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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   第六章喧嚣前的宁静(改)

      小楼里的人少了一大半之后,显得安静了许多。往日走廊里都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凯恩曾经为此头疼不已,本以为现在可以安心地冥思了,可是当外面一片安静之后,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但是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毕竟逆转前他已经有十多年处在一个没有任何人在的环境中了。

      就连喜欢热闹双胞胎最近也安静了许多,她们把时间几乎都花在花园和刺绣上了。趁着现在镇里的有钱人还能够买一些奢侈品时,她们想着能赚多少是多少。依莲则在厨房和洗衣房之间忙活着,丽莎倒是能帮上点儿忙。顾和雷斯顿两人很早就到森林里面去砍柴,回来之后就帮阿曼打理菜园。罗尔和安伯还在牧场上工作,不过据他们所说,牧场里的一些牲口似乎染了病,那里也不安全了,两个人考虑着等工资一结,就辞去这份工作。休斯倒是不知道成天在哪里去了。凯恩想了想,似乎逆转前这个时候,他和休斯两个人最喜欢去一个地方消磨时间了——他也想去过,不过楼里的女性总能发现想要溜出门的他,然后就是一通说教,而且不说到他乖乖回屋绝不停止。

      更何况,凯恩的资质还是被小楼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他现在已经能毫不费力地连续放出三个小火球了,这说明二级的坎马上就要被翻越了,这也让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变了许多——好吧,他也得承认,依莲和双胞胎还是把他当小孩看待,并且更加操心他的安全,似乎在她们的心里,魔法师都是一些身娇体弱的人,在外面一不小心就会骨折,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当然,休修的态度也变了,变化是凯恩预想中之的:自自己的身份曝光之后,休斯终于不再在表面上无视他了,见到他则是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这份礼貌反而让凯恩头疼万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难道就像老师曾经说过的,历史是由无数个偶然凑成的必然,假出其中一个变了,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最后导致历史彻底变化?凯恩感觉到了他和休斯两个人的未来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发展了,不过他还是相信,两个人如果真的相爱最终都是会在一起的。
      考虑到这一点,凯恩觉得靠着自己一定能吸引到休斯的——这样想来,蛮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命运感的。

      而且有失必有得,在逆转前凯恩的魔法还是从休斯那里学到的。当初休斯拿了一本魔法书,两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研究起来魔法。休斯说自己研究了两年多,只能放出一个入门法术,不如让凯恩也试试,万一他有这种天赋呢?凯恩当然是想也没多想的就接受了这个建议,不出两天便放发了一个只比火星大不了多少的小火球。他还是挺的激动,休斯在很替他高兴。直到后来,凯恩才明白当时他们有多危险。不少平民家中有天赋的孩子都毁在了第一次魔力发动上。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十个孩子当中就有四个会出现魔力暴动,虽然只有很少比例会导致魔力混乱,终身不能再释放魔法,但大多数人都会在今生的学习当中感受到苦果,进阶困难。逆转前,凯恩就在升高阶魔法师的时候遇到了,幸好他运气够好,得到了能够医治魔力受损的药物。

      但逆转后的情况却大不一样了。曾经凯恩就自己的情况做过大量的研究,不仅知道如何正确的引导初次魔力释放,并且知道了如何释放更有利于魔力的运行。如今,已经不再有魔力受损的隐患了。而且,他现在也能治好休斯的病了——休斯之后不能在魔法途上飞速发展也有着当年在没有导师的情况下自己强修魔法的原因。这样一来,休斯“以后”最大的遗憾就能消失了。

      凯恩觉得信心满满的,坚信着现在他和休斯的关系在一步一步地改善,并且终有一天,他们能像“曾经”一样,走到一起。而现在让凯恩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倒是“之前”的对头顾文炎了。

      若说逆转前两个人的关系是敌对冷淡,而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各种纠结尴尬。依莲很早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奇怪的关系,还劝过他说虽然顾看起来冷面,但内在却是个很热心的人,看得出来是把凯恩当作了朋友,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可以两个人谈谈心。而双胞胎也拿这事开过玩笑,说是不是顾非礼过他,所以他现在心有芥蒂,只待一天能够反扑倒。顾文炎的妹妹——佩罗特这个时候就阴森林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凯恩,直到凯恩受不了转头走掉。然而,当事人没什么反应,每天该干嘛干嘛,并且总是时不时地用他那个难听的嗓音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这使得凯恩有些坐卧不安,就连吃个饭都能出神出到把面包往鼻孔里塞。当然最让凯恩觉得不自在的是,顾文炎总会用他那双不同于其他人的黑眼睛看着他。凯恩只要被他一看,就觉得心里又痒又难受,整个脑海里全是这双夜色般的眼睛。

      用过晚餐,凯恩匆匆回了房间。而顾文炎后脚跟着前脚就敲门来了。

      凯恩不得不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说:“有什么事吗?我正准备睡了。”没想到顾文炎一开口就说:“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应该抓紧时间进行冥思和修炼的。你这样,不好。”凯恩完全被对方这句话给咽住了,真是有苦说不出,吱唔了半天才挤出一脸内疚地说:“谢谢提醒,我也知道我这样是偷懒。但是昨天晚上腿有些酸疼,所以今天想休息下。我会努力的,谢谢你的关心和提醒。”

      “你身上的伤刚好,最近又下雨,这样是正常的。”顾文炎边说着边将手中的书递给凯恩,可是速度过快,差一点就把书拍到凯恩的脸上了。而发觉自己的失误后,顾文炎的脸色有些变青的倾向,语气更是僵硬,说:“空闲多了的话,多看看书。”

      凯恩刚把书接到手,顾文炎就转身离开了。凯恩摸摸下巴,看着对方的背景一挑眉,心里估摸着这家伙大概又害羞了,要不然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啊?于是凯恩会心一笑,转身回了房间。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另一扇门也轻轻关上了被留出的那道缝。

      回到屋里,凯恩这才有心思看这本书是什么书。

      “《魔法原理细则》?”凯恩笑了笑,他临死之前最后看的书就是本《魔法原理》,重生之后第一次接触到的书又是有关于魔法原理的,他就这么跟它有缘不成?他摸了摸书壳,心想:这是本好书啊,看不出来顾文炎家藏居然有一本珍藏级别的书呢。

      这本《魔法原理细则》是本烫金的硬壳大书,棕色的封皮上印有标题六个字,然后在标题的下面印着几个细小的文字。凯恩只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这排小字虽然很多都认不出来,但能被辨认出来的几个字都是与现行的精灵文字相关的,可以推测出这行字大概是古精灵的文字。

      现存的精灵族只是古精灵族的后裔。传说在第三纪大战之后,大部古精灵都离开了大陆,不知道去往何方了。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带着最为宝贵的书籍和资源,留下来的都是一些体弱不适合长途迁徙的精灵和半血精灵。现在的人想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魔法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一些运气好的人还是能从古迹中找到一些残本。而且即便它不是古精灵的书,也是精灵的书,众所周知,精灵是世上最擅长魔法的生物,想必他们的心得会对他有极大的帮助。

      这本书激起了凯恩兴趣,他兴致勃勃地坐到灯前开始翻阅起来。不出所料,一打开书,凯恩就被这本书震撼了:不仅仅是内容,还有这本书的样式。

      这本书的纸张并不特别,也许是因为可能是久远产物的原因,又可能是因为加入了一些防腐物质,书页的颜色有些暗沉。但特别的是它的形式:奇数页上黑色的木印体大字成排,配有相关的图案,然后偶数页上淡得快看不出的蓝色墨水书写着一个人的心得,又有深红色的墨水字写着另一个人的评判。凯恩细细地选读了一段,然后觉得很有意思。

      凯恩选的一段是有关火元素的支配的:木印体写的是中规中矩的魔法原理,偶尔有一点理论与现今人类流传的不一样;而淡蓝色的字,平展地铺写着对于理论的实际应用,对于书中的内容,如果能用的,它就在下面划一道线,在一旁注上一些用法,其中的不少用法让凯恩觉得是一种对于现今流行魔法的颠覆,它的主人认为世间所有元素都能归于一种,所以风、水、火、土、光及暗元素都能进行转化,世上只能利用一种元素的人是不存在的,而对于一些他所不赞同的,它也只是淡淡地用几个字来阐述观点,凯恩能从行字当中感受出这绝对是一个对于魔法的大家,但是他在记忆当中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与之相配对的人;红色的字迹虽然也一样漂亮,但是却显得跳脱许多,写的都是对于前两者的总结和应用,从“失败12次,却遇到了维拉”“维拉与我将泪转化成青色的火炎,他很高兴”这种无厘头的字样来看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了一本好书是很容易打发时间的。当凯恩觉得头晕脑涨得受不了,而不得不从书中爬回现实世界之后,他才觉得已经饿得快要把自己吃掉了。

      虽然估计着还没到用餐时间,但胃已经非常努力地在抗议了,凯恩也只好抱着“吃不饱水来填”的心态来到厨房。让他惊讶的是,厨房里还有个人——顾文炎。他本能地想溜回房间,可是想到自己才从对方那里得到的好处,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晚上好,你还没睡?”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顾文炎正将一些木枝丢进炉子里,好使火种能燃到天明,又说道:“你真细心。”顾文炎对这句褒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指着一边的盘子说:“你错过了上餐。但是依莲给你留了一份晚餐。”

      听到有饭吃,凯恩还是挺高兴的,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怪味的汤和硬得能当凶器的面包,而且依莲和眼前这人都在不停地想法改善这些东西的味道,这让凯恩觉得自己无法再挑剔什么了。等凯恩将愤怒的胃抚平之后,他才想到给对方道个谢。

      “故人留下的书。没人看它,它也就没有价值了。”顾文炎站起身,拍拍手中的灰,然后转过身,看着凯恩说:“有人能读懂它,它会很高兴。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虽然凯恩知道这时他应该接几句话来表示些什么,但当他看到顾文炎冷淡的表情,听到顾文炎说的话之后……他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啊!两个人干脆就站在那里煎熬着时间。甚至凯恩都不记得最后他是怎么跟对方道的晚安,怎么回到自己房间,怎么睡着的。

      而凯恩不知道的是,既使这个晚上无比的尴尬,却也是他在这个小镇上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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