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系统]》纯原槿溪

5、☆、真爱篇4

　　餐桌上，气氛有点尴尬。

　　只有约翰一直笑呵呵地找墨西聊些有的没的，弗西阴沉着脸不说话，张晶晶也边吃边察言观色，不说话。还算相安无事，可她总感觉有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在餐厅里蹿来蹿去。

　　话说埃米尔先生厨艺真的很不错，奶油蘑菇汤做得甜而不腻，洒了孜然粉的煎牛排微焦，一起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程度，埃米尔先生应该在做饭这回事上下了很大功夫。如果……玛丽没有去世，那她会很幸福吧，每天都可以吃到丈夫做的这样可口的饭菜。

　　张晶晶搁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找了个借口去厨房。总得找点饮料什么的才方便下手，她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要往蘑菇汤里扔药丸的想法。

　　果不其然厨房有人，是“阴魂不散”的安娜大妈，她正背对着门口在擦桌子。张晶晶不太想被安娜发现，就屏住呼吸踮着脚蹑手蹑脚地往置物柜走过去。可巧安娜收拾好厨台转过头，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大个人吓得手忙脚乱，抹布胡乱一甩吧嗒落在了张晶晶脸上，慌乱中还踢倒了脚边的垃圾桶。踩到了果皮还是什么脚下一滑，她往后倒的时候想抓住点什么，却把厨台上一叠洗干净的盘子全扫落了……

　　厨房里哐当哐当好一阵热闹，平息之后就满地狼藉。张晶晶黑着脸把抹布拽下来，抹布黑乎乎又黏腻得紧，恶心的感觉从指尖钻到头顶。这时候脑门上顶着绿色菜叶的安娜大妈也爬起来了。

　　“哎呦，张晶晶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时候安娜走到她面前来，夺也似的把抹布从她手里拿走了。这能怪她吗，她都要委屈死了。她还蛮喜欢安娜大妈的，虽然话很多，但是整个人都很纯粹的样子。避开安娜就是因为不太想让她发现干坏事了啊。就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现在安娜还要说她冒失……张晶晶想，不管了，她直接走出去算了。

　　可是下一刻，干净的白毛巾就罩到她头上来。

　　安娜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毛巾来给她擦头发，一面擦一面说，待会还要洗洗比较好。张晶晶想回头礼貌地说句谢谢，可是一回头就看到安娜十分狼狈的样子：身上都是菜汁，方便面一样的卷发中间还夹着胡萝卜的叶子。她莫名感觉心里发堵，感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在哪里经历过相似的场景，是谁自顾不暇还紧张她到全心全意。张晶晶转过身去用力抱紧了安娜，酸着鼻子抽噎着总算说出了谢谢。安娜看她哭了，忙用围裙揩了揩手，拍她的背安慰她，“安娜以后不说你了，不哭不哭了啊。”

　　然后就是张晶晶哇哇哭得更厉害了，安娜手忙脚乱地找手帕给她擦鼻涕。

　　端着托盘回餐厅的时候张晶晶还红着鼻子在啜泣，餐桌上的三个人又因为她而受了惊吓，打翻盘子的场景差点又要在餐厅上演。

　　“怎么了，小张晶，难道是摔跤了吗？”埃米尔先生问。

　　弗西和墨西也都关切地看着她。

　　张晶晶端着盘子沮丧地摇头，“孟德尔颂先生和姐姐都冷着脸不说话，让我很难受。”

　　就这样还能把她惹哭了？小女孩真难照顾，餐桌上的三个人都是满头黑线。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弗西忙不迭做保证说，不会再冷着脸了。

　　“真的吗？”

　　“真的。”

　　“那你们一起把我准备的葡萄酒喝了。”她都端累了。

　　最左边放了蓝色药丸的水晶杯给墨西，最中间的给父亲约翰，最右边放红色药丸的给姐姐弗西。没给她自己准备，因为不知道在大人面前喝酒行不行。

　　哭了一次肚子都空了，张晶晶分完酒就把托盘放下，回座位继续用餐。一边切牛肉一边偷瞄他们喝酒进度。因为答应了她，弗西也喝口酒时不时跟约翰说几句话。

　　啪啪啪像是鼓掌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系统君贱兮兮地夸她：“耍得一手好苦肉计。”

　　张晶晶咬咬唇当做没听到，低下头继续啃牛排，余光中看到弗西喝完了那杯酒，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直到晚上吹灭蜡烛上床睡觉了，张晶晶才想起，这才不过是她到这里来的第一天。

　　这又注定是个难熬的晚上，心事繁复纷杂，忐忑不安已经将她淹没。药丸的效果怎么样？万一拿错了杯子怎么办？该不会弗西更美，墨西……

　　她想到很晚才昏沉睡去，等早上迷迷糊糊要赖会床时，门外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叫。张晶晶立刻清醒过来，昨晚上的一切不安得到了解答。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迅速套上一条裙子，踩着拖鞋就往外走。

　　弗西房间的门打不开。

　　这是对的，这种时候要是能打开就不正常了。里面发生了什么？张晶晶好奇得心痒痒。

　　很快有人冲上来，看得出来他很着急，衣服都没有穿整齐。不过，是他上衣太短的原因吧？张晶晶仰头看，发现仰头也看不到他头顶，墨西长高了？

　　不，不是长高，是他不驼背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高了不止一点点，背影，呃，虽然落拓但是高大威猛是有了！！张晶晶禁不住用看亲儿子的眼神看着墨西。

　　墨西也拧不开门把手，转过头来看着张晶晶问了句怎么回事。张晶晶耸耸肩，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时候墨西惊觉自己几乎是在俯视着她，反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后背，自言自语地又说了句怎么回事。

　　门内传来呜咽的声音，墨西在门外记得满头大汗，不得其法。

　　张晶晶看着焦急的墨西，有点酸酸地想，如果她就这么在房间里嚎一声再哭一场，会有人为了她这么心急如焚吗，会吗？

　　“会的。”

　　诶？是系统君，好吧。系统君用什么来说这个话，她才不信呢。

　　这时候约翰呼哧呼哧跑了上来，张晶晶赶快上前去扶了他一把。墨西犹豫了一下，问约翰：“有钥匙吗？”

　　约翰看着墨西，惊讶地张大了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墨西又迟疑了一下，等听到房间里更厉害的哭声，他就无法淡定地撞起门来。一下，两下，三下……门撞开的时候墨西赶快跑进了房间。张晶晶出于好奇也想跟过去，却被约翰拽住了胳膊。

　　墨西进去的时候，发现弗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张脸满是泪痕。

　　心疼的他做出了一个想了很久却从来不敢的举动，把弗西连人带被抱进了怀里。

　　“……你不驼了？”弗西带着哭腔问。

　　“好像……是的。”尽管犹豫，墨西还是做了诚实的回答。

　　“可是我变成了……我做错了什么……是上帝在惩罚我吗？”弗西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被子在拉扯中落下。墨西发现，弗西的身体绷在上衣里，她的后背已经变得佝偻，形容狼狈。

　　“你看到了啊，要笑就笑吧。”弗西偏过脸，不愿看他，她的眼睛红红的，面上的泪痕清晰。

　　“没关系的，没关系。”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的，说着没关系，墨西牢牢把弗西圈回怀里。他不嫌弃她这副模样，只觉心疼，十分心疼。
　　“收起你的怜悯吧，这不是慈悲，而是伤害。”弗西挣扎不过，她含泪控诉他，双手握成拳发疯似的捶打他的胸膛。

　　“这不是同情，弗西。”墨西抓住她的手腕，同样地红着眼眶，说：“请你看看我的眼睛，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双眼里始终只有你。”

　　弗西的泪水突然就止住了，瞬间又如洪水一样决了堤。泪眼婆娑之间她看到墨西的灰眼睛，里面没有令她讨厌的怜悯之光，也没有意图消遣她的轻浮，红红的眼眶里，装着她终于感同身受的伤悲。“……一直爱我，是真的吗？”弗西颤抖着声音问。

　　“是真的，是真的。”墨西感受到了来自弗西肯定的力量，很不合时宜地欣喜起来，双手覆上了弗西的后脑勺，让她靠他的胸膛更近一些。

　　弗西没生气，还被他的傻样逗得破涕而笑。“感谢驼背，让我看清你。”感谢上帝的惩罚，让她有机会找回真爱。

　　约翰右手抓张晶晶手腕的力度可算松了些，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只听“叮”的一声，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静止，约翰的笑容恰好定格在了脸上。

　　声音来自她身前，张晶晶愣愣地捏起锁骨前面的项链看，五角星最上面的那个菱形已经变成了红色。“这就，成了？”她不敢相信。

　　“是的。”系统君的声音响起。

　　“这么简单啊，”张晶晶开心得想跳楼，每一个任务一天半的话，二十个任务一个月就搞定了？！

　　“简单？你以为有多少通关奖励让你提前支取，像你这次差不多都算作弊了。”系统君嘲讽地说。

　　“唉，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过分啊，怎么随随便便就把弗西的骄傲给剥夺了呢？”接受现实是张晶晶的长项，以后的关卡再难都看着过吧。她走进房间，蹲在床边，看着那对紧紧相拥的恋人，又生了感慨。

　　“这你就放心吧，”系统君的声音也跟着进到房间，“换颜丹的药效只有一星期而已。”

　　“啊？那一星期后弗西不就会很后悔……”

　　“不要以己度人，担心担心自己吧。启程了，少女。”

　　“喂，说清楚，你是说我小人之心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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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该知道墨西是个纯真的人，做梦的话都当真，还记了那么多年。
　　不过我倒希望真有上帝存在，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也就会有天堂吧。
　　如果有天堂，爱的人可以在那里生活，思念的热度就可以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张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