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法逃离》圆舞

27、认出

　　罗迦南开始专注工作，他和苏鱼很熟，经常见面，苏鱼住城市那头，罗迦南住城市这头，要不是迫不得已，苏鱼一般不会穿越整个城市来找他。

　　作为一个老板，罗迦南是合格的，作为一个漫画家却不合格，拖稿拖的天怒人怨，仗着自己是老板，不画也能赚钱，稿子能拖就拖，不到最后一刻决不交稿，苏鱼脾气烈性，就这么和他杠上了，算是不打不相识。

　　罗迦南一努力工作，苏鱼反而坐不住了，倒了好几趟公交车特意坐车过来探望，手里提了好几袋子礼品，让罗迦南喜出望外。

　　公寓里很久没有来人，苏鱼是个爱说的人，一来就把罗迦南前后左右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事，最后又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天电视，莫止栖和她不太熟悉，抱着数位板边画画边和他们断断续续的聊天，家里难得有个客人，想留下苏鱼吃饭，苏鱼却连午饭也没吃就走了，她还有几个漫画家要催，既然这次出来了，就打算轮流拜访一次。

　　苏鱼一走，罗迦南的脸立刻垮了。

　　他看着莫止栖，莫止栖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车。

　　“止栖，”罗迦南说：“晚上我们去喝酒。”

　　“好。”

　　那辆黑色的车稳稳的停在楼下，他上班就停在工作室门外，他回家就停在楼下，他不知道那辆车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他知道顾承央在里面。

　　晚上。

　　罗迦南说要喝酒，却选了一家慢摇吧，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四面沙发一挡，看不见外面的酒吧驻唱。

　　罗迦南喝的很用心，一杯接着一杯，好像要把一瓶酒都喝光，莫止栖给自己倒了一杯，整个人舒展开靠在沙发上，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清醒，罗迦南喝酒不爱说话，喝醉了也不爱说话，只喜欢睡觉，他得负责把罗迦南弄回去。

　　隔壁有几个年轻人叫了很多啤酒，猜拳聊天笑声不断，莫止栖看着对面的罗迦南，突然觉得寂寞。

　　很寂寞。

　　他知道顾承央在外面，他只是不知道顾承央为什么一直不行动，好像对他产生了别样的兴趣，却只是跟踪，他也知道阿伟不会再背叛顾承央，有些背叛可以有一次，也只能一次，大家都不愚笨。

　　李士兑自那天以后再没来过，杂志的金融版登出了他就要结婚的消息，罗迦南看了以后没说什么，却再也不买杂志了，他说：“止栖，总算解放了，其实李士兑这个人脸皮也没我想的厚。”

　　他说这话，却不看莫止栖的眼睛。

　　“止栖，我们回家吧。”罗迦南突然抬起头说，眼圈发红，莫止栖鼻子一酸，低下头装作看酒瓶，还有少半瓶，罗迦南酒量不行，看来喝醉了，他叫来人存了酒，扶起罗迦南，罗迦南笑呵呵的说：“止栖，我又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莫止栖扶着他安顿在副驾驶座上，“一直都是我在麻烦你。”

　　罗迦南侧着头，好像睡着了。

　　顾承央一直跟着罗迦南的车开到公寓门口，看着莫止栖把罗迦南扶下车走进去，才吩咐阿伟回去。

　　怀疑一旦被挑起来就会无限放大，他自认是个理性的人，但是在和莫止栖相关的事情上一再破例，一旦他觉得那个人很可能是莫止栖本人，他便发现那人的行为举止确实和莫止栖很像，像到和本人一模一样。

　　他甚至能感觉到莫止栖身上那股疏离的气息，这种气息在莫知其身上从来没有过，他这才想到莫知其会跟他吵跟他闹，会哭着喊着要见季凌风，却从来没有安静过，一切始于那个晚上，他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只有莫止栖让他安心，也只有莫止栖能让他方寸大乱，哪怕他表面上再强悍，都会被莫止栖无意中的一个举止影响。

　　想见莫止栖的冲动那么强烈，想下车把他带走绑在身边，一刻也不放他离开，一辈子两个人绑在一起，谁也别想走，他想让莫止栖知道，他爱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爱，他再也不想遗憾了。

　　可是，他怯懦了，他怕他想错了，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害怕，他在夜里一遍一遍的分析莫止析那个表情，感觉告诉他那是他的止栖，可是他禁不住的心慌，如果那不是止栖呢，如果不是他该怎么办？

　　如果那真的是莫止栖，他又怎么做才会被原谅，他打了他那么多次，说过那么多无情的话，甚至差点亲手杀了他，那么疼，他的止栖是怎么忍下去的，他怎么能在莫止栖被亲生的胞弟推下楼以后再一次想要杀了他。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错的离谱，可是他仍然不想放弃，莫止栖是他的希望，他不能没有希望。

　　所以他选择了最笨的办法，他选择了跟踪，最笨也最直接有效，他甚至知道莫止栖已经知道他在跟踪他了，却丝毫不加理会，他不由的想知道为什么？如果那是他的止栖，为什么会离开他？为什么不愿意认他？

　　他想不通。

　　他这辈子运筹帷幄，什么关节都想的通透，什么人都可以利用，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可是现在他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都没了，因为事关莫止栖。

　　只是少了些什么，到底少了些什么？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苏安娜，拒接，苏安娜又打过来，他干脆把手机扔开去洗了个澡，最近他又能安稳的睡觉了，噩梦不再出现，床头莫止栖的笑容也格外温暖起来。

　　低调内敛的车缓缓驶出后，从门口暗处悄无声息的闪出一个人影。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莫止析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发剪成短短的板寸，和以前的样子比起来判若两人。

　　值班的保安奇怪的说：“小莫，怎么还不进去。”

　　莫止析回头对他笑了笑，“马上就进去。”

　　罗迦南躺在床上，表情呆滞的说：“我就为那王八蛋喝这一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再也不欠我，我也不再认识那个王八蛋了。”

　　莫止栖顺着他话说：“我知道，你再也不认识他了。”

　　罗迦南偏过头，缩起身子，背对着莫止栖说：“止栖，我想睡觉。”

　　莫止栖点点头，关了灯出去烧水，烧到一半，听到有人在敲门，他从猫眼看出去，被吓了一跳，居然是莫止析，那个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兄弟长的几乎一摸一样，他背过身去，没有理会敲门声。

　　最近太专注于顾承央的事，莫止栖竟然忘了这个胞弟，他不知道莫止析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了那种超越亲人的感情，但是他觉得恶心，用尽力气才强迫自己走进厨房而不是拔腿就跑。

　　敲门声还在不疾不徐的继续着，莫止析的嘴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他可以一直敲下去，只要莫止栖不开门，他可以敲一个晚上，他哥是他从小最大的梦想，上次没得到，不代表这次也得不到。

　　“呕，”罗迦南从卧室冲出来跑进卫生间，脸上都是水渍，不知道是因为呕吐还是刚刚哭过，莫止栖一边给他拍打着背一边绞了一条毛巾，罗迦南接过来擦了擦，看样子清醒了很多，“止栖这是谁在敲门？”

　　“莫止析。”

　　“还真热闹，”罗迦南咯咯的笑着，回屋翻找起来，最后翻出一个网球拍冲出去打开门，对着莫止析的头就砸，他跑的太快，莫止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想干什么，追出去的时候，球拍已经狠狠的在莫止析身上砸了几下，莫止析愣愣的站着不还手，双眼死死盯着莫止栖出现的地方。

　　罗迦南顺着他的眼神，发现莫止栖跟出来了，干脆扔了手里的拍子破口大骂，“干什么，偷到我家了，信不信我马上报警，你以为你长的和我家知其差不多就能混进来，做小偷要蹲点，去他妈的，有点职业素养。”

　　他这么一说，莫止栖差点笑出来，知道他还清醒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伸手把罗迦南拉进来关上门，他知道莫止析认出他了，他没办法否认，因为莫止析很固执，但是他也不承认，他们早就不是兄弟了。

　　罗迦南骄傲的抬起头说：“我表现的怎么样？”

　　莫止栖笑他，“很好。”

　　“呵呵，”罗迦南挠挠头，不太好意思，“那混蛋真有脸找到这来，顾承央不是很在乎你吗？怎么没拦在门外，还有季凌风的人呢？”

　　“我和凌风说过了，他的人撤了，我想我知道顾承央打算干什么了，”莫止栖说：“止析应该是他故意引来的，迦南，他可能认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