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晋助的忧郁》浮云素

1、第一章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高杉君站在院落的长廊里，才向长廊外伸手就接到了一滴从屋檐上落下来的水珠。
　　这雨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这些日子里天一直阴沉沉的，而高杉君的心情就像这天一样充满了阴霾。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几乎令他接受不能的境界：眼一闭眼一睁自己就成了这个叫做高杉晋助的孩子，更令他惊讶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原本不是叫高杉晋助的，但是往事生平却完全从他脑海中抹去了，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叫做高杉晋助但是曾经并不叫这个名字罢了。
　　他依稀知道自己原本是个成年人而不是这样一个小孩子。
　　“晋助。”他听见有人喊他，抬头，隔着薄薄的雨幕他能看见长廊对面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华丽的和服、满头珠翠，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侍女在她身后恭谦地打着伞。
　　那个女人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而此刻那双眼里噙着水雾，她有些忧郁，也许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高杉君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个女人开口了：“母亲大人。”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这个女人母亲。
　　其实这没什么好坚持的，他对于自己的以往都没有一丝印象更何况是原本的母亲，这几天没理睬这个女人并非是他的本意，只是一个短暂的适应期罢了，就像现在他依旧是原本那个高杉晋助，身为上层武士之子的高杉晋助。
　　只是有一点点些微的不同罢了。
　　那个美艳的女人舒展了眉梢，宛若拨云见日后遥远的青峦，舒展笑意的她似远山那样带着静谧、优雅的气质，她苍白脸上的朱唇更显艳丽。
　　高杉君必须承认他的母亲是个大美人。
　　女人迈着小碎步从长廊那一端走来，宽大的和服袖随她的动作微微摇摆，摆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抬臂，苍白又冰冷的手贴上了高杉君的额头：“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晋助。”她隐隐有些担心，显然她将高杉君之前的异样归为了他身体有所不适。
　　“没什么，母亲大人。”高杉君似乎想要躲开，但又竭力按捺住自己的这种冲动任凭美人母亲嘘寒问暖，过了许久才终于打消了她的怀疑。
　　他站在原地想着女人刚才那执着不已的问话默默擦了一把汗：最难消受美人恩，莫过于此。
　　高杉君很快的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天读书、练刀、学习各种礼仪，偶尔还要陪伴一下美人母亲，真是很平静的生活，不过在这几天中他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那个据说是上层武士的父亲。
　　凭借他父亲的身份，他们家在这一块地界中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所以父亲忙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在高杉君“过去”的记忆中他也经常见不到父亲。
　　雨终于停了，后果天晴后，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尤其是在这种乡下地方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的香气。高杉君在院落外面慢慢地走着，木屐敲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他有些无所事事地到处晃荡，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晋助——晋助——”远远地听见了某人的大呼小叫，他斜了下眼睛果然看见了向自己跑来的人，桂小太郎深怕高杉君看不见他似的，一边跑着还一边挥舞着手臂。
　　怎么看都是一副白痴的样子。
　　高杉君才撇开视线就听见“扑通”一声，雨后的路不太好走，特别是桂来的那个方向，地上全是些坑坑洼洼的泥泞，他一时不查竟然跌进了泥潭里。
　　一个典型的狗吃，屎。
　　“啊——跌下去了。”桂若无其事的爬起来，他整个正面都已经被稀泥覆满了，连那张脸都看不太清楚，桂用那个被泥包裹住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了。
　　高杉君默默地向后退一步，他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晋助。”显然他的脑电波并没有被桂接受，只见那个泥人拖着步子很坚，挺地向高杉君挪动，身后还趿拉了一大串的泥点。
　　敌进我退，高杉君一步步地向后退，而桂则一步步地向前进。
　　“！”他的衣角被桂小太郎抓住了！那一瞬间高杉君的脸扭曲了，“松手！”他气急败坏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把那衣角从桂手中抢救出来却发现他又趁机抓住了另一片布料。
　　两个泥手印大刺刺地印在高杉君的衣服上，很显眼。
　　“晋助你的衣服怎么弄脏了？”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这手印的始作俑者，在他问高杉君话时，那手又再次抓住了高杉君的衣服。
　　第三个手印，达成！
　　“松手啊！！！”高杉君感到自己额角的血管一突一突的，马上就要炸裂了。
　　“哦哦！”桂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松了手，只不过在他松手前还下意识地在高杉君的衣服上擦了擦，这下子他的手白了但高杉君的衣服却无法挽救了。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高杉君的牙齿咔嚓作响，他盯着桂的手恨不得把它剁下来。
　　但高杉君还是没有那么冲动，他干脆一回头往家里走了。
　　“你去哪里啊，晋助？”这回被拉住的不是衣服而是手腕，所幸桂的手已经在他衣服上擦干净了。
　　“回去，换衣服！”他的口气很不耐烦。
　　“哦哦！”桂也不知道在答应什么跟着高杉君很自来熟的向他家里走去，高杉君剜了他两眼到底还没有说什么。
　　“晋助！”正在庭院里赏花的母亲看见他身后的泥人着实吓了一跳。
　　“伯母好。”桂挥了挥爪子，还很有礼貌的和美人母亲打了个招呼。
　　虽然高杉家在这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贵族，但是却意外的平易近人，特别是出身小贵族的母亲完全没有架子，她看着桂有些忧心，“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她想了想，对身后的侍女挥了下手，“带他去洗个澡，顺便收拾一套晋助的衣服出来。”
　　桂被带去洗澡了，高杉君也回自己房间换了一套衣服，那给桂小太郎毁的不成样子的羽织估计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那个家伙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啊！”高杉君坐在自己房间里揉了揉额角，给桂那么一闹腾竟然觉得有些疲惫，也许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了。
　　本能的他觉得桂这一次来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过了半响，洗好澡的桂终于来了，似乎是因为给水汽熏了一会儿他的脸红扑扑的，他一看见高杉君就加快了步子，竟然在短短的走廊上奔跑起来：“晋助！晋助！”他挥舞着双臂和之前在外面奔跑时一模一样。
　　“好好走路！”一对上桂高杉君就觉得自己有些烦躁，对方的脱线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调动他平稳的情绪。
　　“哦哦！”嘴上这样回应着桂却没有停下步子，高杉君微微侧了侧身巧妙地躲过了桂的横冲直撞，还好他没有撞到门板上。
　　“和我一起去念书吧，晋助！”转了个身桂无比认真地看着高杉君，“我已经向松阳老师推荐你了。”
　　“念书？”高杉君一直在施行家庭教育，自然是没有像桂一样在私塾念书的，到底是贵族，除非是拜入江户的大私塾很少会跟平民在一起念书，他隐约记得桂是在什么松下私塾念书的，这是方圆几里唯一一所私塾，而且因为那私塾的门槛很低，周边平民家的小孩都在那里念书。
　　怎么想都不是高杉晋助该去的地方。
　　“松阳老师已经同意了。”桂兴冲冲的，他完全没有看出高杉君的犹豫，“一起去吧！”
　　“我去问问父亲。”他想了想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答案，虽然桂不怎么靠谱但高杉君自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对方还是有几分才能的，能让桂这么大力引荐的老师应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但上学这种事可不是高杉君自己能定夺得，拜师贴、拜师礼，他和那些在私塾认几个字的孩子不同，对于拜师需要慎重对待。
　　父亲应该有所了解吧？他想了想准备当晚就修书一封给父亲，对方应该能给他不错的建议。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父亲完全不掩饰对于吉田松阳的赞赏，在信上赞扬他是一位“知识渊博并且有崇高武士道精神的强大武士”，他很希望高杉君可以拜入松下私塾。
　　“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高杉君总是觉得这一切过于水到渠成，他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一些必定的因素。
　　就仿佛他生来就应该是吉田松阳的弟子一样。
　　隔天，他遇上了桂，不，与其说是遇上不如说对方是在等他吧？
　　“父亲同意了。”他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样子，高杉君的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高杉家的少爷拜师自然需要足够的体面，就连他的父亲都写了一份书信。
　　这里是乡下，很少能看见什么大人物，塔拉着木屐带着仆人的高杉君引来了不少平民的目光，但他们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压下了视线，一派温顺恭谦。
　　“到了！”桂猛地拉了一下高杉君，将毫无防备的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连手上的拜师礼都给扔了出去。
　　“你这个家伙！”他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将衣服理了理才瞪了桂一眼，回应他的是对方无辜的表情。
　　“你们停下。”他回头对着跟着自己的仆人命令道，“将东西留下，然后你们可以走了。”
　　“这不合礼数，少爷。”领头的仆人虽是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却还是坚持，身为贵族的高杉君应该展现一下他的威严。
　　“回去！”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高杉君在这个问题上很坚持。
　　仆人到底拗不过他，在高杉君的坚持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你在做什么，晋助？”桂小太郎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高杉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提着拜师礼在平民小孩儿好奇的眼神中迈步走进了私塾的大门。
　　远远地，他看见了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的男人。
　　他穿着素色的和服，留着长发，光看侧脸是一个清雅到俊秀的男人。
　　君子如水，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是个好孩子啊，高杉君。”松阳老师对着才到他胸口高的小孩子笑了笑，还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着他那张清雅的脸，高杉君心里不由地打了个突：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强大的武士吗？明明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学者。
　　但不管他怎么嘀咕，从今天开始高杉晋助就是松下私塾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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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入v前一般是隔日更，有榜单任务除外
入v后日更
相信阿素的坑品【笑】。
更新时间应该会定在11点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