎、死死哀求的一幕……那只是几分钟之前的事。然而哈利知道，那一幕，将会终生刻在记忆里，永远无法忘记……
然而，一切都白费了。藏着魂器的石盆，已经再次被毒药灌满。
是啊！魂器！哈利发誓那个时候，那个金色物件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拿！
现在！现在一切都白费了！
为了拿到魂器，邓布利多毅然喝下全部药剂！那盆药剂……不用说，让校长经历了生命中最恐怖的回忆！
校长付出了那样的痛苦，甚至可能是生命！——然而一切都白费了！哈利无比憎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没有赶在药水舀空的时候，把盆底那个东西拿出来！
所以，当自称阿黛勒的美国女孩开口说话，仍沉浸于思绪的哈利有种完全不知所措的感觉：
“无意冒犯，”她用明快的美式声调，说的话却锐利得可怕：“但你们喝它的时候——难道以为，伏地魔哪天自己来取魂器时，也准备喝上一盆毒药，体验一下愉快的痛苦回忆？”
哈利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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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闭环负反馈控制’——哦抱歉，你是巫师。没指望你们懂这个哦。”
哈利不无沮丧地听着这一评价。但女孩明快的美式发音和浅浅的笑涡却让他生气不起来。
“我有几个符合逻辑的猜测。”女孩很直接地说，“但我认为，首先应该弄清楚一点——”她看着哈利，双眸映着磷光如烟晶宝石般清亮，“盗取魂器危险无比，究竟是什么，让邓布利多决定选择你，一个普通学生作为助手？”
“普通学生”？
哈利苦笑。十一岁以来一直背负救世主之名，他曾多么希望被当成普通学生对待。但此刻，他从未这样深的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他也许并不是救世主。但他是哈利·波特。命中注定，与伏地魔不共戴天的死敌。
而且……
他想到斯内普。
邓布利多一直以来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信任那个男人。然而，就在被邓布利多叫来毁灭魂器之前，他刚刚从特里劳妮口中知道，十七年前，就是斯内普在酒吧间门外偷听到那个命中注定的预言，就是他把预言向伏地魔告密，然后，就是哈利父母的双双被害。
然而邓布利多信任他。明明知道这些，却还在信任他。
但也许……也许，现在，邓布利多终于意识到，那个男人不值得信任。
可是，我呢？
他凝视着坚持喝下全部药水的老人，眼中渐渐积聚了泪水。
我做了什么？在明知校长面对怎样痛苦的时刻坚持逼他把下一杯毒药喝下，根本无能为力……
哈利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比艰涩地开口：
“邓布利多教授信任我。”他终于说，“而且，现在——他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了。”
——然后哈利知道自己根本不该在美国人面前真情流露了：
“啊啦，我问的跟这个没关系啊。”叫阿黛勒的女孩眨眨眼，纽约式口音标准流利：“我是在问，你有什么特异功能没有？”
特异功能？！
“——我是巫师？”哈利试探地说。
“还不明白？”黑发女孩声音变得冷淡，“既然要藏匿魂器，伏地魔必须做到两点：第一，保证你们这样最终靠近魂器的闯入者——有去无回。”
“没错……”哈利凝视着邓布利多双目紧闭的苍老面孔，低声说。
“无意冒犯，”女孩似乎很随便地换成洛城口音，“先生很成功地跟随了每一步提示，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一点：每一步的通过都是伤害性和阻碍性的。”
“邓布利多教授不是没注意到。”哈利隐隐有些愤怒。“他知道那个门要用血才能通过，他也知道这种药会极度痛苦——但他选择自己面对，选择保护我！”
女孩微叹。“我知道。但你们忽略了第二点：伏地魔把魂器藏在这里，并不是要它永远埋葬。他必须保证有一天自己需要时，还能把它能够顺利取回来。”她盯着哈利的眼睛，“所以，一定存在一种方法，可以安全取得魂器。”
安全——取得魂器？
哈利向前一步靠近石盆。他把手伸向石盆，试着去触摸那些液体。可是，仿佛一股无形的阻力，不管手怎么使劲往下伸，碰到的似乎都是坚硬无比的空气。
“你看，阿黛勒，”他回头望望黑发女孩，“邓布利多教授用咒语试过，这种液体……手伸不进去，不能使它分开、把它抽光，也不能用消失咒使它消失，用魔法使它变形。但唯有杯子却可以沉下去把水舀出来——”他机械地重复着老人之前说过的话，“所以——”
“不该喝。”阿黛勒突然说。
“为什么！”哈利瞪大了湖绿色的眼睛，“明明——”
“拜托，我说过，想象你是来拿自己魂器的伏地魔。”女孩有些不耐烦地说，“邓布利多先生是怎么想的？第一：拿走魂器要付出代价；第二：拿走魂器要把石盆舀空；第三：杯子可以舀出药剂；第四：杯子里的液体要用来喝；第五：药剂有毒而且这就是拿走魂器的‘代价’。”她看着不明就里的哈利：“所以，邓布利多教授得出结论：要拿到魂器，必须喝掉明知有毒的药剂。”
“有错吗……”哈利迷惑地说。
“邓布利多先生认定‘付出代价’是取得魂器所必须的。”她停顿了几秒，“这就是问题所在：伏地魔当然想让盗取魂器的人付出代价。但是，他会希望自己来取魂器的时候同样受到伤害吗？”
哈利张大了眼睛。
“所以我说，邓布利多先生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阿黛勒半跪在虚弱的老人身旁，在他手腕测着脉搏，“他把自己定位在盗取者。但在我看来，更安全的策略是——把自己当成伏地魔。”
阿黛勒忽然间转向哈利：“你，格兰芬多，六年级？”她平静地问。
哈利一惊，随即想到自己是“著名的”哈利·波特。
但是……她不是美国人吗？而且她不知道我是谁啊……
“孤儿——没错；有麻瓜背景，但出身纯血——哦？父母之一是——嗯，母亲——是麻瓜出身；”女孩却紧紧盯住哈利的眼睛，无视男孩的惊愕，径自推理下去，“受过邓布利多的特殊训练——没错，但对敌经验不足；精通黑魔法——当然不，是防御术；憎恨伏地魔——是他杀害了你的父母？外国出生——不，不是；已经加入凤凰社——你的表情告诉我的确如此；对邓布利多绝对忠诚——很明显；邓布利多确实关心，并且充分信任——肯定的；但有所隐瞒。”
哈利整个人僵硬了。
而女孩说完最后一句，满意地点点头：
“我猜，你会蛇语？”
——约翰·华生第一次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听到那句“你从阿富汗来？”的时候，也不会比这更多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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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嘶嘶——嘶——”
“那个，”女孩又叹了一声，表情却像在忍笑，“我可第一次发现蛇语还能弄出摩尔斯电码的风格。”
“是你说要用蛇语啊……”哈利无比郁闷地停下了。
“说过了，蛇语只是邓布利多教授选你的可能原因之一。”女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既然他都没让你用，恐怕真的用不上吧。”
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越来越多的谜团，但哈利也确实有种佩服的感觉。
她想到了蛇语。
无论是二年级那次打开斯莱特林密室，还是操纵蛇怪的日记本，靠的都是蛇语。蛇语，作为斯莱特林的家传，正是伏地魔最引以为傲的能力！
更何况，这一次的魂器是斯莱特林挂坠盒。
蛇语很可能被作为通关密语，而邓布利多当然应该想到这个。
——那么，只是因为……蛇语？
哈利忽然有些失落。并不是因为信任，只是……蛇语而已……
——然后哈利再次意识到在美国人面前真情流露简直是……
阿黛勒愉快地指指“圣水盆”：
“那么，下一步行动，我们认真考虑一下这个‘利用连通器原理和虹吸效应的附加双向模式识别系统的强人工智能MIMO自动时序反馈控制系统的开放型中央处理器模型的闭环负反馈环节’的运作流程吧！”
哈利正想做个晕倒的表情，但女孩原本明快的声音陡然变冷：
“你们以为伏地魔设置重重关卡，最终目的是，把魂器交到‘闯关成功’的人手里？”她暗灰色眼睛如晶石般的闪烁，“伏地魔，应该会让自己之外任何觊觎他珍宝的人——死。”
自称阿黛勒的女孩猛地转向另一个方向。一瞬间哈利以为是“圣水盆”出现了什么变化，但紧接着女孩就开口了，声调毫无起伏：
“您说是么，邓布利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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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惊喜地看到，老人的眉毛和嘴角慢慢弯了起来，然后，苍老疲惫的脸庞上露出一个令他熟悉而安心的微笑。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欢叫一声，冲上去扶着自己的校长站了起来。邓布利多看起来仍然虚弱得可怕，但当他眨眨眼睛望向一边的女孩，那种愉快的幽默感并没有离他而去，而一双冰蓝色眼睛里的目光仍旧闪烁着穿透人心般的锐利。
那女孩却抢在前面率先开口，微微地笑，“先生——其实醒来很久了对吧？”
邓布利多并没有立即答话。他的微笑带有老年人特有的睿智，然而目光依然如剑一般锐利。
自称阿黛勒的女孩却毫不在意地抬起头，烟水晶样的眸子直接对上冰蓝色的双眼。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丝毫未变，似乎全然坦诚，又仿佛，只是自信。
“阿黛勒小姐，”老人终于开口，嗓音虽沙哑却依旧轻快，“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已经醒来？”
“从一开始。”女孩的笑容略微加深了一点，“我假设先生您，是看到了我对那些阴尸开枪的对吧？”她注视着邓布利多的表情，又意味不明地补了一句，“所以哦哈利——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不小心告诉了我什么机密。邓布利多先生一直都看着呢。”
哈利感觉有些难受。部分是因为眼前两人的互不信任；部分是因为，这个神秘出现又被校长如此严阵以待的阿黛勒——其实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
“我不这么想。”邓布利多轻轻地说。
哈利没看懂为什么，但女孩的微笑再一次消失无踪。
“我也只是试探而已。”她冷声说道。“谢谢您叫我阿黛勒，但何必呢？我知道你们在找我。至少我还很高兴，最先找到我的是凤凰社。”
“阿黛勒……”哈利迟疑地说。
“没你事，波特。”女孩冷笑，仍然凝视着邓布利多，“你认为我是什么？逃犯，凶手，还是受害者？”
“阿黛勒”猛然抬臂，一把手枪赫然在目。哈利没来及做任何反应，枪口已然指向他的胸口！
黑发女孩眼底燃烧着奇异的光芒：
“我手里拿着的是柯尔特.45口径M1911手枪。我绝对不想开枪，但是——”她轮流看向另外两个人：“如果二位意图对我施用石化咒、缴械咒、夺魂咒、死咒，或者对枪施用飞来咒、分裂咒、漂浮咒又或刚才那个‘神锋无影’——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指在中咒的一刹那……会不会碰到扳机！”她笑了，带着一种不属于少女的奇异的邪魅：“柯尔特.45手枪弹，最大特点就是穿透力强，跳弹率高。”她悠悠扬眉，“也就是说，在岩洞这样的狭小环境内，我对随便那个方向开枪，流弹都会打穿到任何地方。”
她的美式发音已然消失无踪，刻意拖长的尾音有如咏叹调：“只要我的手指碰到扳机，我们三个人，都可能会死……”她优雅倨傲地迎上邓布利多的目光：“当然，您这位波特小朋友呢——是一定会死。”
“你想做什么？”邓布利多沉声问。
17岁的艾琳·普林斯直视着老人，微微冷笑。“帮你们，把魂器捞出来。”
“但首先，我要你知道，而且记住，”
她声音低下去，眼睛里却摇曳着妖异的诡绿火光：
“那件事情里，我祖父是完全无辜的。”
哈利一头雾水，但女孩却像用生命在承诺：“阿索德，是我的作品，是我一个人的作品！从头到尾，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我一个人的创作！”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枪口下的誓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