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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九章 大惊小怪(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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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长琴的一句问话,我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便半仰头,嘟囔着嘴思忖起来。待片刻后,我才缓缓启声道:“榣山王府此时肯定是一片狼藉,咱们得新找个地方把时间打发完了才能回去。要不,要不就回家吧。”
“回家?”长琴有些凌乱,“回王府?”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家”表达得不够贴切:“哦,我是说回我在玲珑街的家。”
“玲珑街?”
“嗯,是呢。嫁到榣山王府前,我一直和阿爹阿娘住在玲珑街的‘醒风池’。只因王家的规矩森严,自出嫁后,每年除了七月初七的生辰外,我几乎没有机会可以回娘家。此番,既然有了这机缘,可以溜出王府,便想回去看一看。”
长琴见我思家心切,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女。”
我听他难得这么夸奖人,心中甚是喜悦:“呀,连你的嘴里都吐了象牙,看来,回家有门儿了。”
我这般高兴,长琴便也不再追究我那有些不礼貌的比喻了,只笑道:“既然你那么想回去,就赶紧带路吧。走错了,我可不负责的。”
我答了一声“请好”,便开始东三里,西无里的指路了。
约莫忙活了半个时辰,我们俩才稳稳当当地在我家门前。我正兴致冲冲地想往里闯,长琴却把我拉住了:“你等等。你确定这是你说的‘醒风池’么?怎的一点水没有,而是一座院子呢?”
我看他大惊小怪,便转过头解释道:“这确实是我家。你说的池塘模样是我们在中原时候的住所,这里则是我阿爹为了怀念那会儿的清静日子而专门命名的。简单的说,就只是个怀旧的名号,你就不用纠结了。”
听了这番解释,长琴才微微地点头表示理解,脚步却还在门口驻着。我后退了半步,一把将他的手夺了过来,连拉带拽地拖了进去。
此时正直夏季,院子里的树木充盈而丰满,丝毫也不冷清。一人来高的毛竹在道路两旁簇拥着,看上去如帐幔一般;轻柔曼妙的藤蔓顺着柱子盘旋道屋檐上,掩挡了上面蝙蝠纹路的瓦当;正堂门两侧放置着两口鎏金大缸,缸里栽种的几株荷花,枝叶田田,盛满日光。
看着这场景同去年回来时无甚差别,我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见四下无人,便扯开了嗓门大喊:“阿爹,阿娘,我回来了!”
我觉着自己的声量并不算大,但旁边的长琴却捂了耳朵,待我喊完时,才缓缓地将两手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毛竹后面便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从这声音的响度和密度,我推断,肯定是我阿爹过来了。
果然,林子后面窜出来的英俊中年,便是我的阿爹。他手里拿着新制的墨,一脸吃惊地问道:“墨墨,你怎的回来了。”
我就未见他,便扑上去一把将他的手臂挽在怀里,摇晃着笑道:“人家想你了嘛。所以回来看你了嘛。”
阿爹一边小心地嘱咐我不要被他手上的墨弄脏了衣服,一边笑咪咪地看着我,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让我对这种天伦之乐很是享受。
我和阿爹对视着,许久后才想起一件事:“咦,阿爹,我记得,我好像还带了什么东西进这院子的呀。”
阿爹不知我方才带的是什么,便笑着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身旁的两声干咳提醒了我。
“哦,对了。阿爹,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他就是太子长琴。”
阿爹这时的眼光才从我这个爱女的身上转移开来。长琴见状,连忙作了揖,用清朗的嗓音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这亲戚认得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虽说太子长琴的这个叫法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但我并没有真心承认这门亲事和这个好男风的所谓夫君,所以对“岳父”一词有些抗拒。我连忙着推脱笑道:“长琴殿下,我父亲只是当朝的司文,您不必这么客气的。”
而不出所料的是,我那传统规矩,一向奉礼行事的阿爹果然开口了:“墨墨,长琴公子这样称呼是合乎情理的,你不该推辞。——长琴殿下,臣紫羽,这厢有礼了。”
我听着他们俩这么拘谨地自我介绍,头皮不时觉着有些发麻。等他俩的礼数尽完之后,我便赶忙扯开了话题。
“阿爹,我啊娘呢?她怎么没出来啊?”
阿爹同长琴鞠躬完毕后,便笑道:“师傅她去‘碧峰谷’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