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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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揉了揉太阳穴，甩甩头从蒲团上站起身，这几日打坐脑子里偶尔会好奇闪过有关荼蘼的事情。
那妖不知此刻是否察觉到他在契约上做的手脚，不过就算察觉也已经晚了！苏白自顾自想着，走到窗边抬头看看夜色，月上中天，舒朗星稀，已近子时，正是收魂降妖的好时机。
青色的衣袖在石桌面上拂过，桌面上的琉璃彩瓶被纳入衣袖，苏白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施法用灵力激发了一张瞬移符，一阵模糊的烟影中，男人的身影顿时在原地消失不见。
......
大炎皇城西边的望夫山还有一个别名--乱葬岗！而附近的村名又给这座山起了个更厉害的名字，夜不留行山！
盖因此山乃三百年前大炎开国时坑杀前朝三万皇城禁军之地。虽然时过境迁，不过这山自此之后便有不少骇人的传说，据说每到夜晚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山上徘徊，若是到了夜晚还未下山的人便犹如坠入迷雾，整晚鬼打墙一样在山中转圈，却是没办法下山，有的甚至失足坠落悬崖，尸骨无存。
夜风萧萧，树影婆娑，一群夜鸟忽然间惊起四下飞舞。
朦胧的月色中，一身紫色道袍的苏白身影乍现。他此刻人站在半山腰一处溪涧旁，四周雾气猛然加深。
苏白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玉葫芦，那葫芦乃是一个中阶法器，名唤诱魂葫。苏白拔开葫芦盖子，将葫芦放在身前一米之处的地上安置好，很快，他周围若隐若现出现了不少波动。
这座山里的阴魂不少，不一会儿就成群结队从四面八方缓缓朝葫芦所在地飘来。
苏白抱着双臂，看着诱魂葫将阴魂不断的吸入，这山中游魂不少，葫芦不一会儿就吸满了，苏白弯下腰，正要去盖上葫芦盖，便在此时，异变陡升！
苏白的手尚未碰到葫芦，斜刺里一道青光便狠狠的打在葫芦一侧，将诱魂葫一下子打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阵风刷一下从他面前拂过......
“谁！”苏白厉喝一声飞快跳开身，随后定睛一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正对面，那人一头红发在月光下如同火焰十分醒目，手里正拿着他的诱魂葫。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这山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阁下可是玄天派的人？”那红发蒙面黑衣人眼中精光四射，盯着苏白问道。
“说我鬼祟？那阁下藏头露尾就光明正大？”那人一身妖气四溢，苏白冷哼一声：“速将我法器还来，否则......”
“这葫芦倒是有点意思，竟然可以吸收阴魂，于我大有用处，你将它给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用好东西给你换！”那人嘴里说着交换，行动却很快，一眨眼便将葫芦掖入怀内，随后扬手丢过来一件物事。
一个圆形白影咻咻的朝苏白飞来，苏白反手接住，竟然是一枚妖兽内丹，灵气四溢，只怕有千年道行！
“你到底是......”苏白话音还未落，那人已经几个起伏，身影远远飞遁而去。
奇了怪了，这人界何时处处都能碰到大妖？一而再，再而三？就算苏白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个性，这时也是疑窦丛生。
这些妖跑来人界到底干嘛来了，那只妖抢了他的诱魂葫，到底又是用来做甚？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像猫爪挠心一般，苏白没有多想，几个飞跃竟然跟上了那只红发妖族。
苏白的速度不弱，那妖族却迅如闪电，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跟丢了，不过他的诱魂葫上有灵引，那妖取了他的葫芦，却急匆匆来不及抹去主人的神识，因此苏白跟着灵引几乎追了一夜。
天明时分，当苏白站定在皇都北面朱雀大街一条胡同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差不多绕了整个皇都跑了一圈。
这些狡猾的妖物！
苏白料想那妖一定想不到自己能找到他的落脚点，因此并没有立刻闯入，而是朝那胡同里的小院隐蔽处扔进了几张符纸鹤用于监视，随后便气喘吁吁的回了紫宸宫。
......
秋高气爽的天气，大炎的皇宫中也摆起了金秋盛宴，喜贺公主大安。
御花园内，水榭亭台之下锦鲤穿梭觅食，水榭之上盛宴正酣，花香鬓影交错，数十位华裳妃子恰如姹紫嫣红的花儿一般争奇斗艳。
“月儿身体刚好，不宜多饮，便以茶代酒替朕敬一下各宫娘娘们，你病了这一场，她们可没少去你宫中探望！”最上首的炎国皇帝司空锦一脸慈爱的发话。荼蘼自然从善如流，随手提起桌前茶壶便走向了娘娘们。
在等待长公主司空月身体的半月中，荼蘼可是把这整个皇宫都逛了个遍，皇宫对她来说没有秘密，哪个娘娘爱穿红，哪个娘娘爱拈酸，哪个娘娘外表大方实则心窄，以及她们的喜好脾性她都心中有数。
荼蘼一路行来，每个娘娘都敬上三杯，随口与她们聊上几句，将那些宫中娘娘们各个喝的双颊微红，心中舒畅。
原本的长公主司空月在宫中是一个异数，她的生母王皇后早逝，司空月是在皇帝陛下的案头长大的，皇帝怜她自幼丧母，又是长女，因此十分宠爱，司空月自小便盛气凌人，从没有将这些后宫妃嫔放在眼里，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荼蘼需要利用公主的身份在人界活动，因此纵然不与这些人太过亲近，可明面上也要做足功夫。
“公主近日真是愈发平易近人了，前几日还专门让人送了回礼过来，听说各宫娘娘一个没漏，可真是转性了！”一个平常与长公主无甚太大交集的妃子悄悄夸赞道，而坐在她一旁的某妃子则侧过头来轻生笑了笑：“公主这是学会笼络人心了！”
“倒没想到以前的那个冷丫头，这病好后倒伶俐懂事了不少！”一个妃子私下对身旁的宫妃道。
“变伶俐又如何，终究还不是要.....我收到消息，那越国使臣早就派了使臣到咱们都城了！”另一个蓝衣妃子扇子将嘴一掩，对着皇帝那边努努嘴：“陛下就这一个女儿......”
众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随后都看向了最上首的德妃娘娘。
德妃自王皇后去世后便统领六宫，一向最知晓皇帝陛下的心思。
如今大炎国历经三朝，国力日衰，北面有北蛮突厥，时不时扰人边境，且北蛮国力日盛，那主持国政的萧皇后竟胸怀雄才，近年一并吞没了不少周边小国，将国境线往外推移了不少，眼看就要压过大炎的苏鹿河了，与突厥这一仗迟早要打，炎皇近日心中很是焦虑。
目前邻国之中唯一有可能出兵相助的便是越国，而能够拉近两国关系最好的捷径便是联姻......越皇膝下只有嫡出的三子，并无女儿。而炎皇嫡出的只有一女，便是长公主司空月。
荼蘼却不知一会功夫，这水榭里各位娘娘心思转了这么多，不过她也隐隐觉出今日的饮宴似乎不仅仅只是为了庆贺公主康复这么简单。上首的皇帝几次欲言又止，一旁的德妃娘娘倒是全程对她露出笑容，只是那眼光中满是盘算。
“本宫听说最近我朝都来了一个越人剧团，据说唱腔独特，剧情也十分新颖，皇上的千秋马上到了，不如臣妾安排他们那日进宫表演如何？”上首的德妃突然开口道。
“臣妾也听说过那个剧团，听说已经在奇香园表演了好几场，场场爆满呢！”下首的一个妃子接口道。
“臣妾也听近日入宫看望臣妾的母亲说过，近日皇都也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很多越人，不过那剧团的表演家母看了很是赞叹，说确实故事新颖，唱腔别致，虽然口音与我大炎不同，但边看边蒙，也将将能听懂。”又一个妃子开口道。
“各宫娘娘们都说好，那定然是极好的，父皇，月儿也好想看看这剧团表演！只不过......”荼蘼心中警报大响，这些娘娘们无缘无故提起外邦，莫非与自己有关？
“月儿有何意见？”上首的皇帝温和问道。
“月儿总是相信眼见为实，不如让月儿为父皇打个前站，先去看一场这越人表演，若是真的好，才好入父皇的眼不是？”荼蘼娇俏一笑，走到炎皇身边撒娇道：“父皇，女儿病这几年一直没有踏出过未央宫的宫门，可好生气闷的紧。许太医也说我身体大安，女儿很想常常出宫见识一下我大炎的盛世繁华呀！”
“这......”皇帝一时踌躇，公主跟皇子不一样，平常养在宫内并不能随意出宫，公主若是有个闪失，对声誉很是影响。
“父皇......”荼蘼在一旁撅着嘴摇了摇皇帝的胳膊：“女儿下月就满十八岁了，您还把女儿当小孩看吗？再说偶尔出个宫而已，女儿多带些人，您又担心些什么？”
“也罢！”一想到长公主从小失母又病了几年甚是可怜，她这愿望也并不是太过分，皇帝点了点头：“若是想出宫逛逛也不是不可以，宫门下钥前一定要回，若是出宫，朕便赐你一人。”皇帝侧头喊了一声：“龙腾！”
原本隐身在御座后的一个男子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了。那男子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精壮高瘦，一身玄衣，眉目沉素清朗，双手背在身后，若是皇帝不叫他的名字，压根都没有人发现御座后竟然还藏了一个人。
荼蘼也吃了一惊，细看那男子，双眸神光内敛，仅凭这无声无息隐于御座后的本事，却是武学内家功夫练到极致的表现。
“朕把龙腾赐给你，以后他便是你的贴身护卫，龙腾，公主安危，尽在你手，你可接的下朕这重托？”最后一句话皇帝却是问那男子。
那侍卫双手微微朝皇帝一揖：“龙腾领命！”随后再不多言，直接走到荼蘼身后站好。
荼蘼也没有想到为了出宫竟又意外收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厉害的侍卫，她不知这龙腾深浅，须臾间只能笑着接受了皇帝的好意。
“女儿谢过父皇赏赐！”荼蘼缓缓叩首跪谢。
宴会尚未过半，皇帝便提早退了席，皇帝一走，众妃嫔自然也三三两两依次告退了，荼蘼却被德妃留了下来，向她透露了炎皇欲与越国联姻的消息。
德妃年纪不大，容色保养得宜，她站在水榭旁，一手拉着荼蘼，一边向她温言道：“你病愈大安的消息月前才传入越国，他们便即刻派了使臣来我大炎提亲，可见十分诚心。且我大炎与大越两国结为姻亲后便是休戚相关，若是一旦对北蛮动兵，我们二国便是同一阵线之上，可以互为援手。你今年也将满十八了，之前几年因病了耽误了亲事，你父皇一直觉得愧疚于你，本来欲给你在外建公主府招个能令你心仪的驸马，但越人使团突然此时来我大炎提出联姻，你父皇也有些心动！”
见荼蘼不吭声，德妃顿了顿又道：“那越国二皇子莫长卿身份尊贵，乃是越后亲生子，今年刚满二十五，据说乃是文武全才，极有可能登上越国太子之位。他身份与你十分匹配！”
“那越国二皇子既然如此之好，何以拖到二十五了还没娶妻？这等男子的年纪放在我们炎国，可是儿女成群了！”荼蘼装若好奇道。
“这......”德妃蹙了蹙眉头，顿时语塞。
“既然是于国有益的联姻，月儿没有理由拒绝！”荼蘼轻轻一笑：“月儿不仅是父皇的女儿，还是大炎的长公主，身为长公主，既享受了这常人难及的富贵荣华，自然也要为父皇分忧！这门婚事月儿没有异议。”
“就知道公主兰心蕙质，心中存着我大炎社稷！”德妃本来准备的一肚子话也顿时吞回了肚子，她笑着放开了荼蘼的手：“公主累了，早些回宫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由本宫来操办，定叫公主风光大嫁！”
“那月儿就多谢娘娘了！”荼蘼也不再多言，谢过德妃，便带着新收的侍卫龙腾和一众宫人回宫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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