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潘多拉之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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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大铁门。黑洞洞的狭小窗户上装有铁栅栏。灰暗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在安了装甲板的外墙上错杂交织着，遮住了那些勉强称得上窗的小洞，好像钢铁做的常青藤，看上去很可能是安在上面抵挡警方的电网。
这幢安全系统搞得像金库似的碉堡式楼房，映着昏暗的暮色，乍一看仿佛幽灵鬼楼。但更恐怖的是，这样一座肃杀阴森的建筑竟并不是一片静止。就在那些墙上的洞里，用滑轮装置垂下的绳子悬下来一个个小杯子。借着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杯子不断被拉扯着，沿着墙壁上上下下地滑行。感觉极其诡异。
“这里不是好地方。”夜风之中，莉莉不安地说。之前女孩身体里的热情仿佛已经全然冷却。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眼睛看着脚尖。
她又忽然抬起头，看着佩图妮雅，固执地重复道：“这里不是好地方！”
佩图妮雅也瞪大了双眼。她胡乱对妹妹点点头，然后看向西弗勒斯：“你也不认识这个地方？”
西弗勒斯沉默地点头。而红发小女孩这次放弃图妮直接走到他面前，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这里，不是好地方！”
佩图妮雅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那……”
“我们走！”黑发男孩最后看了一眼那处堡垒，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们原路返回……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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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那处神秘建筑之内，一只名叫费里的猴子正在自己的笼子里面享受着人生（猴生）巅峰的极乐。
它深深地抽了一口被点燃的白色膏状物。接着它满足地呼了出来，然后拼命地去舔要飘走的烟雾。
顶棚上的医用无影灯放射着耀眼的白光，照耀着烟雾缭绕中兴高采烈的猴子。
在玻璃罩外面，一个挂着大金表链、打扮得很讲究的中年秘鲁人，正隔着厚厚的玻璃专注地盯着猴子的表演。
他身后闪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形。这个身材瘦削的黑发女子在他背后会意地露出微笑，然后走上前去。
“费罗明达先生。”她漫不经心地招呼道，用波多黎各式西班牙语。她没有看这个秘鲁男人，只是站在一边，也注视着追逐烟雾的猴子。
男人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却没有丝毫动作，似乎眼睛已经没法从猴子身上挪开。
“太惊人了。”这个被叫作费罗明达的男人兴奋地搓搓手。“这绝对是印象深刻的一幕。”
穿白罩衣的女子嘴角弯了弯。“要知道，要哺乳动物抽任何东西都很困难，因为它们对抽烟有种天生的反感。”她向玻璃罩又凑近了一步，“之前，在抽其他‘药物’的实验中，我都必须靠事后给予奖励的方式才能强迫猴子吸入气体。从未发现有哪种‘药物’不需要强化刺激就能让它们主动吸入。然而和之前试过的所有种型都不同的是——”
笼子里的猴子正尖叫着吞云吐雾。
她继续用西班牙语说，“实验室里的猴子学会抽这种‘游离盐基□□’，不需要任何刺激。”
拉美裔的男人抚掌大笑。“这可真是异乎寻常的绝妙发现！ Dr.Alpha，您简直是天才！只要想想，当年一个不到20岁的姑娘，就能给世界带来这种神奇的造物……”
“您别太过奖。”黑发女子淡淡地打断他。“只不过年轻做化学系助教时因为道听途说，不小心弄出来的东西。”
“哎，这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不小心’出来的东西。”费罗明达大喇喇地说，带着那种南美□□独特的气场。
被称为Dr.Alpha的艾琳·普林斯没有回答。她微微冷笑着。
——呵，当然没错。
有着如此强大效力的恶魔之药——怎么可能，会是随随便便的意外创作呢……
——只不过，我没料到，这种东西居然已经被人从实验室流传了出来！
——这种东西带来的是什么？暴力、骚乱、堕落、犯罪……当然。还有枪支和金钱。
——这不是当初所能预料的，更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过，这一次计划如果成功的话……
她的视线从猴子移到眼前的“客户”。
——也许，我终于第一次，勉强够给世界带来点什么好的东西了。
艾琳·普林斯又一次看向吞云吐雾的猴子，勾起一抹冷笑。
——“游离盐基□□”。所谓的“极乐粉末”。
——原本，是我特地为你一人所准备的礼物喔……
——亲爱的学长，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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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纳索克街，格瓦拉路……然后……应该是这里啊……”七岁的西弗勒斯在一个巷口停住脚步，盯着眼前的街景，又一次愣住了。
佩图妮雅表情僵硬地走到前面。“这个地方——”面对眼前的景象，她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了，“又是哪儿？”
荒凉的小巷里看不见一盏伦敦街区常见的街灯。相反，巨大的高强光探照灯突兀矗立在巷子的中心，刺眼的白光从高高的灯柱无情地穿透每一个角落。几个衣衫褴褛、近乎不成人形的怪人漠不做声地坐在灯下，好像对外界一切无动于衷——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白人也有其他族裔，但无一例外的非常瘦弱，头发蓬乱，面色惨白，脸上有明显的焦虑。白光之下，好几个人的皮肤上都现出怪异的抓痕。有人在摇晃。有人在不时疑心重重地左右张望。
没有人注意到巷口阴影里的三个孩子。但一个黑人男人突然战栗一下。他神经质地盯着着地面，来回转头，好像搜寻起什么东西。
“滴，这里有一滴……”那人怪异地喃喃自语。
他旁边的一个女人霍地站起来，“啪”地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谁的□□？”那女人嘶哑地问。
“我的，是我发现的！”男人狂热地叫。
“谁提炼出的游离盐基□□？”女人又叫道。“你说啊！”
“你知道谁（You konw who）教给我们如何制造小瓶的□□！”另一个男人咯咯笑着，“从厨房就能做出来！”
“谁的烟斗？”
“我的！我的！”几个流浪汉好像加入大合唱。
“谁的烟斗有什么了不起！”又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叫道，“得问，该谁用烟斗了？”
“我！”“当然是我！”“是我！！”
……
巷口的三个孩子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互相看着彼此，一动不动。
“快走啊！”不知哪个人低声吼道。
然后，忘记是谁带头，他们迅速转身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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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身着实验室白罩衣的艾琳·普林斯正引着秘鲁大佬费罗明达走向下一处展示台。
隔着玻璃罩，无影灯的白光照亮了两个对称摆放的笼子。笼子里的小生物吱吱叫着。
左面的笼子里是五只软趴趴的小白鼠。有一只在打瞌睡。一只在水槽舔水。另外三只挤在一起，争着在用鼻子吸什么东西。
右边笼子里也是五只小白鼠，但它们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大不相同。五只小白鼠都在兴奋地尖叫着——那吱吱声就是它们发出的——全部目标明确地抢夺着吸食小槽里燃起的白色膏状体，对笼子里摆放的食物和水视而不见，甚至对彼此争抢中的同伴也不怎么关心。它们眼里只有那种膏状体的烟雾。每一只小鼠看上去都濒临亢奋的极限，却无一例外地瘦的骨架嶙峋——左面笼子里的小鼠也瘦得可怕，却还不像这五只一样皮包骨头。
“左面笼子里的小白鼠，我给的是□□。”艾琳·普林斯不带感情地解说。“右面笼子，给的是□□膏。”
费罗明达着迷地看着它们。
“吸□□的小鼠也上瘾了。”她说，“但是，□□有麻醉性质，这些小东西每天吸过就会昏睡过去，然后醒来，继续吸。它们体重降得很厉害，不过至少每天还在进食。这组小鼠瘾头已经很重了，不过至少还活着。”
她又看向右面笼子里的小鼠。
“至于吸□□这些——”她顿了一下，“□□本身具有兴奋剂的效能。而这种游离盐基□□——它们一旦开始抽，似乎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摄入量。它们会抽啊抽，一直到再也找不到更多的□□。”
费罗明达大笑，整张脸都皱起来，“妙极了，老伙计！”
“这种小白鼠的吸食周期，目前最长记录是96小时。”艾琳淡淡补充道。
“吸食周期？！”秘鲁大佬瞪大了眼，“Doctor，你的意思不是……这玩意儿，吸够4天就它们就不吸了？”
“怎么说呢？也可以这么讲吧——”黑发女子的手抚上了玻璃，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连续4天里，它会一直不停地抽啊抽……一直到，第96小时，精疲力竭地死掉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潘多拉之颂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