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番外：苏格兰场的悲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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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的动态了，你知道我在说谁，John？”沉默片刻之后，Icy双腿交叠，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Icy很少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喊John的名字，这代表着，她很不爽，甚至有些生气。
妹妹一直是一个认真上进的女孩子，她最近的打扮也总是偏向于中性的干练，连头发都剪短了不少，勉强才及肩膀的长度。今日Icy难得一身英伦格子的披肩裹身，显得小姑娘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颇有种走入社会的女强人风范。
不过那大概只是错觉，看她的表情那么直白不掩饰地讨伐自己，John苦笑一声：“嗯……你的服装风格怎么变了这么多？”
John结婚之后，整夜跟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拜妻子的熏陶所赐，他现在对女人的麻烦事也略有耳闻。什么名牌包包还是新一季的服饰，毫不夸张地轻轻松松罗列一车。不像男人，有几件深色的衣服就可以打发好几年。
“迪莫克听了我的建议，不再帮我买那种公主才喜欢的蓬蓬裙一类！”她的话自然有些夸张，事实上迪莫克从来没有送过蓬蓬裙，不过他挑女生衣服的眼光实在让Icy抓狂，大多是淑女范儿，穿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城堡公主，让Icy很不待见。
她喜欢Jane那种女神风范，就是Icy离着凌厉果断相差甚远，也并不想让自己时时保持幼稚。
拿出谈判中才有的杀伐果断，Icy挑了挑眉毛，再次双手环胸，这是典型的“俯视”对方的高傲姿态：“别转移话题，我在说那个女人，你又去招惹她了？”
“记性不错，我以为你只有在几岁的时候才见过她！”回忆起那些数不清对错的乌龙事件，John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那是一个五六岁小女孩才有的高度。
“是这样没错。”Icy唇角溢出一丝不合年龄的冷笑，精致的小脸蛋上矛盾地透露出她从未出现过的轻蔑。她动了下嘴唇，忍不住冷哼：“我当然不会忘记一个想要杀死我的女人。”
那个女人，John的母亲。她是一个凶狠程度一点都不亚于血腥世家的狠角色，这样一个从小被苏格兰场培养为特工的强者，却也有深陷感情漩涡的一天。她的爱人在佛罗里达的炸弹试验中丧生，然后女人颓废地在那个小镇停留，直到遇见了老史密斯。
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情与爱这种说法，一个歇斯底里的醉酒女人，和一个打发时间的风流商人，最简单的一/夜/情经典模式。意外有了一颗将来叫做John Smith的受/精/卵。
生下John之后，女人远走英国，回归故乡。一切都仿佛风平浪静，仿若从未漾起涟漪。
后来老史密斯与叶婉相爱，并且结婚，有了一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在Icy五岁那一年，那个女人曾经回来过，天知道她是打着什么心思，来探望一夜情的对象和从未关心过的儿子。老史密斯认为，当年她选择生下John，到底是一个心底还有温暖的女人，却不料她竟然暗地里出手，差点杀死Icy。
若非Icy的心智并非五岁的小女孩，她一定无法察觉那个女人眼里的杀意并处处提防。而史密斯家只将她的幸免于难归功于命运女神的眷顾，只是后来，再也不会跟那个凌厉的女人联络。
John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之所以选择做杀手，是因为年幼的时候见过母亲。母亲在英格兰是很有权利的一位女性，她有头脑，身手了不起，偶尔会出现在了不得的新闻报道上面，威风凛凛。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有着天使的外皮做掩护。John更是知道，那个女人曾经想要毁坏史密斯的家庭，无关乎她爱不爱父亲，只是因为……她嫉妒。
回想起此次英格兰之行，John拯救任务目标之后，也见到了这个独特的女人。母亲屏退左右，对他这个儿子说了几句发自肺腑的话：“John，我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却唯独再也找不回K。”K，几十年前丧生的、她所钟爱的男人。
那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她不爱任何人，甚至从未爱过他这个儿子。只是巧合地流着同样的血液罢了。而John，也在很小的时候便学会接受，自己作为一个“意外”，被她“仁慈”生下来。
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John在心底为自己露出一抹嘲笑：可能当杀手太久了，杀人太多，竟然不会再产生什么悲哀的情绪。
John摸摸Icy的小手臂，把心底的压抑掩盖了下去，笑得没心没肺：“你放心，她的身份不适合来美国，而我也不会再去苏格兰场。你知道的，任何一个杀手都不喜欢跟所谓的官方组织打交道，这一规则没有国界的限制。”
Icy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件事，一个可恶的女人，同时是John的亲生母亲，很矛盾。她讨厌极了那个女人，却也做不了什么。
裹紧这条过分成熟的披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沙发上面，这般蜷缩的婴儿姿势似乎是明显缺乏安全感的预兆。许久，Icy叹气开口说：“这场谈话真是尴尬，我不清楚我们兄妹谈论那个让人不开心的女人做什么。至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至少，John是站在史密斯家这一边的。
这栋现代化的别墅，被Jane布置得非常有格调，即使在天气渐冷的季节，也不会显得空旷。Icy在客厅里坐了很久，都不清楚John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你真的很喜欢发呆啊，是不是？”熟练地把茶几上多余的杯子敛走，收拾妥当，Jane笑着走了过来，步伐稳健，身姿轻盈。她的笑容总是有一种特别亲和的感染力，无关长相，那是Icy对Jane自心底的亲近感。
女神总是高高在上的，对于他人，喜欢展露自己最傲气的一面。对待关心的人，则会从骨子里散发一种叫做关怀的温情。很幸运的是，Icy获得了Jane的许多好感。
Icy最擅长的就是选择性遗忘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不乐意给自己找麻烦，脑袋里塞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会让整个人都变得不开心。重活一世的机会Icy一向很珍惜，不想让自己禁锢在任何一个枷锁之中。
她歪歪头，狡黠地眨眨眼，没说话。
“我……刚才听到你们谈论一个‘女人’？”Jane略微尴尬地抬了抬手，又赶紧解释，“抱歉，不是故意的，我只听到这一句！”她指了指花园，“然后就走开了。”Jane总是体贴地尊重别人的隐私。
“没什么。”Icy轻松地耸耸肩，她并不是喜欢发呆，而是靠着安静来挥洒那些不如意。现在Icy只是一个简单的，来拜访哥哥家的小客人罢了。看到Jane松了一口气的神情，Icy朝着女神身边凑了凑，抓着女神那件低调的纯色衬衫，故意好奇：“你不怕是John以前的情人？”
“坦白说，会有一点……担心！”为自己倒了杯柠檬汁润口，Jane知道John在她之前有过女人，但出于尊重，他们都并未探究过双方的情史。
那些往事早就过去，谁都不是天生的纯洁天使，大概除了Icy吧。Jane错开目光，眼神迷离地看向窗外，低声呢喃，“天冷了，似乎很容易让人伤感啊。”又停了一下，Jane才跟Icy说：“但是我有那个自信！”这一句，算是饱含着她骨子里的傲气，令人折服。
“放心吧，不是什么情人。”Icy咕哝了一句，继续抱着玻璃杯，拿起遥控器转换节目。
“那么你呢？看起来你和迪莫克吵架了？”Jane可没有漏掉Icy故意不回男友信息的细节。
“都是小事，算是我无理取闹。”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比较哭笑不得，只是关于下一餐吃什么罢了。迪莫克似乎选了羊排，可是Icy吃肉食有些腻了，便有些反对。她只是简单的发牢骚，没想到迪莫克还真的听她毫无道理的话，改了菜单。
……然后Icy很不开心地说他没主见，抱怨说在公司里那个杀伐果断的领导者去哪里了！
完全是很无语的小女生矫情，Icy都发觉最近自己越来越幼稚，可能是那种想要在伴侣心中独占一位的霸道情绪所导致的吧。最要命的是，她知道迪莫克一定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等她回到家里，那个人一定会很耐心地哄她。
……就是这样才郁闷。
迪莫克对她的保护可谓面面俱到，对她提出的要求诚惶诚恐。Icy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被这样周密地束缚起来，像个傲娇的女王，而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却为自己放低姿态。这种不知好歹的错落感，让她有些别扭。
“你这么胡闹，也不怕他甩了你吗？”事实上Jane认为迪莫克的条件挺不错的，却总是被这个无事生非的小祖宗给降住了，大男人朝着小女生低头，不可谓不稀奇。难道Icy不怕他有厌烦的一天吗？
想来也许是多虑了，Jane苦笑一番，哪对情侣之间没有因为无语的事情吵过闹过呢？各有各的幸福吧。
花园里传来嗡嗡嗡的机械声，Jane猜测应该是有园丁推着割草机来整理草木，她正想走出去看看花园的动静。Jane听到Icy终于说出了沉默良久之后的一句话：“不会的，Jane。”她望向远方的草坪，清润的眸子里带上了层层看不透的迷雾，“失去过的人，永远都知道珍惜。”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番外：苏格兰场的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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