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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邓布利多的隐忧 ...

  •   “事情不对劲……”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喃喃自语,“很不对劲……”

      在与格林沃德一战之后声名鹊起的杰出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此刻深深埋在卷宗里,沉思着。

      破釜酒吧依旧一片喧闹。三教九流,酒瓶碰撞,人潮涌动,一波未去、一波又来。然而,多数人似乎都对变形术教授和资深奥罗就坐的角落视而不见。他们面对面地在咖啡桌上摊开一大片文件,却一直没有什么人用好奇的目光打扰到他们。

      面积不大的圆形咖啡桌被附有各种图片和影像的羊皮纸占据着。仅剩的几处空隙,则被蘸着杯子里的酒液,画上了一些奇异的星象符号。

      阿拉斯托·穆迪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对面那人看,眉头越皱越深。

      “Mad-Eye,”埋头卷宗的著名男巫终于抬了一下眼睛,“抱歉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

      硬派奥罗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不过,对面的人知道这是在表示“没关系”。

      “哪里不对劲?”奥罗压着嗓子问。

      “什么?”变形术教授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哦,这个——我想哪里都不太对劲。”

      “怎么讲?”资深奥罗愕然道。

      众所周知,古斯塔夫·普林斯宅的血案,可谓在整个魔法界掀起腥风血雨——即使魔法部和纯血家族步调统一地去压制消息也无济于事。这种针对贵族少女的恐怖残杀是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何况,其中还涉及一个老年炼金术师的狂想,以及冷血残忍的杀亲。

      尽管如此,阿不思·邓布利多对这一事件的特殊关注,仍令有“疯眼”之称的阿拉斯托·穆迪不明所以。

      他是连威森加摩都极力招揽的强大巫师,没错;他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也许对少数纯血学生而言除外)的教授和极有前途的副校长,也没错;他是近期悄然崛起的反对魔法血统论和独`裁论的非官方独立组织“凤凰社”的实际领袖,这点穆迪更是清楚,因为他本人就是凤凰社的资深成员。

      但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对于一个“斯莱特林贵族自相残杀”的血案如此热心,以至于要调动线人挪取官方内部资料、私自插手魔法部的调查?

      “时间(When)。地点(Where)。动机(Why)。手段(How)。凶手(Who)。还有,最主要的,受害人(Whom)。”邓布利多并未察觉穆迪的不解与探究,自顾自地回答起来。

      “……!!”穆迪张大了嘴,“那不就是说——全都不对?”

      “好吧,先简单说说也好……”阿不思·邓布利多看起来仍然一副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样子。

      “第一,时间。笔记中提到艾琳·普林斯是牡羊座时……”他深深叹了口气,像是为那不幸死于亲生祖父之手的女孩,“曾说,‘最好在太阳处于牡羊座时下手’。”

      “好像是有这么一句。”

      变形术教授又叹了一口气,说的话却略显冷血,“对于其他星座想必也是一样。那时我第一个念头是:普林斯家的女孩果然是第一个受害者,因为她从一年前的开学日起就没有出现过,肯定早已遇害……然而,看过现场卷轴我才知道,实际不是那样的。”

      他对面的奥罗表情僵硬地道:“应该没错。根据那些贵族小姐……”他嘴唇抽搐了一下,改口道,“那些小姑娘剩下的部分,除非那个老疯子有什么处理尸体的秘密方法,否则她们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被杀的。”

      “当然,如果真的按照星象,间隔那么长时间、逐一下手,必然困难和危险的多,”阿不思·邓布利多面色疲惫地补充,“但是如果他的本意是要对六个女孩同时下手,为什么还要在笔记里提到‘按星座时间动手’呢?或者,如果后来发现无法实施才改变计划,笔记里为什么又一笔未提呢?”

      魔法部最传奇的奥罗“疯眼汉”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看得,真仔细。”半晌,穆迪才挤出一句话来。

      “没什么,看这种东西必须见微知著……”变形术教授仿佛自言自语,显然又陷入自己的思维,“地点。现场只发现了那些女孩子的残肢和他本人的尸体,那么他在哪里制作的阿索德,阿索德现在又去了哪里?

      “动机。他为什么要一定要使用纯血贵族的嫡系少女,那些女孩究竟怎么可能被他弄到他自己的庄园、怎么可能不被家人注意、怎么可能不加反抗地被杀害?

      “手段。古斯塔夫·普林斯在笔记里自供凶手,但他却同样死在同一个现场。自杀?如果只是一道‘阿达瓦索命’,自杀还勉强说得通,但他的尸体也被切成块,甚至更惨……他自己怎么可能做得到?

      “凶手——凶手,我要说的只有一句。”

      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眼睛一下变得锐利起来。

      “凶手,究竟是不是他?”

      坐在咖啡桌两头的两个中年男巫目光相对,彼此无言。

      良久,邓布利多再次开口道,“现在,我希望你能够把那些女孩子尸体的状况……再详细的描述一遍。”

      似乎鬼使神差地,这位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兼变形术教授又莫名其妙补了一句:
      “你知道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现在很有名的伏地魔——他还在申请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的位子。”
      ——————

      “谢谢……我明白,伯恩教授。”

      艾琳·普林斯挂上电话,走出校园的公共电话亭。

      ——那群蠢货……

      少女沿街慢慢走着,嘴角露出森森然的冷笑。迎面而来的几个男生齐刷刷地扭过脸去。

      ——呵,占星术的基本符号,需要向一个“麻瓜”大学教授请教;故弄玄虚的炼金名词,被演绎成古老神秘的失传魔法……

      ——那么明显的逻辑漏洞,随处可见的斧凿痕迹,形式上和内容上都一点击破的破绽……

      ——果然没有引起一点注意吗?连一个稍有点观察和推理能力的人没有吗?巫师,果然是一群只靠动物本能生存的现代智人亚种种群吗……

      ——呵……

      讽刺的笑容加深了,几乎隐藏不住深处的悲恸。

      对面走过的男生这次明显打了冷战。

      ——你们就这么容易接受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吗?!

      ——圣女阿索德……你们不是敬畏过“她”吗,现在居然相信这就是圣女阿索德?

      ——在我,我宁愿相信祖父会把汤姆·里德尔的脑袋拧下来按在那个见鬼的拼图圣女脖子上!

      少女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脚步变得虚浮。

      ——真可笑。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连那个傀儡……居然根本没有人提到过;一个根本圆不上的故事,照样也能大模大样宣布结案!

      ——你们……

      ——真……

      星星点点的金色在眼前泛起。很快,一片金色整个覆盖了双眼的视界。

      少女软软地倒下了。

      ——没用……

      ——————
      阿拉斯托·穆迪深吸一口气。“你要听……”

      “这很重要,Mad-eye。”阿不思·邓布利多面色沉静。“我记得你说过,第一批抵达现场的奥罗就是你的小队。”

      穆迪支起手抵住刀砍斧凿样的额头。“是。当时……我在现场。”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打开地窖发现那些小姑娘尸首的……也是我。”

      “我知道那是很不愉快的回忆。”变形术教授以近乎悲悯的安抚语气说。

      “当奥罗这么久……我以为见到那个变态杀人的老疯子他自己的尸体就已经够难忘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以冷酷硬汉形象示人的穆迪下意识地来回抚着额头。

      “是啊,我能想象得到。”对面的人仍是沉静而悲悯,“但是,Mad-eye,这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从普林斯家那个可怜的女孩开始吧。”

      穆迪猛然甩甩头,像要把情绪的一面甩去。再开口,他已恢复冷硬的奥罗形象。

      “艾琳·普林斯——那本笔记说,要用‘铁’杀死。”穆迪尽力不带感情地说,“她被作为阿索德的头部,所以我们找到的残驱——是失去头颅的躯体。”

      “而她是死于?”

      “头部是被整个砍下来的。”“疯眼”穆迪说完这个就仅仅抿住嘴唇。“没有用任何魔咒——也不是那种杀人之后笨拙地一下一下那种砍。就是非常干净利落地一下砍下来的。”

      “梅林啊……”邓布利多低低地叫道。

      “很可怜……”从不感情外露的奥罗摇摇头,又摇摇头。“她是最可怜的一个……”
      ————
      “再次感谢您的屈尊莅临,伏地魔公爵阁下。”

      魔法部长罗斯卡特一副郑重模样,向戴着黑兜帽的神秘人伸出手。

      但对方却只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仿佛不屑接触。

      魔法部长尴尬地把手放下。伏地魔公爵,一度将与男巫的握手和对女巫的吻手礼发挥成两门艺术,令所有与他接触的巫师为之痴狂——然而魔法部长有种奇怪的预感: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那人再次以冷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官员:奥罗司,涉外事务司,麻瓜事务司,新闻媒体控制司,神秘事务司……

      “我希望早点看到结案的新闻。”

      他突然又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迈开步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会议大厅。

      而大厅仍然没有人敢动或者开口说话,似乎那人离开前的神秘威压还继续着。

      良久。

      终于,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打破沉默:

      “部长先生,我记得您说过,这位——You-Know-Who——是来提供信息的。”奥罗司司长一脸不忿,“他提供了什么信息?我看是我们一直在给他提供情报吧?”

      “哦……?”菲德尔·罗斯卡特部长转向他,不再是对伏地魔时混合着一本正经与小心翼翼的样子,而是上位者的居高临下,“本杰明,如果我是你,我会加倍注意我的用词……”他突然冷笑起来,隐隐有些阴森,“别忘了,谁才是部长!”

      “谁才是部长?”奥罗司长却不甘示弱地重复一句,“我倒也奇怪,你和那位——You-Know-Who——到底谁才是部长?低声下气、把内部信息一股脑倒出来的,到底是哪边,他还是魔法部?趾高气扬、坐享其成地拿到所有的机密资料,到底是哪边,魔法部还是他?谁在给谁提供信息?谁才是主子?”

      “你给我收紧舌头,四肢发达、没有头脑的东西!”

      各个部门的负责官员瞠目结舌。一场史无前例的多方会谈,居然要在即将收尾之际,演变成一场上下级间毫无形象的对骂?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杰明·罗斯卡特少爷,您误会您父亲了,”这声音渺远游离,正像说话人的眼神,“要知道,伏地魔公爵,他确实提供了最重要的信息来源……”

      “是吗,您知道的还真多,我怎么就没听出他哼出来的那两句话里有什么重要信息?”本杰明·罗斯卡特——奥罗司最年轻的司长,魔法部长菲德尔·罗斯卡特的独子——咬着牙说,“还是您会听啊,神秘事物司的先生?”

      “不,先生,”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虚笑了一下,“伏地魔公爵提供了一切最重要的情报来源。”

      “什么?”

      “那本古斯塔夫·普林斯的炼金术笔记——最初,就是由伏地魔公爵交到我们手上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邓布利多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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