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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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一向爱赖床的黄濑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他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自己之后就窜到了银的家里。
给他开门的依旧是鬼冢霖，经过学力检测那段时间的训练黄濑基本已经可以淡定的在霖凝聚着杀气的视线中淡定自若。
“霖姐早上好，银酱呢？”黄濑礼貌的跟霖问了好然后就开口询问起银。
“黄濑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一头乱发的霖给黄濑指了指客厅里时钟的方向，她说，“六点半现在才六点半，上课的时候都不用起这么早吧？”
“我跟银酱约好了时间的。”黄濑说着窜进了房间，几步就上了楼。银的房门还紧闭着，他刚打算敲门就看见银叼着牙刷站在洗漱间门口呆呆的望着自己。
“银酱，你刚起来啊。”黄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银的脸蛋，牙膏白色的泡泡挂在他的嘴边，配着他刚睡醒的模样透出一种萌萌的气息。
“凉太？你这么早？”银惊讶得忘记把牙刷从嘴里取出，咬着牙刷的他说起话来让黄濑听不太清楚。他看着黄濑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想笑，他取出牙刷道：“等我一会儿。”
“恩。”黄濑老实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在原地等到银刷完牙出来。
黄濑跟银一起出门，这个周末他打算领着银去吃好吃的东西，把上次因为学生会开会而耽搁的请客重拾回来。
鉴于是周末，黄濑头一天晚上还整理出了第二天的行程规划，这在他随遇而安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如此有规划的做一件事情。
想想自己对女朋友都没有那么体贴过。
“我们先去吃早餐。”黄濑一路上都拉着银的手，虽然两个男生手牵手略显奇怪，但是他们两个身上并没有给人什么不和谐的感觉。
“往这边。”在一个路口的时候，黄濑就会友情提示一下，他认真地给银带路的模样显然让银很受用，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黄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稍稍用点力就能把银拉去他想的方向。
早餐是在一家很朴素的老字号里解决的，店主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黄濑和她似乎很熟。老太太带着暖暖的笑容总是亲切的问这问那的。
“三木婆婆开这家店快二十年了。”黄濑临走的时候得到了三木婆婆送的一个煎饼，现在正一边吃一边跟银说话，“她有三个儿子，可是都在外国很远，好像一年都回不来一次。感觉她有点孤单。我有时候来吃早餐就会和她聊天，她做的煎饼最好吃了。”
“恩，很好吃。”
“对吧，银酱你也这么觉得啊。”黄濑笑着，“恩……接下来，接下来我们去喝饮料吧。”
“恩，好啊。”银看着兴高采烈的黄濑，目光中有一种近似于看着小孩子一般的宠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挑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了银和黄濑的视野中。
这个女生的个子超过170cm，她穿着纯色的T恤，热裤下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在简单的波西米亚风凉鞋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吸引人。
“凉太~~~”女生的声音很悦耳，又长又浓的睫毛下是一双淡棕色的美眸，她带着笑容走近黄濑，银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威胁。
她亲切的叫黄濑“凉太”，这是一般的女生无法从黄濑那里得到的待遇。
“啊，是真梨~”黄濑开心的招呼了那个女生。银看向肤色有些苍白却并没有一丝病态的女生，她听见黄濑的声音甜甜的一笑：“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这是你朋友？很帅气呢~”
“这是鬼冢银，我的发小，从幼儿园就认识的朋友。”黄濑拉了拉银准备给他介绍这个女生，银的心脏不知为什么飞快的跳动着，剧烈的心跳昭示着不详。果然，黄濑有点不好意思的顿了顿才说道：“银酱，这位是上崎真梨……我……我的……”
“鬼冢君你好，我是凉太的女朋友啦。他有点害羞就我来说好了。”真梨抢过黄濑的话说道，“不过说是女朋友，因为我住在东京，凉太和我总是几个月才见一面，真是说不清啦~”
“女朋友？”阿勒？女朋友是什么意思？那个，我理解的那个意思？银的脑子突然就觉得不够用了，急速运转的大脑反复对比着“女朋友”一词和“女性朋友”的区别。
“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银酱的，真梨不是我们学校的，和银酱说起话来太开心每次都忘记告诉你。”黄濑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银一时有点慌了，他从没在银的脸上见过这种迷茫的表情。即便是小时候被人欺负，银的神情也总会坚定的。
黄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地埋着头，记得小时候他们就约定过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秘密都要彼此分享的。虽然自己恋爱本来没什么错，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小声的说道：“银酱对不起，我忘记把真梨介绍给你了。”
“我……我和凉太只是从上个假期才交往而已。鬼冢君……有什么不开心吗？是觉得我和凉太不太搭？”完全没有怪黄濑忘记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的真梨看着黄濑一脸紧张也开始替他解释起来，虽然她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需要解释。
不太搭？银听了真梨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两人，俊男靓女，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般配吧。
“你们恋爱是好事啊，很般配。”银笑得有点勉强，“我只是有点吃惊罢了，我刚刚表现得很明显吗？真是丢脸呢，凉太不用太在意。”
“真的不要紧？”黄濑面露担心，他明明发现银的脸色整个都显得苍白了一些。
“之前上崎小姐说你住东京？”银侧了侧脸试图不和黄濑对视，并开始转移话题。
“恩，是啊，要不是都从事模特工作，我和凉太其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说起来，鬼冢君真是很帅气，也是模特吗？老实说我觉得你和一个国际名模超级像呢。”真梨笑了起来，她长相甜美举手投足间却透露着一种侠气的豪爽，这是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生所不具备的。“你们看上去还有事要做吧，那我就先走了。”
“不，请等一下。”银急忙制止道，“我的事情不着急。你们不是几个月才能见面吗，今天你们一起聊聊吧。”
“银酱，我都答应你了要陪你的。”
“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银看着一脸期待却极力忍耐什么也不说的真梨笑了笑，“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不好好陪着的话小心她跟别人跑了。”
黄濑的眼神里明显充满了犹豫，银既自己刚刚那番通情达理的话而后悔，又觉得这样似乎才是最正确的解决办法。他的心情复杂，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懂。看见喜欢的人和他的伴侣在一起，却连争取一下那个位置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多么无助和悲哀的事情啊，银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身为顶尖的设计师的雷诺面对暗恋了多年的异性恋乔治什么也不敢说的心情了。
他在人生的低谷遇见了太阳般的黄濑，雷诺在生命最破败的时期遇见了贵族世家的乔治。从一开始那种卑微的心态，那种弱者的根基就深深扎根于他们的心中。仰望的那一个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太过耀眼。对从小就憧憬着黄濑的自己来说是这样，对来在困难时被乔治接济的雷诺来说同样如此。
黄濑从来就不属于自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银这么想着，心底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和出家门的时候一样轻飘飘的，只是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濑有女朋友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总是很亲切的他在学校比高冷型的自己要有人气的多。可是，现实中看见黄濑的女朋友还是让他难以呼吸，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无形的手揪紧，无法喘息。
他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试图平息自己心中那一团不甘的火焰，试图压制自己想要抓住黄濑的肩膀大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冲动。
冰冷的水顺着头顶沿着发丝往下流动，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进了浴室。
“大叔，我失恋了。”迷迷糊糊的走出浴室，银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抱歉。”雷诺冲着助手先说了一句才继续和银说话，他充满磁性的低音总是让人有种他的声音是直接从胸腔中发出来的错觉。“怎么回事？”
“我今天看见我喜欢的人的女朋友了。”银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正在找地方寻求安慰一样。
“那个小太阳有女朋友了？”雷诺一愣，“小太阳”是他对银喜欢的黄濑的昵称。他一直很疼爱银，第一是因为他确实有才华和脸蛋，第二是因为他总是在这个少年身上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
“对，我很伤心，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我让他们一起走了，自己一个人回了家。”银说着这话有点委屈，这些年在法国，雷诺帮助了他不少，他像是一个长辈却更像是自己的知心朋友。
“女朋友总是会换的，以后他不仅会有女女朋友甚至还会结婚，会有妻子甚至会有孩子。”雷诺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浓浓的烟圈，沉浸在一种烟雾缭绕般梦幻的世界里，他说：“喜欢的话是不需要说出口的，像我们这种不合常规的取向更是如此。你以前笑我没有胆量跟乔告白。当你看见小太阳喜欢的是女人并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的时候，你就很难再有勇气把他拉进来了。我一直就是这样，这不是胆小而是懦弱。”
“可我喜欢我的懦弱，我不喜欢将来别人带着同性恋的有色眼镜看待他。看他换女朋友我都麻木了，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终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女人能陪伴他一时，能永远在他身边的却只有我一个。”
银和雷诺聊了一会儿挂上了电话，心情平静了很多。虽然雷诺说自己懦弱，但是在银看来再没有比他还强大的人了。
他知道，乔治的女朋友换得快，首要原因是他很太挑剔，其次是因为那些女人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选择和乔治分手。那些平稳交往了三个月以上却突然跟乔治提出分手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雷诺的杰作。他嘴上说要放给乔治自由，可还是无法做到面对乔治的女人心平如镜。等到遇见一个固执坚决的女人，一个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从乔治身边驱逐的女人的时候，雷诺大概才会明白，人类的情感和情绪这种东西是真的难以控制而且变化莫测。
就像现在，打开门看见黄濑的时候，他抛去了之前所有的烦恼和惆怅，心中只有庆幸和感激。就像是上帝给予了他无限的幸运一样，哪怕刚刚他才因为上帝的捉弄失意难过。
“银酱~我有点不放心你耶，打你手机又是正在通话。你头发怎么这么湿，快用吹风吹下不然会感冒的。”黄濑因为剧烈运动还喘着粗气，却坚持把一串话都说完。之后他才说，“我一路跑过来真是太累了，你不要这么站着了，让我喝杯水。”
“上崎呢？”银一边给黄濑让路一边往他的身后探望着，发现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有点疑惑。
“我自己先走了啊。”黄濑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好像自己把几个月没见面的女朋友扔下是一件正确而且正常的事情一样，他继续理直气壮地说着，“你的手机都打不通了，我才没有心情跟她逛街了呢。”
黄濑关切的话语击中了银柔软的心脏，他一时间激动地有点说不出话来，在黄濑的心中到底是自己比女朋友重要，刚刚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对吧？银难以控制的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女人能陪伴他一时，能永远在他身边的却只有我一个。”雷诺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原来大叔的话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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