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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温存里原谅了他。其实即使没有他的温存,她也要原谅他的。她怎么敢生他的气,她还怕他生她的气呢!
他依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反正她也没有权力干涉。但跟着他,其实也是有些好处的。他其实还是挺照顾她的,很多事情都帮她安排好,有些事情也会为她考虑。但唯一不好就是他的莺莺燕燕太多,有时候也会找到她的头上。
施曼文说要请她喝咖啡的时候,她还是怔了一下,竟一时想不起施曼文是谁。后来才猛然想起,是那个天使投资公司的千金,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见面时,施曼文像是观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极其不自然,却也没有动怒。至少,她还是要保持修养,一旦变成泼妇,那可就输了。
施曼文问:“你去过他家吗?”
江忆词知道,施曼文这一上来就是要给她下马威的。施曼文明明知道华景虓从来不带外人回家,还明知故问。江忆词没有做声,施曼文继续说:“他的房子后面种了很多风信子,有安娜玛丽、蓝衣。每年到了开花的季节,特别的漂亮。”
“是吗?”江忆词说。
施曼文继续说:“他家里挂着一幅张大千的水墨画,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他和他妈妈的合影。这些你知道吗?”
“不知道。”江忆词坦言。
施曼文淡淡地笑了笑,“你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你还没有资格去他家。他从不让外人去他家。而我,就快要跟他结婚了。”
“是吗?”江忆词淡淡地问。
施曼文笑,“是的。我就要跟他结婚了。景虓他是生意人,生意人自然要逢场作戏。你不过是他作戏的道具,不要太认真了。”
“是吗?”江忆词好像已经不会说别的词了,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施曼文又笑了,“那是当然。你还指望他爱你不成?”
江忆词说:“也不是没可能啊。”
“他不可能爱你的。”施曼文好像很肯定。
江忆词问:“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又不是他。”
施曼文笑说:“我认识他时间比你长,他喜欢什么样的,我比你了解。”
江忆词也笑了,“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你这样的?”
施曼文不置可否。
江忆词继续说:“如果他喜欢你这样的,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看你还年轻,不希望你这辈子就这样耽误了。”施曼文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好像在教育江忆词。
江忆词冷笑一声,“我不觉得这是耽误,我觉得很快乐。”
“当小三很快乐?”施曼文的言语很毒辣。
那两个字在旁人看来有些刺眼,可在江忆词看来,完全不觉得刺眼。反正她才不介意。管它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她才不介意。况且这什么施曼文自己说不定也是小三呢。反正华景虓从来也没公开承认过施曼文。他不承认任何人,任何标榜自己是正妻的想法都是意淫。
江忆词笑着说:“我很快乐,他也很快乐,我们都很快乐。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施曼文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咒骂着:“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妓*女!”
江忆词站起来,笑了,“你怎么不说华景虓是个不要脸的嫖客呢?!”
她大步地离开,带着胜利的喜悦,也不去管身后的施曼文有多愤怒。
她才不管呢!
随便施曼文如何羞辱她如何向她示威,她都不为所动。她的目标是那么的坚定,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动摇。况且她早就把自己定义为不知羞耻的女人了,自己都下了定义通知书,还需要别人来告诉她?真是笑话!看着施曼文着急的样子,她不知道多开心呢。最好施曼文每天都来找她,这样她还有机会练练嘴皮子呢。
晚上,他见她心情似乎很好,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说:“假如你是一朵鲜花,但是插在了牛粪上。后来有另一朵花来跟你抢牛粪,然后你把那朵花打败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他笑了笑,“这个比喻里,把牛粪换成肥沃的土壤会不会比较好?”
他们同时大笑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倒也真的会想一想施曼文的那番话。她的目的总归是要嫁给他的,如果让他人占了先机,她就一无所有了。不过她一直没有把握,所以也不敢轻易地向他提出。她怕提出了,游戏就结束了。
直到那一次。
那一次,他说要去某某度假村,跟几个大老板谈生意。这些天不能来看她。她倒是很满足,至少他去哪里还跟她说一声。结果一周后,她在报纸上看到了记者偷拍的照片,说他和某某女星在度假村里泡温泉。报道的名字很劲爆——华景虓和女明星温泉缠绵,疑在热恋。那大照片占据了整个报纸首页,可也没有一个正脸。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篇报道,据说那天的报纸就脱销。果然,什么都是要吸引眼球的。
其实这种模式她明白,几个老板聚在一起,都不会带正妻,都是带着情人去的。但他却没有带她去,难道她连个情人都算不上?她有些恼,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得到他的肯定。她终于不能再等,也不想再等。等待的风险太大了,谁知道他哪天就对她腻了,把她抛在了一边,到了那时,她才是欲哭无泪。
等他从度假村一回来,她就打电话给他,约他见面。
他问:“怎么了?这么着急见我?”
她随口一说:“想你了呗。”
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自然也不会相信的。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没有想念。爱和思念这些美好的东西他们通通没有,他们有的,只有交易,只有□□的亲密接触。即使这样,他还是来看她了。
一见面,她还没说话,已经被他堵上了唇。他不让她说话,只是贪婪地享用她的身体,最后弄得她筋疲力尽,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他起身,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抽烟。
黑暗中,只听见打火机“咔哒”一声响,发出一簇蓝色的小火苗。蓝色火苗熄灭后,只看见烟卷燃烧发出的一点暗光,连周围的烟云都看不见。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那点暗光,看着它慢慢地燃烧,熄灭。
一支烟抽完,他依旧坐在黑暗里。房间里很安静,好像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然后他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让她颤抖,“说吧,这次要多少钱。”
她本来就有些恼,他这一问更让她恼了。
他只在第一次的时候,让她开价,后来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觉得这是对她极大的羞辱,可是她受的羞辱难道还少吗?况且,她早就没有自尊了。
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黑暗中,她将一个枕头狠狠地朝他扔去,也不知道砸中他没有。
是她自己说只爱钱的,现在他这样问,可不是顺了她的心意吗?她还有什么可恼的。她被自己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竟也生起自己的气来。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房间。她的生活就像此时此刻一样,陷在无边的黑暗中,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找不到出口,也看不见退路。
过了许久,他在黑暗中,慢慢走到床边,然后抱着她,温柔地吻她。他的吻好像有魔力,还带着烟草的味道,她倒是不生气了。她突然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橙黄色的光刹那间传遍了整个房间,她觉得有些刺眼,缓了半天才适应。
他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说:“我要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