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Chapter 60 ...
-
凯恩在一旁吐了一会儿，直到吐出苦水来才止住。
格奈乌斯在一旁唠叨个不停，唠叨的内容无非是些凯恩的身体素质有多差BLABLA，以后得加强训练什么的BLABLABLA什么的。凯恩没精力去理会格奈乌斯在说什么，觉得耳边就像飞了十多只苍蝇“嗡嗡嗡”地吵个不停，偏偏还不能骂。凯恩只好忍到吐完，赶紧走到河边借着漱口远离了格奈乌斯。
安吉拉则不在意是否得罪格奈乌斯，直接开口冷冷地说:“请你闭上嘴，有空在那里浪费口水，不如省下点体力来想想该怎么办？”她这么一问，格奈乌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闭上了嘴。
凯恩蹲在一旁向河那边看去：之前的那块石台早就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城堡反而因为没有树木的遮掩清楚了起来。突然，城堡的一扇窗户里亮起了点昏黄的灯光，在渐渐暗下来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醒目。他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观察到这一点的显然不只凯恩一人。
格奈乌斯把手放到眼前，搭起凉棚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说，“他们要快发现重要的祭品见喽~我们得快点离开呢……跟我来吧，叔叔我带你们去天堂哟~”安吉拉不等他说完，便扶着石头准备站起来。凯恩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皮肤像石头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安吉拉也不矫情，十分坦然爽快地借了凯恩的力量站了起来。格奈乌斯还是老样子的把顾文炎扛了起来，光着脚——他的鞋子早就被河水给冲走了——踩着还有些菱角的石头往下游走去。
还没等凯恩几人走十米的距离，对面城堡处便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的叫声。凯恩回头向城堡看去，发现城堡不知道何时每个窗户都亮起了灯光，这些灯光不停地闪烁，就像有什么在房间里狂奔一般。
“啊，他们上过一次当了，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长点智商。”格奈乌斯“啧啧”地感慨出声，不慌不忙地评价道，“看来，我们也要努力了。不能让他们先攀上顶峰啊~”说着，他从一块石头上跳到了另一块上面，然后向不远处的一条裂缝走去。
安吉拉和凯恩可没有这么轻松，因为害怕魔力波动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两个人只好像一个不会魔法又身体又虚弱的普通人一样，四肢攀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着。两人好不容易爬到裂隙前，抬头往里面看去，发现这个裂隙比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黑。纯然的黑暗匍匐在洞里，等待着猎物进来，是生是死连它敢不能保证。
“等等！”安吉拉开口拦住格奈乌斯。格奈乌斯难得的有些无奈地说：“美女，你放心。这个洞通往的地方有着光明神的保护，那些黑暗生物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的。”安吉拉顿了顿，说：“你怎么走路？这里这么黑，路都看不清……”格奈乌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反问道：“对喔，怎么办呢？”
“把我放下来。”
凯恩耳里突然传来这句话，然后他立马意识到顾文炎又醒了。
格奈乌斯“嘿嘿”地笑着冲顾文炎打了声招呼。顾文炎用沙哑的嗓音冷冷地回应了这个招呼：“谢谢你的帮忙，麻烦你不用掐了。”格奈乌斯把他放回地上，摊开了手，笑眯眯地说：“东方的一些小戏法。”
既然顾文炎彻底醒了，那么格奈乌斯终于可以不用负重担地开路了——他走在最前面，然后拉着凯恩，凯恩又拉着顾文炎，顾文炎又拉着安吉拉，一行人行成一列摸着石头过裂隙。在黑暗中，没法估计时间，也没法估计距离，而随着逐渐的深入，裂隙外面的声响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整个空间里，除了同队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便没有了其它。凯恩只能重复一件事，随着格奈乌斯的前进而前进。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裂隙中的路很平坦，没有任何突出的石块、不平的坑洼，凯恩只用不停地迈出步伐就行了。
即使不知道时间，但时间的的确确是在流逝。凯恩有些被这种单调的事情弄得疲乏了——也许还因为这全然的黑暗？要知道，魔法师的生活是一种极其单调乏味的生活，类似这种不停重复几个小时同样动作的行为凯恩不是没做过，但在这个裂隙当中他明显感到更容易疲乏。他开始想些其它的事情。
很多事情。
休斯的脸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各种魔法阵在他脑海里胡乱地排列，弗莱尔的背影又突然出现……
然后，凯恩想起了一件事，对着前面的人说：“师父，这里受到光明保护的事情，亡灵会不会知道？”问完这一句后，格奈乌斯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仿佛他说出的话、发出的声音也被这片黑暗吞吃殆尽。这让凯恩有些紧张，他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被格奈乌斯握住的手。
格奈乌斯那熟悉的声音这才从前面传回来：“嗯？当然喽~要知道光明和黑暗可是相杀相爱的最好例子哟——茫茫人海之中，只一眼，便能识得你~”最后那个声音文艺得就跟那个圣光团某副队长常用的语调一样，不过凯恩却被这种文艺语调弄得紧张起来，他能感觉顾文炎也握紧了他的手。
“不过呢，徒弟。要知道一件事哟，茜尼西丝鹭在遇袭的时候，都是以自身为饵，背着巢的方向极力奔跑。不聪明的捕食者往往会上当受骗哟~而且那些纯粹的亡灵智商还远远及不上呢~” 格奈乌斯话峰一转，像是在叹息一样说道，“世界是最凶险的果然还是活着的人啊，所以说为什么这个世界最终还是落到人类的手里。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哟，少年少女们……”
当然，格奈乌斯最后这一番话也一如既往地被其他人忽视。
又过了一会儿，凯恩听到有什么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他心里一紧。突然格奈乌斯“切”了一声，然后松开了凯恩的手，说：“徒弟，照明。”凯恩愣了一下，正想着“刚刚从水里爬上岸，所有人身上的火折子什么的都湿透了怎么照明”的时候，他便感觉空气中元素开始波动，然后他明白了，摊开掌心一个初级小火球便出现在他的手里，映出了几个人所在的空间。
这里离着城堡有了一定的范围，施展起魔法来已经不受暗元素的影响了，甚至凯恩感觉到了在密林里才有的那种“魔力异常充沛”的感觉。不过，他现在也估计出这个肯定也是那些亡灵所用的一种法术——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既然已经有了照明物，安吉拉便甩开了顾文炎的手，走到前面来。几个人也第一次见到了身处的这个裂隙——如果还能叫裂隙的话，凯恩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这高不见顶的空间，足能让十人并排通过的通道，还有平整的地板——根本他就不用担心在黑暗里会摔倒啊！和凯恩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只他一人，安吉拉抬着头四处看了一眼，小声地感慨了一句：“原来是这里啊。”她这么一说，倒引起了凯恩的注意，不过现在不允许他去深纠。
格奈乌斯拍了拍凯恩的头，说：“你在前面开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见到岔口往左边走。”说完，他还推了凯恩一把。凯恩跌跌撞撞地往前小跑了一下，然后才恢复正常走路的姿式。顾文炎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跟在凯恩的身后。而格奈乌斯则落到了最后面。
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声，而苦于顾文炎和安吉拉这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一行人只能尽可能地快走。然而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突然，凯恩转过头去看了身后一眼：格奈乌斯在后面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一道青色的光从他的指尖划出，直击身后的某个地方，然后一声野兽一样的叫声从黑暗里发出，接着便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空气中还飘来肉烤焦的味道。
“喂，你们还呆在原地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吗？改天给你们好好看看，现在都给我动起来喽~驾！”格奈乌斯做了一个甩鞭的动作，要放在平时，他这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肯定会被其他人无视，但在这个时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命令。不过，凯恩知道顾文炎可连站着都觉得头晕，跑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躺下了，他迟疑地往身后看去，正见着安吉拉在手掌中也托了个火球，一只手抓住身上的衣服，擦着顾文炎头也不回地快走过去。顾文炎摇了摇身子，然后站在了原地。凯恩感觉仿佛下一刻这人就要倒在地上一样。
在前世凯恩和顾文炎最终两个人的关系糟糕到了顶点。重生之后，两个人虽然关系改善了，但也没达到那种可以为了对方连命都不要的程度。凯恩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不管顾文炎。许是对方也想到了这一点，顾文炎抬起头看了看凯恩，发现凯恩也看着自己，倒是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然后又将视线藏在了黑暗里。
察觉到顾文炎的视线一直在避开自己，凯恩心里突然有种失落，然而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与前世见到顾文炎时的那种火大的感觉。
‘装模作样。’凯恩在心里对自己说，‘每一次都这样……算了，这人就这么清高，要不是自己知道他这德性，换作他人早把他……’想到这里，凯恩也忆起了在前世的时候顾文炎也确实被其他人好好收拾了几回，默叹了口气，走到顾文炎身边，抓起他的一条胳膊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放。顾文炎歪着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凯恩。
凯恩很少被顾文炎这么看着，张了张嘴一口气说了出来： “想死别拖累其他人。谁受得了露西那一大泡的眼泪。”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挺冲的，不禁有些懊恼。幸好顾文炎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他沉默着站了起来。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吉拉也退了回来，在另一侧将顾文炎扶住。三个人加快脚步往前走。
然而他们再加快脚步，也比不上后面那些会飞会跑的怪物。没过几分钟，格奈乌斯都被身后这些怪物的数量给吓得差点拔腿开跑了——如果不是想着自己身后还有个徒弟，他肯定早就跑了。
凯恩不敢回头往后面看，他害怕一看就更没勇气往前走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几条咒语和魔法，但是没一条是能够让他现在这样一个刚入中阶的魔法师能够用的。凯恩有些恨自己之前没有更努力地进行修炼。然而，他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这个实力，不代表别人没有。可偏偏这个应该有实力的人却跑在自己后面也同样的在落荒而逃。
“师父，你应该能够收拾掉后面的那群怪物吧！”话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难道你之前的实力是装出来的？
格奈乌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自家徒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实力和资格，依旧跟在后面跑一阵然后往后扔一个魔法——只可惜面对后面跟捅了马蜂窝的马蜂一样的怪物，这个魔法简直是放给它们挠痒痒的。面对着徒弟的疑问，格奈乌斯突然一脸死灰，好像灵魂出窍般地说：“那个……稍微有点密集恐惧症……不行了，徒弟，不要给我提起后面的那什么东西，鸡皮疙瘩已经长到脸上了……哈哈……”
凯恩平静地转过头：简直比实力弱还丢人。
顾文炎听了这话，往回头一看，然后迅速地转回头，说：“既然不能阻拦它们，那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走快点？”他刚说完，后面就传来格奈乌斯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哟，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
还没等格奈乌斯“哈哈”笑完，凯恩便觉得脚下一轻，他们三个人就飘起来了。
‘对了，不是有浮空术吗？这样是要比跑快多了。’凯恩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要是放以前，这个魔法自己肯定马上想起来，但重生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加上浮空术是中阶后段的魔法，自己居然把这个给忘了。但是，凯恩和安吉拉马上发现，浮空术确实能够让人在空中进行快带移动，但后面有些怪物的速度却不亚于他们。
终点还不知道在哪里，后面却一步一步逼近，难道他们真的难逃一劫吗？凯恩有些不甘心地想着。这时，格奈乌斯有些欠揍的声音又传到了他的耳里：“徒弟，带好你的小情人和女士，我们要彻底地飞起来了哟~~”
凯恩一时没弄清楚格奈乌斯话里的意思，转回头去看他，刚好看到格奈乌斯的两只手反扭到身后冲着那群怪物。而在身后的黑暗中，怪物会发光的眼睛密密麻麻地闪着红光，好像在应合着格奈乌斯手中双色魔法阵的光芒。
精美的法阵在黑暗中由一点逐渐扩大，繁复的阵纹渐渐变得清晰。并且随着法阵的成型，空中的元素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汇集起来、流动起来，就好像天生就如此一样。凯恩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但他的感觉却将这段时间延长了，使得这个法阵像一件艺术品一样缓缓地呈现在空中，呈现在他面前。
虽然法阵很美，但是按照格奈乌斯的个性和元素流动的速度来看，后果肯定很糟糕。
凯恩头还没转过来，格奈乌斯就已经发动魔法了。他感到自己好像被马球棒击中的球一样，飞速地向前飞去。过快的速度使得身边的空气也变得不友好起来，纷纷抽打着他的脸和身体，让凯恩无法睁开眼睛。
耳边是风的声音、安吉拉的尖叫声和格奈乌斯更加欠扁的笑声。凯恩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重生之后的精彩哀思一秒。
有了这个魔法，四个人飞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将身后那群怪物远远地抛到了后面。直到凯恩撞到什么东西上面，差点把内脏给吐出来——要不是顾文炎伸手抱住了他，估计他现在已经是内脏和脑浆涂满天花板了。安吉拉也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但是顾文炎却没这么好运了，因为同样“飞抛”而来的格奈乌斯“啪叽”一声撞到了他的背上，凯恩听到一声轻微的“啪卡”声……
好吧，顾文炎的左腿小腿骨骨折了。虽然顾文炎本人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按着伤处将腿骨掰正，但凯恩却觉得自己双腿都疼起来了。
第一个从“飞抛”和极度不安全的“着陆”中回过神来的安吉拉，面无血色地狠狠瞪了格奈乌斯一眼，然后呕了一口清水出来。而格奈乌斯却一脸不在意地冲着凯恩说：“怎么样，徒弟。我这个方法不错吧~~”凯恩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格奈乌斯摊开了双手说：“师父，接下来，还是请你背好顾文炎吧。”
“啊？”
格奈乌斯有些茫然地回首，一脸白痴相地看着身后面带菜色的三人。
X X X
虽然格奈乌斯的这个方法很莽撞——如果不是最后一段路是直的，如果不是顾文炎牺牲了一条腿，说不定他们四个人都会被格奈乌斯的这个魔法拍成肉饼饼，但确实帮助他们逃离了怪物的追击，到达了目的地——辛泽娜精灵城遗址。
格奈乌斯只好半抱半扶着顾文炎走在最前面，凯恩和安吉拉紧紧地跟在他们之后，开始了他们三人第一次精灵遗迹的探索。
辛泽娜精灵遗迹虽然吸引着大量的世人前来探险和开发，但却因为受到法师协会的保护而幸免于来自人类的破坏。在当世的遗迹中还算得上保存完好的了。
走在遗迹中，从残留的石柱和墙壁装饰中还能一瞥千年前精灵族精美的建筑技术和优雅的艺术品位。凯恩前世也来过辛泽娜遗迹，但是那三次却都是在法师协会或者王国安排下进入的，那时他还很年轻，没有资格来到这么深的地方；等他有了资格之后，他却爱宅在法师塔里了。虽然他也时不时地冒出想来这里看看的想法，但却总因为休斯的原因而放弃。
来到想念许久的足迹，凯恩现在却没有观察的心思，他总是觉得那些怪物就跟在他们身后。万一格奈乌斯再来一次“飞抛”几条命都不够用。
显然格奈乌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带着三个人在复杂的遗迹宫殿中飞快地穿行。大约五分钟后，他们便听到人声。
“是谁在那里！”这个声音苍老，同时也不友好。凯恩觉得有些耳熟。
于此同时，凯恩也听到从身后传来的不祥的动静。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Chapter 6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