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晋助的忧郁》浮云素

21、第二十一章

　　高杉君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是在桂的家里醒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已经将怒气发泄完了，他今天醒来时竟然有些萎靡不振，不，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萎靡不振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麻木，他整个人只是一尊空壳罢了，灵魂被燃烧殆尽后留下的一座躯壳。
　　“哗啦——”，门被拉开了，进来的是端着一个木盆的阿重，木盆边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值得一提的是高杉君的额头上就有这样一条白毛巾。
　　“你已经醒来了吗，高杉君。”看见高杉君直愣愣地坐在那里，阿重也并不惊讶，她只是将那条毛巾收了回来，然后再拧了一条新毛巾，“你还是躺下来休息吧，”阿重一边拧毛巾一边说道，“你烧得很厉害。”高杉君的额头一片滚烫，他的脸也已经烧红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力气了，高杉君就这阿重的手就躺了下来，少女的手并不柔软，常年的握刀与劳作使她的指腹上多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当阿重拿着木盆出门时高杉君终于开口说话了：“昨晚打晕我的是你吧，阿重。”因为长时间没有沾水他的嗓音显得有些嘶哑。
　　阿重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地回答道：“嗯，是我。”听到这句话高杉君就闭上了眼睛，阿重将门又拉上了，屋子里又归于平静。
　　都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高杉君这一病也病了不少时候，他明显地消瘦了下去，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简直是小了一圈，加上大病初愈的苍白脸色让他看上去有些羸弱，但是与之相反的是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一日日地焕发光彩，等到他病好的那一日里面的光彩简直让人不忍直视，那里面蕴含着的是普通人远不能企及的野望。
　　除了必要的照料之外，阿重几乎负责了高杉君这几日所有的事物，从饭食到换毛巾，有时间的话还给他读一两首时下正流行的俳句，天晓得每天忙碌到不着地的阿重哪来这么多时间。
　　但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没有擦出一丝有关情爱的火花，若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老夫老妻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吧？
　　若是平日里的高杉君一定会看出那么一点不同寻常，他是知道阿重的心思的，豆蔻年华的少女总是有一些对于爱情的憧憬，这让阿重面对他时总会露出一些小女儿姿态，但这一次却不尽如此。
　　——阿重她一夜之间长大了。
　　如此沉稳而又游刃有余的姿态简直就像那些乱世中经历过苦难的女人一样，用肩膀肩负起一个家庭的担子，坚定而又执着地面对着未来。
　　如果高杉君仔细看过阿重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现在的她拥有和桂和银时相似的眼神。
　　待到第十日高杉君终于可以下床了，拉开通向庭院的扇门，久违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也洒在银时与桂的身上，他们两个抱着刀正是标准武士的装扮。
　　“！”看见高杉君银时皱了下眉头，而桂也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刀，他们不得不防备高杉君的突然发难。
　　“早上好，假发、银时。”阳光洒在了高杉君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从他那轻快的语气中分明能听出一丝笑意，就如同在私塾求学的无数个早上一样，高杉君向他们打招呼，唯一和那时不同的就是他的笑容。
　　在他们的记忆中，高杉君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虽说是武家的公子但源自公家母亲的教导，他还是奉行着笑不露齿的礼仪，不，应该说是根本不会笑吧。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啊！桂看着高杉君那清减不少的身子暗自叹了一口气，高杉他已经完全崩坏了，从灵魂深处崩坏了。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假发、银时。”高杉君依旧保持着笑意，他没有穿木屐就那么直接踩在庭院的泥土上向着银时他们走过去，“看清楚，我手上可没有刀。”他将两手一摊看上去有些浪荡，“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像那天一样攻击银时的，毕竟我们可是一个私塾出来的同伴啊。”他又低低地笑了两声，“我们可还要一起去救松阳老师，对吧？”
　　几年的同窗生涯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些了解，就譬如现在，高杉君将桂他们的打算摸得一清二楚，他们一定会选择加入攘夷志士，然后在出现状况之前将松阳老师劫走。
　　疯狂而又不切合实际的举动，但他们一定会坚定地执行下去。
　　“你身体好了吗，晋助。”过了良久桂才开口向高杉君询问到，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似乎对于高杉君没有生出任何芥蒂，但是银时却注意到他并没有说出往常那句“不是假发，是桂”了。
　　“多亏了阿重的照顾，完全没有问题了。”高杉君回答地有些暧昧，就好像同阿重发展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一样。
　　银时嗤笑了一声，高杉君这家伙平日里可古板地像座冰山一样，哪里能说出这种话，“有个老爷子等你几天了！”银时挖了下鼻孔，不管心里念叨了些什么，他面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正在门口等着。”
　　那老爷子就是高杉家的老管家，也难管他找回来，自高杉君离开那天起已经有十日了，这日子已经足够他那个便宜父亲从江户赶到长州，更不要说是才出长州藩的管家了，即使出入藩证件的签订费了些日子，也是绰绰有余。
　　“管家爷爷。”高杉君收敛了笑容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面前他还是愿意花上些功夫来维系表面上的正常。
　　“少爷。”管家对着高杉君一拜，“老爷在大宅等你。”
　　因为之前的搬迁，大宅里已经是空无一人，甚至连地板上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唯一干净的几间屋子还是因为家主大人的入住而匆匆打扫出来的。
　　“父亲。”对于常年不见的父亲高杉君也显得十分恭敬，礼仪上更是分毫不差，他俯下身递上了一封书柬。
　　父亲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封书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你已经决定好了吗？”他只问了这么一句话，“你已经决定好脱离高杉家，加入攘夷志士了吗？”
　　“是的。”高杉君依旧伏在地上，“我已经决定了。”
　　“是吗？”父亲将那封书柬按照原本的痕迹折叠完整，放在了矮桌上，“那么按照高杉家的家训，你将会从族谱上除名，从今天以后不得算为高杉家的一份子。”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念在你是嫡子的份上，特许你保留高杉家的姓氏，你母亲的陪嫁与高杉家的一成家产将自动归于你的名下。”
　　“是。”高杉君微微抬头，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解下，双手呈上，将带有高杉家家纹的武士刀奉还给父亲，从今以后他就不在是高杉家的一份子了。
　　“你会后悔吗，晋助。”等到高杉君退到门口是父亲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高杉君顿了下脚步，“但是武士一生总有些即使奉献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为了这守护之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他说完后就合上了拉门。
　　屋内只留下父亲一人静坐在那里，“守护之物吗？”他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然后却不由得拉开了一个微笑，“你果然把他教成了一个优秀的武士啊，松阳。”他不由得回响起了那些在战场上的日子，他们怀着同样的心情踏上战场，但是同伴却一个个的减少，最后值得托付后背的同伴竟然只剩下比他小上不少的松阳了。
　　他还记得自己在离开战场前与松阳的那番关于武士道精神的对话：“所谓的武士大概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信念的一群人吧？”松阳再说那番话时笑得很洒脱。
　　高杉君走出了祖宅，桂与银时在祖宅的门口等他。
　　“你换刀了？”桂眼尖地发现了佩刀的不同，那是一把通体漆黑打刀，上面印着龙胆纹。
　　高杉君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是由母家那里流传下来的刀具。”也不知是为什么母亲那柔美温和的面孔竟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握紧了那把新刀。
　　他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消息，与“宽正大狱”相关的□□将在来年5月于幕府行刑，也就是说他们恰好有一年的时间。
　　在高杉君养病的那一段时间，桂已经与同学们取得了联系，一部分人愿意同他们一起上路，参加攘夷战争，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愿意留在乡间照顾老小，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态度不明，其中就有刀术高超的阿重。
　　虽然是女性，但阿重那手绝妙的刀术可完全不输于男性啊。
　　离别那一天，所有的同学都来到了村口，给即将踏上战场的少年们送行，越过人群阿重那高挑的身影格外显眼，她穿着鹅黄色的和服一副温婉的样子，腰间却不合时宜地别着一把刀，她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打扮，若是说同高杉君他们一起踏上战场那行李未免少了一些，但若是说留在村中，她的打扮却又过于工整。
　　那么她的决定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在观望着。
　　高杉君在众人隐晦的打量中走出了人群，他第一次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对着阿重说道：“和我一起走吧，阿重。”简直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阿重一定会答应吧！众人都是这样想到，毕竟阿重是那么地仰慕高杉君啊！
　　但阿重却没有动，她看着高杉君，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婉的笑容，人们可以清楚地发现蕴藏在那笑容里的深重情义，如潺潺的流水一样恒长。
　　“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高杉君，”她开口说道，“即使到现在也是如此。”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害羞，反倒是有一股释然，就像多年的爱恋终于有了结果。
　　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句话很难说出口的，但现在却觉得意外地轻松呢。”随着那句表白她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轻快，而高杉君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阿重的每一句话。
　　“我啊，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高杉君了，比任何人都喜欢。”周围的人不自在地离开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给阿重与高杉君留下了一块空白的区域。
　　或许他们心中已经猜测到了阿重说这句话的用意了吧？
　　“也不知道高杉君记不记得那一年的祭典了，虽然是因为阿杏的帮忙但那却是我第一次如此和高杉君接近呢！”她的声音有些甜蜜似乎会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我却还是没有敢拽住你的袖子啊！即使我是那么的憧憬而又喜欢着高杉君。”
　　“我一直都在背后看着高杉君，所以我知道高杉君总是和周围人有一些格格不入，银时也好桂也好，即使是三个人在一起却还是有些间隙，只有面对松阳老师的时候高杉君才会毫无间隙。”
　　“我一直是个胆小鬼啊，即使一直喜欢着高杉君却也没有胆量打破这一层隔阂，就像我一直只能称呼你为‘高杉君‘一样。”
　　“我知道，高杉君这一次对我伸出手来并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剑术很优秀吧！”阿重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俏皮，“不过虽然只是这样，但我却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帮上高杉君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高杉君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没有用那种风流的语气，重新变得硬邦邦的，虚情假意大概是对阿重最大的侮辱吧？
　　“很抱歉，我果然还是个胆小鬼啊。”阿重歉意的笑了笑，但眉眼中却自带一股坚定，“比起漫无希望地追逐高杉君的脚步，我还是想要守护当下的东西，妈妈、弟弟，他们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样眼里还有其他守护之物的我，是一定无法跟上高杉君的脚步的吧？”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率先松开高杉君递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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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先放上来，等到有时间再修改。
呼~，到这一章为止第一卷终于完结了，怎么说呢，第一卷的主题果然是愉悦的私塾时代和初步走上黑化的高杉君啊！当然阿重也是各有重要意义的角色，她代表着的大概就是“最初的憧憬”吧！不过最后阿重妹子果然还是决定保护妈妈和弟弟啊。
大家不要讨厌阿重妹子，我超喜欢这个角色的！
话说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竟然都猜到了上一章的人是阿重妹子，不开心。
关于更新问题，鉴于作者君已经高三了，我实在无法保证更新时间的说，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还是建议妹纸们明年六月以后再杀回来看，只要你们当时还记得这篇文的话= =。
鉴于这篇文章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都有大纲，所以作者君弃文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读者有这么多，吾辈还算一个比较负责任的人来着。
如果等不下去的妹纸们可以来看一下这篇文的主线，马上第二卷就是众所周知的“攘夷”了，这是个高杉君彻底黑化的过程，除了和银时还有桂的决裂意外，还有原创人物出现，不管怎么看一切都是为了让高杉君走上毁灭江户的道路。
第三卷是剧情而定，总觉得银魂会有神发展。
关于cp问题：怎么说呢，大家都看到标题有原著向了，所以cp目测不是呼声很高的银时，桂也不是，他们就是相杀到死的节奏，毕竟按照高杉君的性子不可能和他们发展出来什么的，不过最后肯定会有桂和银时的番外，毕竟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微妙。
按照原著来说，cp应该是神威哥来着，不过肯定不是爱情啦，大概也算是相爱想杀的典范吧，不过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所以容易滚在一起，过称一定充满血腥就是了。
最后会出现一个支线，就是松阳33的支线，这才是HE的正确打开方式！不管是银时他们的纠葛还是神威的cp都一定是开放性的结局，毕竟只有松阳33才是真爱~
好了，就说到这里，米娜桑记得祝我高考取得一个好成绩，我也祝愿今天一起考高考的妹纸们取得一个好成绩，大家一起加油！干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