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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女巫的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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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遥不可及,苦苦追忆,也是枉然。混沌中确有荣耀在闪光。
我——并不奢望去追回什么,一片眼前飞过的落叶就比它更珍贵。
我叫法斯特,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想迟早有一天,我连这个都会忘记。
“无论如何,你得帮我。”说完,女孩定定望着布路法。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可爱的不行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种不容置疑的目光。我转过头,研究我同伴的反应,正巧目睹了她艰难地咽下口水的全过程。“咕噜”一声巨响从喉管发出,象是谁被推进了无底深渊后发出的回响。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法斯特。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和布路法一定会……”布路法的眼里射出无数毒箭,尽数落在我的大嘴巴上。
“布路法。”女孩子使劲拉扯她的衣角。
可布路法好象铁定不去看她,继续用毒箭射杀我,尽管我已经被碎尸万段。
孩子却仍旧死死拖住她不放,“你不可以这样,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救大家。”布路法一震。
孩子浑身发颤,绝望的目光映进布路法冷漠的眸子。
“求你了。”“我不要!为什么总是我,总是要我来面对这些事情。我又不是救世主,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根本,根本什么事都做不好!”惊涛骇浪般,吼声席卷过来,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到风平浪静,我睁开眼,无意间瞥见孩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放开手,向后退开。
与此同时,门开了。
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低沉、冗长,象是地底沉睡的猛兽打了哈欠。事实上,我还来不及找更确切的形容词就已经被这声音震到了门里面。卡塔塔,门在身后合拢。我们跌进黑暗里-一种蒙混着暧昧不祥,与我们当初预想的相差甚远的黑暗。在这黑暗里有太多的东西在游移,但又好象是虚空无物,深不可测的的虚空。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们被骗了。”布路法暴怒道。
“啧啧,你们也太沉不住气了。”咒语之后,周边亮了起来。原来,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甬道。两边的墙上等距离嵌进大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温润的光投射到石壁,现出湛蓝的水纹。
贝沙站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欣赏着我们惊鄂的表情。
布路法没让她得意多久,她视贝沙为她透明,大踏步从她身边走过。
“好啊,你走吧,走上个一二十年,总可以走到出口的。反正你不是很赶时间。噢,法斯特?”贝沙笑道。
如她所愿,布路法刹住脚步。她背对着我们的面孔一定是铁青得可怕。
我蹲下来,用尽一个男人所有的温柔。“贝沙,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得到的回答是“走进来的呀。”“别问了,傻瓜,你以为她会说出些什么。她这个小骗子。”布路法在前面喝道。
“我才没有骗你。村里出事了。我要你回去。”孩子气急败坏地叫道。
电闪雷鸣,风雨欲来。
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预感让我倒吸了口冷气,有什么比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更可怕的呢?
布路法奇迹般地没有发作,只是沉声说道:“走。”。
“可是,万一迷路……”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脑裂吗?沿着甬道走下去还会迷路吗?”说着,人已经走出了很远。
目送她走远,孩子耸耸肩。“难道她从没有听说过有迷宫这种东西?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我会让她明白我的重要性。”“怎么明白?”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仿佛刚刚才发现我的存在,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矜持地把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事情就是这样的。”女孩,也就是贝沙,一口气把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当然,她也坦白了她在背后偷袭我的事情。
我不得不佩服她讲故事的能力,不仅条理清楚而且绘声绘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听明白了。我茫然地点着头,算是回应,可脑子里还是糨糊一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贝沙顿住脚步,紧张地望着我“会不会是被我打坏的吧?”我笑了。“我倒希望是这样。过去的事情,记不记起来,我都无所谓。所以,你别介意。”说着,一把把她抱到了肩上。贝沙咯咯得直笑。
“法斯特,你真好!”当贝沙用近乎尖叫的声音赞美我时,我的背脊却一阵阵发冷。为什么?
看到前面那个头也不回,大步向前的身影,我突然明白我自己在担心什么?“她还小,我背着她就可以走快一点。”我说。
布路法冷哼着加快了步伐。贝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险些从我肩上掉下来。
“别闹了!”我求她。看来对付小孩子,我还很欠火候。
贝沙贴近我的耳朵。“法斯特,你很怕布路法?”“是。”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去想。
“为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又失忆了,总得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可是有些人却总不让别人提醒他做了什么。”“咚”,布路法一拳打在石壁上。“吵死了,你们安静些吧!”那一拳,出乎意料地有力,只听“轰”地一声,犹如山崩地裂的巨响。飞石走沙从四面砸来,我什么也看不见,被灰尘呛的直咳嗽。“布路法!”我喊道。
“别过来。见鬼,我什么时候打出过这么威风的拳。”我循着声音抱住了她,用身躯挡住所有的落石。
纷乱中,我听到一种奇特又熟悉的声音。
咯哒哒咯哒哒。
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我就被抛到半空中,随后,开始坠落。
耳边是呼呼的风,身体在无至尽的黑暗里失重。冷冷的风在那里歌唱,是哀歌。
下面是什么?地狱吗?那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锁在永生的黑暗里,在悔恨中腐朽。
但我见到了光亮。如同正午明艳耀眼让人睁不开的光亮,那里将是我着陆的地方。在那样的光里,一切污垢与我都将无处藏身。
我闭上眼,等待重量回归后的巨痛。
“好痛!”我惨叫。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叫痛?
“你怎样?不痛吗?”我问布路法双唇紧闭,一声不吭,脸上虽看似平静可额头却渗出点点汗珠。想必是痛到了极点。
“很痛吧!痛就叫出来。有什么好忍的,又不丢脸。叫好了,叫呀,这样会舒服点。你那里痛,要不要我帮你揉。其实是人都会痛,承认自己是人很对呀!还有……”“你很烦呢!”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我立即合上嘴巴,但随即想到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贝沙呢?”布路法一怔,“你也没见到她?”该死!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哼!“布路法低吼着跳起来,不停地来回走动。
“布路法。”“我是个笨蛋!”“你说的对。”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贝沙歪着脑袋,不无嘲讽地望着我们。
“是你干的?”布路法冲上去质问。
“什么?”她无辜地眨动她冰蓝的双眼。
布路法微微侧转过身。那是最佳的角度,最佳的攻击角度。
“噢!你是在问我是怎么出现的?”贝沙顿了顿,泛起纯洁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贝沙。”“布路法?”“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真巧!我也刚想对你这样说。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女人是不可以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对吧?”贝沙朝我望过来,嘴角微微一翘,笑得妩媚如春日里的湖水。
我咳嗽起来。
“带我出去。”布路法沉声说道。
“你不是不需要我带路吗?”布路法直直盯着她。对于那生吞人的目光,贝沙并不以为然。“可是我好象忘了怎么回去?”“我就来帮你回忆。”话音未落,一个身影跃起直奔贝沙,可惜还没等到她靠近,贝沙轻轻挥动衣袖,从衣袖飞出带状的云转眼便将布路法缠住,双脚离地被吊在空中。
“你在要挟我?嗯?布路法。”说话间,她的手再次扬起。
我忙喝道:“住手!”那孩子停下手,转而望向我。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一种错觉:面前这个女人,我一定是在那里见过。
“你是谁?”恍惚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小心,法斯特。”布路法喊道。
一团白影急速向我飞来,我本能向后闪,躲开云带的突袭。刚站稳,又听的背后呼呼风声。左右都是石壁,我已无处可让了。我脚尖点地,飞身上了墙壁,转眼一把匕首横在了贝沙的脖子上。
“我说过叫你停下来。”贝沙点头答应,暗念咒语。扑通一声,布路法再次摔落在地。
我一把推开贝沙。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还是需要我的。”她摸了摸被刀尖划破脖子,无邪地望着我。
“你是谁?”我搀起布路法,目光始终却没有离开贝沙。
“你不认识我吗?”她摊开掌心笑问。
手心渗出汗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小心点。她比以前厉害很多。”布路法靠在我肩膀上,气息微弱,脸色苍白。这个倔强的女人现在把身体全部的重量压在我身上。
“你不是贝沙。”那张脸说不出那里起了变化,凭空多出几分阴郁与妩媚,分外的诡异。
“那你呢?可还记得自己是谁?”“我叫法斯特。”“真的?”胸口一堵,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还是需要我的。“她摸了摸被刀尖划破的脖子,无邪地望着我。
胸口一堵,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到底要怎样?”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贝沙一笑,应道:“我们,猜谜语如何?”“好。”她似乎料到布路法会如此反应,马上接口道:“可是,如果你们输了,就出不去了。可以吗?”“如果不猜的话,就可以出去吗?”布路法反唇相讥。
“那,现在就开始吧。”“等等,”我叫道:“如果我们猜出谜底,你就会带我出去吗?”贝沙晃晃脑袋“我不能保证。”以为布路法已经怒的满脸通红,却发觉那张脸苍白如纸。她右腕的伤口有血丝渗出。
“我们有不得不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是吗?”身体里有一种扑上去撕咬的欲望在膨胀,可我还是站在原地冷眼看这个孩子将会如何。
“真聪明!我是唯一能看到谜语的人。”“看到谜语?”“你们看着地道是畅通无阻,可是在我们前后都有结界,惟有解开墙上的谜语,结界才会打开。”我和布路法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同意。其实同不同意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是身陷囵囫的猎物,没有选择的余地。事到如此,只能看她如何玩下去。布路法又在磨牙了。这个女人,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气馁。无论如何?她是绝不会放过一丝转机的。
仿佛为了表示她并不是很期待这样的回答,贝沙已经面壁而立了。她要开始念谜面了。
“等等,”布路法再次抬起头。“有个问题一定得问清楚。我们怎知我们猜对还是猜错呢?”“你怕我耍赖,你们猜对答案我也说不是。”贝沙洞察了她的心思。“放心好了,我才不会使用那些伎俩。再说,如果你们猜对了,两边的结界自然会消失。你们要是不信我,自己朝两边走走不就可以吗?”见我们不再有异议,她闭上眼,伸出双手,指尖在墙上轻轻划过,随即口中悠悠吟唱道:“无足之兽迅于有足者,无目之兽远于有目者。”好拗口的字句,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却只是反复吟唱着这两句句子。
“什么意思?”布路法嘀咕道。
还没等到我开口解释,贝沙停止了吟唱,转回头说:“就是没有脚的却比有脚的跑的快,没有眼睛却要比有眼睛的看的更远。”“那你这样说不就可以了吗?说人话不可以吗?那——接下去呢?”“完了。”“完了。”我和布路法异口同声地喊道。
“什么意思嘛?”“这是猜哪方面的?”我问。
贝沙摇头道:“没有提示的。”沉默。
“可以猜几次?”布路法若有所思。
贝沙一楞,随后被逗笑了。“这个倒没有限制,反正有的是时间……”还没等到她说完,布路法就开始急吼吼地叫起来:“猪、狼、熊、狗、石头、桌子、马桶、抹布、水、桥”我听到了各种名词,也看到贝沙不断的摇头。
“至少你用脑子想想再说好不好?”贝沙喊道。
“对了,我知道了!”就在这时候,布路法一下子叫起来。“是拳头是不是,是拳头!”贝沙差点昏了过去。
可布路法还在滔滔不绝。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恐怕是谁也没料到,似乎也只有这个女人才想的出来,也许她是想通过精神摧残来征服贝沙。听着那一连串的无头绪名词,心想这一定需要很长时间,于是我苦笑着坐了下来。不管怎样,她说的还是蛮好听的,就象是在唱歌,合着音律。
音律。有一丝光亮强迫射进心底最黑暗处,野蛮地刺进去。我痛得直打颤。
贝沙唱的谜面,我听过。
那音律很熟悉。我记得——答案。我合上眼,背靠墙壁疯狂掩埋被掀开一层的混沌。那黑暗里有野兽蠢蠢欲动,不,绝不能让它醒来。
“是时间。”我颓然答道。
很长时间的静默。我能想象他们瞪大眼看我的样子。可是我仍选择闭上眼,什么也不去看。
“是——时间?他说对了吗?”“恩”有人拍我的肩膀。“很厉害嘛!你。”这可是布路法稀世难得的表扬。
“走吧。”我站起来。
“你怎会知道?”贝沙眯缝着眼仔细打量我。
“不知道。可以走了吗?”“等一下。”贝沙再次伸手触摸墙壁,拂去上面岁月的尘灰。
“我得擦去上面的字迹,”她转过头说道,“因为——不再需要她们了。”这不是孩子的声音,轻柔如呓语。她拍去手上灰尘,抬头看我。我猛然发觉她眼睛的蓝色愈发热烈起来。
“那,走吧。”体力最不支的人催促道。尽管她竭力掩饰,可是愈发不稳的身形却将她的虚弱暴露无疑。
“布路法?没事吧。”我随便问道。
“哼,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在甜水里泡大的。”“呵呵,其实是我自己痛得撑不住了。”我“坦白”。
还没笑完,就听得身后扑通一声。
她白了我一眼,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只吐出空气来,最后索性转过脸不再看我。
我很希望她能安分一点,这样至少我可以轻松一点。对我来说,抱着这样一个人虽然在重量上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可是在技术上,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必须抱着布路法但又不能和她靠的太近,按她的要求我们的身体至少要保持4个拳头的距离,否则就算是爬着走她也不会让我抱,但我又不可能把她象麻袋那样扛在肩上。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自己更吃力一些。
没走多久,手也麻,腿也软,气也越喘越急。
“布路法。”我轻声叫她。
“怎么?”“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人很容易觉得疲惫,做一件事情要用上2倍的力气。”“而且,受一丁点伤就象要死一样的难受。”“好象精力被什么吸走似的。”我补充道。
我又走了几步,再度停下脚步。有道看不见的墙壁挡在前面,我怎么也走不过去。“贝沙怎么回事?”“大概是另一个结界。”布路法冷笑。“那就是又可以猜谜语玩了?”“对,而且这次得由你来猜。但这次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布路法挣扎着从我怀里下来,“天,最好不要又是什么酸巴巴的句子。”她嘟囔道。
“放心,这次换个玩法。你先听我讲个故事,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布路法点头表示同意。
故事是这样开头的。
“从前,有个女孩爱上一位神灵。她想要独占他,就象凡人之间那样地爱。于是她问那位神愿不愿意做他的爱人。神沉默了一会,问:\'你可知道我是神,所有人的神。\'女孩点点头。神又问:\'你爱我是否胜过一切?\'女孩又点点头。于是神说:\'那么你就沿着这条绳子走,走到绳子的尽头也就是你生命的尽头。\'说着,他抛出一条60马里长的绳子,\'我答应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贝沙停了下来,扫了我们一眼,脸上浮现出奇特的微笑来。“很奇妙的故事,不是吗?”布路法扬了扬眉,做出不为所动状:“你只给我一次回答的机会,所以我也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刚才你问的就是你要我回答的问题吗?”“别急,故事还没说完。不过,其实也差不多了,就差一个结尾了。最后女孩受到了惩罚。她实在也太狂妄了,这样亵渎神,所以自然逃脱不了惩罚。”布路法不自然地扭动着身体,努力克制着自己。
“可问题是神也没有得到解脱。女孩想了一个办法,让神永远成为她一个人的。我的问题就是女孩到底想了一个什么的办法?”布路法瞪大眼睛,使劲地眨了两下,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我也并不比她机灵,一样地茫然。这个故事本身就已经很残忍了,但结局更超乎常理。布路法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她竭力闭紧嘴巴,不让那些骂人的话冲口而出,否则被当作是她的回答就惨了。时间一点点过去,沉默还在以极其难堪的方式继续,无论是我还是布路法都一筹莫展。我们不约而同地避开对方的目光,以免把心中的不安传染给对方。焦虑在空气里燃烧,无望试图让我们放弃挣扎。
“你们慢慢来,不急,反正没有时间限制。”贝沙说着,坐下来。“不过,法斯特,即使你想到答案也不可以说出来的,否则就是作弊。你们大人可不许赖皮呀。”布路法的眼里再次射出杀人毒箭,向那个看死她猜不出答案的人。可惜,这个时候贝沙已经靠着墙打起了瞌睡。
布路法开始来回走动。那个时侯,在利格达斯的地牢,她也是这样,困兽一般……
布路法横了我一眼:“你笑什么?”“我笑了吗?”我很无辜地扯平脸上的笑容。
她不再理我,重新陷入她的冥思苦想中。
看着她来回走动绕着圈子,我实在怀疑她是否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来思考问题。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布路法猛地停下脚步,向我望来。
“你有答案了,是吗?”贝沙问道。
布路法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吐出两个字:“圆圈。”圆圈。这就那个女孩的办法。将绳子绕成圈,这样就永远走不到尽头了。但是她必须一直走下去。她的脚停不下来,即使鲜血淋漓;她的生命也没有终点,带着疲惫、伤痛、悔恨一直活下去。而在这个无止尽的轮回,神永远也摆脱不了她。
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爱还是报复?没人知道。原来死不是惩罚,永生才是。
我们相对无语。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愉快的答案。
贝沙见我们这样,爆发出一阵狂笑。
“有什么可笑的,你抽筋呀。”布路法恨得牙痒痒的。
贝沙做了个鬼脸。“当然好笑,最好笑的是连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女人都能想到这个方法。女人,女人还真是……”“贝沙,该走了。”我及时提醒她。
“恩?”双手托腮,看了我好一会“走,去哪里?噢,对了,是该走了。”她缓缓站起来,准备带路,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走回到布路法身边,目光逼进她的眼睛。“你真的不想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布路法,你确定吗?再往前面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布路法盯着地面看了很久。“我确定。”回答的声音嘶哑得如风,如同落进山谷回不去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