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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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上官鹰扬原本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一脸沉痛，垂首叹息，但听到这句话时，竟蓦地面色大变，猛地抬起头向厅外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门外已多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缓缓地走了进来。
前面那人，一身黑衣，眉目冷冽，却正是展昭的旧相识，在常无望后院交过手的方离白。展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当夜的情景在脑中迅速的闪过。这个方离白，似乎不止是常无望的心腹那样简单……展昭一面沉吟，一面将目光移向他身后那人，哪知这一望之下，却叫他一时间做声不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后面那人一身素缟，身形窈窕似是个女子，却又不施脂粉，不饰环佩，一头黑瀑般的长发直直的垂到腰际，只用一根白丝带松松系了。那女子走进来时，一直低垂着头，这时站定在那儿，抬起头来，只见她左半边脸上戴着一面薄薄的银箔面具，露出的右半边脸却是眉目如画，秀美难言。原本女子以面具遮脸，多少会不显美观，而她却是清丽异常，实难描画，那面银箔又是打得极薄，妥帖地偎着脸颊，在没眼处淡淡流转出鸢尾花羽，琵琶半掩，反而显得更为美丽神秘。
一时间，众人目光尽皆落在了那素衣丽人身上，厅中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已停止，紧接着，“呛啷”一声脆响，却是常金鹏手中执的酒杯拿捏不住，竟松手跌到了地上。
一片寂静中，那素衣丽人缓缓开口：“上官鹰扬，二十年前，我也是这样同你说的，你可还记得吗？”语声虽冷，却是动听非常，当真是黄莺出谷都嫌委屈了她。她虽问的是上官鹰扬，但语声轻柔婉转，尾音柔柔的散了开去，仿佛有无尽的余味袅袅，众人听得皆是心神一荡，忍不住便想要开口替上官鹰扬回答。
厅中众人中最为震惊愣怔的那个人，却是展昭。
自那素衣丽人走进厅中，展昭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她的面颊，脑中盘旋反复的，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人，怎么会和丁绣长得这样像？
不，准确的说，是丁绣长得同那素衣丽人很像。丁绣虽也长得极美，但她却终究年纪尚幼，加之性子活泼，同人相处，给人留下印象的，往往是她的俏皮可喜，却非美貌。而这素衣丽人却是令人一望便只见其美，她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便让人移不开目光，忍不住便要因她的笑而喜乐，因她的愁而落泪。丁绣的美柔和如珠玉，她的美耀眼夺目，却仿佛连宝石都为之黯然失色了。
展昭的目光缓缓从那素衣丽人身上收回，又紧跟着想起来进上官府前，廉铮跟他说过的话：
“我是听你们府里的一个老捕快说的，王老七，也是咱常州同乡，你知道吧？我跟他提起来丁绣姑娘的时候，他思量了半天，跟我说一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说，这姑娘看着，挺像他年轻时候见过的那个特出名儿的美人儿，叫如姬的那个……”
如姬，方忆如，“活孟尝”莫谷的夫人。
丁绣和她，怎么会相像呢？
展昭伸手捏了捏眉心，从听了廉铮的话起，丁绣曾经跟他提过的那些话便不断地在耳边响起。
“认真说起来，我家乡在常州，和你还要算是半个同乡。只不过，我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师父师娘学艺……”
“她说，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常州……莫家遭人灭门，她和师父是从火场中救出……这个盒子的。”
“展昭，那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和你常州展家，也是有关系的……”
“我师父师娘赶到的时候，莫家只剩下一片烧焦后废墟，残垣断壁碎石瓦砾间尽是烧焦的骸骨，莫家上下老幼七十余口无一幸免……”
“嗯……我听师娘说，莫谷最大的仇人，是大名府上官家的大公子上官显扬，他在暗中密谋向莫谷寻仇已久，但消息走漏，展南天……也就是你伯父，带人出面劝和，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最后为什么莫家还是遭了毒手，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认识你，我怎么能住在开封府，躲过上官家的追杀？”
“原来，你是不知道的啊……”
……………………
展昭的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廉铮方才同他说这话时，他心中还以为两人不过是有点相似。王老七他是记得的，年纪不小，却一向是嘴没边的，是以虽然廉铮说丁绣与方忆如相像，他到底是不全然相信的。
人有相似，但又能相像到哪里呢？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这个原本就不很坚定的想法在见到那个素衣丽人后便全盘崩塌。原来，世上真是有这样的人，相像的让人一望即知二人绝非陌路……
展昭努力压下心头膨胀得越来越大的疑惑，将目光从那素衣丽人身上移走，心思却无法转开。丁绣像方忆如，而这素衣丽人又像丁绣，那这人……究竟是谁？是丁绣的姊妹吗？还是方忆如的妹妹？抑或是，她根本就是方忆如自己？
大厅中，素衣丽人静静地望着上官鹰扬，似乎她方才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正耐心等着对方的答案。她清澈的目光十分平静，却又隐隐像是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二十年前的莫家一案，像是几页旧的泛黄的古老故事，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静待人来翻阅。展昭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觉得自己离得真相那样近，但不知怎的，眼前那层尘封的旧幕，他竟不愿掀开了。对二十年前的旧事，他并非毫无兴趣。只是，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这段旧事，也许更应该像原茨茄簿驳爻痉庠谒暝轮小
打破寂静的，是上官鹰扬苍老的声音：
“忆如，二十年了，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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